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版《資治通鑒》txt·漢紀二十一 孝元皇帝下永光三年(庚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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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尉、北地郡人甘延壽,和副校尉、山陽郡人陳湯一同出兵,在康居王國斬殺郅支單于。

     始,郅支單于自以大國,威名尊重,又乘勝驕,不為康居王禮,怒殺康居崐王女及貴人、人民數百,或支解投都賴水中;發民作城,日作五百人,二歲乃已。

    又遣使責阖蘇、大宛諸國歲遺,不敢不予。

    漢遣使三輩至康居,求谷吉等死,郅支困辱使者,不肯奉诏;而因都護上書,言“居困厄,願歸計強漢,遣子入侍。

    ”其驕如此。

     最初,郅支單于自以為匈奴汗國是一個大國,威名遠揚,頗受别國尊重,又乘軍事勝利而十分驕傲。

    因為不得康居王禮敬,一怒之下殺了康居王的女兒及康居貴族、平民數百人,有的還截其四肢,扔到都賴水裡。

    他強迫康居人為他建築城垣,每日有五百名工匠施工,曆時二年才完成。

    又派出使節,前往阖蘇王國、大宛王國,責令每年進貢。

    二國畏懼郅支單于,不敢不給。

    漢朝前後派出三批使節,前往康居郅支單于處,查問谷吉等人的遺體下落。

    郅支對于漢朝使節窘困侮辱,不肯接受漢朝皇帝的诏書,隻是通過西域都護上書,說:“居住的地方環境困苦,願意歸順強大的漢朝,還打算派兒子去當人質。

    ”其态度傲慢如此。

     湯為人沉勇,有大慮,多策略,喜奇功,與延壽謀曰:“夷狄畏服大種,其天一性一也。

    西域本屬匈奴,今郅支單于威名遠聞,侵陵烏孫、大宛,常為康居畫計,欲降服之;如得此二國,數年之間,城郭諸國危矣。

    且其人剽悍,好戰伐,數取勝;久畜之,必為西域患。

    雖所在絕遠,蠻夷無金城、強一弩一之守。

    如發屯田吏士,驅從烏孫衆兵,直指其城下,彼亡則無所之,守則不足自保,千載之功可一朝而成也!”延壽以為然,欲奏請之。

    湯曰:“國家與公卿議,大策非凡所見,事必不從。

    ”延壽猶與不聽。

    會其久病,湯獨矯制發城郭諸國兵、車師戊己校尉屯田吏士。

    延壽聞之,驚起,欲止焉。

    湯怒,按劍叱延壽曰:“大衆已集會,豎子欲沮衆邪!”延壽遂從之。

    部勒行陳,漢兵、胡兵合四萬餘人。

    延壽、湯上疏自劾奏矯制,陳言兵狀,即日引軍分行,别為六校:其三校從南道逾蔥嶺,徑大宛;其三校都護自将,發溫宿國,從北道入赤谷,過烏孫,涉康居界,至阗池西。

    而康居副王抱阗将數千騎寇赤谷城東,殺略大昆彌千餘人,驅畜産甚多,從後與漢軍相及,頗寇盜後重。

    湯縱胡兵擊之,殺四百六十人,得其所略民四百七十人,還付大昆彌,其馬、牛、羊以給軍食。

    又捕得抱阗貴人伊奴毒。

    入康居東界,令軍不得為寇。

    間呼其貴人屠墨見之,谕以威信,與飲、盟,遣去。

    徑引行,未至單于城可六十裡,止營。

    複捕得康居貴人具色子男開牟以為導。

    具色子,即屠墨母一之弟,皆怨單于,由是具知郅支情。

