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玉笛解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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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門紫金缽,可以接人暗器,元弟的鐵燕金鈎,難免不是被他收去。

    覺淨生性偏狹,殺人放火的勾當,他們都能幹得出來。

    果真如此,這實是佛門敗類,我叫他們永墜犁鋤,隻要遇著,就得毀他。

    ” 寶琉知他動了真怒,隻好據實告道: “黃衣師叔習婁掌,大手印這類功夫,似乎與他道路不對。

    至于此間放火的舉動,是否覺明所為,則不得而知了?” 元兒笑道: “想不到為求靈藥,如此波折重重。

    據最近一連所發生的事件看來,武林各大邪派,均已發動,這對正教而論,無殊劫運當頭。

    麟哥哥,你可拿走什麼主意?” 麟兒笑了一聲道: “水到渠成,我們隻好靜以待時,糾合武林同道,為人類正義,作殊死之争。

    隻要相信真理永存,邪道必滅,即使真正不敵,意志以殁,則有限之年華,存天地之正氣,自也問心無愧了?” 晨曦照在他的臉上,反射出無限光芒,如白玉中微透淡紅,從側身望去,宛如天上神童,谪降凡間,使人倍起敬念。

     惠元不覺暗中傾倒,心說: “這等資質,确不是煙火中人所有,而存心之厚,抱負之高,更使人望塵莫及?”這一想,不覺呆在一旁。

     突聞身後有人嗤的一笑。

    回顧間,霞兒和寶琉,正望著自己微笑,元兒不由跳了起來,笑道: “麟哥哥,兩位嫂嫂專一使壞,常不斷在身後盜聽我們的話哩?” 寶琉嗔道: “你疑神見鬼,難道有什麼隐秘,怕人揭發麼?” 倩霞接口道: “有他在師兄身旁,絕對作不出好事。

    雲英有病,元弟便沒了管頭,蘅春有時嘴不饒人,但畢竟還顧忌三分,我們隻有别理他們,找個清靜處所,燒茶品茗。

    運氣好時能得上幾件野味,除去内髒,敷上濕泥,往火裡-丢,待肉熟油出,泥團已幹,剝取外泥,剩下淨肉,那白裡透黃、油而不膩、芳香撲鼻的味道,使饞嘴的人遇上,包管口角流涎,幹咽口沫。

    到時,講盡好話,我也決不讓他嘗上半點,琉妹妹,我們走吧?” 慌得元兒忙打拱作揖道: “好姊姊,算你頂行,我和麟哥哥熬了一夜,連水也沒有沾上一口,照你這樣一挑逗,肚子裡面的饞蟲,直欲爬出口來,而今這麼辦吧!你和琉姊,專作主婦,責在庖廚,我與麟哥,去找野味。

    這一來,職責分明,麟哥自得唱随之樂,我這做小叔子的,也可一解饞吻了?” 霞兒笑罵道; “他愈來愈覺嘴貧,這都是師兄把他帶壞了?” 麟兒也笑道: “如果我也算壞,那隻能算是師妹的魅力,把我引錯方向了?”他笑著,攜著元兒,拔腿便跑。

     深山裡,一片凄清,除獵取了幾支野鴿外,此處便一無所有。

     元兒氣道: “麟哥哥,我們算是倒黴透頂,這幾雙野鴿,還不夠我一頓吃的,拿給霞姊,包不笑掉她的大牙才怪?” 麟兒笑道: “誰怪我們時運不佳呢!聊勝于無,總也不可厚非?” 灌木叢裡,茅草盈尺,突發出一陣蟋蟀之音。

    麟兒耳尖,忙朝元兒一使眼色,兩人朝樹上一躍,眼睛卻注視草叢之中。

    惠元悄聲道: “我想是蛇!” “是蛇也罷,毒蛇肉味極精美,我和你正可拿它飽餐一頓?” 就在離樹五丈左右,突然,草裡鑽出一物,形如小犢,後腿細長,兩耳豎起很高,緩緩前移。

    不一會,即停了下來,兩道目光,似乎含著畏懼一般,左顧右盼之後,才扭轉頭來,伏首地上,啃食嫩草,但舉動輕微,絲毫不帶聲息。

     一見,幾乎叫出聲來,原來那是一隻山獐,此物肉極鮮美,但登山如履平地,獵取很難。

     元兒性急,那肯錯過機會,暗将真氣一沉,點足之間,身子朝前一縱,如星馳電掣一般疾落而下。

    山獐受驚,四足飛揚,往前直竄,身子伏起間,已沖出六丈餘遠。

    惠元笑道: “到口美食,如被逃脫,豈不惹人恥笑?那怕上天入地,我也得把它捉拿到手?”人随身起,二度朝前撲去,并随手使出太乙五靈掌力,出手便是一股可柔可剛的無形勁風,朝山獐後身撞去。

