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暗運擒龍驅虎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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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老者立在他身後,微微笑道:“現在你服氣了?” 匡長青不由垂頭喪氣道:“你不如殺了我吧!” 老者呵呵笑了一聲,道:“孩子,我怎能下手殺你,就是傷了你一點兒皮肉,也會使我于心不安啊!” 匡長青大是驚異地說道:“你到底是誰?” 老者還刀于鞘,微笑道:“你已敗了,何必多問?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的來曆的,不過不是今天,我走了!” 黑羽匡長青不由追上了一步道:“朋友,你請留步!”可是那老者卻不再回頭,一路飛騰縱躍而去! 匡長青知道追他不上,再者,就是追上了又能如何呢?自己已經敗在了他的手下了…… 這一刹那,他确是羞愧得無以複加,怔怔地站在當地,他心裡想:這個老人到底是誰呢? 由他語态行動上看來,他對自己有着極濃厚的情意,否則,自己用暗器傷了他,他卻又何必對自己如此留情? 當時不禁百思不解,他一個人立在原處,思想着這奇怪的遭遇,不知竟是天光大亮了。

    忽然他聽到匡芷苓在身後叫道:“哥——你這是怎麼了,誰在罰你站的呀?” 匡長青回過身來,微微歎了一聲道:“走吧,我們回去吧!”一面說着,他摸了一下頭上的露水。

     匡芷苓呆呆地道:“你這是怎麼啦,你不是追賊來的麼?” 匡長青搖了搖頭道:“他不是賦!” 匡芷苓更是驚奇了,她睜大了眸子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你一個人站在這裡,是被點了穴還是怎麼樣了?” 黑羽匡長青隻苦笑了笑,他心裡失望得很。

    因為他一向很自負,想不到這次同母親出來,第一次和敵人交手,就敗在了人家手裡。

    如果傳揚出去,黑羽匡長青的威望,真大大地打了一個折扣了。

     他咬了一下牙道:“媽呢?我們回去再說!”才說到此,就見白姗快步走來,匡芷苓忙叫道:“媽,快來吧,哥哥不知怎麼了?” 匡長青瞪眼道:“你少亂說,我沒有傷着什麼!” 匡芷苓說道:“那麼,你怎麼會呆站在那裡?” 這時白姗已走過來,她微笑道:“你不要打岔,叫你哥哥歇口氣再說!” 匡長青搖了搖頭道:“我不累!” 白姗拉起手看了看他,一笑道:“你遇見了厲害的對手了吧,打敗了是不是?這也沒有什麼,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們母子這幾手功夫,實在算不了什麼!” 匡長青歎了一口氣道:“這人太奇怪了,我真想不明白!” 白姗皺了皺眉,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來,我們邊走邊談!” 黑羽匡長青這才把方才的經過,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說完之後,他劍眉微軒道: “媽,你看,這個人到底是什麼路數?” 翠娘白姗這時臉色蒼白,她不時地用一隻手按着額頭,口中喃喃地道:“是啊…… 這太不可能了!”說着,他們已來到了那所鼓樓。

    進内之後,白姗坐了下來,她咬了一下唇,冷冷地道:“青兒,你再形容一下這人的模樣!” 匡長青驚詫地皺了一下眉,道:“高高的個子,濃濃的眉毛,眉心之間,有紅痣一顆……” 白姗忽然抖動了一下,她緊緊抓住了匡長青的一隻手,面色大變地道:“青兒,你竟叫他走了……你……” 匡長青大驚道:“媽,你怎麼了?這人是誰?” 白姗顫抖道:“如果我沒有獵錯,孩子,這個人就是你們的父親匡飛啊!”此言一出,匡長青和匡芷苓都不由大吃了一驚,俱呆住了。

     匡長青口中喃喃地說道:“這……這不會吧!” 白姗冷冷一笑道:“這麼多年,他樣子多少變了一些,可是眉心那顆紅痣,卻是我永遠忘不了的!虧他還會想到我們,居然還有臉偷偷來此!” 匡芷苓這時愣了一下,忽地一拉匡長青道:“走,哥,我們快追下去!” 白姗苦笑道:“不要追他,他要是想見我們,也不會走了。

    這麼多年,我們都忍下來了,又何必再見他!”說着發出一聲冷笑,可是不可否認的,匡飛突然出現,在她内心,是一個極大的波動。

     她幾乎有些無法自持了。

     匡長青更不禁呆住了,他喃喃說道:“如果真是爸爸,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白姗冷哼了一聲道:“不為什麼,隻是在外玩厭了,忽然想起了有我們這三個人,來看看解個悶兒!” 匡芷苓搖頭道;“也許爸爸覺得内疚了,是來給媽道歉來的!” 白姗冷冷道:“你也把他想得太好了,這種人還會有良心發現的一天麼?” 匡芷苓看了他哥哥一眼,她知道母親潛在内心的憤怒太深太久了,她對于父親的怨恨,絕不會輕易化解,這時不禁深深地發起愁來。

