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疾風暴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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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揀吃了一點素淨食物,然後陪坐一旁。

    神丐酒到杯幹,對于陳列的菜肴,倒不敢大肆受用,雲英也移卧師太的大榻上,對這位豪爽熱誠義丐,卻深感投緣,當下也随着惠元,口稱師伯,并還笑道:“老人家大約怕我們食物不夠,竟把冒險帶來之物,舍不得吃,據我估計,這一袋,已足夠我們十天之用,多吃一點,絕無問題。

    ”又把惠元輕輕一推,淺笑道: “都是你一味的隻顧自己,卻不知道敬老尊賢,多氣人嘛!” 瓊娘抿嘴笑道:“往常,元弟天不伯地不怕,此刻卻多了一個管頭,真是孫行者如不戴上金箍圈,準得鬧上天翻地覆!” 神丐一口氣,連飲三大杯。

    圓睜着一雙怪眼,朝着瓊娘笑罵道:“瓊丫頭,你也别打趣别人,嘉麟在你身旁,有時你還不是照樣亂施小性。

    ……”惠元念了一句阿彌陀佛,道是“是非自有公論”。

    一頓酒、把那凄涼氣氛,盡情沖淡。

    老丐和惠元,回到小室,調息一陣後,東方将明,惠元連夜勞頓,竟已呼呼睡熟。

     神丐其愛憐,正想讓他多睡一會,但惠元畢竟内功深厚,稍有響動,立即驚醒。

    忙悄聲問道:“師伯,是否立即出谷?” 神丐一點頭,手持打狗棍,立即飄身出室。

    惠元也追蹤而出。

    越過松林,暗中探望谷中,頂上孔明燈、卻不住往下探射,朝上便撲。

    惠元竟用淩虛飛渡之術,輕飄飄的朝上飛來。

     眼看離頂到兩三丈,突被匪徒發覺,吆喝一聲,火矢如雨,紛紛朝兩人身上攢射。

    天山神丐,舞動打狗捧,将射來火箭,一陣磕飛,上升之勢,絲毫不減,眼看就得飛出。

    忽聞哈哈兩聲大笑,武成林和楊瀾,早從兩旁一閃而出,手舉滾木,往下便砸。

     兩旁火箭手,矢簇如雨,似箭劃空,銳嘯刺耳,如引發火藥,淩空爆發,勢将兩人碎為粉末。

    陳惠元勃然震怒,大奮神威,猛提一口真氣,那身子便似飛虹,忽地手按啞簧,軒轅劍身作龍吟,十彩流光暴漲,随手飛出,緊跟着紫電騰霄,便似烈日當空,彩映朝霞,閃閃龍影,令人目眩神搖,驚心落魄,空中似火箭,隻一觸及紫龍光幂,立便火熄煙消,惠元已沖在神丐之前,代為開路,唰唰唰,劍如浪擁波翻,鬥大根的木頭,竟被一揮兩段,内中火藥,漫空飛舞,觸及似火,轟然一聲,熱氣襲人,神丐如不掩身光幂間,非受重傷不可。

     武成林和楊瀾兩個匪首,不由相顧駭然。

    此時曉色雲開,一輪紅日,吐出萬丈光芒,與劍神光華,交相對映,把陳惠元照得如天上神仙,英俊無匹!陳惠元手指武成林,怒叱道: “匪徒,慣用奸謀,存心作惡,今日如叫你逃出手去,未免老天無眼!”正待揮劍取敵。

    隻聞一陣哈哈怪笑,震耳欲聾,山谷雷鳴,枝搖葉落。

    群匪一聞笑聲,不覺面有喜色。

     陳惠元知是毒龍老怪,出聲示威,說不定就得親自出樓,發動攻擊。

    忙向天山神丐,暗中示意,着其立即離開,自己則揮動手中長劍,一陣猛攻,同時口中還大喝道:“順我者生,逆我者死!” 武成林冷笑-聲,探手腰間,取出軟鋼緬刀,白光如電,卷起一團勁風,疾向陳惠元攔腰砍至。

