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關燈
聲,想必,這茅屋離官道還有一陣距離…… 日子容易過,一幌就是三天。

     三天工夫不算長,可是在李慕凡來說,他就像熬了三年,身下的那張床,像長了刺,紮戳得他混身不舒服。

     好幾次他想試着不床,可是都被趙勝英攔住了。

     趙勝英說得好,聽來也怪吓人,他說:“老弟,耐心再等幾天,你要不聽我的,扯裂了傷口,你就得再躺個十天半個月的。

    ” 當然,這吓不了李慕凡,他有個親兄弟的至交,神手華陀樂南極,多年的交往,耳濡目染,雖不敢說懸壺濟世。

     他懂的,至少比一般大夫都高。

     他明白趙勝英的用意,不過在多留他幾天,一直等他體力完全恢複後才肯放他走。

     這三天裡,他沒看見王姑,因為玉姑根本就沒進屋裡來,甚至沒掀一下那棉布簾。

     顯然,小妮子還在賭氣嘔氣,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尤其在這年紀的女兒家。

     第四天一早,趙勝英進來了,一身出門打扮,笑問道:“老弟,醒了多久了?” 李慕凡道:“老人家早,有一會兒了!” 趙勝英道:“今天覺得怎麼樣?” 李慕凡含着感激的笑笑道:“好多了,體力也恢複多了,昨天晚上我一連翻了好幾個身,身上沒一點疼痛,老人家多虧了你,這幾天給我換藥端飯……我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趙勝英道:“那好辦,什麼都别說,老弟,再耐心躺一兩天。

    ” 李慕凡眉鋒一皺,道:“怎麼,老人家,還得一兩天?” 趙勝英笑道:“又不耐煩了,老弟,我還是那句話。

    ” “行了,老人家!”李慕凡笑道:“那句話我都背得滾瓜爛熟了!” 趙勝英呵呵大笑,笑聲中,李慕凡道:“老人家,你打算出去麼?” 趙勝英笑聲揪住,點頭說道:“老弟,我要進趟城去,不到響午就能趕回來,這個家交給你了,玉姑在屋後菜園子裡洗衣裳,該做的我已經交待過她了,這丫頭還在嘔氣,隻是你放心,她絕不會餓着你,渴着你,最多隻是吸着嘴不說話,拉着臉而已,我這就走,臨走我會再交待她一遍,老弟,你要帶點什麼東西麼?” 李慕凡道:“謝謝老人家;我不需要什麼!” 趙勝英擺手說道:“那麼,你一個兒躺着吧,我走了,響午見,老弟。

    ” 說完了話,他走了。

     這時候好靜,李慕凡聽見了水聲,那水聲起自屋後,嘩喇,嘩喇地直響,他明白,那是玉始在洗衣裳。

     他還聽見有吱吱的挽辎聲,想必,屋後菜園子裡有口井。

     除此,别無聲息,或許風向不對,連官道上來往的車馬聲也聽不見! 過了好一會,他突然聽見一陣急促蹄聲由遠而近。

     李慕凡下意識地一震凝了神。

     轉眼間,蹄聲更近了,以他每銳聽覺與經驗判斷,那馬隻有一匹。

     一匹馬不算什麼,這兒也本在官道附近,可是,震動人的是,聽蹄,這匹馬直馳向了茅屋。

     李慕凡摸了摸枕畔,軟劍還在。

     果然,蹄聲在茅屋前停住,随聽一個清朗話聲喊道;“有人麼?要口水喝!” 敢情是個過路的,李慕凡心中一松,啞然失笑,但他沒答應因為他不便出聲,更不便現身。

     怪得是玉姑也沒理,也許她在屋後,隔那麼一段,再加上嘩嘩的水,她沒聽見。

     門外那人又叫了兩聲,随聽步履響動,蹄聲得得,他牽着馬走了,不,他轉向了屋後,還直是找。

     轉皮間,屋後響起了一聲輕呼,那不是玉姑的聲音:“人在這兒呀……” “你,你是誰?幹什麼的?” 這才是玉站的聲音。

     “哇!好美的姑娘!”這人怎麼能這樣?簡直輕薄,李慕凡皺了皺眉,随聽那人笑着說道:“姑娘,我是個過路的,路長,又沒店,人跟牲口都喝了,來讨口小喝,在前門叫了半天,沒聽見屋裡有人答理……” “屋裡沒人!”不知玉姑是謹慎還是賭氣,她說;“井裡有水,你自己打吧廣那人一連答應了好幾聲。

     沒聽隐隐響,卻聽玉姑驚叫一聲:“你這人怎麼……你想幹什麼?” 那人淫邪地笑道:“姑娘,我試試你的肉有多嫩,姑娘,你可比城裡那些娘兒們嫩多了,又白又嫩,碰一下就會破,好美,來,姑娘,再讓我看看你的腰有多細!” 李慕凡翻身坐了起來。

