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大雁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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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救,一杵向骷髅背心劈去。

    黑骷髅回臂架開,咔咔數聲響過,連退了幾步,牙齒咯咯作響,突然轉身,向于小雪急躍過去。

     張烈和陳靖仇同時大叫:“小心!”眼看相救不及,就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張烈揚起鐵杵,向骷髅飛擲過去。

     于小雪挺身擋在衆孩童之前,揚手揮出鐵環,對準骷髅的雙臂,奮力一擊。

    喀的一聲,骷髅手骨剛碰到鐵環,竟立時斷裂。

     骷髅還來不及退後,張烈鐵杵跟着飛到,這一擲,凝聚了張烈全身之力,那鐵杵平時就重逾百斤,如今之勢,當真是開山裂石。

    從骷髅背心貫穿而過,餘勢不衰,砰的一聲,直插入數丈外的樹幹裡,樹上枝葉紛紛掉落。

    骷髅搖晃幾下,陳靖仇早已拾起長劍,飛身躍起,劍光一閃,已将骷髅頭砍了下來,向天飛去。

    那骷髅直挺挺的立在那,喀嚓數聲響過,散落為一堆枯骨。

    三人不敢停留,張烈在樹幹上拔出兵刃,抱了孩子,急忙出營去了。

     不多時,已趕回鎮裡。

    三人都舒了一口氣。

    張烈找來兩個随從,吩咐道:“你們帶着這些孩子,挨家挨戶地查訪,務必将他們送回父母手中!” 兩個随從答應了一聲,帶着衆孩童去了。

    三人站在原地休息,回想方才所遇之事,都是心有餘悸,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陳靖仇問道:“張大哥!你看那妖怪,是什麼來曆?” 張烈沉吟道:“這種事!愚兄也是頭一回遇到!實是不明白!” 于小雪心下歉疚,道:“張大哥!都是我不好!我沒有看好孩子,是我連累了大家!” 張烈笑道:“小雪姑娘不必自責,剛才要不是你,那些孩子早就沒命了!” 陳靖仇也道:“對,小雪,你不必在意,你救了那些孩子,他們謝你還來不及呢!” 于小雪聽他倆如此說,方才心中稍稍舒服了些。

    此時張烈的随從已經回來,報說孩童的父母大都是本鎮人氏,已經把他們各自送回家了,外鄉人的孩子,也已派人仔細尋訪他們的父母。

     張烈點點頭,道:“你先下去吧!”那随從躬身退下。

     張烈轉頭道:“這次若不是仇弟和小雪姑娘相助,愚兄真是不得如此安然返回!如你們不介意,愚兄營寨目前就駐紮在附近的大雁嶺上,可否願意過去座座?” 陳靖仇道:“這,我們今日已夠叨擾大哥的了,這怎麼好意思!” 張烈道:“哎!别客氣!愚兄寨中,有許多拓跋族人,或許會有人知道那神農鼎的蛛絲馬迹。

