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版《資治通鑒》txt·漢紀十七 中宗孝宣帝上之下地節三年(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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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陵人徐福多次上書說霍氏将會有叛逆行為,應預先加以防範制止。

    假如陛下接受徐福的勸告,則國家就沒有劃出土地分封列候的費用,臣下也不會謀逆叛亂,遭受誅殺的大禍。

    現在事情已然過去,而隻有徐福的功勞沒有受到獎賞,希望陛下明察,嘉許其‘彎曲煙囪、移走柴薪’的遠見,使他居于‘焦頭爛額’者之上!”漢宣帝這才賜給徐福綢緞十匹,後又任命他為郎官。

     帝初立,谒見高廟,大将軍光骖乘,上内嚴憚之。

    若有芒刺在背。

    後車騎将軍張安世代光骖乘,天子從容肆體,甚安近焉。

    及光身死而宗族竟誅,故俗傳霍氏之禍萌于骖乘。

    後十二歲,霍後複徙雲林館,乃自一殺。

     漢宣帝初即皇位時,前往漢高祖廟祭拜,由大将軍霍光同車陪乘,漢宣帝心中十分畏懼,有如芒刺在背,很不舒服。

    後改由車騎将軍張安世同車陪乘,漢宣帝這才覺得輕松從容,十分安全親近。

    等到霍光死後,其宗族最終遭到誅殺,所以民間傳說,霍家的災禍早在霍光陪同漢宣帝乘車時就已萌芽了。

    十二年後,霍皇後又被遷到雲林館囚居,自一殺身亡。

     班固贊曰:霍光受襁褓之托,任漢室之寄,匡國家,安社稷,擁昭,立宣,雖周公、阿衡何以加此!然光不學亡術,暗于大理;陰妻邪謀,立女為後,湛溺盈溢之欲,以增颠覆之禍,死财三年,宗族誅夷,哀哉! 班固贊曰:霍光身受輔佐幼主的重托,掌握着漢朝的安危存亡,匡扶國家,安定社稷,維護漢昭帝,擁立漢宣帝,即使是周公、伊尹,又怎能超過!然而,霍光不學無術,不明大理,隐瞞妻子的邪惡逆謀,立自己的女兒為皇後,沉溺于過多的欲一望,使覆亡的災禍加劇,身死才三年,宗族就遭誅滅,實在令人悲哀! 臣光曰:霍光之輔漢室,可謂忠矣;然卒不能庇其宗,何也?夫威福者,人君之器也;人臣執之,久而不歸,鮮不及矣。

    以孝昭之明,十四而知上官桀之詐,固可以親政矣。

    況孝宣十九即位,聰明剛毅,知民疾苦,而光久專崐大一柄一,不知避去,多置私一黨一,充塞朝廷,使人主蓄憤于上,吏民積怨于下,切齒側目,待時而發,其得免于身幸矣,況子孫以驕侈趣之哉!雖然,向使孝宣專以祿秩賞賜富其子孫,使之食大縣,奉朝請,亦足以報盛德矣;乃複任之以政,授之以兵,乃事叢釁積,更加裁奪,遂至怨懼以生邪謀,豈徒霍氏之自禍哉?亦孝宣醞釀以成之也。

    昔鬥椒作亂于楚,莊王滅其族而赦箴尹克黃,以為子文無後,何以勸善。

    夫以顯、禹、雲、山之罪,雖應夷滅,而光之忠勳不可不祀;遂使家無噍類,孝宣亦少恩哉! 臣司馬光曰:“霍光輔佐漢朝,可以說是忠心耿耿,然而卻終究未能庇護他的宗族,是什麼原因呢?威嚴權一柄一,隻有君王才能享有,如果由臣下享有,長期不歸還君王,則很少能逃脫滅亡的命運。

    以漢昭帝的賢明,十四歲就能洞察上官桀的一奸一詐行為,原來可以親理朝政了,更何況漢宣帝十九歲即皇位,聰明剛毅,了解民間疾苦,而霍光卻依然長期專擅大權,不知引退,反在朝中廣植私一黨一,緻使君王積蓄怨憤于上,官、民積蓄不滿于下,咬牙切齒,側目而視,都在等待時機發動。

    霍光自己能夠免禍,已然是僥幸了,何況子孫更加驕橫奢侈呢!盡避如此,假如當初漢宣帝專用官階和俸祿賞賜霍光的子孫,使他們富有,讓他們享用大縣的收入,定期前來朝見皇帝,也就足以報答霍光的盛德了;而漢宣帝仍然讓他們主持朝政,授以兵權,等到事态嚴重,這才對他們加以裁奪,以至他們恐懼怨恨,生出反叛朝廷的陰謀。

