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禦者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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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可容人,石地平坦,墊以狐皮虎革,即可坐卧起居。

    麟兒稍費張羅,解除兵刃,即朝地下一坐,寶琉側着身子,卻在一旁拈巾弄帶,不肯立即同坐下來,但臂上的燈光,和身上的寶劍,卻都放在地上。

    這時麟兒似乎已失卻控制,起身攔腰一抱,把她摟個滿懷。

     胸前雞頭肉,軟中帶硬,使人神魂飄香,兩人臉偎着臉,口氣舒蘭,心頭鹿撞,麟兒低喚一聲“姊姊!”寶琉卻應了一聲:“弟弟,我怕!”“姊姊武功,已緻至境,全身各處,無一不具功夫。

    小弟雖然魯莽,諒姊姊還可抵擋得來。

    ”這時麟兒已失卻平日文秀,随手探腰,不但把寶妹妹的羅裙,扣兒松掉,連貼脯鵝黃抹胸,也解了開來。

    寶琉微閉雙眸,嬌雲上頰,氣喘息息,含混不清的喚了一聲“嘉麟!” 随把臉兒朝麟兒的秀頰上一貼,彼此都覺熱燙異常,異性的滋味,令人心神搖曳。

    尤其姊姊淺胸脂膚,又滑又柔,軟若無骨,不須臾,麟弟弟橫戈躍馬,片馬闖關,一陣翻騰,欲情缱卷,終于桃花片片,落紅缤紛,使石洞之中,蘊藏着無邊春色。

     寶琉又羞又愧,眼角一紅,低泣道:“你如何對得起妹子?”麟兒欲念冰消,着急溫存後,也自感歉然,默思良久,隻好笑慰道:“霞妹蕙質天生,心又遼闊,對姊姊的事不但早已默許,而且極力促成,事已如此無須顧慮,隻是這次欲念之盛,有異尋常,莫非我們中了人家圈套?”喁喁絮語之際,突聞呼然一響,一物直飛而入。

    寶琉一聲驚叫,雲鬓微亂,衣裙末整,但身子已被麟兒随手摟抱,朝角落一退。

     飛入之物,卻是一條死蛇,長約尺餘,麟甲非常細,初看,幾同白鳝一般,但頭部寬扁,口角間斷絲猶存,貌相奇惡,使人驟吃一驚。

     麟兒把劍眉一挑,邊代姊姊整理衣裙,邊道:“這就難怪了,它那能不使爾我失常?” 寶琉手理秀發,臉蘊春情,微笑問道:“此物何名,居竟會有這麼奇毒?”“這是牽絲蛇,性懶,動作奇快,貼地奔馳,其疾如失,口大毒牙,毒泉入腹。

    互通毒囊,啐人必死,這種蛇,不但絕毒,而且奇淫……”寶琉粉臉一紅,輕輕啐了他-口,低聲笑道:“快把它弄開,免得我見了,心有餘悸,渾身不是味兒!”麟兒笑道:“沒有此物噴上一口毒氣,給你我無意中聞上,我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般唐突,不過從今天以後,和姊姊一道,真要方便多了!” 寶琉嗔了他一眼,正容道:“非禮之事,可一而不可再,真要遇上恩師,得知此情,數說兩句,那時你我頭面何存?” 麟兒眨了眨大眼,如兩顆燦爛星光,閃了兩閃,笑道:“男女大欲,王者不禁,我和姊姊霞妹等人,應早得行周公之禮,不過這一次,情形特殊,牽絲蛇被我掌風擊中絲門預置的細絲,群起攻擊,未能噬人,卻噴出毒氣,吸染中毒,春心難制,這隻能算是無心之失。

    ………”這正滔滔不絕,疾朝下說,卻被寶琉拿眼将他止住,麟兒星眸一掠,似已了然,續道:“姊姊,這山上,大約有人豢蛇,而且飼的都是毒物,牽絲蛇在中原各地,極為少有,如不見着這種毒物,我幾料想不起來,湖南一帶,民智不開之處,舉凡家中畜貓,貓死之後,必用強系頸,懸之樹上,皮肉腐爛,零星附落。

    否則,謂死貓可以成蛇,蛇可吐絲,咬人必死,相傳成習,牢不可存,究其實,牽絲蛇确是毒蛇,自有其物,絕非死貓可化。

    這種奇異之物,最好貪眼,但在臨睡之前,必在身旁置毒絲,不論人畜動物,誤觸其絲,即猝然驚醒,旋身子一彈,其疾如箭,觸絲之物,絕難脫其毒吻。

    ” 寶琉不由機伶伶的打了一個寒噤,驚異地道:“如此說來,這東西是防不勝防了!” 麟兒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隻吓得姊姊變顔變色。

