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得遇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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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閑聊了一會,陳靖仇走到張烈身邊,道:“張大哥……” 張烈道:“仇弟,近來可好?怎麼沒看見小雪姑娘啊?” 陳靖仇心中一酸,不知該怎麼開口。

    張烈道:“仇弟,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 陳靖仇道:“張大哥……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我們到一旁說好嗎?”張烈心中疑惑,跟着陳靖仇出了書房,走到廊下。

     陳靖仇道:“張大哥,對不起……玉兒姊姊……她,她已經過世了!我……我真的很對不起你!” 張烈聽了,心中大驚,道:“什麼,玉兒她?——” 陳靖仇低頭道:“我沒能好好保護她,辜負了張大哥的期望,請張大哥責罰我吧……” 張烈歎了口氣,轉身拍着欄杆,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從頭說給我聽。

    ”陳靖仇遂将所有的事述說了一遍。

    張烈聽了,擡頭望着遠山,沉吟一會,道:“原來是這樣……其實這也并非你的錯,而是那宇文太師和小雪姑娘的錯,你也不要太自責了。

    ” 陳靖仇道:“但是我……我沒有好好保護玉兒姊姊。

    所以才害得她……害得她……”語音不禁哽咽。

     張烈回頭道:“仇弟,你也不要太難過……玉兒這孩子本性要強,本就容易生事——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也盡了最大的努力,就不必太過自責。

    ” 陳靖仇點點頭,道:“嗯……” 兩人站了一會,陳靖仇心情稍稍平靜下來,問道:“張大哥,你來到此處,那拓跋部落怎麼辦呢?” 張烈道:“愚兄已将他們安頓到水草更豐之處,待他們安定下來後,愚兄就把部落交給他們的新首領了。

    ” 陳靖仇道:“原來是這樣。

    ” 張烈道:“愚兄此次前來,是因為李淳風兄說太原一帶有天子之氣,叫愚兄務必和他們過來一看。

    ” 陳靖仇道:“李仙人說的可是李世民李大哥?” 張烈點點頭,道:“對,其實愚兄籌劃問鼎中原久矣,怎奈何天下竟還有如此一位李公子,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歎了口氣,道:“方才下棋時,淳風兄見此李公子年未弱冠,但真龍之氣無可比拟,才暗示愚兄不必再争天下。

    ” 陳靖仇沉吟一會,道:“那張大哥今後有什麼打算?” 張烈道:“愚兄目前也一時無事在身,打算先回洛陽,再陪你一道,盡力阻止宇文太師的野心吧。

    ” 張烈聽陳靖仇說宇文拓已至東都,覺得事情緊迫,兩人商議已定,立刻便要啟程回洛陽去。

    走回書房,本欲向李世民辭行,但他卻仍未回來。

    張烈走到李靖身邊,囑咐道:“李賢弟,我有事要先回東都一趟。

    待會李公子回來,代我向他謝過!”李靖答應了。

     張烈剛轉身,突然又回過頭,道:“差點忘了——愚兄還有一件事要托賢弟幫忙。

    ” 李靖躬身道:“張大哥休如此說,小弟深受大哥之恩,早就期望能舍命相報!不論是什麼事,都請大哥盡管吩咐!”張烈客套幾句,道:“愚兄想麻煩賢弟,去找幾樣重要的東西,請賢弟尋到之後,速到洛陽和兄會合!”在他耳邊低語數聲。

     李靖點頭道:“嗯,小弟明白了!那我等會辭了李公子,即刻便出發前去找尋。

    找到之後,便火速攜内人和那件物品到東都與兄長相會。

    ” 張烈道:“賢弟一切小心,為兄先回了。

    ”和陳靖仇,陳輔向衆人别過,離開唐國公府,取路向南行去。

     沿路之上,兩人叙些别後之事,以及對付宇文太師的方法。

     陳靖仇道:“張大哥,我和宇文太師交過手,他竟隻用數招就将我打倒,不知張大哥有何妙計,可以對付他?” 張烈笑道:“仇弟,你忘了愚兄先前,不是曾問過你關于鬼谷道術的事?” 陳靖仇道:“是啊!張大哥确實曾問過。

    ”張烈笑了一聲,仔細将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原來當日張烈在河邊破屋辭了陳靖仇,心中唯恐拓跋部落有變,放開腳步星夜兼程地向北趕去,不日已回到部落裡,所幸一切安好,并沒有發生什麼變故。

