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妾似朝陽又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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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姑娘掏出一錠銀子,遞給藏婦道:“我的馬來時就吹丢了,拜托烏毛大哥幫我備好兩隻犁牛。

    ” 藏婦道:“蘭姑娘要坐騎,我吩咐烏毛去為蘭姑娘準備犁牛代步。

    ” 蘭姑娘溫柔體貼的幫阮偉穿好衣服,黑皮襖用布帶紮在身上,頭上罩耳的皮風帽紮在額下,再把阮偉的寶劍、皮襖重新包在一塊大皮毛内,綁得很緊,這樣晚上夜宿,皮毛打開可做床墊。

     一切收拾停當後,自己的東西都早已捆好,她時常來往西藏高原上,凡是野外宿寝用具,食物幹糧無不具備。

     阮偉好像木頭人一樣,任姑娘擺布,既不說話,也不動彈,蘭姑娘拉着他走,他便跟着走出帳篷。

     外面烏毛備好了兩隻犁牛,等姑娘一出來,他就進去把東西一一擡出,捆在兩隻犁牛上,怕它會摔下來,用帶子把它綁好。

     藏婦拿着兩隻牛皮袋子,那袋子外面皮毛成白色,這乃是貴重的白犁牛皮制成的,這自犁牛皮有宗好處,就是熱茶放在裡面,雖在寒冬也能一夜不涼。

     藏婦把牛皮袋子遞給蘭姑娘,笑道:“裡面是剛煮好的熱茶!” 蘭姑娘好生感激,藏人不喜客套,她接下後,隻淡淡道聲“謝謝”,便綁在牛背上。

     蘭姑娘臨上牛背時,塞給烏毛一塊金子,烏毛叫道:“蘭菩薩,不要,不要!” 但蘭姑娘已牽着阮偉的牛缰走了,烏毛欲跟上去,藏女道:“算了!蘭姑娘從未白受人家的好處。

    ” 待姑娘走得沒了影子,他夫婦倆開始忙碌,撤帳篷、打行囊,他們一定要在晚上把牛羊趕到有草的地方去。

     高原上,處處白雪皚皚,入冬以來,這裡雖未下過大雪,但幾天前那場大風吹來的山雪,鋪得滿處皆是。

     公孫蘭把阮偉坐騎上的缰繩系在自己坐騎後,這樣後面那頭犁牛就不緻走失了。

     天色漸黑,尚未走出白雪滿地的範圍,卻可看到高大的樹,這裡的樹木都是針葉林,如松、柏等不懼寒冷的植物。

     公孫蘭知道今天已趕不到有市集的地方,耽心阮偉耐不住寒風,使尋到一處絕壁下依舊把帳篷支架起來。

     阮偉安靜得很,行走了一個下午,他隻穩穩地坐在犁牛背上,腰杆挺得筆直,一聲不響,也不打磕睡,眼睛瞪得大大的,向前望着。

     公孫蘭扶他下來,他就下來,公孫蘭看他毫無寒冷的樣子,倒是自己反而覺得有點寒意。

     她不由奇怪的問道:“你不冷嗎?” 等了半天阮偉都沒有一點表示,她歎了一口氣,不知阮偉害的是什麼病。

     帳篷内鋪着很厚的皮毛,這本是一人用的小帳篷,她替阮偉脫下皮衣、皮鞋,讓他躺下後,這帳房已剩不了什麼空間,要是兩個人睡的話,隻有抱在一起,才能再留一點空間放置食物用具。

