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重寶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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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的一位個子較矮小,看來尚未成年,兩個眼睛死死盯着洞底的一扇石門,神色凄惶,一副不知所從的模樣。

     錢冰被這景像弄得迷惑了,看見這兩人俱是獸皮蒙身,頭形骨路也都粗大異常,心想:“該不是中原人吧!”但這都不關緊要,隻是慘呼聲不知從何而來的呢? 痛苦的喊叫一直未再響起,小的一個似乎忍耐不住起身要往那石門行去,另一個大漢立刻将他拉住,用手指指已快燃燒完結的火炬,叽哩咕噜不知說了些什麼。

     小個兒滿臉不情願地再坐下,口裡也奇奇怪怪地吐出些聲音,漸暗的火光映得兩人都猙獰恐布,像木頭人般彼此就呆呆地坐着。

     錢冰未再聽得呼喊,雖内心充滿了疑窦也不敢妄動,隻牢牢地盯住兩人,看下一步會演變成如何。

     “撲”最後的火光一冒,石室一下子落入黑暗,石門上有一小扇鐵欄,透出點更形微弱的燭光。

     兩個漢子站了起來,彼此對望一眼,又叽哩咕咕說了陣子,才似鼓足了勇氣蹑足朝石門走去。

     大的一個手中握着一個似刀非刀之物,從他步履中錢冰看得出其人武功已有極高造詣,小的一個緊随在他身後,手中也握着同樣的兵器。

     “吱呀”一聲…… 石門被打了開來,錢冰趁兩人全神貫注室内,一湧身已來至門邊,立被裡面的景象使他打一個寒噤。

     石室很小,方圓不過兩丈,就在靠門不遠處翻倒着一個發須皆白的老者,衣着也如前兩漢般不似漢人裝束,臉孔朝下口鼻耳處流滿了鮮血,松開的手掌邊打翻了一小盛水瓦罐,生似才喝水就倒地般。

     錢冰心内已多少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但他不敢輕視這兩人,不願立刻輕舉妄動,這時兩人已走近了跌翻的老者,但離那看似已氣絕的老者有五尺左右都止步不前,畏怯的神色溢于言表。

     小的一個拉了大的衣襟,指着放在屋角底角落的大鐵箱。

     此屋内除了那口大鐵箱外,就是一些石瓶瓷器,一支白蠟獨發出微光,也隻剩片刻的長短了。

     大漢看了看死者,又看了看鐵箱,終于忍不住與同伴很快地往鐵箱撲去。

     兩人找着了上鎖環子,大漢揚起了兵器要往鎖上砍去,但隻見他手一舉起卻再也放不下來,臉色由黑而青,更成為慘白,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門首。

     小的一個正在奇怪,但立刻他的臉色也變了,隻見他“撲通”一聲跪落地面。

     一陣沙啞的怪笑,那看似氣絕的老者此刻竟坐了起來,滿面的鮮血将身前一片獸皮染成赤紅,須發上沾着塊塊血迹紅白相雜,尤其氣憤已極的獰笑更加深了他的恐怖表情。

     老者已擋着了内進出屋,兩人要想出去非闖過老人不可,老頭子身軀碩大,伸手指着兩人似乎怒極而罵,但錢冰一字也不懂。

     年齡較小的一個漢子垂着頭不敢正視老者,但大的一個最初還神色恐怖,但他看老者一直不動手,膽漸漸壯起來,伸手将小的一拉指着老頭竟回罵起來。

     老者被激怒得全身發抖,蓦地一聳身電閃般往兩人撲來,小的驚叫一聲就往大漢身後躲去。

     大漢将手中兵刀一旋,反手将小個兒拉前,迎來着老者順勢把他一推,自己立刻斜裡閃來。

     小的武功不高,心神又被震懾,早已不知所措,老者似乎志在必得,左手虛飄往身下小的天靈蓋按去,右手卻全力往大漢擊出。

     大漢伸手先扶住山壁,心知在此小室是避不開老者的掌擊,亦翻身全力一拳打出。

     “轟!”地一聲,緊接着兩聲慘叫,三人一同跌倒地面。

     小的一個天靈蓋被擊破立刻氣絕,老者口鼻中血流得更多,再也不能動彈了,隻有那大漢斜倚着洞壁,老半天才勉強站起身來,嘴角間亦淌出一股血絲,用手撫着胸口,果然不出他所料,雖然他被老者一掌擊中、但老者功力早已失了。