    這惡盜,内力純厚,而且一身武技,得自陰山嫡傳,好在遇上陳惠元,武功隻有更高,刀來劍往,毫不示弱,長劍朝下一撩,招名“玉鈎斜幕”,那百煉緬刀攔上軒轅劍,不啻如小巫見大巫,刀上白光,被紫電流光一罩,立即顯得黯淡無光,刃鋒還未撞及,武成林立覺寒氣襲人,深知神劍厲害,招到中途,突然撤手,望着陳惠元冷笑道:“仗着兵刃取勝,勝了也不為奇,有膽來比拳腳,那才是真實功夫!”眼看神丐老人已去遠,陳惠元怕敵人再施毒計,擾亂谷中傷者,遂懷劍答道:“神劍對緬刀,無殊以緬刀對付一般普通兵刃,武林中誰也沒有規定,不能用寶刀取人,打不赢,别耍花槍,我也從不勉強和别人過手,膽怯趁早滾蛋!”他也不候對方答話,立往谷裡一縱身,用寶劍光華護體,貼壁而降,頂上匪徒,雖然不斷攻擊,但陳惠元動作神速,不一刻,即安然降落地面。

     紅光微閃間,瓊娘已從林中迎了出來,惠元忙道:“姊姊有病,何不趁此靜卧,小弟仗有神劍。

    ”邊說,邊和瓊娘進了屋内。

     朱雲英早已滿臉焦急,一見元兒,忙迫不及待地動問一切,并告訴他,在最近數日,她祖父一定會發動攻勢,眼前情況,隻有愈來愈險。

     連續兩三天,武成林、楊瀾以及拾得子冷浮生,果然不斷攻擊,惠元均舍生應戰,還虧瓊娘和青蓮師太,扶病協防,武成林采用輸迥攻式,晝夜不停,地雷火器,隻震得山谷齊鳴,前面松林,幾番着火,幸虧撲救得法,未成巨災。

    谷外兩老和雲姬不斷馳援,武成林的陰謀,雖然不曾得逞,但陳惠元因日夜不能稍事将息,人已困頓不堪起來!瓊娘和青蓮師太,因使用真力過度,已引發那恙蟲病,幸虧兩人功力精純,猶能勉強支撐,袁玉英内功火候差,又加被毒蛇咬傷,為排蛇毒,痼經放血,這一病,比兩人更加沉重。

    恙蟲病,殊屬可怕十分。

     頭痛、眼花、高燒不退、全身酸痛,甚至使人昏迷,陳惠元為着侍候病人茶水,變得異常忙碌,這還在其次,使他最感焦慮的,還是因主力已失,因為師太和瓊娘,不但功力漸失,連坐立也成問題,毒龍老怪,如趁此時機,身臨絕谷,把自己一牽制,武成林等乘虛而入,勢必把受傷的人,一一活捉。

     果然事變起于俄頃。

    那是一天夜晚,冷月東升,惠元受雲英指示,潛往屋外巡邏,并還一再叮囑,如遇敵人過多,難于抵敵,可發嘯求援,自己拼着-命,用太陰勾魂七曲,軀退敵人。

     惠元一聽說她又要彈那琵琶,不覺慌了道:“這撈什子的怪音,過于厲害,隻恐未能制敵,先把我弄得軟綿綿的,讓敵人活捉,那多冤枉!”雲英嬌嗔道:“誰教你一點定力也沒有?還好意思說出口來!”惠元俊臉徘紅,蹲着榻前,低告道:“以姊姊的美豔,還配着這付琵琶,曲名勾魂,元弟弟那能不夢繞萦牽,長念姊姊?”雲英一聞此語,不覺粉臉驟變,默然久之,眼圈一紅,惠元也回味自己所言,似覺大有語病,不由心裡覺慌,忙道:“小弟一時失言,還望姊姊勿以為意!” “這是那兒話?”玉女把元兒随手一拉,兩手棒着玉郎的臉,仔細端詳一會,雙眸中隐蘊淚光,幽幽歎息道:“但望适才所言,勿成趣語!”元兒把臉伏在雲英身上,也不覺啜泣起來。

     正在兒女情長,英雄氣短之時,軒轅劍蓦地脫鞘掙鳴,如龍吟,似虎嘯,把瓊娘也從昏迷中驚醒,忙出語警告道:“神劍示警,今晚殆有劇變,速把玉佩摸去,有此雙寶護體,再厲害的敵,也可抵住!”元兒忙如命受教,并把雲英抱往隔房,以便有事時,可以彼此照顧。