    這難道隻是霍氏一家自己招緻的災禍嗎?這也是漢宣帝醞釀而成的。

    春秋時,鬥椒在楚國作亂,楚莊王滅其宗族,卻赦免了擔任箴尹的鬥克黃,認為如果不讓當初于國有功的鬥於菟留下後代,就不利于勉勵人們行善立功。

    以霍顯、霍禹、霍雲、霍山犯下的罪行,當然應誅滅全族,但立下大功的忠臣霍光卻不可無人祭祀,漢宣帝竟将其全族老小全部處死,一個不留,也未免刻薄毖恩了! [6]九月,诏減天下鹽賈。

    又令郡國歲上系囚以掠笞若瘐死者,所坐縣、名、爵、裡,丞相、禦史課殿最以聞。

     [6]九月,漢宣帝下诏降低天下鹽價。

    又下令各郡、國,每年将本地因受刑或病餓而死的囚犯的縣份、姓名、官爵和所居邑裡呈報朝廷,由丞相、禦史對地方官員考評,排一出等級後奏報漢宣帝。

     [7]十二月,清河王年坐内亂廢,遷房陵。

     [7]十二月,清河王劉年因被指控****,被廢去王爵,貶居房陵。

     [8]是歲,北海太守廬江朱邑以治行第一入為大司農,勃海太守龔遂入為水衡都尉。

    先是,勃海左右郡歲饑,盜賊并起,二千石不能禽制。

    上選能治者,丞相、禦史舉故昌邑郎中令龔遂,上拜為勃海太守。

    召見,問:“何以治勃海,息其盜賊?”對曰:“海瀕遐遠,不沾聖化,其民困于饑寒而吏不恤,故使陛下赤子盜弄陛下之兵于潢池中耳。

    今欲使臣勝之邪,将安之也?”上曰:“選用賢良,固欲安之也。

    ”遂曰:“臣聞治亂民猶治亂繩,不可急也;唯緩之,然後可治。

    臣願丞相、禦史且無拘臣以文法,得一切便宜從事。

    ”上許焉,加賜黃金贈遣。

    乘傳至勃海界,郡聞新太守至,發兵以迎。

    遂皆遣還。

    移書敕屬縣:“悉罷逐捕盜賊吏,諸持、鈎、田器者皆為良民,吏毋得問;持兵者乃為賊。

    ”遂單車獨行至府。

    盜賊聞遂教令,即時解散,棄其兵一弩一而持鈎、,于是悉平,民安土樂業。

    遂乃開倉廪假貧民,選用良史慰安牧養焉。

    遂見齊俗奢侈,好末技,不田作,乃躬率以儉約,勸民務農桑,各以口率種樹畜養。

    民有帶持刀劍者,使賣劍買牛,賣刀買犢,曰:“何為帶牛佩犢!”勞來循行,郡中皆有畜積,獄訟止息。

     [8]這一年,北海太守廬江人朱邑,以治理地方政績和個人品行排名第一,被調入朝中擔任大司農,勃海太守龔遂也調入朝中擔任水衡都尉。

    當初,勃海周圍各郡遇到荒年,百姓饑馑,盜賊并起,二千石官員不能擒獲制止。

    漢宣帝下令征選有能力治理的官員,丞相、禦史舉薦前昌邑國郎中令龔遂,于是漢宣帝任命龔遂為勃海太守。

    召見時,漢宣帝問龔遂:“你用什麼辦法來治理勃海郡,平息那裡的盜賊呢?”龔遂說:“勃海郡地處海濱,遠離京師,得不到聖明君主的教化,當地百姓為饑寒所困苦,而地方官吏卻不加體恤,所以才使陛下的子民****陛下的兵器,在小池溏中耍弄罷了。

    如今陛下是打算派我鎮壓他們呢?還是安一撫他們呢?漢宣帝說:“我征選賢良人才,當然是要安一撫他們。

    ”龔遂說:“我聽說,治理作亂的百姓,就如同整理一一團一亂繩一般,不能一操一之過急,隻有先将緊張的局勢緩和下來,然後才能治理。

    我希望丞相、崐禦史不要用嚴格的法令約束我的行動,準許我相機行一事。

    ”漢宣帝批準了龔遂的請求,并加賞黃金,派他前往。

    龔遂乘坐國家的驿車,來到勃海郡界,郡中官員聽說新太守來到,派軍隊前往迎接。

    龔遂将軍隊全部遣還,并下達文書給所屬各縣,命令:“将所有負責緝捕盜賊的官吏一律撤銷,凡是手持鋤頭、鐮刀和其他農具的,一律視為良民百姓,地方官吏不得刁難,隻有手持兵器的才算是盜賊。

