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疾風暴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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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姊隻有感激和不安,特受師兄之請,來此赴難,我們情誼手足,生死一塊,趕快前去休息,一切由姊姊代你坐守!”“玉姊姊傷勢至為嚴重,師伯也不輕,膨哥哥再不趕來,縱有靈藥,隻恐也無法解救了。

    ” 龍女忙赴玉英榻前,略探脈息,不由花容失色,驚道:“怎會弄成這等情況?”惠元把前後經過,概略一說。

    “今晚她可受人襲擊?” 惠元一臉困惑,答不出來。

    龍女一皺眉,把玉英身上衣裙,妥加整理,又為她渾身察看一陣知道她曾遭侮辱,但未失貞操,而且還被人點中死穴。

    如在平日,功力未失,尚可解救,她病上加傷,體力至弱,元氣已盡,解救至為困難,不由把心中所想,向惠元細說。

    惠元驚道:“如果玉姊有三長兩短,麟哥哥多情重義,勢必抱恨終身,這事情叫我如何向他交待?” 龍女也黯然無語,最後隻有慰勉惠元,并将師門靈丹分别納在傷者口内。

    青蓮師太,人已醒轉,龍女依禮見過然并将玉英情況,一一陳明。

    師太默然久之,幽幽一歎道:“我佛慈悲,但願劫數勿落在這孩子的身上!”當晚,玉女和瓊娘,先後醒轉,兩人一見龍女居然會有這種義氣,自然感激異常,尤其是玉女雲英,得悉名門正派中,無論男女,風姿氣度,在人與人不同,不由又敬又愛,竟拉着霞兒的手,絮語不休。

     玉英全身火熱,迹近昏迷,口角中還不時流出白沫,陣陣模糊呓語,細聽似在呼喚麟兒的名字,龍女不覺為之默然。

     朱雲英也獲悉事情梗概,竟代為感歎不已。

    乾元内功怯傷之法,功效如神,龍女夜間為玉英療傷,但因被人點中死穴,傷勢雖有進,但情形仍至為嚴重,在無可奈何之情況下,龍女隻有修書,向昆侖緊急乞援,召來神鷹,拿好書信,神鷹即沖出絕谷,直向昆侖飛去,義勇寨群匪,仍然采用火攻,而且在方法上,愈來愈毒辣。

    先抛下不少幹柴,柴上澆以油脂,繼撒下大批火藥,毒磷火箭一引發,轟然一響,火光四起,周圍樹木,也紛紛着起火來。

    金牛谷火光燭天。

     無殊一片火海,所幸天山神丐,立攜蒼鷹老人和雲姬等,相率救援,仗着寶幢仙兵,可以滅火,未肇巨變;然而不斷輪攻,漫無休止,龍女和惠元,卻也疲于從命。

    就在龍女到達的第三日,毒龍老怪,竟不惜親自出馬,這天清晨,輪由惠元巡邏,探望谷頂,地雷滾木,堆積如山,火箭手也增強數倍,眼看情形不妙,立返室與龍女計議一番。

    義勇寨鐘聲頻響,顯示群匪攻擊在即。

    龍女攜着惠元,縱出木屋之外,蓦地白光一晃由谷頂縱落一人,不待臨近,惠元已低告龍女,來者為誰。

     白發怪童冷浮生,一見龍女姿容,不覺當場怔住,惠元喝道:“無知小魔,來此作什? 不速言明,莫想出谷!”冷浮生寒着森森的一張臉,漫不為意道:“奉師祖之命,着爾等自行束手就縛,尚可有一線生路,否則,隻他老人家一出,谷裡一幹人衆,立成粉碎!” 惠元那甘示弱? 熱譏冷嘲,不但把小魔挖苦得淋漓盡緻,連陰山五老,也罵得痛快十分,小魔頭勃然變色,竟不作答,聳身飛出谷底。

     不須臾,武成林都一幹匪衆,先後入谷,緊跟着一聲異嘯,劃空而落,音才入耳,毒龍老怪,已縱落谷底,仍然是一襲白袍,寒光閃爍,但頭上那緻命肉角,此時卻已根除!人甫縱落,從那又長又亂,前覆眼鼻的白發裡,迸出兩道寒光,旋發出一陣咯咯笑聲,使人聞之,從腳底直透頂門,不泛起陣陣涼意。