    正待飛身出室。

    雲英忙把他阻止喚住,原來她關心玉郎,經不住太陰勾魂七曲,遂把其中訣竅,悉數相傳,惠元自是心存感激,三矢靡他!纏綿後,雲英捏捏他的手,讓他飛出室外巡邏。

    剛一落地,穿出叢林,來到前面一塊空地上,對面樹葉之内,竟飄飄的降落兩人。

     惠元忙用夜目一瞧,又是武楊兩匪,連袂而至。

    正待喝問。

     武成林早已冷笑一聲,大拉拉的說道:“陳惠元,難道你果真願意欺師背祖,不顧一切麼?”惠元把俊眼一睜,冷然答道:“陳某蒙祖師慈悲受恩師培育,一言一行,絕不敢逆命而行,除惡安良,正是恩師本旨,你這無惡不作,惡貫滿盈的匪首,滿口胡言亂語,誰聽這一套?”武成林又複獰笑一聲,縱聲大喝道:“爾家師父大悲真人,因你敵友不分,行同叛祖,特地修書遣徒,着爾回山答話,你如不幡然悔悟,大禍就在眉睫之間!”陳惠元将信将疑,暗道:“恩師人至正直,而且達觀非常,何至下書遣徒,召我回山?此事恐是敵人詭計,不可理睬!”想罷,絲毫不動聲色。

    武成林冷笑一聲,立即撮口為嘯。

    松林之内,立又沖出兩入,惠元不由一怔神,忙上前喚了一聲師姐師兄,原來這一男一女,正是崆峒十二門弟中的赤陽劍秦珂,和桃花女徐璧姬,兩人在酒店中了神丐的蒙汗藥,秦珂乘機把師姊奸淫,待藥性一解,徐璧姬發覺全身赤裸,而且下體有異,不由大吃一驚,反身一看,秦珂還睡大自己身旁,而且好夢方酣,不由咬碎銀牙,暗裡恨道:“男人們真不是東西!見了女兒家,柔順得像條馴服的羔羊,稍假顔色,莫不得寸進尺,他如此膽大,我倒得和他理論一番!” 遂捏着秦珂的耳朵,狠狠往上一提,秦珂從夢中驚醒,還未睜眼,兩頰上,卻挨了數記又清又脆的耳光,不待璧姬訴說。

     隻好裸跪床頭,請求師姊饒恕,璧姬自然不依,把赤陽劍折磨不好半天,最後秦珂自纰臉頰,把兩臉打得又青又腫,美人念他愛已出自誠意,在法無可怨,情有可原的情況下,才拈巾抿嘴一笑,輕叱一聲:“還不穿衣起來,誰耐煩你這付死相?” 美人回心轉意,秦珂自然苦盡甘來,長日地,小心翼翼,把師姊服侍得體貼異常,璧姬已漸漸領略佳境,覺着女孩子确也少不了男人,情好之笃、自然不在話下。

    天山神丐對此事并未忘懷,金牛谷探過之後,知道惠元和磷兒,彼此已建立了一種牢不可破的友誼,而且朱雲英和惠元的感情也絕非旁人可以随意分割得來,磷兒未曾趕到,但惠元在任何情況下,絕不至棄友回山。

     這一來,無異吃了一顆定心丸,對這兩位少年男女,遂不再放心上,兩人也為燕婉之私,乃把崆峒僧所囑,暫時擺在一旁,到了第三天,才赴義勇寨,面見武成林,說明來意後,武成林自然設法款待,當晚,立把兩人領往金牛谷,以師門手令,着惠元歸山。

     桃花女徐璧姬,雖然生是女兒身,但性情狂妄已極,對同門師兄弟,似乎誰也礙眼。

    惠元和她招呼,她僅冷淡地笑了一笑,蓮步款擺,柳腰輕搖,少婦風韻十足。

    兩眼神光。

    朝惠元掃射一陣後,才慢吞吞的朝他答話道:“師弟,你何時受人雇聘,當起人家的保镖來?” 惠元知道這事情一個應付不當,對師門極為不利,目前情況,隻有忍耐為宜,忙滿臉陪笑道:“師姐,這是那裡話來,小弟蒙恩師教養,一生衣食不悉,何至受人雇用,提任保镖?”“那你卻困守這兒作什?”徐女一臉輕蔑,緊緊迫問。

