第十五回 一山不容二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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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丹,右有馬泰,後有戰平和王首領,秦寶寶舒舒服服地夾在中間,别人的刀劍落不到他頭上,他也無法去打碎别人的腦袋。

     他隻是興緻勃勃看着沖過來的人一個個像金山銀柱般地倒下,“砰砰”之聲不絕于耳。

     秦寶寶可不是一個自甘寂寞的人,别人打得熱火朝天,他也不能閑着,他的銀鈎已取了出來,瞧誰不順眼就抛過去,絲線纏住别人的脖子,正好送上來給張子丹或馬泰補上一拳。

     席如秀已奪了一把刀,馬泰也奪了一把大砍刀,再看身後的王首領和戰平,早已從空手變成持刀,刀光一閃,必有鮮血濺出來。

     戰平号稱“殺無赦”,果真是殺手無情,每一刀揮出都是拼命的架式,好像這一刀砍去,自己也不想活了似的。

     結果敵人去了腦袋,他倒活得好好的。

     人群立刻被沖開了一條血路,前面的院門已然在望。

     忽聽一聲忽哨聲,院門大開,一群白衣劍手沖了進來,不多不少,正好十個人,加上原先沖進來的人,院子中的敵人已多達三十個。

     院子雖然大,此時也好像全是人,隻見刀劍齊閃,殺氣已透九霄雲外。

     席如秀殺得性起,已不去看對手的相貌,看到是陌生人,就是一刀。

     一條人影一閃,沖到席如秀面前,席如秀想也不想,揮刀急砍此人的腦袋。

     那人揮劍一迎,“當”地磕開席如秀的刀,席如秀不禁吃了一驚,從地下室沖到這裡,沒有人可以接住自己的一招,不想此刻倒來了勁敵。

     那人白衣長劍,面目陰沉,不但擋開了席如秀的刀,而且立刻開始反擊。

     席如秀忙回刀擋開,白衣人長劍一抽一挺,又斜斜地削向席如秀的右臂,席如秀向左急閃,劍從肩部滑開,卻巧妙地一彈,刺向席如秀的後頸。

     席如秀一連讓了三招,竟然無從反擊,不由大呼道:“他媽媽的,倒是個硬手!” 罵歸罵,出招卻也小心萬分,白衣人劍光閃動,席如秀連換三種身法,竟隻有挨打的份。

     “銀狐”席如秀身經百戰,哪裡受過這種氣,按照常理,他早該發火了,可是”銀狐” 畢竟是“銀狐”,狡滑得很,他的刀忽地高舉,好像準備用一招“力劈華山”。

     “力劈華山”是高手對付武功較弱的對手使用的,一刀劈頭蓋臉地砍下去,往往能先聲奪人,一舉殲滅。

     可是此招破綻較多,刀身上揚時,手臂也上揚,必然造成胸膛空門顯露,所以對付武功較高的對手,萬萬不可用此招。

     果然,席如秀手臂一揚,白衣人的劍就中宮直進,疾刺席如秀的心髒。

     這可中了“銀狐”之計,席如秀身體忽地側過來,劍鋒平平地從衣服上擦過去,而席如秀的刀已斜削下來,白衣人的半片腦殼飛上了半空,後面的秦寶寶看了,驚叫一聲,捂住了眼睛。

     席如秀早已看出,白衣人武功雖不弱實戰經驗卻少,所以用誘招殺了白衣人。

     他殺了一個,張子丹也擊碎了一個白衣人的天靈蓋,可是剩下的八個白衣人已展開遊鬥,将六人包圍起來,他們的武功本就不弱,此時又采取守勢,一時之間,席如秀等人倒也無計可施。

     白衣人為第一層包圍,其餘的人分成兩層、三層将席如秀等人緊緊圍住。

     “吱呀”一聲,樓上的一扇窗戶打開,左燕留羽扇綸巾,出現在窗前。

     他洋洋然往下一望,冷冷地道:“席領主,張領主,此時不降,更待何時?” 席如秀破口大罵道:“龜孫子,下來和大爺大戰三百回合。

    ” 左燕留淡淡一笑,道:“殺雞焉用宰牛刀,你有什麼本事,就殺出去給我看看。

    ” 張子丹沉聲道:“蕭一霸何在?他撕毀合約,有何面目見江湖中人?” 雖是在刀劍交鳴聲中,他的聲音铿铿傳來,仍是十分清晰。

     左燕留渾身一震,心道:“此人好深厚的内力。

    ” 左燕留淡淡一笑,道:“瓢把子神機妙算,你們技不如人,隻好認栽,江湖本就是弱肉強食,一着不慎,怪得誰來?” 席如秀正欲大罵,不想一白衣人乘機偷襲,猝不及防,差一點中了暗算,他“唰唰唰” 連揮三刀,将白衣人逼退,揚聲叫道:“左王八蛋不要猖狂,我來殺你!” 龐大的身形忽地拔起,一躍躍出了人群,揮刀逼退幾把刀劍,身子又拔起,這一跳老高,正好和左燕留打了個照面。

