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版《資治通鑒》電子書·後白話版《資治通鑒》txt·漢紀四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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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肇即上馬去,與之聯镳,送至其第而還。

    于是将相如水火矣。

    帝使宣徽使王峻置酒和解之,不能得。

    逢吉欲求出鎮以避之,既而中止,曰:“吾去朝廷,止煩史公一處分,吾粉矣!”王章亦忽忽不樂,欲求外官,楊、史固止之。

     >[27]>癸醜(十六日),王章設宴聚會各位朝廷顯貴,飲酒盡興,用手勢行酒令,史弘肇不熟悉酒令,客省使閻晉卿座位緊挨史弘肇,多次教他。

    蘇逢吉嘲弄史弘肇說:“身旁有姓閻的人,何必擔心罰酒!”史弘肇的妻子閻氏,原本是酒家娼一妓一,史弘肇以為蘇逢吉在譏笑閻氏,勃然大怒,用髒話辱罵蘇逢吉,蘇逢吉不回嘴。

    史弘肇要揍他,蘇逢吉起身離去。

    史弘肇尋找刀劍要追殺他,楊流着淚勸阻說:“蘇公是當朝宰相>,您若殺他,将把天子置于何地,望三思啊!”史弘肇即刻上馬離去,楊也上馬同他并駕齊驅,送到他的宅第而返回。

    從此文武将相之間的關系就像水火那樣不相容了。

    後漢>隐帝派宣徽使王峻擺設酒宴調解将相關系,沒能成功。

    蘇逢吉打算請求出任藩鎮>來避開史弘肇,不久便放棄,說:“我若離開朝廷,隻勞史公做個手腳,我便粉身碎骨了。

    ”王章也悶悶不樂,打算求任外官,楊、史弘肇再三勸阻他。

     [28]閏月,宮中數有怪。

    癸巳,大風,發屋拔木,吹鄭門扉起,十餘步而落,震死者六七人,水深平地尺餘。

    帝召>司天監趙延,問以禳祈之術,對曰:“臣之業在天文時日,禳祈非所習也。

    然王者欲弭災異,莫如修德。

    ”延歸,帝遣中使問:“如何為修德?”延對:“請讀貞觀政要而法之。

    ” >[28]>閏月,後漢>宮中多次出現怪事,癸巳(二十七日),大風狂作,掀屋拔樹,吹得京城西南的鄭門門扇飛起,揚出十多步才落地,被震死的有六七人,平地水深一尺多。