    ”然後,龔遂單人獨車前往郡衙門就職。

    盜賊們聽說新太守的命令後,立即解散,抛棄兵器弓一弩一,拿起鐮刀、鋤頭,于是盜賊全部平息,百姓安居樂業。

    于是,龔遂下令打開官倉,赈濟貧苦百姓,選派品行優良的官吏對百姓們進行安一撫、管理。

    龔遂發現齊地風俗奢侈,人們喜歡經營工商業,不願在田間勞作,便以身作則,提倡勤儉節約,勸導百姓從事農業生産,按各家人口的多少,規定必須種樹若幹,養家畜若幹。

    凡百姓有帶刀持劍的,讓他們賣劍買耕牛,賣刀買牛犢,說道:“你為什麼把壯牛和牛犢佩帶在身上!”經過龔遂的辛勤勸勉,往來巡查,終于使勃海郡内各家各戶都有了積蓄,刑獄訟案也大為減少。

     [9]烏孫公主女為龜茲王绛賓夫人。

    绛賓上書言:“得尚漢外孫,願與公主又俱入朝。

    ” [9]嫁給烏孫國王的漢朝公主劉解憂的女兒是龜茲國王绛賓的夫人。

    绛賓上書漢宣帝說:“我有幸娶漢朝外孫女為妻,願與公主的女兒同到長安朝見。

    ” 元康元年(丙辰、前65) 元康元年(丙辰,公元前65年) [1]春,正月,龜茲王及其夫人來朝;皆賜印绶,夫人号稱公主,賞賜甚厚。

     [1]春季,正月,龜茲王及其夫人前來朝見漢宣帝。

    漢宣帝賜給他們印信、绶帶,封其夫人公主稱号,并給予十分豐厚的賞賜。

     [2]初作杜陵。

    徙丞相、将軍、列候、吏二千石、訾百萬者杜陵。

     [2]漢宣帝開始為自己修建陵墓杜陵,并将丞相、将軍、列候、二千石官員以及擁有百萬以上家财的人遷往杜陵。

     [3]三月,诏以鳳皇集泰山、陳留,甘露降未央宮,赦天下。

     [3]三月,漢宣帝下诏,因有鳳凰聚集于泰山、陳留一帶,又有甘露降于未央宮,所以大赦天下。

     [4]有司複言悼園宜稱尊号曰皇考;夏,五月,立皇考廟。

     [4]有關官員再次進言:漢宣帝的父親劉進應尊稱為“皇考”。

    夏季,五月,建立皇考廟。

     [5]冬,置建章衛尉。

     [5]冬季,設置建章衛尉。

     [6]趙廣漢好用世吏子孫新進年少者,專厲強壯蜂氣,見事風生,無所回避,率多果敢之計,莫為持難,終以此敗。

    廣漢以私怨論殺男子榮畜,人上書言之,事下丞相、禦史按驗。

    廣漢疑丞相夫人殺侍婢,欲以此脅丞相,丞相按之愈急。

    廣漢乃将吏卒入丞相府,召其夫人跪庭下受辭,收奴婢十餘人去。

    丞相上書自陳,事下廷尉治,實丞相自以過譴笞傅婢,出至外第乃死,不如廣漢言。

    帝惡之,下廣漢廷尉獄。

    吏民守阙号泣者數萬人:“臣生無益縣官,願代趙京兆死,使牧養小民!”廣漢竟坐要斬。

    廣漢為京兆尹,廉明,威制豪強,小民得職,百姓追思歌之。

     [6]京兆尹趙廣漢喜歡任用那些世代為吏者的子孫中剛開始在官府任職的年輕人,專門鍛煉他們的強猛和銳氣。

    他們辦事雷厲風行,無所回避,大多有膽識,不知猶豫為難,但最終卻因此而敗亡。

    趙廣漢出于私人的怨恨,将一名叫作榮畜的男子判處死刑。

    有人上書朝廷告發此事,漢宣帝命丞相、禦史負責審查。

    趙廣漢懷疑丞相魏相的夫人曾殺死婢女,便打算用此事來威脅丞相,但丞相卻加緊了審查。

    于是,趙廣漢親自率領官吏、兵卒進入丞相府,召丞相夫人前來,跪在院中接受盤問,并抓走了相府奴婢十餘人。

    丞相魏相上書漢宣帝為自己辯白,漢宣帝命廷尉負責處理。

    經調查證明,是丞相自己因一名婢女犯有過失,加以責打,送到外宅後才死去,并非像趙廣漢說的那樣。

    漢宣帝厭惡趙廣漢的行為,下令将趙廣漢逮捕,關押在廷尉獄中。

    官吏和百姓聽說趙廣漢被捕,紛紛守在皇宮門前号哭,達數萬人之多。

    有人說:“我活着對皇上并無益處,情願代崐替趙京兆去死,讓他留下來照管小民!”然而趙廣漢終于被腰斬。

    趙廣漢身為京兆尹,廉潔明察,以威嚴抑制豪強,使小民各得其所,受到百姓的思念和歌頌。

     [7]是歲,少府宋疇坐議“鳳皇下彭城,未至京師,不足美”,貶為泗水太傅。

