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丢佳侶赴約鳳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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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腳下一緊,三腳兩步搶入房中。

     石頭坐在外間的木凳上,氣色灰敗,不住呻吟。

     他一把抓住石頭的肩膀,搖晃着急問:“石頭,怎麼一回事?是怎樣發生的?” 石頭看清是他,龇牙咧嘴忍住痛楚呻吟道:“大爺,你……你可回來了……” 他焦灼地問:“快說,怎樣了,你受傷重不重?” 石頭道:“大爺,小的不……不要緊,肚子挨了好幾拳,那小女人的手有……有邪,一碰身子就發麻……” 他搶着道:“什麼小女人,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真是急驚風碰上慢郎中,石頭口中叫痛連天,好半天方結結巴巴說出經過,指指門外道:“不……不久之前,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不知怎地進……進了院子,小的在房内,陪着兩位公子爺聊天,起初不知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趙羽飛急問:“兩位公子爺在這裡?” 石頭道:“是的,大爺不在,兩位公子爺硬要進來坐,問這問那的,小的阻止不了他們。

    ” 趙羽飛道:“事情怎樣發生的?” 石頭摸摸腹部被打處,苦笑道:“後來,聽到外面有人叫着要找公子爺,又聽店夥說大爺一早就出去了。

    小的出房一看,看到一位體面的公子爺,帶着兩位仆人,被四位美貌女子攔住,店夥也被推至一旁。

    那位公子爺好像認識那些女子,向她們說……” 石頭模仿那位公子爺的口吻道:“趙兄是區區的朋友,姑娘何必小題大作。

    你說他指使歹徒綁架你,有何憑證?吳姑娘,太過份了吧?” 趙羽飛心中一涼,脫口道:“吳瑤,她搶先下手了!” 石頭沒留意他說些什麼,繼續道:“就不知怎的,雙方突然打起來了,那位公子爺被打得頭破血流。

    小的還弄不清怎麼一回事,有人打架便不由自主地上前相勸,豈知一走近,一個女子便不問青紅皂白,手腳齊施快得像一陣風,可把我打慘了。

    ” 趙羽飛問道:“後來呢,兩位公子爺不是在房内嗎?為何又突然失蹤了?” 石頭道:“後來店夥和客人都出來勸架,把那位頭破血流的公子爺擡走了。

    小的一出去就被打得天昏地轉,房内兩位公子爺怎麼了,反正我一回房,他們就不見了,鄰房也不見他們的蹤迹。

    ” 在門外相候的店夥接口道:“來訪趙爺而被打傷的人,是望江門王家的三少爺王海華,傷勢沉重不能言語。

    至于那些行兇的姑娘……” 趙羽飛咬牙道:“是孤山梅園吳家的人,是不是?” 店夥惶然道:“是……是的,是吳二小姐和三位侍女,她們本來是來找趙爺的,趙爺不在,王三少爺恰好碰上,好言相勸反而引起誤會,引發了這場災禍。

    ” 趙羽飛道:“在下會去找她們的,哼!” 店夥道:“吳、王兩家的事,他們自會解決,貴價也被打傷,如果報官,恐……恐怕不會得到街坊的支持。

    ” 趙羽飛道:“在下不報官,我一個外地人,當然不會得到街坊的支持,認了。

    鄰房的兩位公子爺失蹤,有誰知道他們的下落去向?” 店夥愁眉苦臉,攤開雙手道:“誰知道呢?當時小的也在場,院子裡一片混亂,人聲嘈雜,客人們受驚四處奔逃,誰也沒留意。

    小的似乎聽到一聲尖叫,當時也未在意,事後客人們都在,就不見兩位公子爺,迄今仍不見蹤迹。

    ” 趙羽飛道:“會不會出店去了?” 當然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院子裡有人鬥毆,兩位姑娘在發生這種事故後一走了之,石頭挨揍之前,兩位姑娘恐怕已遭了毒手,不然絕不會眼看石頭挨揍而袖手旁觀的,兩位姑娘不是怕事的人。

     如果吳瑤真如他所料是水仙官的人,兩位姑娘豈不是有死無生? 他心亂如麻,方寸大亂。

     店夥搖頭道:“小的問過,沒有人看到兩位公子爺外出,所以料想是失蹤了。

    ” 問不出所以然,趙羽飛隻好打發店夥走,略一盤算,決定暫時靜候變化,一有頭緒,再全力以赴。

     失去了兩位姑娘,他雖然焦慮萬分,但并不絕望,他必須冷靜地籌劃對策,在逆境中挽回頹勢。

     蒲毒農回來了,帶回不少飛天蜈蚣陳真的口供,口哄中有些令人震驚的消息。

     那座小島,分為東西兩部分,東面也就是查三姑娘等人被囚的地方,那些登上水仙舫而失蹤的人,大部份未死,囚在島上被迫向幾個蒙了面紗,從不讓人看到廬山真面目的女人效忠。

     誰是真正的首領,飛天蜈蚣陳真也弄不清楚,他的地位并不高。

    在島上,身份地位的等級分得十分嚴格,各有所屬,各有所領,控制十分嚴密,稍有違抗意圖上被處死,借以殺雞儆猴。

     對那些新加人及認為尚難信任的人,皆用太陰手制脈以防叛逃,每半月換脈改制,直至被認為可以完全信任,方不再按期禁制。

     陳真不是親信,連主持查探消息的胡二爺,也隻是第二流人物,僅負責掌握八至十個人。

     至于胡二爺歸誰直接指揮,陳真也不知其詳。

     像武林中大名鼎鼎的高手活報應申樣、五絕刀黃浩等等,可算是江湖名宿一門一派的宗師,在島上的一地位也并不高,他們的武功,并不比直接指揮他們的人低,但他們不是親信,最多也隻在小組内,指揮三五名手下而已。

