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倩女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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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息,兩隻袍袖,不斷招展,指卷之間,把神駝右臂,震得又酸又麻,連攻三十餘招,江漢神駝,業已支持不住。

     蓦聞一愚子一聲冷笑,挫腰吸腹之際,觑定煙鬥來勢,雙掌朝上一揚。

    煙鬥下擊,來勢疾猛,但似有一股無形勁道,勢若排山之威,往上一彈。

    神駝這一招,用的正是“泰山壓頂”,但一愚子卻用“挾山超海”,而且還夾着排山掌力,這一震之威,神駝抵擋不住,踉跄退後,手臂全酸。

    一愚子獰笑一聲,人影跟蹤而進。

    眼前突然現出一道強光,兩聲清笑,兩條白影,往前一撲。

     隻聞“啪啪”兩聲,香風飄飒,俊影縱橫,龍女寶琉,同施展天惠真人和铙钹僧的玑旋掌力和六合神功,硬把一愚子前撲之勢,擋了回去。

    寶琉手上燈光,蛟罩已揭,光華前射,把一愚子眼光弄花,兩女乘勢一擊,但旋即閃身後撤。

    天府蓉城二老,也于此時縱身飛出。

     場上形勢,大為緊張。

    龍吟鳳鳴之聲,響遏雲霄,四劍均于同時脫鞘而出。

    骊龍靈虎,銀光閃目,那蚩尤元霧和金剛正,則現出一片紫光。

    九頂山麓,殺氣彌天,神州幾柄極負盛名的寶劍,一時竟現出了四把。

    不論來人輩份多高,也被這種聲威,當場怔住。

     一愚子雙眉一皺,目射兇光,和天府蓉城,看了一眼,陰森森的冷笑道:“想不到中原幾柄神物竟被這些小狗所得,也該我們有緣,收取之後,自能增強實力,稱雄武林。

    ”語罷,正待二度出手。

     天府老人忙加阻止道:“道兄且慢,峨嵋和本門,各有一位叛徒在此,待我問明情形後,再煩道友,惠賜大力,把人擒縛,自當感激不盡。

    ”熊玉儀就在雲姬身後,一見祖師,不免暗中打算,天府老人,朝她冷笑一聲,喝問道:“你這無恥逆徒,背師欺祖,罪大惡極,這兩年,你栖身何處?仔細禀明,再定懲處!”熊玉儀想到那穿骨之弄,不由機伶伶地亂打寒噤,一時竟答不出話來! “逆徒快講!”蓉城老人,也在一旁喝問。

     陳惠元冷笑道:“你們蓉城派,對待門人,濫施酷刑。

    慘無人道,熊姊姊和你們恩義已絕,你這等咄咄逼人之勢,誰還怕你不成?” 天府老人,早已忍受不住,探掌朝着熊玉儀虛空便抓,這是飛花二十四式中“幽蘭指影”,五步之内,借一抓之力,可碎人腑髒。

    熊玉儀也另受明師指點,而且蓉城派幾式歹毒功夫,她可了如指掌。

    幾絲寒風如箭,帶着輕微聲息,激射之下,正朝着她的胸脯,形勢危殆之極。

    玉儀突把螓首一搶,雙娥微蹙,粉臉生嗔,嬌軀朝下一翻,全身柔如無骨,不往後退,人卻轉了一個九十度的大轉彎,貼地斜飛而出,人卻落在麟兒身後。

    這更觸發了西蜀二老滿腔怒火,兩人分從左右一撲,但為惠元和瓊娘氣勢所阻,相隔麟兒猶有一丈遠近,不敢再進。

     天府怒斥發話道: “你這無恥逆婢,果然另投門戶,可是所投的人,并不高明,天山派在武林中沒沒無聞,青蓮師太,那幾式拳腳,即使你把它學全,也逃避不了!” 惠元知道今晚形勢最險,一個不當,麟兒就得受緻命傷害,再看盟兄,見他依然低眉垂目,兩手緩緩搓動,額角之上,汗珠點點,雲姬手上的蘅春,則鼻息頗沉,一身羅衣,幾乎濕透。