     白姗站起來,走到窗前,看了一會兒,轉過身來,道:“青兒,他告訴你是來自日本麼?” 匡長青搖頭道:“沒有,他隻說他那口刀名‘曬衣竿’,是日本的七口名刀之一!” 翠娘冷冷笑道:“這已經夠清楚了,我早就懷疑他這些年來,必定不在中原,現在果然證實了!” 匡長青也突然想起,他點了點頭道:“怪不得他的刀法很怪,有幾手和那日本武士笠原一鶴有點相似。

    ”說到此,他怔了一下道:“哦——莫非笠原一鶴和他有什麼關系不成?” 白姗冷冷地道:“這倒還不能确定,不過由此可以證明,那翡翠梨,确實是他帶到日本去的了!”說到此,她狠狠地道:“是了,他必定是來偷回那梨來的,好狠心的人…… 好狠心!” 匡長青怔怔地道:“這倒不像,他隻是對我們每一個人呆望,卻沒有翻什麼東西!” 匡芷苓也點了點頭道:“我想爸爸不會是那種人……” 正說到此,白姗突然怒嗔一聲道:“住口!” 二人不由都吓了一大跳,一齊呆望母親。

     白姗怒容滿面地道:“你們要是我的兒女,就不許你們叫他爸爸,他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對你們更沒有盡到一點兒作父親的責任,這種人,你們還叫他爸爸?” 兄妹二人,這時都情不自禁地低下了頭。

     白姗這時眸子裡,噙滿了熱淚,臉上充滿極為凄苦的表情,苦笑着,喃喃道:“回來,現在你回來了……也好,這十幾年來的恩怨,我倒要和你好好算一算了!” 匡長青站了起來,歎了一聲道:“媽,你還是想開一點兒吧,以我看來,這個人未必就是,也許是另外一個人!” 白姗冷冷地一笑道:“我倒希望不是他,很快我們就會知道,他既然來到此地,我們早晚能見着他的!” 匡芷苓迷惑地道:“媽,我們應該怎麼辦呢?” 白姗冷冷一笑道:“現在他回來了,事情就好辦了。

    據我所知,那涵一和尚,乃是他的至友,他必定是住在那裡,我就找上門去!” 匡長青怔了一下,道:“找……上門去?” 白姗痛恨道:“我要當面見着那個和尚,看他怎麼抵賴?我還要問他,我們母子三人何負于他那個秃驢?他幹什麼如此對我們……”說到此,淚水籁籁而下,接道:“這十幾年來,那和尚把我們害得好苦……” 兄妹二人見母親傷心,也都禁不住黯然神傷,一齊低下了頭。

    白姗擦了一下淚又道: “孩子,我們要堅強起來,不要聽了你們父親的花言巧語,就饒過了他。

    這十幾年來,他的心就這麼狠,我們絕不能認他!” 二人不由得一齊點了點頭,匡芷苓擡起頭來道:“可是,他老人家又來做什麼呢?” 白姗苦笑道:“我不是說過了,他要把這個翡翠梨給偷回去,這個人是對我們一點兒情份都沒有了。

    ” 她站起了身子,憤憤道:“這個地方,我實在也不想多留了,我們快離開吧,我們找那個和尚去!” 匡長青皺了一下眉道:“我們如一走動,豈不要被徐雷發現了蹤迹?再說,那“陰風叟”嶽桐,大概也快來了。

    ” 白姗道:“也顧不了那麼多了,那嶽桐自己不來,我們總不能等他一輩子。

    再說,我們怎能同他合夥做強盜呢?” 匡芷苓皺了一下眉道:“這幾天徐雷很注意我們,我看再等一二天,等風聲小一點兒再走好不好?” 白姗斷然道:“再等一天,明天晚上我們就起程!”她忽然又想起一事,道:“小苓,你去把我那個枕頭拿來!” 匡芷苓莫名地點了點頭,遂進内室,把一個長方形的緞枕拿來,白姗接在手中,隻見她雙手一分,枕頭已分為兩半。

     就在枕内,嵌着一個四方形的小水晶匣子。

     白姗拿起來,把匣子打開,内中赫然是一個翡翠梨,玉光寒潤,甚是好看。

     翠娘冷笑了一聲道:“多虧這地方隐秘,否則,你們那見利忘義的爹爹,早就把它偷去了!”說着又歸入匣内,放置枕内,合好了枕頭。

     匡芷苓皺眉道:“這梨的開法,爸爸知道麼?” 翠娘目光直直地瞪着她,匡芷苓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又喊出“爸爸”這種親切的稱呼了。

     白姗望了她一會兒,歎息了一聲,說道:“這也不能怪你,你們都是純潔的好孩子……” 她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