     龍女大吃一驚,左幢右劍,蓄勢以待,陳惠元也伸手取劍,雙眼緊注敵人,隻一發動。

     決以全力相搏。

    老怪哼了一聲,把樹上木屋,看了一眼,立沉聲朝惠元喝道:“你大約就是崆峒弟子陳惠元了,可知罪麼?”“殺人父母,滿懷血債,才是罪魁禍首,包庇兇犯,坐地分贓,也為從犯之一,陳惠元一身清白,自信可以無罪!”惠元慷慨激昂,絲毫不懼。

     “孺子大膽!” 老怪把右手一揚,立見白氣如練,似實還虛,不但四周壓力奇重;而且寒氣襲人,膚痛如割。

    龍女一聲怒叱,七寶金幢,對空一揮,金花如雨,護往全身,幢風起處,把毒龍老怪發出的寒氣;激向四周飄去,但覺幢上壓力奇重,震得臂彎酸麻。

     老怪毛臉不由一陣悸動,分明對眼前少女,至感驚為,旋又一聲冷笑道:“憑雪山老尼,這點微末道行,居然敢和老夫作對,跟大膽:”蓦地一飄身,快似幽靈魅影般,立穿入紫蓮光幕之内,右掌往前一扣,迳奪龍女手上金幢。

    惠元眼快,立把手中長劍一揮,紫光盤繞,朝着老怪攔腰卷來,徒見白光連晃,在森森劍氣。

    綿綿光網之内,如金幛熾柳般,絲毫困他不往,瞬息便是十招以上。

    牟尼身法,惠元雖學而不全,畢竟還練了十之四五,龍女卻習靈猴幻影,比惠元絲毫不弱,兩人因為老怪身法太快,竟把這種師門奇藝施展來,一陣輪轉,快得使人眼花撩亂,龍女長劍一展,銀光匝地,出手便是“萬戶千門”、“曉桂秋城”、“風狂浪湧”,連環三劍,着着逼來。

    惠元配合龍女攻勢,長劍卻從上面進逼,“雲龍舒爪”,劍點眉梢,“翰海煙波”,攔腰疾卷,紫虹白電,光幕如山,乍合乍離,風生雷動,漸漸溶為白茫茫光影一片,把毒龍叟籠罩得密不通風。

    也不知老怪使用何種身法,人如一隻大白鶴,飛旋疾轉,鑽空穿隙。

    對惠元和龍女的攻勢,不但漫不為意,而且不予還手。

     劇戰一陣,惠元和龍女,漸覺真氣突然松懈起來。

    龍女一見情勢不對,不由心生驚覺,暗中默察,才領悟老魔頭原利用一種奇異身法,專在空隙中穿梭往來,這原是以逸待勞,耗人真力。

    兩小伶俐無比,不由互通聲氣,彼此使用寶光劍氣,護往全身,也和老魔頭慢慢硬耗。

    卻不料這老怪果是魔家至高人物,與衆不同,兩小心意才動,便已全知,冷笑一聲,右掌一揚“金龍控爪”,強攫龍女手上骊龍神劍。

    神劍嗆啷作嘯,銀龍翻飛,七寶金幢,也如旋輪掣電,蓮花飄落間,硬往老魔手上便匝。

     惠元清笑一聲,口中還不斷挖苦道:“你來嘗嘗這一式,功力如何?” 一式“寒雞獨立”,人如陀螺疾轉,劍随身走,勢若劈雷,這一式,果具威力,老魔不敢硬接,隻有中途撤招,惠元龍女,長劍一翻,不等騰挪,同用“三星趕月”,往前一逼。

