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惡虎獰狼軍旗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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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要那漢子說出難支使他來的。

     由此可見,段裕這人行事之謹慎,心計之高明,非常人可比。

     那漢子果然忍不住說道:“是唐姑娘命我來此的……” 段裕問道:“哪一位唐姑娘?” 那漢子道:“唐甯姑娘……” 段裕訝道:“唐甯?她什麼時候到這大鵬灣來的?” 他說話之時,目光移向徐經緯,示意徐經緯注意唐甯突然出現在大鵬灣那漢子道:“我們隻是奉命行事,卻不知唐姑娘什麼時候駕臨大鵬灣……” 從那漢子的語氣中,可以聽出唐甯的身份特别,那漢子僅是一名下屬,他不知唐甯什麼時候到大鵬灣來之事,是可理解的。

     徐經緯突然插言道:“你是三花令的弟子?” 那漢子搖頭道:“不是!” 段裕又問道:“那麼你們是四川唐門的弟子了?” 段裕心想:“唐甯目前住在三花令,西天目山總壇,這漢子如果不是三花今的弟子,那麼應該是四川唐門的人,因為唐甯本來自四川唐門。

    ” 不想那漢子又搖頭道:“我們也不四川唐門的人……” 這就令人不解了,段裕心裡頭突然對唐甯生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滋味,忖道:“想不到唐甯這丫頭如此莫測高深,她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 心中一有如此不安,段裕頓時恨不得快點與唐甯見面,當下說道:“你們帶我去見唐姑娘……” 那漢子道:“好!請随我來……” 他發現徐經緯和卓大也有随他前去會見唐甯的意思,忙又道:“唐姑娘囑咐隻見段裕一人,兩位可不必跟來了!” 卓大怒道:“誰稀罕見那丫頭!” 徐經緯道:“段兄請借一步說話!” 段裕打住去勢,朝徐經緯走過去,兩人離開那兩名漢子。

     徐經緯道:“段兄決意去見唐甯,兄弟自然不便反對,但有一事兄弟不能不說在前面……” 段裕問道:“什麼事?” 徐經緯道:“有關前往海龍會的事,難道想半途退出?” 段裕笑道:“放心!小弟決計不會半途退出,小弟一定陪徐兄前往海龍會……” 徐經緯訝道:“但是!咱們先得找成姑娘,看看是不是碰上了危險,然後趕到碼頭搭船,你這一去找唐甯,耽擱了怎麼辦呢?” 段裕指着不遠處那一片茫茫大海,道:“徐兄!潮水已退,咱們非等子時過後,是出不得海的,此刻離子時尚有四、五個時辰,我答應無論如何,在今夜子時之前必定趕回,可以吧?” 徐經緯道:“小弟就是要你這一句話,行!你請吧!” 段裕抱一抱拳,舉步迎向那兩名帶路漢子,但走了兩步又停下來,道:“至于成姑娘,小弟一直認為她不會有危險,就是碰上什麼兇險,以成姑娘之才智武功,不用我們操心,也必定能化險為夷。

    ” 徐經緯道:“成姑娘之事,段兄暫且可以不必管,兄弟自有道理,不過段兄今晚子時之前,務必要趕回來!” 段裕道:“一定!但咱們約在什麼地方碰頭?” 徐經緯道:“就在今午咱們吃飯的那家茶樓……” 段裕道聲“好”,将身上的奇形兵器挂好,旋即轉身與徐經緯作别,随那兩名漢子而去。

     卓大等段裕走遠之後,問徐經緯道:“我們兩個人此刻去找成姑娘了吧。

    ” 徐經緯拿眼注視那漸退漸去的海潮,道:“是的!反正今午已錯過潮漲之期,隻有等待子時過後了!走!我們找成姑娘去!” 說着正要轉身,前面倏地蹄聲大作,奔來四匹駿馬,四名配刀騎士,眨眼間已來到徐經緯面前。

    四匹馬宛如一陣狂現,迅速卷到,但見揚起一陣沙塵,徐經緯擡眼處,那四名騎士巴勒馬走在面前,用冷眼直向他和卓大瞧。

     徐經緯心裡有氣,道:“四位壯士有何貴子?” 中間一名幹瘦中年漢子,咳了一聲,道:“請問哪一位叫徐經緯?” 徐經緯道:“在下便是!” 那中年漢子皺眉道:“你真是徐經緯?” 徐經緯冷笑道:“你不信?” 中年漢子向他的三名手下以目示意,四個人一齊下了馬,将馬兒交由一人拉起,其餘三人則同時拉出了兵器,緩步走向徐經緯。

