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奇峰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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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有一個解釋,這是一個複姓! 打造金钗的人,要不是一個複姓歐陽的人,便是某人以此送給一個複姓歐陽的人,這人是不是歐陽長壽? 假如是歐陽長壽的話,這枝金钗又怎會變成巢小燕母親的信物?難道她娘親跟歐陽家有什麼瓜葛? 既然是巢小燕的心愛之物,又怎會無端跑到歐陽長壽的書房之中? 顧思南的情緒激蕩,雙手不禁輕微地顫抖起來。

    他不敢稍歇,生怕思路會被打斷。

     這根金钗是不是歐陽長壽送給巢小燕的娘親?如果是,歐陽鵬跟巢小燕,豈非是…… 顧思南不敢再想下去,腦際靈光一閃,心中想着口中不禁喊了出來:“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呀!” 這枝金钗根本是歐陽長壽從巢小燕的發上取去的,當時趙四娘看到兒媳猝然而死,早已六魂無主,淚如泉湧,歐陽長壽的舉動,她根本看不到。

    事後想起,還以為是仵工順手牽羊取去的! 歐陽長壽為什麼會取出這根金钗! 那是因為這枝金钗,他覺得十分熟悉,熟悉到令他忍不住要取去看個究竟! 正想進一步思索下去,李鷹及雲飛煙已聞聲趕來。

     雲飛煙迫不及待地道:“什麼事大驚小怪的?” “頭兒你看!”顧思南指着鳳眼,這裡有字! 李鷹接過來一看,脫口道:“歐陽?這是怎麼回事?” 顧思南忙把自己所想說了一遍,李鷹緩緩點頭,目光落在鳳嘴上,神光倏地一現,訝道:“這張鳳嘴本來好像是合攏的,現在怎樣會張開?” 顧思南一望,果然鳳嘴是張開,還露出一根細細的舌頭。

    他一直在注視鳳眼上的字,忽略了其他部分,根本沒有發覺這個變化。

     他又從李鷹手上接過金钗,重新把鳳眼上的翡翠玉嵌上,當他旋上最後一個圈時,鳳嘴又閉上了。

     雲飛煙脫口道:“咦,這手工做得真巧妙!” 李鷹喃喃道:“鳳嘴張開有何作用?這其中又有沒有其他的秘密?” 顧思南連忙再把翡翠玉旋下,鳳嘴又再度張開,他用指頭輕輕把嘴裡的那根舌頭拉動,一拉之下,舌頭立即離開鳳嘴。

     舌根之後是一條細細的金絲,金絲上縛着一塊小小的絲布,絲布乍眼看去好像是灰色的,其實是雪白色的,隻是上面被人用墨汁寫滿了蠅頭細字。

     三個人的心都狂亂起來,知道即将有更進一步的突破,連李鷹的手也微微顫抖起來。

    他張開絲布,就燈讀了起來: “此女之父乃歐陽長壽,餘不幸失身産下此女,恐人知道便把她置之郊野,希望有過路的善人抱她回去撫養。

    ” “餘雖然失身于長壽,不過絕不怪他,可恨父母貪戀富貴權欲,一心要把餘嫁與左侍郎之公子,婚期已近,無法把此女嬰交與歐陽郎,至感遺憾,異日若有人勘破此钗秘密,請持此钗交與洛陽歐陽長壽,并求他善待餘女兒。

    ” 遺書至此為止,下面沒有署名。

     書上的女嬰顯然就是今日的巢小燕。

     雲飛煙看得臉色青白,驚道:“如此,歐陽鵬跟巢小燕豈非兄妹?他們卻已經洞房……” 李鷹同樣心頭大震,此乃人間一大悲劇,父親之風流,惹來兄妹亂倫! 大概這也是風流的報應! 雲飛煙突然道:“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你看,這不是活報應!”說罷飄了顧思南一眼。

    顧思南正好轉過臉來,她粉臉不禁倏地一紅。

     房子裡的氣氛陡地沉重起來,悄沒聲息。

     良久,李鷹才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道:“歐陽長壽不是被人殺死的,他是自殺的!因為受不住良心的譴責而自殺的!” 頓了一頓,接道:“盡管歐陽鵬及巢小燕都已死了,但他們死前已經同過房,七十多歲的歐陽長壽,怎能經過此番連續的沉重打擊?他不敢把真相告訴别人,臨自殺前,自己布下現場有經過打鬥的迹象——放倒椅子,造成淩亂的感覺!” “可惜,他依然露出不少破綻,他一生都生活在安樂之中,一切享樂好似天生而來。

    根本用不着他去花心思使謀略便能得到一切,所以他雖然想出制造假像的方法,卻顯得十分幼稚!” 顧思南問道:“那麼他為什麼又留下金钗,讓人知道真相?” “他把金钗放在梁上不當眼之處,以為别人在發現這根金钗之時,離他死去之時已很久,那時候即使有人能拆穿金钗裡的秘密,也已無關重要——很可能那時趙四娘已死了,甚至連歐陽莊亦已垮了!” 雲飛煙噓了一口氣,道:“想不到此案内情如此複雜!” 顧思南卻心頭一松,道:“此案終于勘破了!” 李鷹把金钗恢複原狀,道:“明早我去歐陽莊,把真相告訴趙四娘,你們把詹天宏放了,向他陪幾句罪!現在你們去休息吧!” 顧思南突然覺得疲乏及睡神同時襲上身來,和衣躺下。

     窗外的雨突然停了。

     秋天的雨水本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