     雙方打的不可開交,其他匪衆,也并不閑着。

    地雷油木火藥煙硝,由谷頂抛落後,群匪競紛紛往前搬運。

    一位毒龍老怪,即把兩人牽制,無從阻止,眼看愈積愈多,隻一引燃,勢成火海。

     龍女和惠元,知道形勢已急,兩柄利劍,加強猛攻,毒龍叟仍是一味清閑,雙掌兩袖,連番招展間,把兩人精奇招式,輕輕化解無餘。

     武成林則利用攻心之術,在一旁大聲喊呐:“降則免究,違者隻有自速其死!絕谷四周,布置重重,如想掙紮,無殊作夢。

    ” 忽聞異嘯連連,弓弦震耳,谷頂守兵,紛紛被人抛落,斷手折足,破腰裂腦,血肉橫飛,慘不忍見。

     武成林一怔之間,未容考慮,立即一扭腰,“黃鶴沖天”,正拟躍上一查究竟。

    忽見兩條人影,疾同鹚鳥猛撲過來。

    煞風之勢,如決千似之溪,來勢之猛,使人驚心駭目。

     頭一位,一襲清袍,面白無胡,非儒非道,倜傥不群。

    尾随身後的,卻是一位身背鐵蓑翁的老者。

     這付打扮,使武成林突然想到江湖上兩位極厲害的人物,不由綻口大喝道:“來人莫非公孫虛和鐵蓑翁麼?此間事,不容插手!” 那青袍中年人物,縱聲朗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假如大家都袖手旁觀,不讓強盜橫行無忌麼?”袍袖拂展之間,勁風如剪,往下便壓。

    武成林忙用一武“巧墜千斤”,往斜刺裡降落地面,煞風淩空直壓,把地下匪屍,震得血肉橫飛。

     群匪怒目而視,大約毒龍老怪預有叮囑,未經準許,不得插手群毆,連冷浮生項懸異寶,竟也釘立一旁,讓兩人自由自在的進入場裡。

    來人果然是苗疆二奇的公孫虛,和衡山派碩果僅存的鐵蓑翁。

     紫白光華電閃,惠元龍女劇戰老魔,九十餘合難分高下。

     公孫虛不由暗暗奇道:“這真是:名教無虛士,英雄出少年,紫陽舊友的愛女,竟有這種功力,老魔難惹,何不讓我兩人替換一番?”遂含笑向場中招呼道:“兩位小友,不妨稍憩,待我來和這位坐鎮巫山的長者,讨教幾武高招。

    ” 一聲襲帛起處,長劍光華乍斂。

    龍女惠元,往左右一分,收劍後,首由龍女笑向兩人招呼,并代向惠元介紹,還未叙禮,公孫虛早早含笑點頭道:“此時無暇互道契闊,兩位小友暫進請便。

    ”随着話聲,緩步登場,鐵蓑翁也跟蹤而進。

     毒龍叟背着一雙手,仰面朝天,視同未見。

    這種盛氣淩人之概,公孫虛自然不服,冷然發話道:“年事已高,是否适才劇戰,不宜重來?若然,請示知地點時日,某當适時應命!” “你們兩人,自認比那兩個孩子,高明一着麼?如能在老夫手下走過五十招,老夫自認從此息影武林,不問世事!”老怪連嘴唇也末動,竟施展腹語,但聲音卻是異常清晰,字字入耳。

     “好!就此過招!”名家交手,與衆不同,袍袖招展間,繞場三匝,道了一聲“請”。

     毒龍叟緩緩一掌,平胸推出,既無風聲,看似也毫無力道,但公孫虛和鐵蓑翁臉上,卻顯得嚴肅異常,不約而同的把袍袖往上一展,立向兩旁分開。

     老怪臉上,卻現出一絲詭秘笑容,橫步左旁,探掌前伸,白光一晃,輕快絕倫,還未看清,公孫虛已吐氣發聲,暴喝一聲“打!”雙掌往前猛力一擊。

    鐵蓑翁也從側面進逼,掌風如山,勢若奔雷,眼看落在毒龍叟的側背。

    兩人拳掌,還距離對手身軀,遠達一尺以上,蓦地中途撤式,似被一股無形力道,把兩人身子震開七八尺遠。

     龍女和惠元,知道這一比鬥,合兩位前輩之力,恐難走過三十招,不覺緊張起來。

    鐵蓑翁左掌當胸,右手前探,垂眉合眼,随着對手身子,一步一趨。

     倩露是佛門弟子,知道這是衡山派獨擅天下的金剛掌法,隻可惜缺而不全。

    師門鴻鈞八式,以及神尼所授的天龍八掌,與金剛掌法,堪稱釋道三絕,不由全神貫注起來。

     公孫虛平日和人對敵,極盡诙諧之能事,這一次,卻是傾全力以輔,掌按五行,人馳六合,分拿鑽按,開合翻旋,攻守進退之間,全盤無隙可乘,四象嚴守不露,着着施來,均臻上乘。