    這時玉人雲鬓重整,配帶已齊,在麟兒心眼中,隻覺寶姊姊比往常更加美麗,嫩臉生霞,春情微漾,雙眉疊翠,口氣舒蘭,一種少婦風情,使人蟬裡傾倒。

    “最難消受美人恩!”麟弟弟确是又貪又愛,不免低問一問: “縱躍可有礙難?” 王人嬌羞萬分,低啐一句:“都是你!”話語甫畢,微蹙雙蛾,輕搖蓮步,正待身越麟兒出洞,陡聞玉郎一聲,随手取石,狀如拳大,微擡猿臂,呼然作響,竟朝前面一棵密葉撐風的松樹之上打去。

     寶琉配合玉郎攻勢,把燈上蛟罩一揭,紫光朝漠漠濃霧之中便掃。

    麟兒已施展金鴦織柳,躍身空中,陡聞叟叟數響,色作灰白,其長如箸,身前竟連環身垩六支,而且寒風勁疾,所奔之處、無一不是緻命的穴道,迫使麟兒不敢大意。

    疾把雙臂一揮,夏氣上提,“飛燕捕蛾”,身式奇絕,連接幾下,把射來之物,統統接住。

    落地一看,竟是武林中百難一見,奇毒無比的蛇骨箭,美麟兒身在空中,餘勢已盡。

    巧墜千斤,疾朝下落,寶琉也趕到身前,劈口就問:“沒受傷麼?” 麟兒遞過一支蛇骨箭,寶琉接着,稍事細察,問道:“這麼長的蛇骨,制戍利箭,倒是初見,隻是我們與對方無怨無仇,見面即下毒手,未免蔑視江湖規矩!” 松樹上,突然飄落一物。

    麟兒忙躍身接住,細看卻是一幅蛇皮,大小和手帕一樣,麟甲已去,質地柔軟。

    寶琉笑道:“這東西,可不知能管什用?”“看來好像人用物一般!”麟兒話語未畢,寶琉不由哧地笑出聲來,她輕輕在玉郎肩上,打了一掌,淺笑道:“你無時無刻,不牽挂女人,這東西,腥味撲鼻,除非她是蛇精,誰願要用這種腥物?”麟兒笑道: “适才,明有人隐身樹上,那打來的死蛇,無疑也是此人暗中所使,因為山形險異,巧布奇門,在未摸清地形以前,我明敵暗,此時如若實施追出,敵人也易于恃險潛蹤,那一為,反而打草驚蛇,自有百害而無一利,如今,我們精神已足,立即闖山,果能突破數層,敵人勢必驚震,隻要出手攔截,我們就可直撲他的老巢了!” 話語中的,果是奇才,寶琉不覺暗中傾倒,但尤故意刁難,笑問:“蛇皮與女入,如何連在一處,你還沒說出所以然來?” 額兒不加經考,笑道:“既然有人,且把蛇皮當作手帕。

    如是男人,可沒有這種必要了。

    ”“女人如果使用手帕,也得稍有餘香。

    ”這可把麟兒問倒,隻好涎着臉道:“也是-位醜八怪。

    拿着蛇皮應個景兒,人世間能有幾個女人,和姊姊妹妹一樣?……” 寶琉怕他再纏,隻好笑道:“就算是一位女人吧,可不許你胡想,把握時機,立即闖山,以免霞妹久待!” 麟兒朗笑一聲,立朝松樹之上直撲,寶琉提着燈光,跟而進。

    松樹伸出地面很高,啟眼望去,隻覺慘霧彌彌,愁雲漠漠,狂風怒作,淫雨霏霏,雖說麟兒目力超異常人,凝眸四矚。

    隻覺渾沌沌彌漫無際。

    中央,山勢特高,地形變為險惡,白枝如絮,隐現于濃霧怪石之間。

    麟兒和寶琉招呼一聲:“同往西北直闖,寶劍金剛正,為佛門利器,攜在手上,不必還鞘,今日情形,絕乏善了之局,處處留神,不要弄得藥未取到,人反失陷,贻人笑柄!”這孩子,已施出全身功力,先一式老猿附枝。

    随着松枝往下一沉,忽爾微抖雙臂,借樹枝一彈之力。

    把身子抛起老高,手挽寶琉,往斜刺便躍。

     腳底下,隻覺白茫茫一片,狀似雲海,一陣煞風,傳來幾聲怪叫:“何人闖山,還不立即降落,聽候處分!” “我倒偏不信邪,落下再說!”這一對青年男女,輕功确實不可思議,但見人影一晃,竟從絮雲濃霧之内,直落地面。

    地面怪石磷峋,從上俯瞰.似一碩大無比的異獸,張開巨嚎,露出那森森白牙,使人驚異已極。

     麟兒和寶琉,同朝足底下一塊青麻石上點去。

    眼看就得落下,寶琉卻于無意之中把燈光面一晃,蒙蒙白霧中,又現出無數銀絲,不由驚叫一聲“蛇”但下落之勢太速,改變不來,玉郎又走在前面,這時豁出她的性命,也不敢讓麟兒給毒蛇咬上一口。

