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撲朔迷離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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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夜中更能動人心魄。

     吹了一刻,阮偉聽出溫義是在吹文學大家蔡文姬的“悲憤詩”,蔡文姬是蔡伯喈的女兒,蔡伯喈本人就是漢代有名的文人,詩文冠絕當時,他作的墓碑文,據說是有史以來最好的! 有其父必有其女,文姬自動受父親的教導,青出于藍更勝于藍,蔡文姬無論詩句音樂部超過乃父甚多。

     這“悲憤詩”是蔡文姬在父親被殺後,于兵亂中被胡人俘禁十餘載,爾後被蔡伯喈好友曹操贖回,中原出嫁時,成就的作品。

     這作品成為當代的千古絕唱,後世杜甫雖為詩聖,同類的作品“奉先詠懷”、“北征”等詩,比起蔡文姬的“悲憤詩”還差得太遠! 因為蔡文姬自幼有音樂的天才,這“悲憤詩”被她譜成曲調,流傳後世,盛久不衰,常為後人樂吹樂唱。

     溫義吹到後段,阮偉不由跟着低吟道:“有客從外來,聞之常歡喜;迎問某消息,辄複非鄉裡。

    邂逅激時願,骨肉來迎己;己得自解免,當複棄兒子。

     “天屬綴人心,念别無會期;存亡永乖隔,不忍與之辭。

    兒前抱我頸,問母欲何之?人言母當去,豈複有還時? “阿母常仁恻,今何更不慈?我尚未成人:親何不顧思?見此崩五内,恍惚生狂癡;号位手撫摩,當發複回疑。

     ‘兼育同時輩,相送告離别;慕我獨得歸,哀叫聲摧裂。

    馬為立蜘蹰,車為不轉轍;觀者皆欷歔,行路亦嗚咽。

     “去去割情戀,遄征日邏邁;悠悠三千裡,何時複交會?念我出腹子,胸臆為摧敗;既至家人盡,又複無中外。

     “城郭為山林,庭字生荊艾,白骨不知誰,縱橫莫複蓋。

    出門無人聲,豺狼嗥且吹;茕我對孤景……” 吟到此處,阮偉聲音沙啞得念不下去了,眼前浮現出蔡文姬所叙的戰後慘景,心中感動萬分。

     溫義再獨吹一會,慢慢低弱,終于寂靜了。

     聽者入了迷境,吹者也人了那詩中的意境,兩人都入迷了,忘了說話,也忘了慨歎…… 好半晌,阮偉才歎道:“蔡文姬雖是文學史上第一個偉大的女性,但她的一生實在太不幸了,這皆是戰争帶來的災害,唉……” 溫義見阮偉自己引起深思,連忙又吹出一首曲子來,這曲子輕靈活潑,春意盎然…… 阮偉心中一被感染,立時吟道:“鳳佤鳳佤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有一豔女在此常,室迩人遐毒我腸, 何由交結為鴛鴦…… 鳳兮鳳兮從凄,得詫子尾永為妃,交情通體必和諧,中夜相從别有誰?……” 這一曲名“鳳求凰”,歌調完全是挑逗性的,阮偉自幼熟讀詩章通曉音律,此音樂自然吟出,毫無他意。

     卻見溫義滿臉朝霞,吹畢後低首沉思,似有羞意。

     阮偉沒看見溫義的異狀,握住他的手,道:“賢弟吹得真好,大哥若有福氣常聽你吹奏,賽似神仙矣!古語說,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今天大哥才相信這句後不是欺人之談。

    ” 溫義低聲道:“大哥若喜歡聽,爾後小弟願意永生陪伴在大哥身旁,吹給大哥聽,好嗎,” 阮偉笑道:“那怎麼行,大哥也不是女的,怎能與你永生相伴。

    ” 溫義道:“我若是女的,就願長伴在大哥身旁……” 阮偉哈哈一笑,道:“我們别盡在這裡說笑了,該回去睡了!” 倆人緩緩走回,阮偉邊走邊道:“明日大哥就要向西藏迸發,聞說道路甚難行走,義弟真要跟随大哥受旅途的折磨?” 溫義道:“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無論再大的折磨,小弟跟定大哥了,再說小弟不願回家,跟大哥到江沏上曆練,總是好的!” 阮偉笑道:“我倒願意有賢弟相伴,明日一早就動身。

    ” 溫義道:“大哥到西藏可有急事?” 阮偉道:“隻要在半年内趕到,沒有什麼關系。

    ” 溫義笑道:“那好!聽說開封有不少好玩的地方,既來此地,我們何不一一暢遊,以長見聞?” 阮偉少年心性,聽說好玩的地方,不由心動,應道:“好罷!明天我們去玩玩,再動身去西藏。

    ” 溫義大喜道:“明天一起來,便到鐵塔去玩!” 阮偉笑道:“難道不洗臉、不吃飯就趕去嗎?” 倆人低聲說笑,走到溫義門前。

     阮偉道:“大哥幹脆到你房内睡,暢談一夜,如何?” 溫義驚道:“什麼……” 回首見阮偉一臉正經,共無他意,笑道:“不行!不行:今天太疲倦了,要趕緊睡了,否則明日遊玩時,便沒精神。

    ”阮偉道:“那明天見。

    ”溫義目送阮偉進入隔壁房内,才含笑閉門。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