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治通鑒》翻譯·秦紀一 昭襄王五十二年(丙午、前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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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張;不要因急于勝利而忘記還有失敗的可能;不要對内威懾,而對外輕敵;不要見到利益而不顧忌它的害處;考慮問題要仔細周詳而使用錢财要慷慨寬裕。

    這些稱為&lsquo五權&rsquo。

    此外,将領在三種情況下不接受君主的命令:可以殺死他,但不可令他率軍進入絕境;可以殺死他,但不可令他率軍攻打無法取勝的敵人;可以殺死他,但不可令他率軍去欺淩百姓。

    這些稱為&lsquo三至&rsquo。

    将領接受君主命令後即調動三軍,三軍各自到位,百官井然有序,各項事務均安排停當、納入正軌,此時即便君主獎之也不能使之喜悅,敵人激之也不能使之憤怒。

    這樣的将領是最善于治軍的将領。

    行一事前必先深思熟慮,步步慎重,而且自始至終謹慎如一,這即叫作&lsquo大吉&rsquo。

    總之,各項事業,如果獲得成功,必定是由于嚴肅對待這項事業;如果造成失敗,必定是由于輕視這項事業。

    因此,嚴肅勝過懈怠,便能取得勝利,懈怠勝過嚴肅,便将自取滅亡;謀劃勝過欲一望,就事事順利,欲一望勝過謀劃,就會遭遇不幸。

    作戰如同守備一樣,行動如同作戰一樣,獲得成功則看作是僥幸取得。

    嚴肅制訂謀略,不可廢止;嚴肅處理事務,不可廢止;嚴肅對待下屬,不可廢止;嚴肅對待兵衆,不可廢止;嚴肅對待敵人,不可廢止,這些稱為&lsquo五不廢&rsquo。

    謹慎地奉行以上&lsquo六術&rsquo、&lsquo五權&rsquo、&lsquo三至&rsquo,并恪守嚴肅不廢止的原則,這樣的将領便是天下無人能及的将領,便是可以上通神明的了。

    &rdquo 臨武君曰:&ldquo善。

    請問王者之軍制。

    &rdquo荀卿曰:&ldquo将死鼓,禦死辔,百吏死職,士大夫死行列。

    聞鼓聲而進,聞金聲而退。

    順命為上,有功次之。

    令不進而進,猶令不退而退也,其罪惟均。

    不殺老弱,不獵禾稼,服者不禽,格者不赦,奔命者不獲。

    凡誅,非誅其百姓也,誅其亂百姓者也。

    百姓有捍其賊,則是亦賊也。

    以其順刃者生,刃者死,奔命者貢。

    微子開封于宋,曹觸龍斷于軍,商之服民,所以養生之者無異周人,故近者歌讴而樂之,遠者竭蹶而趨之,無幽閑辟陋之國,莫不趨使而安樂之,四海之内若一家,通達之屬莫不從服,夫是之謂人師。

    《詩》曰:&lsquo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

    &rsquo此之謂也。

    王者有誅而無戰,城守不攻,兵格不擊,敵上下相喜則慶之,不屠城,不潛軍,不留衆,師不越時,故亂者樂其政,不安其上,欲其至也。

    &rdquo臨武君曰:&ldquo善。

    &rdquo 臨武君說:&ldquo有道理。

    那麼請問聖明君王的軍制又該怎樣。

    &rdquo荀況說:&ldquo崐将領建旗擊鼓号令三軍,至死也不棄鼓奔逃;禦手駕戰車,至死也不放松缰繩;百官恪守職責,至死也不離開崗位;大夫盡心效力,死于戰陣行列。

    軍隊聽到鼓聲即前進,聽到钲聲即後退,服從命令是最主要的,建功還在其次。

    命令不準前進而前進,猶如命令禁止後退而還要後退一樣,罪過是相等的。

    不殘殺老弱,不踐踏莊稼,不追捕不戰而退的人,不赦免相拒頑抗的人,不俘獲跑來歸順的人。

    該誅殺時,誅殺的不是百姓,而是禍害百姓的人。

    但百姓中如果有保護敵人的,那麼他也就成為敵人了。

    所以,不戰而退的人生,相拒頑抗的人死,跑來歸順的人則被獻給統帥。

    微子啟因多次規勸商纣王,後歸順周王而受封為宋國國君,專門谄谀纣王的曹觸龍被處以軍中重刑,歸附于周天子的商朝人待遇與周朝百姓沒有區别,故而近處的人唱着歌歡樂地頌揚周天子,遠方的人跌跌撞撞地前來投奔周天子。