     公孫蘭拿出一大捆枯枝,在小帳篷門外升起一堆火,頓時火光熊熊,熱氣從帳門沖進,這小帳房内立時溫暖如春。

     帳篷後面是絕壁,熱氣薰進後久久不散,不一會,公孫蘭熱得把皮衣也一起脫下。

     白天途中,公孫蘭就用暗器打到了一隻獐,此時用小刀剝下皮毛,清理内髒後,刷上牛油就在火上慢慢的烤着。

     獐肉烤得香噴噴的,她撕成兩半,再拿出早就做好的糌粑,皮袋内的茶還是熱的,她的用具内隻有一隻木杯,倒滿溫茶後,扶起阮偉,服侍他吃下。

     阮偉吃飯後,公孫蘭再扶他躺下,這次他卻不順從,硬是盤膝坐着,公孫蘭無意觸及他的胸膛,發覺氣流滾滾,才知道阮偉在用功。

     隻是阮偉不像一般打坐要垂眼觀心,他仍是瞪着大眼,呆看着前面,顯是神智尚未恢複。

     公孫蘭真不相信,失去神智的人會運行内氣,要知内功登到極峰,才能練到氣不由心、已如化境、自然運行的地步,難道阮偉的内功竟達到這種地步嗎? 當然,她不知阮偉是因所學瑜珈神功迥異一般中原内功心法,倘若知道阮偉白天坐在犁牛背上尚能自然運功練氣的話,更要今她大大吃驚了。

     公孫蘭看不出所以然,心中總代阮偉擔心,不去打擾他,自個兒就着阮偉喝過的溫茶吃了點獐肉,草草果腹。

     飯後,一天勞累自然襲來,她把枯柴架在火旁慢慢燒。

    帳房内隻有一張白犁毛織成的蓋毯,阮偉運完功後,自動躺下,她為他蓋好毯子,忍不住打了個呵欠,就倒在他的旁邊睡去。

     半夜阮偉驚醒數次,每次都是陡然坐起,驚呼“義弟”!“義弟”! 公孫蘭耐心的服侍他,為他輕揉“太陽穴”,他安靜睡去,如此一來,她一夜都沒有睡好覺,直到天色微明才倦極睡去。

     将近中午,公孫蘭懶洋洋醒來,外面的火早熄了,但她覺得溫暖異常,睜開眼來,才發覺自己和阮偉緊緊擁抱在一起,她不由面泛羞紅,她還是第一次和男子摟抱着睡在一起,虧得兩人身上都穿着很厚衣服,否則她真是羞得無地自容了。

     她羞赧的推醒阮偉,阮偉睜開大眼,她更羞了,匆匆為他穿好皮服,自己也收拾停當後,就由昨晚放在火旁的水壺,倒出溫水,給阮偉洗漱,阮偉真與孩童一般,什麼都要她照顧。

     日到正中,才繼續行程,不到黃昏便趕到一處小市集,集上人口不多,都是些牧人及獵者。

     他們大部分都認識公孫蘭,見她過來,皆是恭敬稱道:“蘭菩薩好!”婦女見着她,笑吟吟地道:“蘭姑娘,好久沒看到你啦!” 公孫蘭一一含笑點頭應禮,他們雖然都很奇怪,蘭姑娘怎麼帶着一個傻楞愣的男子,卻沒有一個敢随便問她。

     公孫蘭用犁牛換了兩匹藏馬,她要盡快趕到藏邊看龍山,求父親為阮偉治傷,所以換好兩匹高大藏馬,便急急趕路。

     他們晝行夜宿,晚上公孫蘭為了照顧阮偉,還是和他睡那小帳房内,過了數天後,阮偉在晚上便較少醒來,公孫蘭也習慣和阮偉相處,不再害羞自己是個未出閣的大姑娘了。

     日子一久,阮偉雖然神智未複,卻也認得公孫蘭,離開他片刻後回來,他便會對她微笑。

    一次公孫蘭去獵獸,隔了很久沒回來,他竟向公孫蘭去路尋找,公孫蘭回來後,發現阮偉不在,吓得她喊啞了嗓子,到處亂找,好不容易才找到,自此後,公孫蘭再也不敢輕易離開他一步。

     十天後來到拉瓦山下,通過拉瓦山到烏克倫,隻要再走三天的路程便可到看龍山。

     拉瓦山不高,範圍卻很大,山上因天氣幹燥,積雪不多,雖在夜晚,遍山仍是蔥綠一片。

     他倆午後登山,到晚上還未走出山區,公孫蘭神色焦急,仿佛甚是懼怕這個地方,但這山區廣亘數百裡,山路蜿蜒曲折,她一急,就迷失了路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