    後漢>隐帝于是召來司天監趙延,詢問祈求消災免禍的辦法,趙延回答說:“臣下的業務在天文曆算方面,祭祀祈禱不是我所熟習的。

    然而統治天下的人想要消弭災異,最好的辦法不如修行德政。

    ”趙延回家,後漢>隐帝又派宮中使者去問:“怎樣才算是修行德政?”趙延回答:“請讀《貞觀政要>》而效法它。

    ” [29]六月,河決鄭州。

     >[29]>六月,黃河在鄭州決口。

     [30]馬希萼既敗歸,及以書誘辰、溆州及梅山蠻,欲與共擊湖南。

    蠻素聞長沙帑藏之富,大喜,争出兵赴之,遂攻益陽。

    楚王希廣遣指揮使陳拒之,戰于淹溪,敗死。

     >[30]>馬希萼既已兵敗逃歸,于是寫書信引一誘辰州、溆州以及梅山蠻族,打算和他們共同進攻湖南。

    蠻人平素聽說長沙國庫很富有,非常高興,争着出兵趕赴前往,随即攻打益陽。

    楚王馬希廣派遣指揮使陳抵抗,在淹溪交戰,陳兵敗而死。

     [31]秋,七月,唐歸馬先進等于吳越以易查文徽。

     >[31]>秋季,七月,南唐>歸還馬先進等戰俘給吳越>來交換查文徽。

     [32]馬希萼又遣群蠻攻迪田,八月,戊戌,破之,殺其鎮将張延嗣。

    楚王希廣遣指揮使黃處超救之,處超敗死;潭人震恐,複遣牙内指揮使崔洪琏将兵七千屯玉潭。

     >[32]>馬希萼又調遺各蠻族部落進攻迪田,八月,戊戌(初三),攻破迪田,殺死守将張延嗣。

    楚王馬希廣派遣指揮使黃處超援救迪田,黃處超兵敗身死。

    潭州人震驚恐慌,又派遣牙内指揮使崔洪琏領兵七千駐紮在玉潭。

     [33]庚子,蜀主立其弟仁毅為夔王,仁贽為雅王,仁裕為彭王,仁一操一為嘉王。

    已酉,立子玄哲為秦王,玄珏為褒王。

     >[33]>庚子(初五),後蜀>主封立他的弟弟孟仁毅為夔王,孟仁贽為雅王,孟仁裕為彭王,孟仁一操一為嘉王。

    已酉(十四日),封立他的兒子孟玄為秦王,孟玄珏為褒王。

     [34]晉李太後在建州,卧病,無醫藥,惟與晉主仰天号泣,戟手罵杜重威、李守貞曰:“吾死不置汝!”戊午,卒。

    周顯德中,有自契丹來者雲:“晉主及馮後尚無恙,其從者亡歸及物故則過半矣。

    ” >[34]後晉>李太後在建州,生病卧一床一,沒有醫生藥物,隻能和後晉>出帝石重貴仰天呼喊哭泣,揮手比劃大罵杜重威、李守貞道:“我死都不放過你們!”戊午(二十三日),李太後去世。

    後周顯德>年間,有從契丹來的人說:“晉出帝和馮後還活着,但他的侍從逃亡回家和過世的卻超過一半了。

    ” [35]馬希萼表請别置進奏務于京師。

    九月,辛巳,诏以湖南已有進奏務,不許。

    亦賜楚王希廣诏,勸以敦睦。

     >[35]>馬希萼上表後漢>朝廷請求在京城另外設置進奏務。

    九月,辛巳(十七日),後漢>隐帝下诏書,因湖南在京城已設有進奏務,沒有準許。

    同時也賜楚王馬希廣诏書,規勸馬氏兄弟親密和睦。

     [36]馬希萼以朝廷意佑楚王希廣,怒,遣使稱藩于唐,乞師攻楚。

    唐加希萼同平章事,以鄂州今年租稅賜之,命楚州刺史何敬洙将兵助希萼。

    冬,十月,丙午,希廣遣使上表告急,言:“荊南、嶺南、江南連謀,欲分湖南之地,乞發兵屯澧州,以扼江南、荊南援朗州之路。

    ” >[36]>馬希萼以為後漢>朝廷有意袒護楚王馬希廣,發怒,派遣使者向南唐>稱臣,請求出兵攻打楚王馬希廣。

    南唐>加封馬希萼為同平章事>,将鄂州當年租稅賞賜給他,命令楚州刺史>何敬洙領兵援助馬希萼。

    冬季,十月,丙午(十二日),馬希廣派遣使者向後漢>朝廷上表告急,說:荊南>高氏、嶺南劉氏、江南李氏連兵謀劃,準備瓜分湖南之地,乞求發兵屯駐澧州>,用來把守江南、荊南>支援朗州的道路。

    ” [37]丁未,以吳越王弘為諸道兵馬元帥。

     >[37]>丁未(十三日),後漢>隐帝任命吳越>王錢弘為諸道兵馬元帥>。

     [38]楚王希廣以朗州與山蠻入寇,諸将屢敗,憂形于色。

    劉彥言于希廣曰:“朗州兵不滿萬,馬不滿千,都府一精一兵十萬,何憂不勝!願假臣兵萬餘人,戰艦百五十艘,徑入朗州縛取希萼,以解大王之憂。

    ”王悅,以彥為戰棹都指揮使、朗州行營都統。

    彥入朗州境,父老争以牛酒犒軍,曰:“百姓不願從亂,望都府之兵久矣!”彥厚賞之;戰艦過,則運竹木以斷其後。

    是日,馬然萼遣朗兵及蠻兵六千、戰艦百艘逆戰于湄州,彥乘風縱火以焚其艦,頃之,風回,反自一焚。

    彥還走,江路已斷,士卒戰及溺死者數千人。

    希廣聞之,涕泣不知所為。

    希廣平日罕頒賜,至是,大出金帛以取一悅于士卒。

     >[38]>楚王馬希廣因為朗州人與山蠻入侵,衆将屢吃敗仗,面有憂色。

    劉彥對馬希廣說:“朗州軍隊不到一萬,馬匹不到一千,您有一精一兵十萬,為什麼擔憂不能取勝!望給我軍隊一萬餘人,戰艦一百五十艘,直接攻入朗州城捉拿馬希萼,以解大王心頭憂愁。