    張烈籌劃數日,為了避開官兵,帶領拓跋部落向西遷徙。

    一個多月後,終于在河套附近,陰山北麓,找到了一塊人迹罕至之地。

    張烈拍馬奔上山頂,仔細查看,隻見這塊地方圓數百裡,三面險峰環繞,常人不易發現,況水草豐美,氣候适宜。

    張烈遂和拓跋部落族中首領商議,将他們在那安頓了下來,同時也将部落首領之位歸還族人。

     再過數日,張烈待一切安頓好後,看看左右無事,心中尋思,單憑個人之力,無法對付那些使妖法的官兵,更兼心中原有濟世救國,逐鹿中原之抱負,暗自揣度,下定決心,辭了妻子月兒,啟程向南行來。

     半月間已至雷夏澤畔,本打算尋到公山鐵,并拜他為師。

    誰知尋了将近旬日,卻連公山鐵的故宅也沒發現。

    張烈失望之餘,勒轉馬缰,就欲啟程回洛陽繼續經營自己的王圖霸業。

    但事情卻偏偏湊巧,不想自己無緣拜見公山鐵,臨行之時,在湖邊遇到了一個白發魚醮,擊竹而歌。

     張烈心中疑惑,遂上前請教,一問方知,公山鐵已經病故!那白發老者竟是宇文拓的養父,姓楊名義臣。

    張烈心中一驚,躬身再問。

    得知那楊義臣本在朝中為将,為人正直,因見楊廣昏庸無道,屢屢冒死進谏。

    但楊廣剛愎自用,疏遠忠臣,不數年間,便鬧得民怨沸騰,各地饑民揭竿而起。

    楊義臣看在眼裡,心中深為痛惜,常自對天感歎。

    身為兩朝元老,一生盡忠為國,不辭勞苦,身曆百戰,年過半百,怎奈膝下荒涼。

    一次偶然之機,到河北巡視,忽聞道旁有啼哭之聲,楊義臣遂撥開草叢,拾得一子,心中憐惜,遂收養在家,以親子相待,寄以厚望,教以詩書。

     那孩子天姿聰穎,學無不成,楊義臣心中喜悅。

    不期那孩子年方六歲,忽然害了一場大病。

    楊義臣便尋名醫,醫治不得。

    看看将死,楊義臣心急如燎,孤身涉險,帶着楊拓遠渡重洋,來到仙山島,求古月出手醫治。

    古月看他誠懇,不忍拂逆其意,便欣然答應。

     回京之後,楊義臣為使楊拓遠離病痛,健體強身,遂教其武藝。

    楊拓習武亦頗有天分,數年間便有小成。

    楊義臣待他十歲那年,又讓他拜楊素為師。

    楊素自得此徒兒,見他天資卓絕,心中竊喜,将全身武藝傾囊相授。

    楊拓十六歲時,天下能敵之者,便已屈指可數。

    楊素遂将軒轅劍也傳了給他,讓他跟随自己在軍中做事。

    恰逢當年南朝遺老叛亂,于江南起兵。

    隋炀帝派楊素帶兵前去鎮壓。

    楊素遂帶了愛徒,引軍南下。

    決戰之日,楊素為查考徒兒的功力,命楊拓隻身迎敵。

    自己勒馬山崗之上,靜觀其變。

    楊拓憑借軒轅劍之力,沖入敵陣,金光萬道,瞬間将叛軍殺散,血流成河,死者充塞溝渠。

    楊素大喜,指揮大軍再清剿一遍,搬師回朝,立刻申奏朝廷。

     隋炀帝大喜,封了楊拓官職。

    數年後,楊素卻已病逝。

    隋炀帝見天下平定,便恣意縱情享樂起來,以至民不堪命,各地複又烽煙四起。

    楊拓因鎮壓民亂立有大功,年紀輕輕,便被拜為護國太師。

    隋炀帝因有楊拓在身側,自信帝位永固,更是大興土木,荒淫無道。

    楊義臣見狀,無不痛心疾首,對自己養子的胡作非為,更是心中悲憤。

    心灰意冷之餘,佯作病倒,棄官離朝,歸隐山林。

    那揚拓走遍大江南北,遍尋不見,隻得做罷。

    數年後,查知自己身世,複又恢複了宇文之姓。

     楊義臣雖避世隐居,但不時也能聽人說起義子鎮壓百姓之事,心中常常自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