     他們三人來勢洶洶,使徐經緯為之一怔,道:“敢情你們是找碴兒來的?” 為首的那名枯瘦漢子冷冷道:“正是!你亮兵刃吧!” 徐經緯淡淡一笑,道:“在下從不攜械,你們盡可動手,不過,在動手之前,你們以不能将身份門派告訴在下?” 那漢子揚揚手中長刀,道:“你試試我們的身手,不就知道了嗎?” 徐經緯怔了一下,那為首漢子已招呼他的同伴道:“夥計!并肩子上!” 其餘三人答應一聲,立刻舞動長刀,随那名瘦骨鱗峋的為首漢子,沖向徐經緯。

     徐經緯不覺退了一步,左側那人倏地長刀一掄,發出一股洪洪刀風,用力砍下。

     他的刀法極為詭異,砍下之勢非劈非剁,但其式甚速,有如江河下瀉,怒瀑倒懸,叫人為之眼花緣亂。

     徐經緯仍不知對方這一招的來曆,不敢妄拆,忙又退了一步。

     但是第二名敵人卻在他後退問避第一刀之同時,吆喝一聲,猛然攔腰攻到。

    長刀金光奪目,夾雜着刺耳的破空之聲,徐經緯不用回顧,也知道這一刀勢非尋常。

    換上普通武人碰上這一砍一掃的聯手夾擊,要化解還真不容易。

    可是徐經緯身懷蟹行八步絕代武技,而昔日昙光大師研創這套武技之時,正是最重視閃躲敵人聯手夾擊之法。

     因此徐經緯隻輕輕挪身移位,人已脫出長刀威力之下。

    那為首的漢子愣廠一下,打個手勢要他的同伴停止攻擊,道:“閣下果然身手不凡,怪不得他們極力推薦你……” 徐經緯道:“誰極力推薦本人?推薦本人幹什麼?” 他口中雖然連續提出了兩個問題,但心裡卻忖道:“這些人一定是來自海龍會的吧?” 那瘦高漢子道:“你的問題等逃出我們的攻擊再知道不遲,閣下準備接招吧!” 他說話之時,緩緩将長刀提在左手,然後用右手解開長袍的帶子,脫下了長袍,露出一身怪異的服裝。

    他的三名同伴,這時也如法炮制,紛紛将長袍脫下來,摔在沙灘上。

     但見他們四個人均是一身寬袖長衫,袖口繡着一個白色标志,除了那為首之人的領口繡兩條黃邊之外,其他三人都是一身黑色。

    他們的衫褲與中上女子所穿的裙子極其相似,使人看來有點不倫不類之感。

     徐經緯見狀忖道:“這四個人的衣着裝束,與中土大不相同,看來他們必非大漢華胃,他們是誰呢?”徐經緯一念及此,腦筋略略一轉,登時恍然而悟,開口道:“你們是東瀛武士?” 那瘦高漢子發出桀笑聲:“閣下眼力不錯,我們兄弟四人正是來自扶桑三島,本人叫龜太郎!” 他如果不承認自己是倭國之人,又報出自己的姓名,光從他的口音和外表,實在很難看出他不是漢人。

     徐經緯詫然問道:“那麼你們是不是扶桑客的手下?” 龜太郎哈哈大笑,道:“閣下何以将我們兄弟和那厮扯在一起?” 經緯訝道:“你們跟扶桑客談不上有關系?” 龜太郎道:“當然沒有關系……” 徐經緯凝思一會,道:“你的話也許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本人深知你們倭人一向狡黠陰狠,善用心計,因此雖有很多地方足以證明你們與扶桑客不是同夥,不過……” 龜太郎緊盯一句話,“不過怎麼樣?” 徐經緯道:“不過本人認為,你們四人與扶桑客淵源極深,很可能是扶桑客的同夥人!” 龜太郎微微一怔,道:“我們既然與扶桑客有淵源,為什麼還聯手圍攻你,這不是大悻常理了嗎?” 徐經緯思忖一會,道:“你這句話倒提醒了我……” 龜太郎訝道:“提醒了你?” 徐經緯道:“是的!使我更确定你們與扶桑客的關系,果然誠如我的推測一樣!” 龜太郎沉默一會,但他的表情仍然甚是沉着,看不出他内心深處有何驚異之處。

    由此足見龜太郎城府之深,情緒之穩重,高于常人,他擡起眼問道:“你推測的根據是什麼?” 徐經緯微微笑道:“你想知道?” 龜太郎道:“當然!本人正洗耳恭聽你的推測理由……”他語氣含有輕蔑的味道,似乎不相信徐經緯能在雙方交談的三言兩語之中,迅速地就推斷出他和扶桑客之間大有淵源。

