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版《資治通鑒》txt·漢紀十世宗孝武皇帝上之下元光二年(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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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赦天下。

     [4]發生了地震;大赦天下。

     [5]九月,以中尉張歐為禦史大夫。

    韓安國疾愈,複為中尉。

     [5]九月,武帝任命中尉張歐為禦史大夫。

    韓安國的腿疾痊愈,重新出任為中尉。

     [6]河間王德,修學好古,實事求是,以金帛招求四方善書,得書多與漢朝等。

    是時,淮南王安亦好書,所招緻率多浮辯;獻王所得書,皆古文先秦舊書,采禮樂古事,稍稍增輯至五百餘篇,被服、造次必于儒者,山東諸儒多從之遊。

     [6]河間王劉德,努力鑽研學問,喜好古代典籍、治學注重實事求是,用黃金絲帛購買各地的好書,購得的書,數量與漢朝廷的存書一樣多。

    當時,淮南王劉安也喜一愛一書籍,他所征集到的大多是浮滑論辯的書;而劉德所征集的書,都是用古代文字書寫的先秦時期的舊書。

    他搜集禮樂制度的古事,稍加增訂,編輯成書,長達五百餘篇。

    他的思想和言談舉止,都務求符合儒家學說,崤山以東的儒生大多追随他,與他交往。

     五年(辛亥、前130) 五年(辛亥,公元前130年) [1]冬,十月,河間王來朝,獻雅樂,對三雍宮及诏策所問三十餘事;其對,推道術而言,得事之中,文約指明。

    天子下太樂官常存肄河間王所獻雅聲,歲時以備數,然不常禦也。

    春,正月,河間王薨,中尉常麗以聞,曰:“王身端行治,溫仁恭儉,笃敬一愛一下,明知深察,惠于鳏寡。

    ”大行令奏:“《谥法》‘聰明睿知曰獻’。

    谥曰獻王。

    ” [1]冬季,十月,河間王劉德來京朝見,進獻用于郊廟朝會的正樂,回答了有關三雍宮的典章制度及皇帝拟定的三十多個問題。

    他的回答,都是依據并闡明了儒學思想,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文字簡捷,觀點明确。

    武帝下令讓掌管宮廷音樂的太樂官經常練習河間王所獻的雅樂,作為年節典禮中的項目,但平常很少演奏。

    春季,正月,河間王劉德去世,中尉常麗向朝廷報告了他的死訊,并說:“河間王立身端正,行為謹饬,溫良仁義,恭敬儉樸,敬上一愛一下,聰明智慧,洞察隐微,恩惠及于鳏夫寡一婦。

    ”大行令奏報武帝:“《谥法》說:‘聰明睿智稱之為獻。

    ’議定河間王劉德的谥号為獻王。

    ” 班固贊曰:昔魯哀公有言:“寡人生于深宮之中,長于婦人之手,未嘗知憂,未嘗知懼。

    ”信哉斯言也,雖欲不危亡,不可得已!是故古人以宴安為鸩毒,無德而盎貴謂之不幸。

    漢興,至于孝平,諸侯王以百數,率多驕一婬一失道。

    何則?沈溺放恣之中,居勢使然也。

    自凡人猶系于習俗,而況哀公之倫乎!“夫唯大雅,卓爾不群”,河間獻王近之矣。

     班固贊曰:過去魯哀公曾說過這樣的話:“我在深宮中出生,在婦人撫育下長大,從不知道什麼是憂愁,從未體驗過什麼是恐懼。

    ”這話說得多麼真實啊。

    這樣的人做君主,即便他不想使國家陷入危亡的絕境,也不可能啊!所以古人把安享太平看成為毒酒,把沒有仁德而身居富貴之位稱之為不幸。

    漢朝建國,直到孝平帝,諸侯王數以百計,大多驕橫荒一婬一喪失道德。

    為什麼這樣呢?沉溺在放縱恣肆的環境中,他們所處的地位導緻他們如此。

    即使是常人都要深受習俗的影響,何況魯哀公之類的人呢!“學識淵博,出類拔萃”,河間獻王劉德可說近似這樣的人。

     [2]初,王恢之讨東越也,使番陽令唐蒙風曉南越。

    南越食蒙以蜀枸醬,蒙問所從來曰:“道西北柯江。

    柯江廣數裡,出番禺城下。

    ”蒙歸至長安,問蜀賈人。

    賈人曰:“獨蜀出枸醬,多持竊出市夜郎。

    夜郎者,臨柯江,江廣百餘步,足以行船。

    南越以财物役屬夜郎,西至桐師,然亦不能臣使也。

    ”蒙乃上書說上曰:“南越王黃屋左纛,地東西萬餘裡,名為外臣,實一州主也。

    今以長沙、豫章往,水道多絕,難行。

    竊聞夜郎所有一精一兵可得十餘萬,浮船柯江,出其不意,此制越一奇也。

    誠以漢之強,巴、蜀之饒,通夜郎道為置吏,甚易。

    ”上許之。

     [2]當初,王恢率軍讨伐東越的時候,派番陽縣令唐蒙去向南越王說明進軍意圖。

    南越人讓唐蒙吃蜀地所産的枸醬,唐蒙問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南越人說:“是從西北方向的柯河運來的。

