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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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上獲得的《川劇目連戲綿陽資料集》中,由楊中泉、唐永嘯、米澤秀等先生執筆整理的四本目連戲中摘錄的。

    同時,也參照了杜建華女士所著的《巴蜀目連戲劇文化概論》一書中所提供的劇目劇情。

    在此,向他們緻謝。

    在一九九四年的夏天,我出遊到了蘇州東山,有幸參觀了金家雕花大樓,翻閱了這裡的簡介材料。

    《白夜》中所描寫的關于民俗館的建築的文字,便是引用了這簡介材料的部分内容,但我實在不知道這些簡介材料為誰整理,在此不能提名道姓,僅作說明并緻謝意。

    一九九三年的十月,突然收到了嘉峪關市一個署名為張三發的來信,他在信中給我傾訴他的苦悶和無奈,同時,信的最後附有一頁他所編寫的《精衛填海》的寓言,讓我更進一步懂得他的心緒。

    這篇寓言我覺得改寫得不錯。

    當然,我們誰也沒有見過誰,《白夜》寫成後,我将他改寫的《精衛填海》的寓言引用在了結尾,我要向這位朋友道謝了。

     二、構思《白夜》的時候,我是逃在了四川綿陽的一座山上,那是綿陽師專的所在地,山中有校,校裡藏山,風景極其幽靜。

    我常常坐于湖邊的一塊石頭上發呆,緻使腿上胳膊上被一種叫小咬的蚊子叮得一片一片疙瘩。

    湧動一部朦胧中的作品,伴随的是巨大的歡樂和痛苦。

    我明顯地消瘦下來,從未失眠過的卻從此半夜要醒來一次。

    但是,在長長的六七個月裡,《白夜》的設計,卻先後推翻了三次,甚至一次已經動筆寫下了三萬餘字,又徹底否定了。

    直到一九九四年,住過了半年多的醫院,我要寫的人事差不多已經全浮在眼前,我決意正式動筆。

    此時有朋友勸我再到鄉下去,說在鄉下寫作,心裡清靜。

    我不去的,我說,大隐于市,我就要在鬧市裡寫《白夜》呀!寫作是我的生存方式,寫作是最好的防寒和消暑,隻要我面對了稿紙,我就會平靜如水,安詳若佛。

    而且,西安城裡已經有一所可以供我借居的房子了,這是我的母校借我的,他們願意收留我,我挂了個兼職教授的名兒就心安理得地住了下來。

    這所房子的所在,正為唐時“太平坊”裡“實際寺”的舊址。

    “實際寺”是當年鑒真和尚受具足戒處,它太适宜于供我養氣和寫作。

    從這所房子的北窗望去,古長安城的城牆西南角就橫在那裡,城牆高聳,且垛口整齊排列,雖然常常産生錯覺,以為是呆在監獄之内,但一日看出了那牆垛正好是一個凹字一個凹字一直連過去,心情便振奮不已。

    房子裡過日子的家具是沒有的,但有讀者贈送我的一支一人多高的巨型毛筆,一把配有銀鞘的龍泉寶劍和一架數百年的古琴,這足以使我富有了!每日焚香敬了這三件寶貝,澆淋了粗瓷黑罐裡的朋友送來的鮮花,就靜心地去寫《白夜》。

    每次動筆,我都要在桌子的玻璃闆寫上五個字:請給我力量!我喜歡那個動畫片中的英雄希瑞,每次默喊着這五個字,如咒語一般,果然奇效倍生。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病依然在糾纏,官司在接二連三地出現,全書終于讓我寫完了。

    不論《白夜》寫成是個什麼模樣,我多麼感謝在一九九三、一九九四年間為我治病的醫生、護士,感謝去醫院和家裡給我送飯、送菜、料理日常生活的朋友和讀者,感謝始終在鼓勵我的人。

    生活着是美麗的,寫作着是歡樂的,人世間有清正之氣,就有大美存焉。

     書寫成後,我并沒有立即拿去出版,我習慣讓我在西安的一些評論家、作家先讀讀。

    我反複說明這樣做并不企望他們說什麼好話,叮咛他們萬萬不要對外聲張,我隻乞求他們以平常心來讀這部作品,提出寶貴的意見,因為我要再修改一次。

    他們的意見提得真好——我幸運我有這樣一批同道的朋友,我的許多作品的修改全得益于他們——我認真地進行了第三次修改。

    一九九五年的三月底,我在一間小小的私人複印室裡工作到了夜裡四點,第三天就背着沉重的皮箱北上。

    我來到了京城。

    京城是大地方,那裡有一大批我仰觀的人,但我第一個要見的就是我的一個真摯的朋友。

    我信賴她的見解和對作品的總體把握,我希望她解讀我的這本書。

    我。

    的願望達到了!她連夜就讀稿,幾個晚上都熬到三點,一讀完就來找我,我們談了一個下午。

    這一個下午充滿着激情和智慧。

    我設想,這應該是一幅莊嚴的油畫,将珍存于我的曆史檔案裡。

     寫到這裡,我不能不說明我的内疚。

    《白夜》在寫到一半的時候,許歲一直關心我的出版家們就來電來函甚至人到西安約稿,因為多年的交情,我不敢慢怠這些尊敬的師長和朋友。

    直到稿子寫完,我還不知該交到哪個’出版社,但稿子畢竟隻能在一家出版社出版,這使我不得不逃避許多朋友,我在此拱手緻歉,也以此發奮,勤于寫作,在日後的時候回報他們了。

    願我們的友誼長駐。

     一九九九年四月二十一日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