     這是緊要關頭,在穴道欲解未解之時,好幾處,氣穴全阻,傷者自然感覺酸痛異常,醫者則盡全力用内功熱力,往那被阻之處,逼攻疏導。

     麟兒因為全身貫注,力道和熱力大小,用的必恰到好處,否則,病上勢必傷上加傷,如讓敵方攻近麟兒身前,将他周身罡氣破掉,麟兒必死無疑,蘅春也絕難活命。

     天府老人,一擊無功,心頭火發,雙掌一合當胸,人影一晃,下逼元兒。

    四道光華閃目,寶琉龍女惠元瓊娘,都揮劍出擊,骊龍劍劃空疾嘯,式演“問月賒晴”,寒光閃爍,如一條白練,周圍四五丈,全為劍氣所包圍。

    一愚子首當其沖,惠元配合龍女,手中靈虎,上下翻飛,白光相遇,劍氣暴長,枝折葉落,聲勢駭然。

    寶琉瓊娘,也同時動手,長劍進出兩道紫光,這兩劍,一為佛門至寶,一系魔家利器,但聞風聲雷響,霧模雲飛,黃白光華乍合乍離,劍氣騰霄直上,竟将這武林三位長輩,一舉包圍。

     一愚子縱聲狂笑道:“這真是:人無傷虎心,虎有傷人意,老夫倒要看看這幾柄利劍,怎樣傷我?” 三人在劍氣之内,遊身疾走,幾乎使人看不清他們的身法,隻覺劍身上下不時遭遇着各種不同潛力的襲擊,震得手中長劍,嗡嗡作響,論功力,以寶琉最純,修為最高,龍女綜合各家之奇,身法劍式,最為複雜,着着施來,有鬼神莫測之妙,陳惠元得天獨奪厚,威力最大,骁勇無比,隻有瓊娘内功腕力均較三人稍次,竟成了敵人攻擊目标。

    一愚老怪,不時徑襲身前,探爪朝劍上便抓,佛門杖魔劍法,為百衲上人的精心傑作,變化無窮,昆侖派靈猴幻之術,她也能應用純熟,每到險處,柳腰微閃,劍氣翻飛之下,居然化險為夷。

     七人分成内外兩圈,竟打了一個虎躍猿蹲,天驚石破。

    這四柄利劍幾乎發揮了全部威力,否則,僅是一愚老怪,連铙钹僧也不敢随意動他,厲害可知,銀紫光華,混為一處,劍氣所及,洞石穿金,對手卻也不敢輕櫻其鋒,用掌力把劍氣激蕩,而後乘隙進逼。