     [7]這一年,少府宋疇因聲稱“鳳凰飛集彭城,未到長安,不足以贊美”,受到指控,被貶為泗水國太傅。

     [8]上選博士、谏大夫通政事者補郡國守相,以蕭望之為平原太守。

    望之上疏曰:“陛下哀愍百姓,恐德之不究,悉出谏官以補郡吏。

    朝無争臣,則不知過,所謂憂其未而忘其本者也。

    ”上乃征望之入守少府。

     [8]漢宣帝征選通曉政務的博士、谏大夫充任郡太守和封國丞相,任命蕭望之為平原太守。

    蕭望之上書漢宣帝說:“陛下哀憐百姓,唯恐恩德不能遍及天下,将朝中谏官全部派到各郡、國掌管地方事務。

    但朝中缺少直谏之臣,就不能使陛下了解朝政的缺失,這正是所謂隻憂慮末梢而忘記了根本。

    ”于是漢宣帝征調蕭望之擔任少府。

     [9]東海太守河東尹翁歸,以治郡高第入為右扶風。

    翁歸為人,公廉明察,郡中吏民賢、不肖及一奸一邪罪名盡知之。

    縣縣各有記籍,自聽其政;有急名則少緩之。

    吏民小解,辄披籍。

    取人必于秋冬課吏大會中及出行縣,不以無事時。

    其有所取也,以一警百。

    吏民皆服,恐懼,改行自新。

    其為扶風,選用廉平疾一奸一吏以為右職,接待有禮,好惡與同之;其負翁歸,罰亦必行。

    然溫良謙退,不以行能驕人,故尤得名譽于朝廷。

     [9]東海太守河東人尹翁歸,因治理郡務成績優等,被調入京擔任右扶風一職。

    尹翁歸為人公正、廉潔、明察,對郡中官吏和普通百姓的好壞及一奸一邪之徒的罪狀無不盡知。

    他對治下每個縣的情況都有專門記載,親自處理各縣的政務。

    凡遇下屬處理事務過于苛急,他便命其稍加平緩;如屬下官吏辦事稍有懈怠,他則親自查閱有關記載督促。

    尹翁歸逮捕罪犯,都在秋冬考核官吏大會中,或出巡各縣之際,而不在平日無事時進行。

    他逮捕罪犯,目的在于以一警百。

    官吏和百姓全都敬服,心懷恐懼,改過自新。

    尹翁歸出任右扶風,選用清廉公正、疾惡如仇的官員擔任高級職務;待人接物注重禮節,無論自己喜歡還是厭惡,都同樣對待;但對違抗命令者,也必加處罰。

    然而尹翁歸為人溫和謙虛,從不依恃自己的才能看不起别人,因此在朝中尤其受人贊譽。

     [10]初,烏孫公主少子萬年有一寵一于莎車王。

    莎車王死而無子,時萬年在漢,莎車國人計,欲自托于漢,又欲得烏孫心,上書請萬年為莎車王。

    漢許之,遣使者奚充國送萬年。

    萬年初立,暴惡,國人不說。

     [10]當初,嫁與烏孫王的漢朝公主的小兒子萬年受到莎車王的一寵一愛一。

    莎車王死後,沒有兒子,當時萬年正在漢朝,莎車國人商議,既想托庇于漢朝,又想取得烏孫國的歡心,于是上書漢朝廷,請求立萬年為莎車王。

    漢朝同意所請,派使者奚充國護送萬年前往莎車。

    萬年剛當上莎車國王,就非常殘暴兇惡,莎車人深為不滿。

     上令群臣舉可使西域者,前将軍韓增舉上一黨一馮奉世以衛候使持節送大宛諸國客至伊循城。

    會故莎車王弟呼屠徵與旁國共殺其王萬年及漢使者奚充國,自立為王。

    時匈奴又發兵攻車師城,不能下而去。

    莎車遣使揚言“北道諸國已各屬匈奴矣”,于是攻劫南道,與歃盟畔漢,從鄯善以西皆絕不通。

    都護鄭吉、、校尉司馬皆在北道諸國間,奉世與其副嚴昌計,以為不亟擊之,則莎車日強,其勢難制,必危西域,遂以節谕告諸國王,因發其兵,南北道合萬五千人,進擊莎車,攻拔其城。

    莎車王自一殺,傳其首詣長安,更立他昆弟子為莎車王。

    諸國悉平,威振西域,奉世乃罷兵以聞。

    帝召見韓增曰:“賀将軍所舉得其人。

    ” 漢宣帝命群臣舉薦能夠出使西域的人選。

    經前将軍韓增舉薦,上一黨一人馮奉世以衛候身份充當使者,攜帶皇帝符節,護送大宛等國客人到達伊循城。

    正巧前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