    元兒以為這一掌,山獐即使不死,也得受傷。

    誰知這種野物,天生有護身本能,一聞風聲襲來,突地往左折轉,-松逾抱,被掌風一擊,樹皮碎落不算,連松樹主幹,也毀卻不少。

     惠元大急,折轉身,雙臂一抖,從枝葉之中,斜躍而過,獲取物離身前不過兩三丈,正向一處橫坡馳去。

    上山容易下坡難,但見它幾個飛縱。

    輕巧如履平地,不但未曾接近,反覺越追越遠。

    元兒無奈,隻好随手打出無數松針。

     這是百衲禅師摘葉飛花之藝。

    千絲破空之聲,從三面傳來,往那獐身射去。

    元兒把真氣上提,“拿雲趕月”對空抓了一把,那山獐似乎受著吸力一般,前驅之勢頓減。

     猛可裡,一株碗口粗細的松幹,突地折落,把那山獐吓了一跳,堅耳攢背,拟朝右邊折轉,但驟停之下,卻仍有部分松針,射中它的身上。

     就在此時,竟從松葉裡,飛落一條青影,朝山獐身後,揚手一拍,獐兒倒地,四足亂抖,立即死去。

     元兒大喜過望,笑道: “麟哥哥,還是你行,有了此物,我們這兩日,不愁沒得吃了,快找處泉水,去皮洗淨之後,著霞妹烹調,那才吃得夠味?” 霞兒和寶琉,已在一處山洞之外,架石生火,獐肉由元兒提著,談笑而回。

    兩女不免問一陣,然後著手烤肉,山獐肉嫩香甜,烤吃猶美。

    二女本非煙火中人,淺嘗即止,但元兒卻是興頭十足,加以囊中尚有餘酒,酒冽肴香,越吃越覺有趣。

     麟兒也被他引得豪興大發,不覺和盟弟拇戰起來,惠元連輸,酒肉著實吃了不少。

     霞兒見兩人臉泛紅暈,但以惠元為最甚,但猶不願歇手。

     元兒還擎著玉杯,極著霞兒代喝,龍女笑道: “惟酒無量不及亂,那能恣情縱飲?而且瓊姊蘅春等人,行迹不明,如已陷敵,那正是天大麻煩。

    此處暴顯行蹤,有岷山峨嵋各派,互相攜手,如今寸步難行,怎能這般樂法?” 元兒大吃一驚,忙停酒不飲,正待謝罪,目視麟兒,似在變顔變色。

    惠元以為盟兄因倩霞語言說得太重,酒醉之間,冒起火來,忙大驚失色,一把拉他的手,顫聲道: “麟哥哥,都是小弟不好,快莫生氣?” 嘉麟知道他會錯意思,忙搖首笑道: “你聽,這是什麼聲音?”吱吱之聲,出自麟兒革囊裡,正是陰山天娛,振翅作響。

     龍女一聽,驚道: “這事情,太以蹊跷?” 寶琉皺著秀眉道: “此物感覺極靈,是否周圍又有毒物?” 麟兒額角上已沁出冷汗,忙叮囑霞兒道: “你快去弄點水來,切莫慌張!” 山泉就在附近,倩霞用劍斷石挖缽,滿盛清泉,石重不下百餘斤。

    這俏麗妮子,拿手一托,肩不晃,身不搖,步伐如飛,瞬間即至。

     麟兒已放出天蜈,三線紅光,離頭頂不過兩丈,盤旋飛舞。

    突間嘶的一聲,蜈蚣正落在那獐肉之上。

    元兒急道: “這小東西,真是可惡,也不知它們毒有多重,食物給它爬過,還能吃麼?” 話聲未落,那條最長的蜈蚣,突然振翅長鳴,淩空而起,嘴中噴出一團黃霧,山風吹來,正好拂向麟兒等人坐立之處。

    元兒正想縱身閃開,口中還不斷喝罵道: “這無知蠢物,大約一點靈性全失,如今反傷起自己人來?” 黃霧已離自己不遠,麟兒卻-把将他拉住,微笑道: “你不妨吸上一口,要死也在一處?”惠元一急,想張口回答,青煙已撲向口裡,喉頭頗覺奇痛,前胸也微感一麻,已知中毒,回顧麟兒,龍女和寶琉,卻是低眉合目,相應不理,不由突然覺悟,竟也依著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