     那些蒙面女人,到底是不是水仙宮的妖女,恐怕隻有少數幾個親信才能知道内情。

     至于他們這次大舉前來杭州,陳真僅聽到些許風聲,聽說是分水陸兩途奪寶,發動之前,盡可能清除妨礙奪寶大計的人,是什麼寶?不知道。

     前來杭州潛伏的人隐身何處,恐怕連胡二爺也隻知道直接指揮他的人在何地,對其他更一無所知。

     行動的指示是不定期限的,誰也不知道下一刻時辰的變化如何,更不知下一步要做些什麼。

     島西是禁區,也就是那些蒙面女人的住處,越過島東禁線的人如被捉住,必被用繩索吊在船首喂鲨魚,慘酷已極。

     如不能擒住首腦人物,問不出重要的消息,捉幾個僅供奔走的人,那是枉勞心力。

     據陳真所知,小島其實并不遠,有一次船遇風,遠離海灣漂流,他曾看到西南方遠處有陸地的形影,可惜那天海上有霧,看不真切。

     趙羽飛心中懔然,對方實力之雄厚,委實令他憂心仲忡,不勝煩惱。

     目前在杭州,他沒有可用的人手。

     在鎮江,他有群雄相助,眼線衆多,消息靈通,可以主動控制情勢,在這裡,他大有孤掌難鳴的感覺。

     蒲毒農是他唯一的得力臂膀,幸好厲英和查三姑娘答應全力相助,令他不至感到太孤單。

     厲英和查三姑娘之所以助他,也是為了他們自己,這些人如不清除,他們日後的安全便毫無保障。

     至于靈隐寺的麓大師,雖也擁有幾個可用的人,但他們都是出家人,如非絕對需要,不宜出面,即使暗中相助,也有損出家人的清譽。

     因此,趙羽飛還不打算向麓大師求教。

     本來,智光大師要将重要的消息送來,他該在預定的會合處相晤,但情勢逆轉,事與願違。

     他來到店堂,找到了掌櫃的,站在櫃前問道:“老掌櫃,王三公子的傷勢有誰知道?郎中來過了嗎?有誰察看過傷痕?” 老掌櫃不住搖頭,眯着老花眼盯着他,道:“沒有人看過,反正不輕就是,匆匆擡走救治,不敢多停留。

    好像右頰腫起,頭部也受了傷,因為發髻有不少血污,口鼻全是血,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 趙羽飛道:“那麼,他是頭面受了重擊,昏迷沒有?” 老掌櫃道:“倒不曾昏迷,渾身軟綿綿,舉手投足皆十分吃力,也許身上還有不少内傷。

    ” 趙羽飛心中盤算,可憐的王海華,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選了這日子來,挨了一頓好揍。

     他感到很歉疚,王海華是因他而被揍的。

     他心中盤算:且去看看王海華,也許可以問出一些蛛絲馬迹來。

     一個青衣小帽的中年人,悠閑地踱近他的右側。

     趙羽飛正在心中盤算,突然發現有人欺近身旁,本能的反應令他提高了警覺,擡頭向中年人看去。

     那是一個中等身材相貌平庸毫不引人注目的生意人,街上任何地方,皆可看到這種刻苦耐勞的平凡人面孔。

     一瞥之下,你無法看出這種人的相貌特征,沒留下多少印象。

     但如果是有心的行家,稍加注意,便可看出他并不是平凡的人,細微的舉動,總在有意無意間流露出一些與衆不同的征候。

     趙羽飛正處于四面楚歌的困境中,随時皆提高警覺,觀察力比平時更為銳利,更為敏感, 他像一頭發現獵物的豹,極有耐心地蓄勁伺伏,随時有發起猝然襲擊的可能。

     這位不速之客,輕靈得像一頭潛行的貓。

     生意人不會穿薄底快靴,雖則舉步間長袍寬袂映掩之下,不易看到腳上所穿靴子的形狀。

     但在趙羽飛的感覺中,已經确知那是一雙薄底快靴,雖然他并沒有扭頭去察看。

     店堂有不少人進出,誰會留意一個偶然經過身邊的人?果真如此,走在街上豈不疑神疑鬼,草木皆兵?今後最好永遠不要出現在大庭廣衆間,以免自找麻煩。

     生意人接近他了,臉上本無表情,眼神也毫無變化,真像一個偶然經過的住客。

     這時,老掌櫃向趙羽飛道:“王三公子在擡走之前,留下了話。

    ” 趙羽飛問道:“留下什麼話?” 老掌櫃道:“他說,請趙爺不必追究了,等他傷好能走動時,再來會晤,希望趙爺在敝地多留幾天,以便親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