     徐經緯忖道:“龜太郎這厮分明是個自恃智力過人之輩,他有意賣弄他的心智,我不能教他瞧走眼。

    ” 他徐徐開口道:“本人推測你和扶桑客大有關系的第一個理由,乃因為你們都是東瀛武士……” 他還持說下去,龜太郎已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笑了好一會才道:“你這個理由不嫌太過于膚淺嗎?” 徐經緯從容:“不忙!不忙,你且聽我說下去……” 龜太郎笑容凝結,道:“請說!” 徐經緯道:“本人的第二個理由,乃因為你跟扶桑客極熟,而且是舊相識之故!” 龜太郎訝道:“我跟扶桑客很熟?你憑什麼說我跟他是舊相識?” 徐經緯笑道:“你忘了當我們剛才見面之時,我曾經問過你是不是扶桑客說的話嗎?” 龜太郎道:“當然記得……” 徐經緯道:“倘若你不認識扶桑客這個人的話,當你聽到我提起扶桑客的名字之際,理應反問我扶桑客的來曆才對,比如說,問明扶桑客到底是誰……” 他歇了一下,又道:“但你沒有,而且迅即否認你和扶桑客之間有任何牽連,足見你本就認識扶桑客!” 龜太郎道:“你料得不錯,我确是認識扶桑客……” 他想了一下,才又道:“但是這不能證明,我和扶桑客是同夥!” 徐經緯迅速地接道:“當然不能就此證明出來!” 龜太郎道:“那麼你還有第三個理由推測這件事了?” 徐經緯道:“自然還有,而且我的第三個理由是你提醒我的……” 龜太郎“哦”了一聲,神情已沒有先前的穩重沉着,顯然他的心思已被徐經緯所打動。

     除經緯繼續又道:“表面上說來,你們四個人如果和扶桑客有密切關聯,自然不會在此圍攻找了,何況又大有置我于死地之慨,對也不對?” 龜太郎道:“這是我說過的話,當然對極了……” 徐經緯卻道:“但是假使我說你們圍攻本人之舉,是有意做出來蒙騙他人,以隐瞞你們與扶桑客之間的關系,使扶桑客不緻涉嫌,你有什麼意見?” 龜太郎濃眉微皺,道:“就算你這個臆測有可能,但我請問你,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做?” 徐經緯道:“我當然無法将你們意圖全都給清出來,不過如果我的臆測不太離譜的話,你們這樣做的目的,自然是為了三花令之故!” 龜太郎訝道:“為了三花令?” 徐經緯接道:“是的!扶桑客還在三花令中充任外三堂總堂主,你們不能不考慮他的立場……” 龜太郎突然用駭異的目光看着他的同伴,神情再也無法保持冷靜,瘦長的臉上充滿了惶然。

     片刻之後,電太郎才道:“你這人才智之高,已達驚人的地步,你可知道我此刻心中有何念頭呢?” 徐經緯看了看他一眼,淡淡地道:“你想殺死我,對也不對?” 龜太郎目光由駭異中爆發出重重殺機,他的同伴不待吩咐,頓時不約而同地拔出長刀。

     徐經緯見狀笑道:“你們果然與扶桑客有勾結,否則用不着殺我滅口,是也不是?” 龜太郎狠狠地咬着牙,悶聲不響地注視着徐經緯,似乎想專心一意地将徐經緯解決掉。

     卓大突然道:“徐老弟!這些倭鬼交給我打發……” 徐經緯迅即道:“不!卓大哥你在旁邊千萬别插手!” 他說得極快,卓大不覺打住去勢。

     就在這個時候,那龜太郎已一馬當先,雙手緊握着一把長刀大聲哈喝地沖了過來。

     長刀透出森嚴的寒光,在午後的目光照射之下,顯得極是奪目。

     加上龜太郎那凄厲的喊叫之聲,委實能使人不寒而凜。

     但徐經緯卻仍然氣宇神定,淵亭嶽峙地站在原地。

     龜太郎一面往前沖,一面冷眼凝注着徐經緯的表情,但見他屹立如山,大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之概。

     心中已知道徐經緯的氣勢絕非他這一次沖刺可以奪走的。

     是以龜太郎沖到徐經緯之前五。

    六步遠的地方,立刻停了下來。

     他将長刀指向徐經緯。

     徐經緯冷冷道:“你心中并無緻勝克敵的把握,所以本人警告你最好不要妄動出手……” 龜太郎的表情甚是難看,将目光移向他的三名同伴,示意大家一起動手。

     四名東瀛武士提着四把長刀,默不發一語地圍着徐經緯打轉。

     他們伺機就要出手。

    他們的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