     無如毒龍叟一身秘學,得魔家神髓,全身肌膚,也能随意指使,防身克敵。

    這時,一見兩人使出煞着,不由嘿嘿狂笑道:“五行掌,金剛掌,盛傳武林已久,都謂功力特具,老夫倒得試試!”飄身掠影間,又複笑顧鐵蓑翁王一峰道:“看你年歲,雖然達不及老兒孫,卻也近百,難道這麼多年的潛修名山古刹,卻隻拾人餘穗,學了這點殘缺不全的招式麼?” 口氣大的吓人,笑聲更震得耳膜嗡嗡作響。

    鐵蓑翁不由一驚。

     老魔頭趁他分神之際,人如浮光捉影,往前一撲。

    鐵蓑翁蓦地将雙掌朝上一翻,“舉手擎天”風若怒浪,徑取胸坎,忽見老魔胸腹鼓動,一陣滾動,掌風擊中,行若無事,前掠之勢,絲毫不減,抱袖招展間,往鐵蓑翁掌上就指。

    來勢太疾,換招不及,鐵蓑翁也深覺師門鎮山掌法,不見得如此不濟,臂凝内力,硬接-招,“啪”的一聲,鐵蓑翁如中蛇蠍,疾朝身後一退,陡覺十指又酸又麻,而且陣陣奇寒,直透心胸。

     毒龍叟袖卷怒雲,人如幻影,飄身一掠,乘勢追襲而來,眼看鐵蓑翁岌岌堪虞。

    公孫虛長笑一聲,青袍帶風,側掠而上,還未臨近,右手屈指如鈎,五指真氣迷漫,疾同石火一閃,掌擊命門。

    又猛又快,心裡還暗中嘀咕:“看你如何閃避這招?” 老魔頭反身疾轉,屈指微彈,硬敲脈腕,同時右手往裡一縮,那冰绡袍袖袖,似是卷尾怒龍,剛柔交并。

    白光微閃間,公孫虛疾閃不及,背上竟着着實實的挨了一下,隻覺全身一麻,真氣一松,從空中跌下。

     毒龍叟在三十餘合之内,連敗兩名高手,目光環顧,宛如虎鷹眸,嘿然冷笑道:“鼠輩,竟是無如不利的人,如此滋擾,老夫倒要成全你們到底。

    ”暴喝一聲:“退!”武成林率全體匪衆,猛往後撤。

     龍女驚叫道:“他們準備火攻!把毒龍怪攔住!”惠元疾把長劍一揮,猛往老怪頭上撩來。

    忽然腥風陡起,白氣蒸騰,朝着惠元擋了一擋,略事停頓,毒龍老怪已如一縷輕煙,沖出谷頂,雙手連連揮間,隻覺火花淩空而下,“轟”然一響,地動山搖,火光熱風,從金牛谷直沖而上、爾後隻聞一陣“劈啪”,火勢曆久不絕。

     谷中人衆,是死是活,因為出口處,為老怪親自扼守困往,無法入内探聽,根據當時情況臆測,由于火光太大,雖懷異寶,恐也難幸免。

     以上情況,因為天山神丐,親目所睹,正待設法入内,碰巧當時毒龍老怪,率衆出谷,神丐知道老怪武功卓絕,合蒼鷹老人和雲姬等,也絕難是他敵手,隻好暫時潛走。

     毒龍叟目光如電,業已察覺,但未追襲。

     當晚,由蒼鷹老怪,招來飛鷹,神鷹見着舊主,歡躍非常、于是由天山神丐,騎鷹往昆侖,拟面陳紫陽真人,計議一切。

     飛馳一天一晚,即抵昆侖山境,忽聞一陣箫聲,如流水嗚咽,袅袅入雲。

    才一聞聲,那鐵翅神鷹,即斂翼降落,神情萎縮,以已受傷。

     老叫化吃驚異常、暗道:“這箫聲太已邪門,莫非紫陽舊友,人在此處,故意開這玩笑不成!”正舉目顧盼之間,忽聞身後有人冷然說道:“看你這付奔喪神氣,以屬昆侖走腳報訊之流…… 神丐猛一回頭,見身後立着的入,手持鐵箫,不冠不履,恰似一落魄文人。

    年齡似在五十以上,左頰,帶有一條兩指寬的紅色胎痕,面容瘦削,兩太陽穴鼓起老高,一付三角眼,精光瑩然,手指很長,其白如玉。

    此人、頭部微翹,那神情顯得高傲之極。

     神丐久涉江湖、對于那三山五嶽的人,知道不少。

    可是,此人出身來曆,卻無從想像,而且以自己的功力,來人接近身後,竟一無所知,豈非奇事?不由暗裡吃驚,但還強作鎮定,微笑答道:“老化子行無定所,自由自在,長年騎在鷹上,嘯邀煙霞,不免有時大發慈悲,也不免替人通喪報訊。