    你們不妨跟我過去,好好住上幾天。

    ” 陳靖仇想了一會,道:“既然是這樣,那小弟就打擾了!多謝張大哥!” 張烈在前領路,三人向北行去。

    他性格豪爽,不多時便把營中所見之事抛到腦後,大談起塞外風光來。

    不多時爬上一座山嶺。

    隻見天似穹廬,微泛藍光,東邊繁星隐現,彎月如鈎。

    紅日西沉,晚霞如火,腳下無邊無際的綠草,被夕陽塗抹得像巨大的金毯一般,一直鋪到天盡頭。

    涼風拂來,陳靖仇和于小雪兩人,從未見過如此壯美的風景,不禁感歎,心中說不出的舒暢。

    翻下山頭,再往前行去,遠遠望見前方一大片草地,斜斜鋪在山坡上,山坡的中段,閃出一個個白色小點來。

    張烈伸手一指,道:“那就是愚兄内人的部落了。

    ”三人加快腳步,不多時已到營寨外。

     放哨的族人見了,連忙迎了上來,拱手道:“三爺,您回來了!”張烈點點頭,引着陳靖仇和于小雪走入營寨中去,筆直來到一座大帳前。

    大帳外立着兩個随從,也迎了上來,陳靖仇認得是賀蘭明與元休。

    兩人齊聲道:“三爺!您終于回來了!” 張烈道:“嗯!月兒她在嗎?我有倆位貴客!想讓她見見。

    ” 元休道:“夫人她在裡面,玉兒姑娘也在。

    ” 張烈道:“對了!玉兒她傷勢如何?” 賀蘭明道:“三爺請放心!所幸她這次傷得不重,沒什麼大礙,休息幾天就可以痊愈了。

    ” 張烈道:“沒事就好!仇弟!小雪姑娘!請随我進去吧!” 張烈揭起帳幕,三人走入帳中。

    那帳子約有數丈寬,共分裡外兩層,中間用氈子隔開,地上鋪着紅色羊毛地毯,繪滿了各式花紋。

    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子從裡間迎了出來,向張烈行禮。

     張烈道:“仇弟!小雪姑娘!愚兄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一位就是内人拓跋月兒。

    ” 拓跋月兒道:“兩位恩人!快請坐!月兒衷心感謝兩位恩人,救了舍妹之命!”原來賀蘭明早已将前事告知,說着盈盈拜下。

     陳靖仇和于小雪連忙還禮,陳靖仇道:“夫人太客氣了!這本是我應該做的!”張烈請陳靖仇等坐下,仆人送上油茶來,衆人正聊着。

    忽聽裡間傳來一陣優美的琵琶聲,曲調輕柔和緩,圓潤清脆,餘意纏綿。

     張烈道:“裡面是玉兒在彈琵琶嗎?” 拓跋月兒道:“嗯!相公!” 張烈向陳靖仇和于小雪招手道:“我們進去看看。

    ”三人一齊往裡間走去。

     裡間乃是卧房擺設,地上鋪了幾層厚厚的羊毛毯子,帳側整齊的疊着幾床錦被。

    拓跋玉兒正跪在北邊毯子上,懷抱着琵琶,閉目彈奏。

     張烈喊道:“玉兒!” 拓跋玉兒睜開眼,擡起頭來,興奮地道:“啊!姊夫!您回來了!”突然瞥見陳靖仇和于小雪,道:“咦!姊夫!你怎麼還和這兩個隋人在一起?” 張烈聽了,心中不悅,道:“還在隋人,隋人的!這兩位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姊夫和大家的朋友!” 拓跋玉兒放下琵琶,道:“可是姊夫,他們……” 張烈打斷話頭,道:“玉兒!并不是所有隋人都是壞人!無論是什麼族人,都是有好有壞,不能一概而論!姊夫跟你說了多少遍,怎麼你就是不明白?” 拓跋玉兒道:“可是!姊夫……”突然把嘴一努,轉過頭去,道:“哼!算了!不管姊夫再怎麼說,全天下的隋人都是我拓跋玉兒的死敵,永永遠遠不會改變!” 張烈道:“唉!你這丫頭!為何老是這麼倔強!永遠都死性不改!” 張烈頓了一頓,轉過話題,正色道:“還有!玉兒——你可知道,你今日差點闖出大禍來?” 拓跋玉兒奇道:“我……我闖什麼禍?” 張烈心中有氣,道:“你還有臉問,你老是搞不清楚大家現在的處境!姊夫帶着你們一族千裡跋涉,好不容易才在這一帶找到水草豐美之地,正打算安心定居下來,恢複元氣……但你今日竟在黑山鎮,也不細想,便和那些隋軍打了起來——這不是要把全族的行蹤都暴露給官軍知道?” 拓跋玉兒驚道:“啊!我……” 張烈道:“傻丫頭!這下終于明白了吧!你下次再這樣,一心隻有複仇,複仇!不顧我們的大局,姊夫就……” 拓跋玉兒忽道:“等一下!姊夫!今天這次我真的不是為了複仇,才和官軍鬧起沖突的……” 張烈聽了,心中愈怒,喝道:“住口!以前同樣的事,你給我犯了多少次!一族人的性命,都險些葬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