     左燕留大驚,一招“推窗望月式”推在席如秀的肩頭上,不想席如秀肩頭一滑,讓開此招,左手一搭窗台,右手刀已“唰”地砍了過來。

     左燕留不及細想,急忙後仰倒地,連着幾個後翻,站在樓闆上,判官筆已在手中。

     席如秀身子雖胖,身法一點也不慢,隻一步,就沖到左燕留的身前,單刀從下往上斜挑,左燕留哪裡想得到席如秀會來得這樣快,急側頭時,左耳已被削去一塊。

     忍住疼痛,單膝跪地的左燕留雙筆疾點,點向席如秀的雙膝,不想雙筆點出,卻不見了席如秀身形,左燕留心知不妙,急忙一個側滾,滾動時已看見席如秀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身後,手中單刀劈頭削下。

     左燕留無法起身,隻得展開“地上身法”在樓闆上亂滾,幾次險些被砍。

     按理說左燕留的武功并不弱于席如秀,隻因一上來就被席如秀的氣勢吓倒,又被席如秀搶了先手,左燕留在滾動中無法展開點穴手法,是以狼狽萬分。

     正在這時,忽聽樓下一下子安靜下來,席如秀關心秦寶寶安危,便不再戀戰,一個縱步,已跨到窗前,那左燕留早被吓破了膽,趁這個機會,飛身從另一個窗口躍出。

     席如秀趕到窗前,掉頭一看時,他一眼看到的就是立在院門中的衛紫衣。

     衛紫衣來了! 衛紫衣雙眉緊鎖,目中殺氣盈然,席如秀和衛紫衣相處多年,從沒見過衛紫衣如此殺氣逼人。

     衛紫衣的到來,令場上所有的人都吃了一驚,剛才激戰的場面因衛紫衣的到來而忽然停止,每一個人幾乎部同時感到一股濃重的殺氣迫在眉睫。

     秦寶寶興奮地大叫:“大哥!” 似乎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八個白衣人以同樣的敏捷、同樣的速度、同樣的身法沖向衛紫衣。

     席如秀站得高,所以可以很清楚地看清衛紫衣的動作。

     在八個白衣人身形剛動之時,衛紫衣的手按住了腰部,當白衣人沖出時,銀劍已在衛紫衣手中。

     當白衣人沖過來時,銀劍已揮起,一招“地獄使者”。

     令石破天驚,風雲變色的“地獄使者”。

     席如秀第一次看清了這一招,他清清楚楚地看見,衛紫衣的劍從一個人的脖子上劃過,帶起一蓬血光,又到到另一個人的脖子上,于是血光又起。

     極為燦爛,極為奪目的血光,比火焰更明亮,比旗花更鮮豔。

     劍光消失時,八個無頭人已倒下,而席如秀知道:“地獄使者”不過才用了一半。

     如果“地獄使者”一招用畢,那麼,八個白衣人失去的不是八個人頭,而是整個身軀,他們的血肉之軀将會變成一片片的碎末,一片片地飄落地上,一片片地溶于泥土。

     衛紫衣的這一招之所以沒有用全,是因為不想讓秦寶寶受到太大的驚吓,有秦寶寶在場,衛紫衣總會仁慈一點。

     當八個人頭落地,八具體體倒下時,席如秀還聽到一陣陣兵器落地的聲音。

     “黑蠍子幫”的幫衆不由自主地驚呆在當場,手中的兵器一件件落在地上。

     他們實在是吓壞了,他們沒有見過如此恐怖的殺人手法,劍光一閃,八個人頭一起落地,這簡直已不是武功,而是魔法。

     一個人“啊”地掩面狂奔,受了他的感染,其餘的人像躲惡魔一樣瘋狂地逃走。

     頃刻間,院子中隻剩下七個人。

     衛紫衣、秦寶寶、席如秀、張子丹、馬泰、戰平、王首領。

     雖然僅是短短的一天,秦寶寶卻彷佛覺得和大哥分開有一世紀之久,忙飛奔過去,緊緊摟住了衛紫衣的腰。

     衛紫衣也開心地笑了,順手将秦寶寶抱在懷裡,點着秦寶寶的小鼻子,微笑道:“小鬼頭,這麼大了還這麼孩子氣,一見到大哥就撒嬌。

    ” 秦寶寶不依,道:“我本來就小啊,這裡每一個人的年紀起碼都大我一倍,我不撒嬌哪個撒嬌?” 衛紫衣笑道:“你總是有理,做什麼事都振振有辭,長大一定是個詭辯家。

    ” 秦寶寶一摟衛紫衣的脖子,笑嘻嘻地道:“何必要長大呢?現在就是詭辯家。

    ”回頭沖着大家一瞪大眼睛,喝道:“哪個不服,速速上來和我詭辯。

    ” 衆人齊皆大笑,詭辯可是秦寶寶的專利,哪個敢不服,躲還來不及呢,誰敢送上門去? 可愛的秦寶寶處處透着可愛,有一個問題大家都在想,秦寶寶為什麼會這麼可愛的呢? 噢,因為他是秦寶寶。

     席如秀飄然落地,走上前來,不好意思道:“屬下無能,不幸落于敵手,若不是大當家來救,後果難料。

    ” 衛紫衣笑道:“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何必在意。

    ”一擠眼睛,又笑道:“隻是想不到,‘銀狐’席如秀除了上寶寶的當,居然還會上别人的當,哈哈哈,難得,難得!” 大家又是放聲大笑,席如秀也跟着“嘿嘿”笑了兩聲,紅着臉道:“想不到除了寶寶,大當家也學會捉弄我了!” 秦寶寶大聲道:“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衛紫衣很感興趣她笑道:“寶寶,你說說看,你是‘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