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真假假萬鐵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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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互相交換了一下眼色。

     賽統道:“人要是在幹草堆中呢?” 扶桑客迅即道:“人若是在幹草堆中,你們就得終生侍候本令總令主武曼卿,任令差遣,與本令弟子無異……” 以一生的不自由賭今後的自由,這賭注還算合理,但畢竟太大太奇了。

    是以賽統、銀二姑和周丹,都認真地考慮起來。

     祠堂之中的氣氛突然凝結,賽統他們三人的心裡頭,頓時受到極大的壓力。

     過了一會兒,扶桑客道:“考慮好了沒有?” 周丹道:“本人考慮好了,贈一賭倒也值得!” 決定跟扶桑客一賭之後,周丹登時有如釋重負之感,心想:媽的!老子就賭給你看看! 扶桑客道:“你們二位呢?” 銀二姑舒了一口氣,道:“我也同意一睹!” 剩下來隻有賽統遲疑不決,他左思右想,偏是沒有賭赢的信心。

     他忖道:“賭輸了就得供三花令差造一輩子。

    ” 目下雖然已失去自由,但一年後得到解藥,又可回豫北當少堡主,我甯願忍一年之苦,不願冒這一次險。

     扶桑客早看透他的心意,道:“你不願冒險一賭是不是?” 賽統很難啟口,道:“這個……這個……” 銀二姑哼道:“你不賭便拉倒!” 她将目光移往扶桑客,道:“賽少堡主沒膽量,我和周護法跟鈞座賭也是一樣的!” 不料扶桑客卻道:“賽少堡主一人不參加,這場賭也就沒意思了……”他頓了一頓,又道,“要賭的話,三個人一齊來……” 周丹大聲道:“賽統!你快作決定!” 賽統神色有點慌張。

     扶桑客道:“倘若賽少堡主不反對,本座就要掀開那神案了!” 他一面說話,一面徐步走向神案。

     衆人的心情又陷入緊張的境界中,随着扶桑客的步伐,一步緊跟一步。

    扶桑客終于兩手按住神案,回頭道:“賽少堡主!本座就要掀草了?”說着作勢欲起,賽統這回再也忍耐不住,道:“等一等!” 他微微淌出冷汗,噓了一口氣,又道:“本人不賭!” 銀二姑和周丹在這個時候,也都興起不跟扶桑客賭一場的念頭,是以沒有開口說話。

     扶桑客兩手依然扶住神案,笑着道:“你既然堅持不賭,那就算啦……”賽統道:“但是鈞座還是可以跟銀二姑他們繼續賭下去!” 銀二姑心裡罵道:“小子!你非得我們好看不可是不是?” 周丹說道:“你沒膽量随大家一齊賭,就閉上嘴!” 扶桑客故意笑道:“敢請銀二姑和周護法也都不賭了?” 銀二姑怔一下,道:“賽少堡主不參加,這賭也沒意思……” 周丹也道:“對,對!三個人賭你一個才有意思……” 不料賽統卻道:“你們又不是跟我賭,少我一個又有什麼關系?” 這真是存心要銀二姑和周丹好看…… 他們兩人登時露出怒色。

     如此一來,如果扶桑客有意一人賭銀二姑和周丹兩人,銀二姑他們的确不好推辭,推辭的話,豈不叫賽統争回了面子?銀二姑和周丹兩人神色大變,但卻無法說出反駁賽統的話來,一時何中氣氛,相當緊張。

     隻聽扶桑客笑道:“你們不必再為這件事心煩氣燥了!” 他緩緩轉到樹堂門口,又道:“咱們走吧!” 銀二姑和周丹兩人均露出喜色,賽統卻道:“你們不賭了?” 扶桑客搖搖頭,道:“不必賭了,賭下去反而傷了大家的感情,銀二姑,你說是不是?” 銀二姑迅即道:“是!是!大家既是自己人,不賭也罷……” 周丹也連連點頭,隻有賽統一人神色甚是失望。