    明日,引行,未至城三十裡,止營。

     陳湯為人沉着勇敢,能深思熟慮,富有計策謀略,渴望建立奇特的功勳,他向甘延壽建議說:“邊境各族畏懼匈奴,這是天一性一。

    西域各國,本來都屬匈奴管轄,而今郅支單于的威名傳播很遠,不斷侵略烏孫王國和大宛王國,經常給康居王國出謀劃策,企圖使烏孫、大宛投降歸順。

    如果把這兩國征服,隻要幾年時間,西域城邦國家都會陷于危險的境地。

    郅支單于一性一情剽悍,喜好戰争,不斷取得勝利。

    日子一久,必将成為西域的災難。

    雖然他現在地處遙遠,幸而他們沒有堅固的城堡和強勁的弓一弩一,無法固守。

    我們如果征發屯田的軍隊,并率領烏孫王國的軍隊,一直挺一進到他的城堡之下,他要逃沒有地方可逃,要守則兵力不足以自保,千載難逢的功業可以在一天早上完成。

    ”甘延壽認為有理,準備先奏請朝廷批準。

    陳湯說:“聖上一定會召集公卿商議,遠大的策略,不是平庸的官僚所能了解,肯定不同意。

    ”甘延壽遲疑,不肯聽他的話。

    正好甘延壽久病卧一床一,陳湯單獨行動,假傳聖旨,征發各城邦國家的軍隊、車師戊己校尉的屯田部隊。

    甘延壽聽說了這件事,大驚而起,要加阻止,陳湯大怒,手按劍一柄一,叱責甘延壽說:“大軍已經集中會合,你小子打算阻止大軍嗎?”甘延壽于是順從。

    他倆部署、集結漢朝和西域多國兵力,共有四萬餘人。

    甘延壽、陳湯上奏章自我彈劾假傳聖旨之罪,陳述所以如此做的理由。

    發出奏章的當天,大軍出發,分成六路縱隊,其中三路縱隊沿南道越過蔥嶺,穿過大宛王國。

    另三路縱隊,由都護甘延壽親自率領,從溫宿國出發,由北道經烏孫王國首府赤谷城,穿過烏孫王國,進入康居王國邊界,挺一進到阗池西岸。

    而這時康居王國的副王抱阗,率領數千騎兵,在赤谷城東方攻擊烏孫王國大昆彌地區,屠一殺及俘虜千餘人,搶走牛、羊、馬等大批牲畜,然後從後面追上漢軍,奪取漢軍後部的大批辎重。

    陳湯命西域兵迎戰,殺四百六十人,奪回抱阗所擄掠的烏孫百姓四百七十人,交給大昆彌。

    而奪回的馬匹、牛、羊,則留下來作為軍隊食物。

    又逮捕到抱阗手下的貴族伊奴毒。

    進入康居王國東部國界後,陳崐湯嚴明軍紀,不準燒殺搶掠。

    秘密召康居王國的貴族屠墨來會晤,向他展示漢朝的威力與決心,擺下酒筵席,共同盟誓,然後送他回去。

    大軍繼續挺一進,在距新築的單于城約六十裡處,安營紮寨。

    這時,又俘虜康居王國另一貴族具色子男開牟,讓他作向導。

    具色子男開牟是屠墨的舅父,也痛恨郅支單于的兇暴。

    漢朝軍隊于是對郅支單于内部的情況,了如指掌。

    第二天,大軍繼續挺一進,距單于城三十裡,紮營。

     單于遣使問:“漢兵可以來?”應曰:“單于上書言:‘居困厄,願歸計強漢,身入朝見’,天子哀闵單于,棄大國,屈意康居,故使都護将軍來迎單于妻子。

    恐左右驚動,故未敢至城下。

    ”使數往來相答報,延壽、湯因讓之:“我為單于遠來,而至今無名王、大人見将軍受事者,何單于忽大計,失客主之禮也!兵來道遠,人畜罷極,食度且盡,恐無以自還,願單于與大臣審計策!” 郅支單于派使節前來詢問:“漢朝軍隊到這裡來的目的何在?”漢軍的官員回答說:“你們單于曾經上書漢朝皇帝,說:‘居住環境困苦,願意歸降強大的漢朝,親身到長安朝見。