    惠元把劍眉皺了皺,正容答道:“小弟受朋友之托,護衛幾個受傷的人,神女峰義勇寨,匪酋武成林,無惡不作,賊害武林,人人得而誅之,目前小弟正嫌人單力薄,師兄和師姊此來,正好助我一臂之力!” 把赤陽劍秦珂,氣得牙齒癢癢,暗暗恨道:“我們還未把話講出,他卻先下說詞,把别人的身份點明,叫我們立腳不住,因為名門正派之士,總沒有和強盜站在一起的道理!” 他還沒有想出适當的話,答複惠元,前面桃花女又先行開口了。

     她避重就輕,扭轉話題,撇開義勇不談,卻先問陳惠元目前所保護的人,屬何門派。

    這女人,不但秦珂拜倒在她石榴裙前,連狡猾奸詐的武成林和楊瀾,也暗中佩服不已。

    陳惠元天生一種豪氣幹雲的性質,毫無保留地把事實經過,簡單道出,并還手指武成林,為着奸淫,殺人一家,傷滅害理,是否該殺?武成林和楊瀾,雖然暗是氣憤,卻極力隐忍不作一語,冷眼旁觀,默察這兩位崆峒門徒,所持态度,如真正被元兒說動,即一舉将兩人擒縛,智謀在握,表面上漫不為意。

     徐璧姬聽過惠元所言,秀眉一挑,冷幽幽的說道:“師弟所護待的人,範圍真廣,廬山和本門,無仇無怨,這一層,姑且不論,陰山派和本門協力之盟,你使人家祖孫不和,已違反長輩意旨,對于昆侖和本門,乃是世仇大恨,你和人家結交為友,無殊叛教親仇,這一層,誰也擔待不起,師姊和珂弟,為着此事,特谕命下山,師弟總得向我有個交待!” 惠元淡淡一笑道:“此間事了,即随師姊返山,面向恩師請罪。

    ”徐女把嫩臉一沉,說變就變,脫口嬌叱道:“如門中長老,命你即刻回山,面呈一切,你是否想抗命不道呢?” 此語一出,果有雷霆萬鈞之勢,說得惠元一顆心往下沉。

    徐女見他難于作答,又複冷笑一聲,緩緩往前走了兩步,逼近說道:“叛教親仇,罪不容誅,連掌門人也無法庇護,師弟,你還不把寶劍繳了出來?”武成林和揚瀾兩人,不由心中大喜,暗道:“這小子隻要把寶劍交出,立可将人擒獲,而且寶劍到手,就算崆峒翻臉也可值得。

    ”當下暗地裡通知楊瀾,隻要陳惠元繳出寶劍,不論明搶暗奪,總得設法弄取到手。

     陳惠元在心情沉重之下,偶而瞥見武楊兩匪的詭谲表情,不由心中産生警惕,想就此提醒師兄和師姊,但因他們兩人,是二師伯的心腹愛徒,平日就和自己不大投緣,此時理由再多,說出也無殊白費,但義兄的護身神劍,不但關系他自己一生,而且與武林劫運,互相關連,如何可以繳出?隻好據實相告道:“小弟靈虎劍,此時已不在身邊,稍候時日,立随即師姊馳赴本門領罪便了!” 徐璧姬鐵青臉道:“靈虎劍為本門鎮山之家,平日掌門絕不示人,難道師弟把他借與别人不成?”惠元隻好把實情說出。

     桃花女和赤陽劍勃然震怒,雙手抽出兵刃,一左一右,齊向惠元包抄而來。

    眼看惠元就得受同門挾于威肋。

    薛瓊娘抱病而出,佳人全身火熱,喘息微微,雲鬓不整,病态十分,但愈顯得國色天香,俏豔中卻含着幾分清麗,宛如西子捧心,誰見猶憐,她一出,敵我雙方形勢,均趨緊張。

    惠元忍不住叫了“瓊姊!”他怕這位情同骨肉的姊姊,被人傷害,不自覺的往後一退,護立身前。

    桃花女秀眉一蹙,冷笑連聲道:“我說,掌門身前的衣缽弟子。

    為何背師欺祖,原來還有這樣的病西施,把你迷住,這就難怪了。

    ”惠元急得要哭,忍不住沖口而出道:“師姐,她是小弟盟兄親密妻室,你這樣随口一說,叫我日後何以為人?”秦珂插口道:“你連師父都不要,還顧什麼廉恥?” 唰的一劍,“笑指天南”,直刺瓊娘前胸,招式淩厲無比,惠元不覺心中大急,竟橫身往前一擋,總以為師兄還會顧及三分同門之誼,一定中途撤招,誰知秦手辣心黑,劍尖觸及惠元胸部。