     說話之間,幾個人均先後走出祠堂,祠堂之内,一時又悄然無聲。

     又過了片刻,躲在神案下草堆中的段裕首先現出身子,躍到窗前往外審視一番,才道: “徐兄,他們都已經走了!” 徐經緯一鑽而出,接着神色惶恐的黃慶也現身出來。

     他道:“咱們快快離開這座村莊……” 段裕冷哼一聲,道:“你以為扶桑客他們都已經撤走了?” 黃慶訝道,“難道說他們還會留在此處不走?” 段裕斷然道:“決計還沒走!” 黃慶道:“外頭一個人也沒有,不是全都走了嗎?” 段裕道:“我們要不要學他們的樣,也來賭一賭?” 黃慶面有難色,徐經緯适時說道:“段兄不要為難黃慶,為今之計,咱們應該同心合力設法躲過三花令的追緝才對!” 黃慶道:“徐兄也相信扶桑客等人仍埋伏在這莊院中?” 徐經緯點點頭,道:“當然!扶桑客不但還留在這在院中,而且他已經知道我們就藏在這蔡姓祠堂之内!” 黃慶臉色大變,道:“徐兄不是故意拿話吓唬兄弟的吧?” 徐經緯道:“在下何必放作驚人之言呢?” 黃慶道:“可是他們為什麼不動手抓住我們?” 徐經緯淺淺一笑,道:“此刻萬鐵匠才是他們主要追尋目标,扶桑客又何必打草驚蛇,與我們動手?” 黃慶恍然道:“原來他們也在等唐姑娘他們送上門來?” 徐經緯道:“不錯!” 黃慶想想又不對,問道:“但是扶桑客剛才又未掀開神案,怎知道躲在稻草堆中的隻有我們三人而已?” 徐經緯笑着反問道:“換上你是唐姑娘,你會跟我們這幾個臭男人躲在草堆中嗎?” 黃慶笑了起來,道:“果然是不會跟咱們擠在那稻草堆中……” 徐經緯鄭重道:“扶桑客見微知着,心思缤密,他在掀開神案之刹那,突然想及唐姑娘不可能跟咱們躲在草堆中,居然不動神色地取消與銀二姑他們打賭的心意,這份心計,委實非常人可比!” 黃慶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扶桑客放棄打賭是突然決定的?” 徐經緯道:“是!但他卻做得一點痕迹也沒有,不要說銀二姑和周丹大表感激,我們如果冒失一點,此刻說不定已走出祠堂之外,上了他的大當!” 黃慶咋舌道:“久聞扶桑客心計高人一等,今日一見,才知名非虛傳!”段裕哼了一聲,道:“這份心計也沒什麼了不起,至少徐兄已經窺極,對也不對?” 他的話有點酸溜溜的味道,徐經緯道:“好說!好說!段兄一樣将他的心計着穿,并非區區一人而已……” 段裕登時露出滿意的表情,道:“扶桑客既然知道我們分做兩路逃走,那麼他們必然也分兩批追捕,唐姑娘他們此刻怕已經遇上麻煩了!” 徐經緯正色道:“兄弟也有這項顧慮……” 段裕迅即道:“那麼我們何必在此枯守?” 徐經緯沉吟一會,道:“段兄也有冒險一闖之意?” 段裕“锵”的抽出奇形兵器,道:“有何不可?” 徐經緯毅然值:“既是如此!咱們出莊一戰,同時趕快設法與唐姑娘他們會合!” 段裕道:“好!” 黃慶這時才看出他們兩人想幹什麼,忍不住一臉惶然之色,道:“你們除是說外頭有高手埋伏嗎?” 徐經緯道:“不錯,但我們卻不能株守此地!” 黃慶退了一步,道:“我……我不想往外闖!” 段裕道:“你間不闖都無所謂,但本人絕不能饒你一命!” 黃慶又退了一步,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段裕冷冷道:“意思很明白,本人要先拿你祭刀!” 他舉步數近黃慶,徐經緯制止他道:“黃慶對這附近的路徑極熟,段兄暫且饒地一命!” 接着又向黃慶道:“你留在祠中隻有等死一途,聰明的話跟找們沖出去,說不定還有活命的機會!” 黃慶不做聲,顯然還拿不定主意。