    ’皇帝憐憫單于放棄幅員廣大的國土,委屈地住在康居,所以派遣都護将軍,率軍前來迎接單于及妻子兒女。

    恐怕單于的左右驚動,所以沒有敢于直接到達城下。

    ”雙方使節來往了幾次之後,甘延壽、陳湯出面,責備郅支單于的使節說:“我們為了單于,不遠萬裡來到此地,然而,一直到今天,他還沒有派出一位名王、顯貴,前來晉見都護将軍,接受命令而供事,為什麼單于對大事這麼疏忽,不講主人待客人的禮節?我們從遙遠的地方到此,人馬困乏已極,而糧草又快用完,恐怕連回程都不夠用,請單于跟大臣們慎重考慮。

    ” 明日,前至郅支城都賴水上,離城三裡,止營傅陳。

    望見單于城上立五采幡幟,數百人被甲乘城;又出百馀騎往來馳城下,步兵百馀人夾門魚鱗陳,講習用兵。

    城上人更招漢軍曰:“鬥來!”百餘騎馳赴營,營皆張一弩一持滿指之,騎引卻。

    頗遣吏士射城門騎、步兵,騎、步兵皆入。

    延壽、湯令軍:“聞鼓音,皆薄城下,四面圍城,各有所守,穿塹,塞門戶,鹵為前,戟一弩一為後,仰射城樓上人。

    ”樓上人下走;土城外有重木城,從木城中射,頗殺傷外人。

    外人發薪燒木城,夜,數百騎欲出,外迎射,殺之。

     次日,大軍挺一進到都賴水畔,在距單于城三裡外紮營,構築陣地,遙望單于城上,五色旗幟迎風飄揚,數百匈奴人披甲戴胄,登上城樓守備。

    又從城中沖出一百餘名騎兵,往來奔馳城下。

    一百餘名匈奴步兵,在城門兩側,結成“魚鱗陣”,正作戰鬥演習。

    城上守軍還向漢朝軍隊挑戰:“來打吧!”一百餘名匈奴騎兵直沖漢營,漢營的強一弩一全部拉滿,箭矢外指。

    匈奴騎兵不敢攻擊,撤退。

    強一弩一部隊射擊城門外一操一練的匈奴騎兵、步兵,匈奴兵全部退入城内。

    甘延壽、陳湯下令總攻:“聽到鼓聲,都直撲城下,四面包一皮圍,各軍記住所分配的位置,開鑿洞一穴一,堵塞射擊孔。

    盾牌在前,戟一弩一在後,仰射城樓上的守軍。

    ”攻擊開始,城樓上的匈奴守軍退下逃走。

    土城之外,還有由兩層木樯構成的重木城。

    匈奴人由木城射擊,使漢朝遠征軍多有傷亡。

    于是遠征軍以薪縱火,焚燒木城。

    入夜,匈奴守軍騎兵數百名突圍,漢軍予以迎頭痛擊,箭如雨下,全部殲滅。

     初,單于聞漢兵至,欲去。

    疑康居怨己,為漢内應,又聞烏孫諸國兵皆發,自以無所之。

    郅支已出,複還,曰:“不如堅守。

    漢兵遠來,不能久攻。

    ”單于乃被甲在樓上,諸阏氏、夫人數十皆以弓射外人。

    外人射中單于鼻,諸夫人頗死;單于乃下。

    夜過半,木城穿;中人卻入土城,乘城呼。

    時康居兵萬餘騎,分為十餘處,四面環城,亦與相應和。

    夜,數奔營,不利,辄卻。

    平明,四面火起,吏士喜,大呼乘之,钲、鼓聲動地。

    康居兵引卻;漢兵四面推鹵,并入土城中。

    單于男一女百餘人走入大内。

    漢兵縱火,吏士争入,單于被創死。

    軍候假丞杜勳斬單于首。

    得漢使節二及谷吉等所赍帛書;諸鹵獲以畀得者。