    把一身勁疾藍裝,劃了一個三寸多長的裂口。

    要不是惠元功力精純,忙裡縮胸凹腹,就得當場受傷。

    惠元把劍眉掀動,以有滿腹委屈,無法出口。

    桃花女随着秦珂攻勢,也把長劍一領,“霧掩雲山”一片青光,往惠元瓊娘,當頭罩落。

     蓦地嗆啷一聲,金光迸發,紅影飛轉間,如電閃星馳,薛瓊娘抱病應戰,大周天三百六十神劍,演來連環出手,雖然嬌軀乏力,但仗着神劍神奇,手中又是廬山鎮洞之寶,削鐵如泥,斬金斷玉,紫光如同一片匹練,隻幾下,竟把徐女秦珂兩人的劍氣,紛紛蕩開,但内力難繼,鬓間已香汗淋漓。

     雖然緊咬牙根,勉力支持,但嬌軀早有搖搖欲倒之勢。

    惠元心中大急,忙用劈空掌,将師兄師姊一齊封住,手挽瓊娘右肩,往後一退,正色道:“師兄和師姊,暫時停手,聽我一言。

    ” 秦珂在左,徐女在右,兩人都鐵青着臉,用劍指着陳惠元道:“你是叛徒,膽子可真不小!居然使用師門内家罡煞,對付自己的人,有種,随我回去!”陳惠元再也忍耐不住,笑了一聲,笑聲中充滿抖顫,那情形,似乎比哭還難受十分,他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言語依然充滿激昂、隻聞他緩緩說道:“小弟五歲從師,不但受恩師栽培,一身照顧,全賴掌門夫人,待我有如子女,漫說欺師滅祖,絕不會為,隻要稍違掌門意志,叫小弟也不得其死,常言說得好:“自古皆有死民無信不立!’小弟受朋友之托,棄友背信,天地不容。

    還望兩位兄姊,稍假時日。

    待小弟盟兄趕到,當場繳劍返山,赴恩師身旁,自行領罪!” 秦珂怒喝道:“掌門有令,着爾即刻回山,絕不許有片刻延誤,誰敢擅出主意,徇情更改!” 兩人一步緊逼一步,也逗發惠元滿腔怒火,不由大聲道:“既是恩師有令,請示信符!”桃花女雙眸噴火,探手囊中,取出大悲真人親筆劄谕,用手一揚道:“掌門手筆,大約你不會認不出來,這該死心塌地了罷!”陳惠元一陣急痛攻心,全身不住抖顫,怔立當場說不出話來。

    武成林和楊瀾,彼此相視一笑,笑容詭密叵測,兩腳也緩緩向前移來。

    瓊娘知道已臨近生死關頭,玉掌朝着惠元命門、輕輕一擊,同時口中還嬌喝道:“兩害相權取其輕,兩利相權取其重,還望抛棄小節,自救救人,墜敵奸謀,誤人誤己!希切注意。

    ” 寥寥數語,不啻暮鼓震鐘,把惠元從夢中驚醒,立将真氣一沉,靜比淵亭嶽峙,往前數步,競伸手朝徐女索取師尊劄谕。

     桃花女氣沖鬥牛,素手輕揚,白光微閃,信劄帶着一絲寒風,朗着惠元面門,激射而至。

    聞哪叱誠形于外,敬出小心,雙手微拱、立把來信接住,當場拆封捧讀,瓊娘仗劍護住。

     武成林和楊瀾,狂笑一聲道:“兩位小俠,武某代令師捉拿判徒!”話聲未落,竟從武成林的長衣之内,卷出一道白光,光同匹練,朝着惠元攔腰截來。

    楊瀾一出手,就是霹靂功,一刹那,雷聲震耳,百步風生,如大海驚濤,橫沖岸角,若天軍驟至,鼓噪而攻,薛瓊娘大吃一驚,一式“雲霧巫山”紫電橫空,勢挾風雷,光華相觸,暴響起處,火花紛揚。

    百煉精光的緬刀,正和金牛劍刃鋒相觸,瓊娘手臂一麻,握劍不住,金牛劍飛起老高,楊瀾狂笑一聲,人如一隻大雕,縱高五六丈,正想伸手接劍。

    不料陳惠元一聲清叱,人聲随起,帶着十彩光華,兩人勢子都快,而且均于同時握着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