    此外,不論是多麼邊遠荒僻鄙陋的國家,周天子也派人去關照,讓百姓安居樂業,以至四海之内如同一家,周王朝恩威所能達到的屬國,沒有不服從、歸順的。

    這樣的君王即叫作&lsquo人師&rsquo,即為人表率的人。

    《詩經》說:&lsquo自西自東,自南自北,無思不服。

    &rsquo就是指的這個。

    聖明君王的軍隊施行懲處而不挑一起戰争,固守城池而不發動進攻,與敵對陣作戰而不先行出擊,敵人上一上一下一下喜悅歡欣就慶賀,并且不洗劫屠戮敵方的城鎮,不偷襲無防備的敵人,不使将士們長久地滞留在外,軍隊出動作戰不超越計劃的時間,如此,便使混亂國家的百姓都喜歡這種施政方式,而不安心于受自己國君的統治,希望這種君王的軍隊到來。

    &rdquo臨武君說:&ldquo你說的不錯。

    &rdquo 陳嚣問荀卿曰:&ldquo先生議兵,常以仁義為本,仁者一愛一人,義者循理,然則又何以兵為?凡所為有兵者,為争奪也。

    &rdquo荀卿曰:&ldquo非汝所知也。

    彼仁者一愛一人,一愛一人,故惡人之害之也;義者循理,循理,故惡人之亂之也。

    彼兵者,所以禁暴除害也,非争奪也。

    &rdquo 陳嚣問荀況說:&ldquo您議論用兵之道,總是以仁義為根本,而仁者一愛一人,義者遵循情理,既然如此又怎麼用兵打仗呢?一切用兵之事都是為了争奪、攻伐啊。