    柯江寬幾數,從番禺城近旁流過。

    ”唐蒙回到長安,又問蜀地的商人。

    商人說:“隻有蜀地出産枸醬,許多人私自帶着它出境去賣給夜郎。

    夜郎靠近柯江,柯江寬一百多步,行船毫無問題。

    南越國利用财物引一誘和支配夜郎,向西一直影響到桐師人的居住地,但也不能讓這一地區成為南越的臣屬國,對它俯首聽命。

    ”唐蒙就向武帝上書說:“南越王使用隻有皇帝才能用的黃屋左纛,盤踞東西長達萬餘裡的地區,名義上是朝廷的外臣,實際上是一州之主。

    現在如果從長沙國、豫章郡出兵征讨南越,水路大多淤塞斷絕,難以通行。

    我聽說夜郎的一精一兵總計可有十餘萬人,我軍乘船順柯江而下,出其不意,這是制一服南越的一條奇計。

    隻要真的使用漢朝的強威,再加上巴、蜀兩地富袷的經濟力量,那麼,打通夜郎的道路,在那兒設置官吏實施統治,是很容易做到的。

    ”武帝批準了唐蒙的建議。

     乃拜為中郎将,将千人,食重萬餘人,從巴、蜀關入,遂見夜郎侯多同。

    蒙厚賜,喻以威德,約為置吏,使其子為令。

    夜郎旁小邑皆貪漢缯帛,以為漢道險,終不能有也,乃且聽蒙約。

    還報,上以為犍為郡,發巴、蜀卒治道,自道指柯江,作者數萬人,士卒多物故,有逃亡者;用軍興法誅其渠率,巴、蜀民大驚恐。

    上聞之,使司馬相如責唐蒙等,因谕告巴、蜀民以非上意;相如還報。

     于是,武帝任命唐蒙為中郎将,率領士兵一千人和運輸糧食衣物的民夫一萬多人,經過巴蜀兩郡,從關進入夜郎境内,于是見到夜郎侯多同。

    唐蒙帶來厚重的賞賜,告知漢朝的嚴威聖德,約定由朝廷在當地任命官吏,并讓多同的兒子擔任縣令一級官員。

    夜郎附近的小城邑都貪圖得到漢朝的絲綢,他們以為從漢朝到當地來,道路艱險,漢朝終究不可能占有這片地區,于是就暫且表示服從唐蒙的約定。

    唐蒙返京奏報,武帝就在這一地區設立了犍為郡,征發巴、蜀兩郡的士卒修築道路,從道指向柯江,修路的人有數萬人,許多士卒死亡,有的士卒就逃跑了;唐蒙等人用“軍興法”誅殺逃亡士卒的頭目,巴、蜀百姓極度驚恐。

    武帝得知此事,就派司馬相如前去責備唐蒙等人,并公開告知巴蜀一帶的百姓,唐蒙等人的作法并不是皇帝的本意;司馬相如返京奏報處置情況。

     是時,邛、之君長聞南夷與漢通,得賞賜多,多欲願為内臣妾,請吏比南夷。

    天子問相如,相如曰:“邛、、冉者近蜀,道亦易通;秦時嘗通,為郡縣,至漢興而罷。

    今誠複通,為置郡縣,愈于南夷。

    ”天子以為然,乃拜相如為中郎将,建節往使,及副使王然于等乘傳,因巴、蜀吏币物以賂西夷;邛、、冉、斯榆之君皆請為内臣。

    除邊關;關益斥,西至沫、若水,南至柯為徼,通零關道,橋孫水以通邛都,為置一都尉、十餘縣,屬蜀。

    天子大說。

     這時,邛人和人的部落酋長聽說南夷與漢朝結交,得到很多的賞賜,大多甘願做漢朝統治下的臣民,請朝廷仿照統治南夷的模一式,在他們的居住地任命官吏。

    武帝詢問司馬相如的意見,相如說:“邛、、冉都靠近蜀郡,道路也容易開通;秦朝時曾經開通,設置過郡縣,到漢朝建國才罷廢。

    現在如果真能再次開通,在那兒設置郡縣,将勝過南夷地區。

    ”天子認為他說得對,就任命司馬相如為中郎将,持皇帝的符節出使西夷,相如和副使王然于等人乘坐驿車,利用巴蜀兩郡的官府财物收買西夷;邛、、冉、斯榆各部族的酋長,都請求做漢朝直接統治下的臣民。