    凡斬阏氏、太子、名王以下千五百一十八級;生虜百四十五人,降虜千餘人,賦予城郭諸國所發十五王。

     當初,郅支單于聽說漢朝軍隊到達,打算離開此城。

    可是,懷疑康居王對他怨恨,與漢朝勾結,裡應外合,又聽說烏孫王國等西域各國,都派出軍隊,自以為無處可以投奔。

    所以,他已逃出單于城,卻又返回,說:“不如堅守。

    漢朝軍隊遠征萬裡,不可能持久進攻。

    ”郅支單于全身披甲,在城樓上指揮作崐戰。

    他的阏氏、夫人共數十名,也都用弓箭射城外的漢軍。

    漢朝的一弩一兵射中郅支單于的鼻子,而他的夫人也多有死亡。

    郅支單于于是從城樓下來。

    午夜之後,木城被攻破,木城中的匈奴軍退入土城,登上城頭,呼号呐喊。

    這時,康居王國一萬餘人的騎兵援軍來到郅支城附近,分散在十餘處,環繞城的東西南北四面部署,跟城上的匈奴守軍互相呼應。

    乘着夜色,多次向漢朝軍隊的營地沖擊,然而不能得手,每次都退下來。

    天将亮時,四面火起,官兵振奮,乘火勢大喊,钲鼓之一聲動地。

    康居軍隊再向後撤。

    漢朝軍隊推舉盾牌,從四面同時沖入土城中。

    郅支單于率匈奴男一女一百餘人逃入王宮,漢朝軍隊縱火焚燒王宮,官兵争先沖入,郅支單于身受重傷而死。

    軍候假丞杜勳,砍下郅支單于人頭。

    在王宮中搜出漢朝使臣的節兩隻以及谷吉等攜帶的寫在帛上的書信。

    凡是搶掠的财物,都歸搶掠者所有。

    斬阏氏、太子、名王及以下共一千五百一十八人,生擒一百四十五人,投降的一千餘人,分配給領兵共圍單于的西域十五個國王。

     四年(丙戌、前35) 四年(丙戌,公元前35年) [1]春,正月,郅支首至京師。

    延壽、湯上疏曰:“臣聞天下之大義當混為一,昔有唐、虞,今有強漢。

    匈奴呼韓邪單于已稱北藩,唯郅支單于叛逆,未伏其辜,大夏之西,以為強漢不能臣也。

    郅支單于慘毒行于民,大惡通于天;臣延壽,臣湯,将義兵,行天誅,賴陛下神靈,陰陽并應,天氣一精一明,陷陳克敵,斬郅支首及名王以下,宜縣頭槁街蠻夷邸間,以示萬裡,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丞相匡衡等以為:“方春掩骼,埋之時,宜勿縣。

    ”诏縣十日,乃埋之;仍告祠郊廟,赦天下。

    群臣上壽,置酒。

     [1]春季,正月,郅支單于的人頭被送到長安。

    甘延壽、陳湯上書說:“我們曾經聽說,天下的大道理莫過于統一。

    從前有唐堯、虞舜,今有強大的漢朝。

    匈奴呼韓邪單于已成為我們北方的藩屬,隻有郅支單于背叛漢朝,沒有伏罪。

    他逃亡到大夏王國以西,認為強大的漢朝不能使他稱臣歸順。

    郅支單于對百姓殘忍狠毒,巨大的罪惡上通于天。

    臣甘延壽、陳湯,率領仁義的軍隊,替天讨伐,幸賴陛下神異威靈,陰陽配合,天氣晴明,攻破敵陣,打敗敵人,斬殺郅支單于及名王以下。

    應該把郅支單于的頭懸挂在長安槁街蠻夷館舍之間,以昭示萬裡,膽敢冒犯強大漢朝的,距離雖遠也必誅殺!”丞相匡衡等認為:“現在春季,正是掩埋一屍一骨之時,不應懸挂人頭。