     徐經緯接着道:“段兄!咱們走吧!黃慶來不來由他自己決定!” 段裕點點頭,與徐經緯相偕走向祠堂之門。

     背後的黃慶忍不住出聲道:“兩位等等!” 徐經緯停步适:“你來是不來?” 黃慶沒有正面回答,道:“兩位著是碰上扶桑客的話,最好不要與他纏鬥!” 段裕道:“你怕我們聯手也打不過他?” 黃慶道:“據說扶桑客的東瀛刀法,氣勢雄渾,刀一出鞘,立可侵人心魂,兩位務必小心一點啦……” 徐經緯道:“多謝你的忠告,不過你不必如此懼怕扶桑客,我保證他已不在莊内就是了……” 黃慶詫道:“扶桑客不是埋伏在外嗎?” 段裕不耐煩地道:“在不在此地,咱們出去便知,你嗜蘇個什麼勁?”他露出一副躍躍欲試的神情,顯見段裕這人心底深處,隐藏着一股兇狠好鬥的心性。

    黃慶随在段裕之後走出蔡姓祠堂,一見徐經緯那副笃定沉着的外表,心裡頭頓時信心倏起。

     三個人沿街走向在門,隐隐之間,已可感到果然四下有人埋伏窺探。

     段裕和徐經緯交換了一下眼色,揚聲道:“銀二姑!此地是不是你負責?何不現身出來?” 徐經緯露出會心的微笑,低聲道:“段兄先聲奪人,高明!高明!” 他一言才罷,四周果真出現了大批三花令的人。

    銀二姑、賽統、周丹、怒尊者等四人并肩而來,臉上莫不透出錯愕驚疑之色。

     段裕迎了上去,道:“你們越是驚疑不安,今日一戰,對我們更是有利,徐兄,你說對也不對呢?” 銀二姑愣了一下,方始叱道:“胡說!驚疑不安的應該是你們!” 段裕道:“明眼人之前不用盡說瞎話,本人不但看出你們此刻心中的感受,而且也知道原因何在!” 他不待對方插言,又道:“你們心中驚疑的原因,第一,驚疑扶桑客早已料到我們是躲在祠堂裡,第二,卻料不到我們敢自動走了出來,是也不是?” 銀二姑等四人暗然無語,顯然他們是如此驚疑。

     賽統清清喉嚨,道:“縱使你們走出調堂,也僅是自投羅網而已!” 段裕哈哈一笑,道:“要真是這樣,我和徐兄也不敢出來了……” 銀二姑微微變色,心想:“聽他這麼說,好像一點也不在乎我們埋伏的人手,為什麼?” 她念頭還在轉,段裕已道:“你們雖然人多,但扶桑客已帶走了主力,我和徐兄勝算就大得多了……” 銀二姑臉色大變,道:“你們已知道扶桑客不在此地?” 段裕道:“當然!這是扶桑客失策的地方了,他做夢也想不到我們會在他離去後不久就走出祠堂!” 他冷冷一曬,又道,“以扶桑客的心智都鬥不過區區一人,憑你銀二姑的為人心術,豈是本人和徐兄的對手?如此一來,我們的勝算不是又加了三成嗎?” 銀二姑等四人頓時大感氣餒。

     一來段裕所說出的話,簡直與事實沒有什麼出入,二來段裕和徐經緯突然走出祠堂,不但銀二姑他們四人做夢都想不到,連扶桑客也沒料到,就更加使他們四人有莫測高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