    &rdquo荀況說:&ldquo并非像你所理解的這樣。

    所謂仁者一愛一人,正因為一愛一人,才憎惡害人的人;義者遵循情理,正因為循理,才憎惡反叛、作亂的人。

    所以,用兵的目的在于禁暴除害,而不是為了争奪、攻伐。

    &rdquo [3]燕孝王薨,子喜立。

     [3]燕國燕孝王去世,子姬喜繼位。

     [4]周民東亡。

    秦人取其寶器,遷西周公于狐之聚。

     [4]周王朝的百姓向東逃亡。

    秦國人奪取了周王朝的寶鼎重器,并将西周文公姬咎遷移到狐之聚。

     [5]楚王遷魯于莒而取其地。

     [5]楚國考烈王将魯國國君遷到莒地,奪取了魯國的封地。

     五十三年(丁未、前254) 五十三年(丁未,公元前254年) [1]伐魏,取吳城。

    韓王入朝。

    魏舉國聽令。

     [1]秦國将領率軍讨伐魏國,攻占了吳城。

    韓國國君前來朝見昭襄王。

    魏國全國聽從秦王的号令。

     五十四年(戊申、前253) 五十四年(戊申,公元前253年) [1]王郊見上帝于雍。

     [1]昭襄王在雍城南郊祭祀上帝。

     [2]楚遷于钜陽。

     [2]楚國遷都至钜陽。

     五十五年(己酉、前252) 五十五年(己酉,公元前252年) [1]衛懷君朝于魏,魏人執而殺之;更立其弟,是為元君。

    元君,魏婿也。

     [1]衛國衛懷君到魏國都城大梁朝見魏王,魏國人将他抓住殺了,另立他的弟弟為衛國國君,是為元君。

    而元君是魏王的女婿。

     五十六年(庚戌、前251) 五十六年(庚戌,公元前251年) [1]秋,王薨,孝文王立。

    尊唐八子為唐太後,以子楚為太子。

    趙人奉子楚妻子歸之。

    韓王衰入吊祠。

     [1]秋季,秦昭襄王去世,子嬴柱繼位,是為孝文王。

    孝文王尊奉生母唐八子為唐太後,立子嬴異人為太子。

    于是,趙國人便将嬴異人的妻子兒女送回秦國。

    韓國國君則穿着喪服來到秦國,入殡宮吊唁祭奠昭襄王。

     [2]燕王喜使栗腹約歡于趙,以五百金為趙王酒。

    反而言于燕王曰:&ldquo趙壯者皆死長平,其孤未壯,可伐也。

    &rdquo王召昌國君樂問之,對曰:&ldquo趙四戰之國,其民習兵,不可。

    &rdquo王曰&ldquo吾以五而伐一。

    &rdquo對曰:&ldquo不可。

    &rdquo王怒。

    群臣皆以為可,乃發二千乘,栗腹将而攻,卿秦攻代。

    将渠曰:&ldquo與人通關約交,以五百金飲人之王,使者報而攻之,不祥;師必無功。

    &rdquo王不聽,自将偏軍随之。

    将渠引王之绶,王以足蹴之。

    将渠泣曰:&ldquo臣非自為,為王也!&rdquo燕師至宋子,趙廉頗為将,逆擊之,敗栗腹于,敗卿秦、樂乘于代,追北五百餘裡,遂圍燕。

    燕人請和,趙人曰:&ldquo必令将渠處和。

    &rdquo燕王使将渠為相而處和,趙師乃解去。

     [2]燕國國君姬喜派使臣栗腹與趙王締結友好盟約,并以五百金設置酒宴款待趙王。

    栗腹返回燕國後對燕王說:&ldquo趙國的壯年男子都死在長平之戰中了,他們的孤兒還都沒有長大成|人,可以去進攻趙國。

    &rdquo燕王召見昌國君樂,詢問他的意見。

    樂回答說:&ldquo趙國的四境都面臨着強敵,需要四面抵抗,故國中百姓均已習慣于作戰,不能去攻伐。

    &rdquo燕王說:&ldquo我可以用五個人來攻打趙國的一個人。

    &rdquo樂答道:&ldquo那也不行。

    &rdquo燕王大怒。

    群臣都認為可以出兵攻趙,燕王便調動兩千輛戰車,一路由栗腹率領,進攻城,一路由卿秦率領,進攻代地。

    大夫将渠說:&ldquo剛與趙國交換文件訂立友好盟約,并用五百金置備酒席請趙王飲酒,而使臣一回來就發兵進攻人家,這是不吉利的,燕軍隊肯定無法獲取戰功。

    &rdquo燕王不聽将渠的勸阻,而且還親自率領配合主力作戰的部隊随大軍出發。

    将渠一把拉住燕王腰間結系印紐的絲帶,燕王氣得向他猛踢一腳,将渠哭泣着說:&ldquo我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大王您啊!&rdquo燕國的軍隊抵達宋子,趙王任命廉頗為将,率軍迎擊燕軍,在擊敗栗腹的部隊,在代戰勝卿秦、樂乘的部隊,并乘勝追擊燕軍五百餘裡,順勢包一皮圍了燕國國都薊城。