    尊駕如有此事須辦,隻管交來便了!” 那人哼了一聲,報以冷笑道:“蕭某想着你替閻老五報訊,說他座下又待添一名餓鬼!”鐵箫一指,響震風雲,一縷寒風,兜心而至。

     神丐不敢怠慢,綠竹杖飛繞疾旋,把蕩來鐵箫震開。

    但來人-起招,即隐含粘字訣,杖頭打出後,一股無形内力,沿着竹杖,綿綿不絕,如飛駛來。

     神丐朗笑一聲,疾把身子往左一橫,長杖一挑一點,“拔雲見日”,猛襲章門。

    持箫人輕叱一聲“找死!” 人如行雲流水,箫似亂雨敲春,一枝鐵箫,幻起無數箫影,從四方八面,激蕩而來。

     一刹那,杖影縱橫,樂聲四起,如莺莺鳴鳳叽,花外流雲,無疑是譜搖歌聲,香薰古寺,殺伐中卻現着載歌載馳,非常别緻。

     五招一過,神丐始知來人已得武學神功,自己絕非敵手,敵人也窺破老丐來路,竟自言自語道:“原是天山餘脈,憑這點本事,也涉足江湖,真是不知自愛!” 擡手變式,異聲疊起,鐵箫往上一穿,招化“昂日穿雲”,把綠竹杖前封之勢,一舉擊破。

    蓦地翻身疾旋,“反日揮竿”,直挑竹杖。

     神丐正用一式“泰山壓頂”,猛攻對手百彙,杖勢居高淩下,施來又快又猛,下壓上挑,逆向而來,澎然一響,聲震山谷。

     天山神丐手頭的綠竹杖,如中千斤鐵錘,震起老高。

    隻覺雙臂一麻,虎口火熱,未等騰挪,人影一晃,“關元”、“鸠尾”、“商曲”等要穴,盡被人點中。

    神丐臨危神清,強盡丹田一口氣,抽身後躍。

    神鷹本來為箫音所傷,萎縮一旁,閉目調息。

    神鷹為主心切,竟于神丐後躍未落之際,振翅疾飛,嘎然一聲,負着神丐就逃。

     持箫人的身法,奇快絕倫,用心更是毒辣可惡。

    雙袖招展,騰身空際,鐵箫連指,習習陰風,挾排山之威,乘勢追襲。

     神鷹被陰風擊中後,等于傷上加傷,昏迷中,一人一鷹,跌落澗裡。

    持箫人赴澗旁,看了一眼,并還嘿嘿冷笑道:“明年今日,是你祭辰,你自己找死,莫怪我蕭使君手辣心黑!”隻聞一陣箫聲入耳,曾未幾即告消失。

     神丐把話講到此處,麟兒已急得五内如焚,契友嬌妻,如有不測,則真是生不如死。

    這一想,直恨不得立達金牛谷,于是催鷹兼程進發。

     窮一日一夜之功,巫山已距離不遠,眼前已在緊要關頭,麟兒不由手控革囊,準備冰蓮雪藕,好入谷施救。

     随手入袋,這孩子竟是慘叫一聲,身子一倒,不是神丐手快,已從鷹背跌落。

    老乞丐面冷心慈,對麟兒不啻父子,大驚之下,把人一看,美麟兒一臉慘白,手掌如冰,口吐白沫,顯系驚傷過度,一時昏厥。

    神丐恐肇巨變,兩手把人抱持,先行落地,把人救轉再講。

    低嘯一聲,鷹性通靈,略一盤旋,即斂翼而落。

     這正是巫山範疇之内,不過離劉女還有一段距離,山勢綿延,枝濃葉密,落腳處,細草油油,原是群巒疊嶂間一塊草地。

     神丐把人抱下鷹背,注目革囊之内,始悉囊裡除了一半張殘荷之外,所謂冰蓮雪藕,連一點殘迹也無。

    這一驚,不是年事已高,忍耐得下,也幾乎和麟兒一樣急倒。

     老乞丐不由慘笑一聲,額角間冷汗浸淫,頹然坐落,立把麟兒衣服松開,取出一顆紅九,拔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