    一愚子手辣心黑,好色貪淫,而機詐百出,更出人意表。

     瓊娘被西蜀二老,震得袂舉衣飄,雖竭全力以赴,但覺真氣不續,力不從心。

     但聞一愚子嘿然一聲長笑,雙袖連番招展,元霧劍上,立有千鈞力道,施展不開,劍上光華乍斂,對方卻跟蹤而進。

    龍女寶琉合力搶救,卻被天府老人,用掌力把劍式封住。

    瓊娘被迫往後一縱。

     老怪身形如飛,足不沾塵,晃動之下,已撲到麟兒身後,橫心立式,狠狠朝麟兒背後劈來。

    老少諸俠,隻吓得魂飛天外,魄散九霄,紫白光華,匝地而起,齊朝一惠子身後招呼。

     對方恍如未覺,發掌吐招,功力總在七成以上,麟兒的護身神功,也抵擋不來!眼看這一代武林奇童,就得喪命這惡魔之手。

    掌風呼嘯,勢挾雷霞萬鈞,就在一愚子合掌劈下之時,突聞麟兒冷哼一聲,右手拈取天惠真人所贈的寶扇随手朝後一揮。

    别看這是一把扇子,一扇之下,竟是道家克敵伏魔的龍虎手法。

    扇揮千絲寒光,激射之處,盡是人身緻命穴道,一愚子不由吓了一大跳,硬生生的把掌力撤了回去,疾往斜刺裡倒縱丈餘,雙目卻盯在那把扇上。

    金絲夾羽毛,精光閃閃,制作巧奪天工,那還不說,扇柄上,卻綴着一顆多角形的怪石,光線一照,發出耀眼光芒,柄下,還拖着長約尺餘的黃色絲穗,給人覺得這扇子特殊! 一愚子沉着一付臉,顯得心情沉重,突朝麟兒喝道:“你這扇子,系何所傳?” 惠元代答:“這與你無關,老匹夫憑什麼動問?” 一愚子朗聲喝道:“司馬子陽縱容護短,竟敢着他女兒,盜我靈藥,此物關系重要,如再擺在你們身邊,隻有自蹈殺機,别以為有了這把扇子,拿天惠真人作你們護身符令,就算賊道親來,他敢不是老夫敵手”一扇之後,麟兒已将扇子放回原處,仍然垂眉合目,繼續為春兒治傷。

    不但一愚子心内驚震,西蜀二老,也幾乎呆在當場,他們雖然知道麟兒功高莫測,但一扇之力,連這位出神入化的武林高手,也被逼退,确使人百思莫解。

     彼此不由對看了一眼,一愚子臉上,突現出一絲詭秘笑容,目光卻落在傷者蘅春的身上。

    西蜀二老,彼此會意,緩緩朝前走了一步,似有意若無意已将雲姬包圍。

    江漢神駝和四位少年男女,也知敵人動向無非攫取蘅春,以為要挾之物,遂不約而同都凝神靜氣,準備一擊。

    對方也挾全力以赴! 眼看場中形勢,又複二度緊張。

    正北遙天,立傳來一聲怪嘯,乍聽之下,使人毛骨悚然。

    老怪和西蜀二老,于聞到嘯聲後,立将功力一松,竟朝神駝大喝道:“韓若甫,此間事,大約由你作主,我暫時放過你們,一七之後,可來蓉城再決高下,屆時,兩位逆徒,如不帶到,不論你跑到天涯海角,我決不輕饒你!” 韓若甫拈須大笑道:“時間定的太長吧,據我看,不必跑到蓉城了,也許,就在此山,我們還得再決一勝負!”一愚子陰險地笑了一笑,立道:“如果你有自知之明,那就更好! 不過,依我看,你那幾下,并不比這幾位狗男女高明,老夫平生恩怨分明,言出必踐,盜藥之仇,既非善了之局,結果如何,不問可知,一七期短,但尚有餘時容你辦理後事,我看你還是早點準備的好。

    ”不候對方答話,立掉轉頭,朝西蜀二老,講了事句:“我們速行應召候遣!”三條人影,連環晃動,枝頭上,簌簌作響,轉瞬卻不知去向。

     江漢神駝,嗒然若喪,旋把目光落在麟兒身上,自言自語道:“這年頭,真是一代新人換舊人,百歲修為,究有何用?” 惠元知道此老心性高傲,一敗之辱,不能忘懷,更不好随意勸解,隻好撇開此事不談,卻問:“适才那嘯聲,明是具有極高内功的人所發,連一愚子聞到聲音,也得肅然緻敬,倉皇而往,這又不知是武林内什麼魔頭?” 神駝搖首示意,表示不知。

     寶琉卻是滿臉嚴肅,看看傷者,又看麟兒,顯得焦慮和不安。

    麟兒俊臉上,帶着一點慘白,但此刻緊張氣氛,業已解除,他還在用先天罡氣,鎖陽聚熱,把蘅春穴道打開。

     第二天,總算功德圓滿,蘅春穴道,已暢通無阻,但麟兒頗覺精神萎靡。

     龍女這才取了幾顆冰蓮和丸藥,強他吞服。

    麟兒笑道:“我才不覺困呢,真氣雖然損耗一點,但有師門神功之助,息虎調龍,即可獲得扯平!”龍女啐道:“臉也白了,不好好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