    廢除了原有的邊關,新設立的邊關向外擴展,西部到達沫水、若水,南至柯江為界,開通了零關道,在孫水上架起了橋,用來接連邛都,在這一地區設立了一個都尉、十多個縣,隸屬于蜀郡。

    武帝很高興。

     [3]诏發卒萬人治雁門阻險。

     [3]武帝下诏調集一萬士卒修治雁門郡的險要關隘。

     [4]秋,七月,大風拔木。

     [4]秋季,七月,出現大風,拔起樹木。

     [5]女巫楚服等教陳皇後祠祭厭勝,挾婦人媚道;事覺,上使禦史張湯窮治之。

    湯深竟一黨一與,相連及誅者三百餘人,楚服枭首于市。

    乙巳,賜皇後冊,收其玺绶,罷退,居長門宮。

    窦太主慚懼,稽颡謝上。

    上曰:“皇後所為不軌于大義。

    不得不廢。

    主當信道以自一慰,勿受妄言以生嫌懼。

    後雖廢,供奉如法,長門無異上宮也。

    ” [5]女巫師楚服等教陳皇後祭神祈禱,使用婦人詛咒的方法,企圖除去與陳皇後争一寵一的女人;事情敗露,武帝指派禦史張湯徹底查處。

    張湯深入地追究有關的人,相互牽聯和被處死的有三百多人,楚服在街市被斬首,頭顱高懸示衆。

    乙巳(十四日),武帝賜給皇後一份冊書,收回了皇後的印玺,廢去尊号,貶入長門宮。

    陳皇後的母親窦太主羞慚恐懼,向武帝叩頭請罪。

    武帝說:“皇後的行為不符合大義,不得不把她廢黜。

    你應該相信道義而放寬心懷,不要輕信閑言而産生疑慮和恐懼。

    皇後雖然被廢了,仍會按照法度受到優待,居住在長門宮與居住在上宮并無區别。

    ” [6]初,上嘗置酒窦太主家,主見所幸賣珠兒董偃,上賜之衣冠,尊而不名,稱為“主人翁”,使之侍飲;由是董君貴一寵一,天下莫不聞。

    常從遊戲北宮,馳逐平樂觀,雞、鞠之會,角狗、馬之足,上大歡樂之。

    上為窦太主置酒宣室,使谒者引内董君。

    是時,中郎東方朔陛戟殿下,辟戟而前曰:“董偃有斬罪三,安得入乎!”上曰:“何謂也?”朔曰:“偃以人臣私侍公主,其罪一也。

    敗男一女之化,而亂婚姻之禮,傷王制,其罪二也。

    陛下富于春秋,方積思于《六經》;偃不遵經勸學,反以一靡一麗為右,奢侈為務,盡狽馬之樂,極耳目之欲,是乃國家之大賊,人主之大蜮,其罪三也。

    ”上默然不應,良久曰:“吾業已設飲,後而自改。

    ”朔曰:“夫宣室者,先帝之正處也,非法度之政不得入焉。

    故一婬一亂之漸,其變為篡。

    是以豎貂為一婬一而易牙作患,慶父死而魯國全。

    ”上曰:“善!”有招止,更置酒北宮,引董君從東司馬門入;賜朔黃金三十斤。

    董君之一寵一由是日衰。

    是後,公主、貴人多逾禮制矣。

     [6]當初,武帝曾經在窦太主家中擺設酒席,窦太主引見了她一寵一幸的珠寶商人董偃,武帝賞賜給董偃衣服和冠帽,為了表示尊重,不稱他的名字而稱他為“主人翁”,讓他陪侍飲酒;從此董偃尊貴受一寵一,天下人沒有不知道的。

    董偃經常陪同武帝在北宮遊戲,在平樂觀騎馬追逐、參與鬥雞、踢球,賽狗、賽一馬,武帝十分歡喜。

    武帝在宣室中擺酒款待窦太主,派谒者引導董偃入内。

    當時,中郎東方朔持戟立燥馬追逐、參與鬥雞、踢球,賽狗、賽一馬,武帝十分歡喜。

    武帝在宣室中擺酒款待窦太主,派谒者引導董偃入内。

    當時,中郎東方朔持戟立燥馬追逐、參與鬥雞、踢球,賽狗、賽一馬,武帝十分歡喜。

    武帝在宣室中擺酒款待窦太主,派谒者引導董偃入内。

    當時,中郎東方朔持戟立在殿下,他放下戟走近武帝說:“董偃犯有三項死罪,怎能讓他進來呢!”武帝說:“你說的是什麼呢?”東方朔說:“董偃以臣子的身份私通公主,這是他的第一條罪狀。