     “站住!”玉姑羞怒地叱道:“看你像個人,怪可憐地,沒想到你……” “姑娘,”那人笑道:“别怕羞,瞧瞧,這兒就你一個,菜園子裡也沒人,怕什麼?咱們倆有緣,不是麼?姑娘,你瞧,我人長得并不差,你要是從了我,準包你一輩子不愁吃穿,姑娘,可别讓我用強啊!反正你逃不掉,何必呢,來,來,讓我……” “叭!”一聲脆響,那人“哎唁!’”一聲,旋即笑道:“瞧不出花兒帶刺兒,你還有兩下子,那敢情好,咱倆就在這園子裡玩玩,看看是你行還是我行……” 李慕凡躍身下了床,頭猛然一昏,但他支撐着大步行了出去,他沒帶軟劍,似乎用不着。

     出了前門,繞過屋角,他看見一幕景象。

     茅屋後,是個圍着竹離,緊挨着一片樹林了的菜園子,菜園裡積着一片薄薄的雪。

     靠茅屋後,有口井,井旁有個大木盆,盆裡放着清好了的衣裳,玉始兩隻玉手凍得通紅,她在躲一個人。

     那個人很年輕,看樣子不過廿多歲,長得也很俊,唇紅齒白,伊然一個美男子,隻可惜滿臉淫像,目光邪而不正,論穿着刀很氣派,講究,像個出身很好的世家于。

     而,這位看似出身很好的世家子,張着兩隻手正要抓玉姑,李慕凡雙眉揚處,陡然一聲冷喝:“住手!” 那年輕一驚收手,擡眼投注。

     玉姑也一驚,飛快地向着李慕凡投過一瞥,然後像個受了驚的小鹿般,飛地退向一旁。

     她沒往李慕凡身邊退,也沒叫大哥! 那年輕人定過了神,“哦!”地一聲,笑道:“她還說沒人呢,這不是人是什麼?喂,你是……” 李慕凡沒理他,望着玉姑道:“玉姑娘,到我這兒來!” 玉姑娘沒動,像沒聽見,年輕人又一聲:“喂,我問你……” 李慕凡道:“玉姑娘……” “我不!”玉姑一揚頭,掠子掠被風吹散的頭發,寒着臉道:“我自己會應付,用不着你管!” 年輕人笑了,笑得好輕狂,道:“怪不得她不前從我,原來屋裡頭還養着一個,隻是,喂,你該聽見了,她不用你管,不領你的情,本來嘛,唯你這身打扮,準是個窮酸大人,又像個窮病鬼,也不經我年輕不比我俊,我說呀,喂!你還是回屋裡歇着瞧熱鬧吧!姑娘她不要你,這種事也用不着你幫忙!” 玉姑一張臉羞得通紅,旋即氣得煞白,叱道:“下流的東西,我先剁了你的舌頭。

    ” 順手抄起屋後的一把鋤頭,就要掄。

     李慕凡跨步而至,一擡手,道:“玉姑娘,你……” 鋤頭停在了半空,玉姑大聲叫道:“你閃開,不用你管,沒有你我死不了,你要是再往前湊,我連你一起砸!” “聽見麼?”年輕人嘿嘿笑道:“打是疼,罵是愛,我們小兩口在這兒打情罵悄、要你湊什麼熱鬧閃開吧,小心腦袋上添……” 話猶未完,忽地一聲,玉姑掄着鋤頭砸了過去! 年輕人身手不差,一揚手一把抓住鋤頭,隻一拉,玉姑一個跄踉往他懷裡撞去。

     年輕人嘿嘿笑道:“過來吧,我嬌滴滴的小親親,先讓我香一個。

    ” 左手一圈,就要去摟玉姑的細纖,吓得玉姑尖叫一聲,松開鋤頭,縱身便退,她羞極怒極,更吓壞了,一顆心小鹿兒般别别亂跳。

     年輕人好不得意,仰頭大笑! 一直等他笑聲歇止,李慕凡方冷然說道:“你笑夠了麼?” 那年輕人一翻俊目,道:“笑夠了,怎麼樣?” 李慕凡道:“那就好,接下去我讓你哭。

    ” “什麼?”年輕人直了眼,道:“你,你,你讓我哭,就憑你這個癱病鬼……” 仰天又笑了起來,這回他笑得彎了腰,李慕凡冷然卓立,沒動,也沒說話,半響,年輕人笑聲斂住,直起了腰:“哎啃,差點沒笑斷我的腸子,你别逗我了,我不想當着我的小親親殺人,那會吓壞了她,那待會兒玩起來就沒味兒了,識相點,頂着你的腦袋滾回屋裡去吧!” 李慕凡像沒聽見,冷然說道:“你,姓什麼?叫什麼?那兒來的?” 年輕人一搖頭,道:“這,隻能對我的小親親說,憑你這付看了讓我惡心的遊病像,還不配問!” 李慕凡道:“現在不說也可以,你可知道,萬惡淫為首,我生平最恨的就是像你這種下五門的小淫賊。

    ” 年輕人臉色一變,道:“你罵誰淫賊?” 李慕凡道:“你!” 年輕人冷笑說道:“我?少爺又沒有玩你的……” 李慕凡冷然說道:“為你自己這條命,你最好别口出髒字。

    ” 年輕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