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袖裡乾坤殺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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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丹心念一動,道:“扶桑客要咱們捉人交差,人未捉到,有什麼屁功勞?” 銀二姑道:“你試想一下,徐經緯這人高深莫測,連扶桑客對他都有神秘之感,咱們要是将他的底細弄清楚報上去,扶桑客豈有不嘉許我們之理?” 周丹道:“還是你想得周到,本人就聽你的……” 銀二姑道:“那麼我們先離開這林子……” 周丹反正沒有主意,銀二姑要離開林子,他便收起随身兵器,大步先走。

     但他才走了幾步,一擡眼忽然看到三丈開外,站着神色冷漠的徐經緯。

    饒是周丹這人膽大,看到徐經緯攔在前面,也不免駭然退了一步。

     走在他背後的銀二姑還不知徐經緯出現在前面,訝然道:“周兄!你怎地不走了?” 周丹道:“姓徐的……站在前面!” 他的聲音居然略略顫抖,銀二姑凝目望去,看見徐經緯挂着冷笑,負手站在前面。

     徐經緯突然冷冷道:“銀二姑!” 銀二姑心知要糟,退到周丹背後,一面輕聲告訴周丹道:“周兄!你大膽向前纏住他,我來設法将那小子放倒!” 周丹不知銀二姑已作了溜之大吉的準備,毫不考慮地答應一聲,将兵器拿在手中,緩步欺近徐經緯。

     徐經緯突然叱了一聲,“站住!”張着怒目,道:“周丹!你讓銀二姑過來……” 周丹停了下來,道:“有老子鬥你就夠了,用不着銀二姑出手……” 徐經緯大聲道:“好!你再走三步,我必叫你好看的!” 周丹走了一步,修地發覺徐經緯怒目發出駭人的殺機,于是又停了下來,心想:“這小子内功必定極精湛,我不能跟他拼内力。

    ” 他明知徐經緯不好惹,卻又沒有退卻的意思,一心一意想上前打鬥,可知周丹這人真個悍不畏死。

     徐經緯冷哼一聲,道:“銀二姑已腳底抹油,你還上來幹什麼、’周丹轉臉一看,銀二姑果然站得遠遠的,忙道:“銀二姑!你不會跑掉吧?” 銀二姑大聲應道:“周‘你盡管向前,我會設法支援你!” 周丹心想銀二姑詭計甚多,這回她不知搞什麼名堂對付徐經緯,也就沒有懷疑到銀二姑有可能棄他而逃。

     其實銀二姑站在十丈開外,早準備好一候周丹落敗自掉頭跑掉,根本沒有支援周丹的打算。

     周丹卻抖擻精神,舉步逼近徐經緯。

     隻見徐經緯緩緩推出雙掌,一面大聲道:“銀二姑你别跑,等我收拾了周丹就找你!” 銀二姑神情緊張地望着周丹逼近的姿态,一面作勢要掉頭溜走。

     徐經緯雙手已舉了起來,周丹看不出他這是什麼招式,銀二姑離得更遠,自然更難看出徐經緯用的是哪一門派的功夫。

     周丹遲疑了一下,仍舊移步靠近徐經緯,但他臨到面對面拼命,神情還是相當緊張,兩隻牛目般的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徐經緯。

     這時,徐經緯突然長吸一口氣。

     周丹知道他已納氣丹田,接下去必是驚天動地的奮力一擊。

     周丹抱着先發制人的主意,大喝一聲,掄動長刀,快步沖廠上去! 徐經緯也在這個時候,隔空向周丹作勢拍了一掌! 銀二姑看得清清楚楚,隻見徐經緯掌勢甫出,周丹突然撲倒在地,正好撲在徐經緯的跟前。

     銀二姑看得瞠目結舌,心驚膽戰,一轉身,便跑得無影無蹤。

     這時徐經緯已迅速撿起周丹掉在地上的長刀,架在周丹的後頸,道:“周丹!你起來站好,如敢輕舉妄動,我便一刀宰了你!” 周丹道一跤跌得他七暈八颠,當他站直身子之時,徐經緯已用長刀指住了他的心窩。

     他自罵了一聲,道:“媽的!真是邪門,早不跌倒,晚不跌倒,偏偏在這拼命的緊要關頭,跌了一個狗吃屎……” 徐經緯微微笑道:“因為你心情太過緊張,所以沒顧到腳底下草叢有一條絆馬索。

    ” 周丹罵道:“他媽的!誰在草叢中綁了那麼一條絆馬索?” 眼睛一擡,發現徐經緯正笑臉盯着他,不由征了一下,又道:“是你?對了,一定是你這小子事先綁了一條絆馬索在那裡,害得老子跌了一跤!” 徐經緯笑出聲來,道:“當然是我綁在那裡的……” 那絆倒周丹的枯藤,确是徐經緯所安置的。

     他一面作勢出掌,引誘周丹快步沖過來,以緻周丹一跌跌得結結實實。

    也因為周丹這一跌,使詭詐陰狠的銀二姑吓得落荒而逃。

     徐經緯暗呼僥幸,心想銀二姑設非對自己有高深莫測之感,他這個行險利用枯藤絆倒周丹的計策,不可能成功…… 周丹被徐經緯用長刀抵住心窩,卻不見銀二姑出面解危,不禁急道:“銀二姑!你出來呀……” 他還不知銀二姑已吓得逃之夭夭,連聲叫了幾遍,才聽徐經緯道:“銀二姑早已溜走了,你省點力氣吧……” 周丹四下看了一下,果然沒有銀二始的影子,這才知道自己上了一個大當,不由得破口罵個不休。

     徐經緯等他罵夠了,才道:“周丹!你要活要死?” 周丹愣了一下,道:“當然要活,那還用說?” 徐經緯道:“要活容易,我此刻便放你走!” 話一說完,徐經緯果真收回抵在周丹胸口的長刀。