    敗壞男一女風化??灺一橐隼穹ǎ?茘壞聖王制度,這是他的第二條罪狀。

    陛下年輕,正在努力學習《六經》等儒學典籍,董偃不遵循經書教誨勸勉學習,反而崇尚豪華追求奢侈,盡情地享受鬥狗賽一馬的歡樂,極力滿足感官欲一望,他是國家的大賊,君主的大害,這是他的第三條罪狀。

    ”武帝沉默不答,過了很久才說:“我今天已準備好宴席了,以後再自己改正吧。

    ”東方朔說:“宣室,本來是先帝處理政務的地方,不是讨論有關法度的政務的人都不得進入。

    所以一婬一亂的苗頭發展,就會變成篡奪君位。

    正是由于這個道理,當年齊桓公因信用豎貂和易牙受害,而慶父死後,魯國就得以保全。

    ”武帝說:“你說得好!”下诏讓董偃停下來待命,重新在北宮設置酒宴,領董偃從東司馬門入宮,賞賜給東方朔三十斤黃金。

    董偃所受的一寵一愛一,自此以後日益衰減。

    此後,公主、貴人一大多不按禮制行一事了。

     [7]上以張湯為太中大夫,與趙禹共定諸律令,務在深文。

    拘守職之吏,作見知法,吏傳相監司。

    用法益刻自此始。

     [7]武帝任命張湯為太中大夫,張湯與趙禹共同制定了各項法律條令,務求繁密嚴苛。

    嚴格控制在職官吏,制定了官員知人犯罪而不一舉報就要判刑的“見知法”,使官吏互相監視、互相偵察。

    從此開始,用法更加嚴厲刻苛了。

     [8]八月,螟。

     [8]八月,莊稼發生螟蟲之害。

     [9]是歲,征吏民有明當世之務、習先聖之術者,縣次續令,令與計偕。

     [9]這一年,武帝征召官吏百姓中明曉當世政務、熟知古代聖王治國之術的人到朝廷任職,命令應征者與各地進京的“上計吏”同行,由沿途各縣供一應飯食。

     川人公孫弘對策曰:“臣聞上古堯、舜之時,不貴爵賞而民勸善,不重刑罰而民不犯,躬率以正而遇民信也;末世貴爵厚賞而民不勸,深刑重罰而一奸一不止,其上不正,遇民不信也。

    夫厚賞重刑,未足以勸善而禁非,必信而已矣。

    是故因能任官,則分職治;去無用之言,則事情得;不作無用之器,則賦斂省;不奪民時,不妨民力,則百姓富;有德者進,無德者退,則朝廷尊;有功者上,無功者下,則群臣逡;罰當罪,則一奸一邪止;賞當賢,則臣下勸。

    凡此八者,治之本也。

    故民者,業之則不争,理得則不怨,有禮則不暴,一愛一之則親上,此有天下之急者也。

    禮義者,民之所服也;而賞罰順之,則民不犯禁矣。

     川人公孫弘在考試時答道:“我聽說上古堯舜那個時期,沒有尊貴的官爵和豐厚的獎賞,但百姓卻相互勉勵行善;不重刑罰,但百姓卻不犯法,這是因為君主為臣民做出了正直的表率,而且對待百姓很講信用;到了末代,有尊貴的官爵和豐厚的賞賜,但百姓卻得不到勸勉,設立了嚴酷的刑罰卻不能禁止違法犯罪,當時的君主本身不正,對待百姓又不講信用。

    用豐厚的獎賞和嚴酷的刑罰,還不足以鼓勵行善、禁止作惡,隻有靠講信用,才能達到這一目的。

    所以,根據人的才能而委任的官職,就能各司其職,做好工作;抛棄無用的虛言,就能了解事情的真相;不制作無用的器物,就可以減少對百姓的賦稅;不在農忙季節征發役夫,不妨害民力,百姓就會富裕;有德的人受到重用,無德的人被罷免,朝廷就尊貴威嚴;有功的人升職,無功的人降級,群臣就會明白退讓的道理;判處刑罰與罪過相應,就能制止犯罪;給予獎賞與賢能相符,就能勸勉臣子。

    這八項,是治理國家的根本。

    天下百姓,讓他們各自從事生産就不會發生争鬥,事情得到合理的解決就不會怨恨,讓他們接受教育知道禮義就不會使用暴力,君主一愛一護他們,他們就會親近君主,此是統治天下的當務之急。

    禮義,是百姓甘願服從的;再用獎賞和刑罰來推行禮義,百姓就不會違犯禁令了。

     臣聞之:氣同則從,聲比則應。

    今人主和德于上,百姓和合于下,故心和則氣和,氣和則形和,形和則聲和,聲和則天地之和應矣。

    故陰陽和,風雨時,甘露降,五谷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