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奮勇救美闖龍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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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上看起來,那個人也并不小,隻是和另兩個比較起來,他顯得是年紀比較輕而已。

     這三個人,笠原一鶴全很陌生,都是第一次見。

     二老者,從外表上很難判斷,反正最小也應該在七旬以上,各人都留着胡子。

     笠原一鶴隻知道短命無常徐雷這個人,卻是始終沒有見過,所以他必須要聽他們說些什麼,從而來斷定其人。

     他細細地去觀察這三個人。

     二老者各自坐在一鋪有椅墊的紅木椅上,靠自己這一邊是一個秃頂黃眉,留有黑胡,身穿着深褐色長袍的老人。

     這老人,面相看起來十分猙獰,鷹鼻子鹞眼,兩腮微微突出,隻是雙目之間,精光十足。

     笠原一鶴雖非習藝中原,可是武學道,萬流歸宗,其終點都是一樣的。

     他内心不由暗暗吃驚,因猜知這黑須者,必定有一身很高的武功。

     再看對面另一個老人,笠原一鶴就不禁更是吃驚不已。

     隻見這老者,看來歲數似乎比那黑須老人更大,因為滿頭發鬓,都是一色的銀,一張臉膛卻顯得微微紫色,十分清癯。

     這銀發老人,身上穿着随便的衣褲,腰上紮着一條白綢子汗巾,足下是一雙雙臉的布鞋。

     他手上拿着一支煙袋杆兒,不時地就近嘴裡,咕咕噜噜地吸着,噴出不少的煙。

     他那雙看來細長如線的雙目,更是随着吸吮噴吐,不時地睜開又閉上,顯得整個的靈魂,都全寄托在這支煙袋杆子上一樣。

     他吸了幾口,噴出大片的白煙;然後用鞋底磕了磕煙袋鍋兒,身上的黃銅大鈕扣,在燈下閃閃發着金光。

     在他身邊一張矮椅之上,坐着一個看來年紀較輕的文士,這人看來面皮白淨彩衣星冠,約在四十歲左右。

    一雙白手,看來宛若女子一般,十指之上,留着晶瑩透亮的十隻長甲。

     他面前燒有一盆炭火,火上燒着一個瓦罐,像是煮着什麼,室内傳來陣陣的清香。

     那文士手上拿着一支長簽子,不時地在瓦罐中挑弄着,一副悠閑的樣子。

    他一邊撥弄着瓦罐,一面擡頭含笑道:“黑胡子,你現在是大紅人了,誰不知道你呀!” 黑胡老人也呵呵笑道:“人人都想發财,真正發了财,滋味也是不好受。

    徐胡子,怎麼,你說是不是?” 這時銀發銀須的老人,含笑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一點兒都不錯!” 說着用旱煙杆子在火盆上敲得當當直響,一面冷冷地笑道:“……可是我就不信,誰能把我怎麼樣!” 黑胡老人笑道:“老徐,咱們是自己人,我可不是故意煞你的威風,你真要特别小心一點兒,尤其是這一兩個月,外面風聲可是緊得很。

    ” 銀鬓老人鼻中哼了一聲,道:“誰想要東西,先要問問我手裡這個家夥答不答應才行。

    ” 這時,那一邊文士模樣的人,嘻嘻笑道:“徐胡子,我說個人,你看看他怎麼樣?” 徐胡子擡了一下眼皮道:“誰?” 那文士點了點頭,冷冷一笑道:“這個我隻聽傳說,可是沒有真憑實據!”說着一隻玉手輕輕地在椅子把上敲着,冷冷地道:“此人姓段,名南洲,也就是今天的涵一和尚,不知你二人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麼?” 徐胡子一言不發,隻是狂噴着煙,那一旁的黑胡子老人,卻直着眼,放下了手上的茶杯,讷讷道:“兄弟……你說怎麼了?” 文士冷笑道:“聽說此人,對于這些東西,也有心意圖染指,這隻是風聞,可是沒有一定。

    ” 徐胡子笑了笑道:“這風聲我也聽到了,不可靠,我不相信。

    憑他涵一和尚今天的身份,這件事他絕不會……” 文士皺眉道:“可是人家說得卻是頭頭是道。

    ” 銀須老人噴了一口咽,嘿嘿笑道:“江湖上的人,還不是惟恐天下不亂,死的也能說成活的,我就不信段南洲會動這個凡心!”說着眸子頓時一睜,冷笑道:“就算他是真的,有兩位賢弟相助,今天我們也不含糊他!” 那個黑須老人點了點頭,說道:“話雖如此,可是這個人,我們還是少惹他為妙!” 又加上一句道:“并不是怕他!” 他說了這句話後,室内空氣頓時安靜下來,三個人都似乎在運用着思考之力。