    燕王隻得派人向趙國求和。

    趙國人說:&ldquo一定得讓将渠前來議和才行。

    &rdquo于是,燕王便任命将渠為相國,前往趙國議和,趙國的軍隊方才退走。

     [3]趙平原君卒。

     [3]這一年,趙國的平原君趙勝去世。

     孝文王元年(辛亥、前250) 秦孝文王元年(辛亥,公元前250年) [1]冬,十月,己亥,王即位;三日薨。

    子楚立,是為莊襄王;尊華陽夫人為華陽太後,夏姬為夏太後。

     [1]冬季,十月,己亥(初四),孝文王正式登王位。

    但孝文王在位僅三天就去世了,他的兒子嬴異人繼位,是為秦莊襄王。

    莊襄王尊奉嫡母華陽夫人為華陽太後,尊奉生母夏姬為夏太後。

     [2]燕将攻齊聊城,拔之。

    或谮之燕王,燕将保聊城,不敢歸。

    齊田單攻之,歲馀不下。

    魯仲連乃為書,約之矢以射城中,遺燕将,為陳利害曰:&ldquo為公計者,不歸燕則歸齊。

    今獨守孤城,齊兵日益而燕救不至,将何為乎?&rdquo燕将見書,泣三日,猶豫不能自決。

    欲歸燕,已有隙;欲降齊,所殺虜于齊甚衆,恐已降而後見辱。

    喟然歎曰:&ldquo與人刃我,甯我自刃!&rdquo遂自一殺。

    聊城亂,田單克聊城。

    歸,言魯仲連于齊,欲爵之。

    仲連逃之海上,曰:&ldquo吾與富貴而诎于人,甯貧賤而輕世肆志焉!&rdquo [2]燕國的一位将領率軍攻克了齊國的聊城。

    但是有人卻在燕王面前說這個将領的壞話。

    這位将領因此而據守聊城,不敢返回燕國。

    齊國相國田單率軍反攻聊城,為時一年多仍然攻克不下。

    齊人魯仲連便寫了一封信,捆在箭上射入城中給那位燕将,向他陳述利害關系說:&ldquo替您打算,您不是回燕國就是歸附齊國。

    而現在您獨守孤城,齊國的軍隊一天天增多,燕國的援兵卻遲遲不到,您将怎麼辦呢?&rdquo燕将見信後低聲哭泣了好幾天,但仍然猶豫不決。

    他想還歸燕國,可是已與燕國有了嫌隙;想投降齊國,又因殺戮、俘獲的齊國人太多,而害怕降齊後會遭受屈辱。

    于是長聲歎息着說:&ldquo與其讓人來殺我,甯可我自一殺!&rdquo便自刎身亡。

    聊城城内大亂,田單趁機攻下了聊城。

    田單凱旋後向齊王述說魯仲連的功績,并要授給他爵位。

    魯仲連為此逃到海邊,說:&ldquo我與其因獲得富貴而屈從于他人,甯可忍受貧賤而能放一蕩不羁、随一心一所一欲!&rdquo 魏安王問天下之高士于子順,子順曰:&ldquo世無其人也;抑可以為次,其魯仲連乎!&rdquo王曰:&ldquo魯仲連強作之者,非體自然也。