     洞内沉靜了一會,又響起大漢的笑聲,現在他再也不怕了,費勁地站起來,向那老者屍身刺了一刀,帶着滿臉興奮的神色朝鐵箱走去。

     “咔嚓!” 鐵鎖早已腐朽,大漢有點訝異于輕易就将鐵箱打開。

    翻出一堆破舊衣物,至最底層才捧出一尺把長三寸寬厚的鐵盒。

     似是未費力地就将鐵盒啟開,内面平平整整放着部絹冊,與一截蠟燭。

    錢冰立得太遠,看不清絹冊上寫的是什麼,但猜測得到此物是引起血腥的罪物。

     這大漢捧着絹冊欣喜若狂,早忘了戒備之心,隻見他打開絹冊步至燃燒快盡的火旁,津津有味地看起來。

     錢冰對三人俱無敵我之心,又不通言語,雖想就此離去,但好奇仍拉住他,使他不得不待下來。

     火光閃了一下,大漢一驚想起鐵盒中的蠟燭,立刻取了來點着,室内立時大亮,聳繼續專心看下去。

     錢冰有些不耐了,正打算就此離去,但他突然覺察到就在那新燃不久的燭光上,袅袅地升起一絲紅煙,由于室内無風,在火光頂上如球般凝成一團漸漸向四處散去。

     大漢的吸氣使得紅煙一陣搖晃,幾縷淡淡的煙絲已無聲無息地進了他鼻孔,大漢似乎也覺察到有點異樣,轉臉向蠟燭看了一眼,隻見他神色大變,抓起絹冊就奪門而出。

     錢冰跟在大漢身後若奔馬般沖出洞口,隻見那大漢縱身躍到對岸卻“撲通”一交跌倒地面。

    錢冰無聲無息也來至大漢身邊,那大漢尚未發覺被人跟蹤,痛苦地在地面扭動,極費力地坐了起來。

     “救他嗎?”錢冰又痛恨他卑劣的行為,更何況他根本不懂該如何救治,但不救又不忍,此時大漢已看見他了,先是一驚繼而反神情為之一松,口中怪說了一大堆話,錢冰隻是搖頭。

     大漢原本黝黑的臉孔此時竟泛出一片紫紅色,滿額的汗珠點點滴下,錢冰知他中了巨毒,卻不知該如何解救。

     大漢見他不懂言語,神懷有些頹喪,伸手将絹冊遞給錢如,又指指他剛奔出的洞口喃喃說了最後兩個字立刻倒地而亡。

     絹冊跌落地面,錢冰拾了起來,發覺上面全是看不懂歪歪扭扭的文字,偶而有幾個圓形,看三人如此沒命的争在自然是什麼深奧秘本,但他看不懂,隻好然的收入懷中。

     這時他覺得有種古怪的感覺,那洞中有一種極為神秘凄慘的氣氛,不知不覺間自己的心神似乎已被控制着了,他大大喘了兩口氣,隻覺心頭沉重,不由得有一點意志沉重起來。

     他緩緩地找一塊石頭,坐在溪畔,夜風陣陣拂體,一時禁不住思潮起伏。

     錢冰生性達觀,什麼都看得輕松,但方才見了那一幕慘劇,思慮似乎也悲觀起來,他閉起雙目,隻覺腦中清晰現出一個人影,忍不住喃喃道:“爸爸,爸爸……那天您為何沒有按時到達落英塔?您……您現在何處……” 隻覺思潮洶勇,思想竟然不能集中,腦海中的那個影子逐漸模糊了,他不由打了一個寒噤,半晌呆在石上。

     這時隻覺越來越悲傷,思想竟往壞處而去,好一會腦誨中又出現了另一個影子,他喃喃道:“大伯叫我投信給天玄道人、卓大莊主及簡青,不知他現在趕到江南沒有?” 他想着想着,但覺不知所措,終于,他想到了白鐵軍,這個豪邁的朋友,他曾和自己有過江南之約,見着了他,甚至隻要想到了他,錢冰心懷立刻開暢起來! 且說錢冰懷着異樣的心情,匆匆趕向江南城鎮,此刻他對白鐵軍的思念越發加深了。

     他邊行邊想:“這一次行走江湖竟逢上這許許多多怪事,結識了白大哥,但卻始始終不知白大哥的真實身份,我想他必定也懷疑我到底是誰了,唉!隻是事情太急,這一回再見着白大哥非得重頭到尾說給他聽。

    ” 他又轉念道:“白大哥似乎也在尋找有關那一年的事迹,難道他也與這秘密有關麼?不過總算這秘密已逐漸露出眉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