     窗外的笠原一鶴,聽到此,一切也都明白了,從各人的稱呼裡,他大概可以猜出來,那個銀發抽煙的老人,正是自己的大敵人——“短命無常”徐雷。

     至于另外兩個人,看來卻是徐雷賣命的朋友。

     徐雷事成之後,居然潛居于此,把安危系身在這兩個朋友之上,可以想象出來,這兩個人,也絕非泛泛之輩了。

     聽到此,笠原一鶴已禁不住熱血沸騰,有好幾次都幾乎破窗而入。

    可是一想到,自己此行的任務,确實魯莽不得。

     他偷偷上房看了看,那個矮漢子,仍然還在偷看,居然還沒有走。

     笠原一鶴為了想更明了多一點,于是又潛回原處,繼續偷看偷聽。

     三人在房中說話聲音很大,當然他們是絕不會想到,此時此地,居然會有兩個人在窗外偷聽。

     這時就聽得徐雷對那個文士模樣的人道:“除了這個以外,你還聽到些什麼風聲?” 那文士微微笑道:“多了,不過都不足挂齒,‘陰風叟’嶽桐也下來了,此人倒是一個紮手的人物,倒要防他一下!” “短命無常”徐雷哼了一聲道:“我等他夠久的了,他要再不來,我倒要找上他去了!”說到此,忽然微微笑了笑,站了起來,對着文士點了點頭道:“你的東西煮好沒有,我想先嘗兩個!”手中竹簽,在瓦罐内一挑,拿出來其上已穿着一枚狀似山棗一樣的東西,卻聽得那文士哈哈一笑道:“朋友,你也嘗嘗味兒吧!” 忽見他竹簽一揚,笠原一鶴聽得“嗖”一聲,那枚山棗已破窗而出。

    卻聽得窗外一人口中“唷”了一聲,緊接着“噗通”一聲摔了下來。

     笠原一鶴不由大吃一驚,慌不疊雙足一踹,一個“神鷹滾翻”之式,把身子竄出了四五丈以外,身方落地,卻見門内人影一閃,那玉面文士自内縱了出來! 笠原一鶴眼見已暴露,不由大吃了一驚。

    他突地把身子向下一伏,眼前有幾棵稀稀落落的小樹,正好用以遮身。

     眼見得,窗前人影連閃,黑白兩須的兩個老人,先後自内縱了出來。

     中年文士哈哈一笑道:“我當是一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卻是這麼一個臭賊!”說着,用手在一邊地上指了一下。

     笠原一鶴順其手指處看了一下,果見那個矮漢正自面朝下,拱身卧着,他雖是受了傷,可是卻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

     這時已為對方發現叫了出來,那矮子知道自己是再也藏不住了,他忽然翻了一個身子,口中說道:“朋友,你好厲害的暗器!” 口中說着,忽見他雙手向外一翻,卻自他手上,嗖嗖有聲地,一連飛出了四五口飛刀,目标直向着三人身上,分别擲了過去。

     一邊的笠原一鶴看到此,也不禁驚呆住了,因為眼前的局勢,很顯然,對方三人之中,可以說是沒有一個弱者,隻出其一那矮漢已絕非對手,何況三人聯手? 如此看來,那矮子簡直太不自量了。

     果然—— 他的飛刀方自出手,對方三人同時發了一聲怪笑,笑裡充滿了輕視、譏嘲! 三人同時出手,俱都是那麼輕描淡寫的一伸,五口飛刀,已被打落在地。

     笠原一鶴在暗中看得不禁打了一個冷戰! 因為他們的手法是那麼高超,矮子的飛刀,雖說是小巧的暗器,可是卻是鋒利的刀刃,而他們竟敢以空手去擊它,如果沒有高玄的内力豈能為之? 矮子一擲不中,兩手在地上一按,猛地蹿了起來。

     他竟然還想要逃?可是在這三個綠林怪傑眼前,他的行動顯然是太慢了。

     那文士嘻嘻一笑道:“朋友,先留一下好不好?”指尖向外一點,一線風聲。

     那矮子已跑出了三四十步,竟“啊唷”一聲,翻身倒在了地上。

     當他再次翻身欲起之時,一隻穿着緞面雲履的腳已踏在了他的肩窩之上。

     矮子仰面一看,文士正自笑嘻嘻地望着他。

     這時“短命無常”徐雷,同着那個鷹鼻鹞眼的黑須老人,也都笑着走了過來! 徐雷冷冷地笑道:“不要難為他,叫他進來說話!” 文士嘻嘻一笑道:“這家夥好靈的鼻子,徐老大才來了兩天,就叫他給聞了出來!” 說着一隻手向下一探,已把矮漢給掄了起來。

     矮子口中啊唷道:“朋友,你叫我自已走行不行?” 文士一笑道:“哦!你還能走嗎?”說着把他往地上一放,哈哈笑了一聲揶揄道: “行,真有你的!小子,走吧?” 一行人,遂向房内行去。

     一旁的笠原一鶴,本來極厭惡那矮子與同來的女賊,可是他更恨“短命無常”徐雷。

     這時見狀,卻本能的有些同情起那矮子來了。

     他緊緊地握着雙拳,眸子裡燒着怒炙的火焰。

     這時候,他真恨不能撲過去,把那個徐老頭狠狠地打一頓,然後再追回失物。

     可是——他隻能在一旁發怒! 他不是一個意氣用事的人。

    他知道得很清楚,眼前這三人,可能自己一個也敵不住,更何況三人一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