    &rdquo子順曰:&ldquo人皆作之。

    作之不止,乃成君子;作之不變,習與體成,則自然也。

    &rdquo 魏國國君安王魏圉向孔斌詢問誰是天下高士。

    孔斌說:&ldquo世上沒有這種人。

    如果說可以有次一等的,那麼這個人就是魯仲連了!&rdquo安厘王說:&ldquo魯仲連是強求自己這樣做的,而不是他本一性一的自然流露。

    &rdquo孔斌說:&ldquo人都是要強求自己去做一些事情的。

    假如這樣不停地做下去,便會成為君子;始終不變地這樣做,習慣與本一性一漸漸相融合,也就成為自然的了。

    &rdquo 莊襄王元年(壬子、前249) 秦莊襄王元年(壬子,公元前249年) [1]呂不韋為相國。

     [1]呂不韋任秦國的相國。

     [2]東周君與諸侯謀伐秦;王使相國帥師讨滅之,遷東周君于陽人聚。

    周既不祀。

    周比亡,凡有七邑:河南、洛陽、谷城、平陰、偃師、鞏、缑氏。

     [2]東周國國君與各諸侯國謀劃着共同攻擊秦國,莊襄王因此派呂不韋統帥軍隊讨滅了東周,将東周國君遷移到陽人聚。

    周王朝至此滅亡,再無人主持祭祀了。

    周朝至滅亡時共有七邑:河南、洛陽、城、平陰、偃師、鞏、缑氏。

     [3]以河南洛陽十萬戶封相國不韋為文信侯。

     [3]莊襄王封相國呂不韋為文信侯,将河南洛陽十萬戶作他的封地。

     [4]蒙骜伐韓,取成臯、荥陽,初置三川郡。

     [4]秦将蒙骜攻打韓國,奪取了成臯、荥陽,始設置三川郡。

     [5]楚滅魯,遷魯頃公于,為家人。

     [5]楚國滅亡了魯國,把魯頃公遷移到,貶為平民。

     二年(癸醜、前248) 二年(癸醜,公元前248年) [1]日有食之。

     [1]出現日食。

     [2]蒙骜伐趙,取榆次、狼孟等三十七城。

     [2]秦将蒙骜攻打趙國,奪取了榆次、狼孟等三十七城。

     [3]楚春申君言于楚王曰:&ldquo淮北地邊于齊,其事急,請以為郡而封于江東。

    &rdquo楚王許之。

    春申君因城吳故墟以為都邑。

    宮室極盛。

     [3]楚國春申君對楚考烈王說:&ldquo淮北地區與齊國接壤,防務吃緊,請在那裡設置邊郡,并把我封到江東。

    &rdquo楚王答應了他的要求。

    春申君便在過去吳國的舊都上築城,作為自己的都邑。

    他所營造的宮室都極為華麗。

     三年(甲寅、前247) 三年(甲寅,公元前247年) [1]王攻上一黨一諸城,悉拔之,初置太原郡。

     [1]秦國大将王率軍進攻魏國上一黨一郡各城,全部攻取,始設置太原郡。

     [2]蒙骜帥師伐魏,取斑都、汲。

    魏師數敗,魏王患之,乃使人請信陵君于趙。

    信陵君畏得罪,不肯還,誡門下曰:&ldquo有敢為魏使通者死!&rdquo賓客莫敢谏。

    一毛一公、薛公見信陵君曰:&ldquo公子所以重于諸侯者,徒以有魏也。

    今魏急而公子不恤,一旦秦人克大梁,夷先王之宗廟,公子當何面目立天下乎!&rdquo語未卒,信陵君色變,趣駕還魏。

    魏王持信陵君而泣,以為上将軍。

    信陵君使人求援于諸侯。

    諸侯聞信陵君複為魏将,皆遣兵救魏。

    信陵君率五國之師敗蒙骜于河外,蒙骜遁走。

    信陵君追至函谷關,抑之而還。

     [2]秦将蒙骜率軍進攻魏國,占領了高都和汲。

    魏軍屢戰屢敗,魏安王為此而憂慮,便派人到趙國請信陵君魏無忌回國。

    信陵君懼怕歸國後被判罪,不肯返回,并告誡他的門客們說:&ldquo有膽敢給魏國使者通報消息的,處死!&rdquo于是,賓客們都不敢規勸他。

    一毛一公、薛公為此拜見信陵君說:&ldquo您所以受到各國的敬重,隻是因為強大的魏國還存在。

    現在魏國的情勢危急,而您卻毫不顧惜,如此,一旦秦國人攻陷了國都大梁,将先王的宗廟鏟為平地,您當以何面目立在天下人的面前啊!&rdquo二人的話還未說完,信陵君已臉色大變,即刻駕車趕回魏國。

    魏王見到信陵君後握着他的手啜泣不止,随即便任命他為上将軍。

    信陵君派人向各諸侯國求援,各國聽說信陵君重又擔任魏國的大将,都紛紛派兵援救魏國。

    信陵君率領五國聯軍在黃河以西擊敗蒙骜的軍隊,蒙骜帶殘部逃崐走。

    信陵君督師追擊到函谷關,将秦軍壓制在關内後才領兵還魏。

     安陵人縮高之子仕于秦,秦使之守管。

    信陵君攻之不下,使人謂安陵君曰:&ldquo君其遣縮高,吾将仕之以五大夫,使為執節尉。

    &rdquo安陵君曰:&ldquo安陵,小一柄一也,不能必使其民。

    使者自往請之。

    &rdquo使吏導使者至縮高之所。

    使者緻信陵君之命,縮高曰:&ldquo君之幸高也,将使高攻管也。

    夫父攻子守,人之笑也;見臣而下,是倍主也。

    父教子倍,亦非君之所喜。

    敢再拜辭!&rdquo使者以報信陵君。

    信陵君大怒,遣使之安陵君所曰:&ldquo安陵之地,亦猶魏也。

    今吾攻管而不下,則秦兵及我,社稷必危矣。

    願君生束縮高而緻之!若君弗緻,無忌将發十萬之師以造安陵之城下。

    &rdquo安陵君曰:&ldquo吾先君成侯受诏襄王以守此城也,手授太府之憲。

    憲之上篇曰:&lsquo臣弑君,子弑父,有常不赦。

    國雖大赦,降城亡子不得與焉。

    &rsquo今縮高辭大位以全父子之義,而君曰&lsquo必生緻之&rsquo,是使我負襄王之诏而廢太府之憲也,雖死,終不敢行!&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