     周丹大感意外,訝道:“你不殺我?” 徐經緯淺淺一笑,道:“咱們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不去殺你……但我放你走卻有一個條件!” 周丹道:“有什麼條件?” 徐經緯道:“不要再來纏我,否則下次犯在我手上,我絕不輕易饒恕你!” 周丹道:“這事實由不得我,你知道我并無意找你麻煩,是三花令要我們來的……” 徐經緯沉吟一會,道:“三花令?” 他正想接下去說話,腹中倏地湧起一陣劇痛,痛得他差點叫出聲來。

     周丹雖然看到徐經緯露出痛苦的神情,但他萬沒想到那是殘存在徐經緯腹中的百毒镖毒性正在發作,隻愣然地望着徐經緯。

     徐經緯強按腹中的疼痛,道:“你走吧!下次不要再讓我碰上……” 他深恐自己毒性發作的事被周丹窺破,那時周丹可就很容易便可擒住他,是以催促周丹離開。

     周丹這人卻是死心眼,他想這次離開徐經緯,下次三花令必然又會派他前來捉徐經緯,豈不有負徐經緯不殺之情?因此周丹道:“我走可以;但我可不敢保證下次不會再找你的麻煩呀!”徐經緯忙道:“一切由你自己決定,你快走,否則我說不定改變心意殺你!” 最後一句話使周丹一凜,慌忙收起他的兵器,轉身離開。

     徐經緯果然沒有阻止周丹離去,他目注着周丹離開了他的視線,突然身體一軟,跪了下去。

     接着他的頭部也重重垂下,兩手握緊拳頭,奮力支在地上,但身體仍然搖搖晃晃的,眼看着就要倒在地上。

     他奮力地想掙紮站起,無奈全身乏力,且不斷地打着寒戰,微微的顫抖着。

     片刻之後,哇的一聲嘔出一日濃血,徐經緯隻覺得一陣天旋地動,就此不省人事。

     當他再度醒來之時,發覺自己正躺在一難幹草之中,一盞油燈放在離他尋丈遠的地方,散發着微弱的亮光。

     四下雖然昏暗,但徐經緯略一擡眼,也曉得他已陷身牢中,他緩緩支起身子,但見根根鐵條在前面,外頭有一條長廊在通到十丈多遠的石階之旁,長廊兩旁,大約有十門左右的牢房;徐經緯皺眉默忖,隻不知他是落在什麼人的牢中?思忖之間,臂見自己腳上的镖傷,居然已好了大半,傷腫幾乎已完全消褪,隻留有寸許長的烏黑傷口還未結疤。

     他舒一下手腳,丹田立刻提起氣來,心想:“镖毒敢情也已不藥自愈了。

    ” 心裡一喜,使他精神一振。

     差點忘了他正置身在陌生的牢中。

     徐經緯覺得饑腸鍵精,正想開口讨來酒食,那長牢盡頭的石階之上,墓地傳來~聲輕叱,接着一陣巨大的聲響,好像有人從那高高的石階之上摔了下來。

     徐經緯翻身站起,一步便到鐵栅之前,如那長廊望過去。

     石階之下果然躺着兩具屍體,另外有三名大漢正擋在石階之上,拿着長刀抵住一名蒙面人的攻擊。

     一時兵器交鳴之聲四起。

     雙方惡戰了數回合,那名蒙面人劍術極為精妙,不一會便将那三名大漢-一刺倒。

     得手之後,那名蒙面人縱身趕到徐經緯的牢房,叮當一聲,斬斷了鎖在牢門的鐵鍊,喊一聲“走”,便自轉身朝外而去。

     徐經緯雖覺這蒙面人來得有點突然,但牢門已開,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當下抖擻精神,緊跟在那蒙面人之後,沿長廊走上石階。

     石階之上就是牢房的出口,這時那蒙面人已等在門外,一見徐經緯出來,便急急道: “你趕快由此繞過前面那排房子,然後翻牆出去,自然可以尋路逃走……” 徐經緯道聲謝,忽覺那蒙面人的聲音極為熟悉,想了一想,道:“你……你是?”那蒙面人焦急地道:“我是誰作不用管,此地是三花令杭州分舵重地,由不得我們在此閑聊,快走!否則就逃不成了……” 徐經緯聞言一驚,也沒空去請教那蒙面人是誰,略一拱手,立即轉身而返。

     他循那蒙面人所指的方向,跑到一排房子之旁,果然看到不遠處有一道高牆。

     他選了一株靠牆的大樹,很快地一爬而上,沿着樹幹爬到牆頭站定,審一審牆下的地勢,然後縱身躍下。

     人才落地,背後院落裡就傳出沸沸人聲。

     徐經緯心知行蹤已然敗露,心底一慌,忙不擇路而行。

     這時他才發現杭州城内一片寂靜,想來定是午夜時分,街上行人沓然,他沿街快跑,腳步聲顯得特别清晰,心下不禁大急。

     果然片刻之後,便有一批人執械追來,徐經緯心知那些人隻要聽清楚他的腳步聲,馬上就可追上。

     當下他毅然止步,打量附近有無供他暫時躲藏的地方。

     正好路旁一排人家,全是低矮的瓦屋,屋檐下又堆積木料柴薪,幾與窗齊。

     徐經緯見狀大喜,一躍跑到那排瓦屋之前,先爬上柴木,然後一翻身就上了瓦面。

     他堪堪伏在屋面上将身躲好,街上已擁來一大群氣勢洶洶的大漢。

     他們分兩面包抄而來,正好在徐經緯藏身的那一排矮屋之前碰頭,就站在屋頂下交換追蹤的消息。

     不久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