    ”元帝下令懸挂郅支單于的頭示衆十日,然後掩埋。

    并祭告位于郊外的祖先祭廟,大赦天下。

    滿朝文武向元帝祝賀,舉行酒宴。

     [2]六月,甲申,中山哀王竟薨。

    哀王者,帝之少弟,與太子遊學相長大。

    及薨,太子前吊。

    上望見太子,感念哀王,悲不能自止。

    太子既至前,不哀,上大恨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以奉宗廟,為民父母者乎!”是時驸馬都尉、侍中史丹護太子家,上以責謂丹,丹免冠謝曰:“臣誠見陛下哀痛中山王,至以感損。

    向者太子當進見,臣竊戒屬,毋涕泣,感傷陛下;罪乃在臣,當死!”上以為然,意乃解。

     [2]六月甲申(初五),中山王劉竟去世。

    劉竟是元帝的幼弟,跟皇太子劉骜年齡相仿,在一起遊玩、讀書,一起長大。

    劉竟去世後,劉骜前往吊喪。

    元帝看到太子,懷念幼弟,悲哀不能自制。

    可是已經走到面前的太子,卻并不悲哀,元帝對此非常怨恨,說:“天下哪有一點慈一愛一心腸都沒有的人,可以繼承祖宗祭廟香火,做人民父母的?”這時,驸馬都尉、侍中史丹,正充當太子劉骜的監護人。

    元帝責備史丹,史丹脫一下官帽,請罪說:“我确實看見陛下哀痛中山王,以緻身一體瘦損。

    前些時,太子應當進見,我暗中囑咐他,不要流淚哭泣,免得引起陛下傷感。

    罪過在我,我應該被處死。

    ”元帝認為史丹說的是事實,才息怒。

     [3]藍田地震,山崩,壅霸水;安陵岸崩,壅泾水,泾水逆流。

     [3]藍田發生地震,山崩,霸水壅塞。

    安陵堤岸崩塌,泾水壅塞,向西逆流。

     五年(丁亥、前34) 五年(丁亥,公元前34年) [1]春,三月,赦天下。

     [1]春季,三月,大赦天下。

    *[2]夏,六月,庚申,複戾園。

     [2]夏季,六月庚申(十七日)恢複劉據的陵園戾園。

     [3]壬申晦,日有食之。

     [3]壬申晦(二十九日),出現日食。

     [4]秋,七月,庚子,複太上皇寝廟園、原廟、昭靈後、武哀王、昭哀後、衛思後園。

    時上寝疾,久不平,以為祖宗譴怒,故盡按之;唯郡國廟遂廢雲。

     [4]秋季,七月庚子(二十八日),恢複太上皇祭廟、陵園及原廟,恢複昭靈後、武哀王、昭哀後、衛思後的陵園。

    當時元帝卧病,長時間不能痊愈,認為是祖宗發怒譴責,所以将以上祭廟、陵園全部恢複。

    但各郡、各封國的祭廟卻廢除了。

     [5]是歲,徙濟陽王康為山陽王。

     [5]本年,元帝改封濟陽王劉康為山陽王。

     [6]匈奴呼韓邪單于聞郅支既誅,且喜且懼;上書,願入朝見。

     [6]匈奴呼韓邪單于得到郅支單于已被誅殺的消息,既高興,又恐懼。

    于是,向漢朝皇帝上書,請求入朝觐見。

     竟甯元年(戊子、前33) 竟甯元年(戊子,公元前33年) [1]春,正月,匈奴呼韓邪單于來朝,自言願婿漢氏以自親。

    帝以後宮良家子王嫱字昭君賜單于。

    單于歡喜,上書“願保塞上谷以西至敦煌,傳之無窮。

    請罷邊備塞吏卒,以休天子人民。

    ”天子下有司議,議者皆以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