     她手中原抱着佛門利劍金剛正,忙随手把劍朝下一丢,這正是天惠僧人七十二式乾坤劍術,最後絕招,“鎮坤定幹”的脫手揮劍手法,能于無意之中,乘人不備,用佛家指力,把劍擲下,不但全靠眼力指力和内力,而且必須運用靈活,一溜紫光,迅若奔雷,朝下激射,但聞嗆啷作嘯,神劍已洞石而入,旋聞絲絲之聲震耳,白影連晃周圍的牽絲蛇,數以百計,朝劍身一齒,立即竄回。

    這一下,算是搭救了麟兒。

     他朝劍柄上,借力使力,立往斜刺裡一彈,寶琉也跟着學樣,這次落足之處,卻是一根極矮的石筍,就在兩人落足之後,回轉身,地下的金剛正,業已不不翼而飛。

     麟兒驚叫:“奇怪,姊姊的寶劍呢?”這對寶琉,無異轟雷擊頂,百衲上人,提掖後進,面授至寶,如若失去,豈不愧對上人。

    她幾乎哭出聲來,正待翻身朝下躍落,卻被麟兒一手将她摟住,先把自己的軒轅劍遞給玉人,才正容發話道:“地下毒蛇,如不除去,我們寸步難移,姊姊千萬不能性急,不論事情怎樣,我們隻有步步為營的穩抓穩打!“這種蛇,便直不知怎樣除法?”“先行設法一試,必要時,隻好立施煞手。

    ”“你是想,用火燒山,那一來,頗幹天和!” 麟兒笑道:“對付敵人,必須收拾慈悲之念,豈不有類婦人之仁?”寶琉嗔道:“什麼婦人之仁?古往今來,如甯囊一流的人,那一個是我們婦人之類?這不過是那些無聊男子,硬把壞事推在女人的頭上,怎麼你也不能免俗!”好一頓教訓,弄得麟弟弟不敢回話,隻好暗中搶了一個鬼臉,手中卻拿一隻玉瓶,瓶裡已吱吱作響,這東西,已有幾年未曾動用。

    幾使人把它們遺忘,寶琉一見,不由喜道:“你使用天蜈?趕快把蛇趕走,好取藥要劍!”瓶塞一拔,已飛出三絲紅光,前面一道,顔色特别鮮豔,長逾六寸有奇,這條陰山蜈蚣,似是三者之首,繞着麟兒上空,盤旋三匝,還吱吱地叫了兩聲,旋即升空,不斷旋轉。

    然扣分朝一面落去。

    地下異聲忽起,吱吱呷呷,格格絲絲,有類嬰啼,有如燕語,千奇百異,莫可名狀。

    整個山,似乎已起騷動! 遠處突傳來一聲斷喝:“何方狂徒,膽敢潛入本山。

    還放出這種陰山天蜈,驚動本山蛇類,即此一舉,百死不以蔽其辜,不給點厲害讓你瞧瞧,你也不知天高地厚!”忽又有人笑答道:“大哥,何必與之些狗男女吆喝作什?隻需把鸠兒放出,将這幾條小小蜈蚣啄食之後,再策動守山神蛇。

    他們再厲害,也不過讓蛇兒們添頓美食!” 笑聲和吆喝,分從四方八面傳來,而且聲音極高,隻震得雲翻霧滾,松針杉葉,密如驟雨,朝麟兒寶琉周身襲至,麟兒哈哈一笑,也用先天煞氣,把打來的松針葉子,一舉震落。

     放出的天蜈,已隻見三線紅光,上下閃動,群蛇怒吼之聲大作,蛇蜈劇戰,震撼山林。

     麟兒知道時不可失,力朝正中央山腰之上,直撲而來。

     這時,敵人布置,似已全部發動,一陣奇聲怪嘯,激蕩長空,驟雨簌簌,傾盆而降,山岚濃霧,彌漫山頭。

    寶琉立提醒麟兒,注意對手利用山洪,實施水襲,麟兒默然不語。

     突呷然-聲,酷似長空鶴唳,半空雲霧之内,已出現兩隻大鳥,全身紫綠,頸長赤啄,鋼羽鈞爪,猛鸷非凡。

    振翼飛騰,快如電閃。

     “這是鸩鳥,蝮蛇之敵,也是天蜈之克星,弟弟留意!”寶琉出語警告麟兒。

    這兩隻毒禽,業已出列那天蜈之上,振翼揮爪淩空下擊。

    但這三條毒蟲,也非凡品。

    東北方,紅影縱橫,如一線虹霓,繞道而上,蒙蒙白霧之内,突現出一蓬黃煙。

    右邊毒鸩,一見黃霧長頸一伸,直穿而入。

    西南西北兩條飛蜈,卻被另一隻鸩鳥所追逐,這毒蜈功力較淺,似已不敵,卻采取低飛之式,閃避強敵。

     麟兒已撮口為嘯,同時攜着寶琉,電閃而至,但經行之處,阻礙重重,不是樹林擋路,就遇峭壁絕岩,麟兒知道太乙迷宮,利用主形險阻,參以構造,千奇變化,層出不窮,好在自已頗曾涉足此道,懂得趨避。

    但卻苦了寶琉,一陣團轉,左右飛馳,前趨後退,直弄得頭昏腦脹,粉黛浸淫。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