    ”楚王聽了很高興,任命劉彥為戰棹都指揮使 > 、朗州行營都統。

    劉彥進入朗州地界,父老鄉親争着用牛、酒來犒勞軍隊,說:“我們百姓不願意跟從亂一黨一,盼望楚王的軍隊已很久了。

    ”劉彥重賞大家;戰艦駛過以後,就運來一毛一竹木頭來截斷後路。

    這一天,馬希萼調遣朗州軍隊和蠻族軍隊六千、戰艦百艘在湄州迎戰,劉彥乘着風勢放火來焚燒朗州的戰艦,一會兒,風向回轉,反過來燒了自己的戰艦。

    劉彥調頭逃跑,但水路已經截斷,士兵戰死的以及淹死的有數千人。

    馬希廣聞訊,哭得不知做什麼是好。

    馬希廣平時很少頒發賞賜,到這時,也拿出大量金錢絹帛來博取士兵的歡心。

     或告天策左司馬希崇流言惑衆,反狀已明,請殺之。

    希廣曰:“吾自害其弟,何以見先王于地下!” >有人告發天策左司馬>馬希崇散布流言,擾亂人心,謀反的征狀已經很明顯,請求殺死他。

    馬希廣說:“我親手來殺害自己的兄弟,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九泉之下的先王!” 馬軍指揮使張晖将兵自他道擊朗州,至龍陽,聞彥敗,退屯益陽。

    希萼又遣指揮使朱進忠等将兵三千急攻益陽,張晖绐其衆曰:“我以麾下出賊後,汝輩留城中待我,相與合勢擊之。

    ”既出,遂自竹頭市遁歸長沙。

    朗兵知城中無主,急擊之,士卒九千餘人皆死。

     > 馬軍指揮使張晖領兵從别的路進攻朗州,到達龍陽,聽說劉彥兵敗,便後退屯駐益陽。

    馬希萼又調遣指揮使朱進忠等領兵三千急攻益陽,張晖欺騙部衆說:“我帶帳下的親兵出城趕到賊軍後面,你們留守城中等待我,然後一起合力攻擊敵人。

    ”張晖已出益陽,就從竹頭市跑回長沙。

    朗州軍隊得知城中沒有主帥,加緊攻擊,守城九千多士兵全部戰死。

     [39]吳越王弘歸查文徽于唐,文徽得疾,以工部尚書緻仕。

     >[39]吳越>王錢弘讓查文徽返歸南唐>。

    查文徽患啞疾,以工部尚書>之職退休。

     [40]十一月,甲子朔,日有食之。

     >[40]>十一月,甲子朔(初一),出現日食。

     [41]蜀太師、中書令宋忠武王趙廷隐卒。

     >[41]後蜀>太師、中書令宋忠武王趙廷隐去世。

     [42]楚王希廣遣其僚屬孟骈馬希萼曰:“公忘父兄之仇,北面事唐,何異袁譚求救于曹公邪!”希萼将斬之,骈曰:“古者兵交,使在其間,骈若一愛一死,安肯此來!骈之言非私于潭人,實為公謀也。

    ”乃釋之,使還報曰:“大義絕矣,非地下不相見也!” >[42]>楚王馬希廣派遣他的幕僚孟骈勸說馬希萼道:“您忘記父兄的仇敵,臣服南唐>,與東漢>末年的袁譚向曹一操一>求救有什麼不同呢!”馬希萼将要斬他的頭,孟骈說:“古代兩軍交戰,使者可以來往其間。

    我孟骈倘若吝惜一死,豈肯到這裡來!我的話并非出于潭州人的私利,實在是為您考慮啊。

    ”馬希萼這才放了孟骈,讓他返歸回答說:“兄弟的情義已經斷了,不到九泉之下不再相見!” 朱進忠請希萼自将兵取潭州,辛未,希萼留其子光贊守朗州,悉發境内之兵趣長沙,自稱順天王。

     > 朱進忠請求馬希萼親自領兵攻取潭州。

    辛未(初八),馬希萼留下他的兒子馬光贊鎮守朗州,調發境内全部軍隊直奔長沙,自稱順天王。

     [43]诏侍衛步軍都指揮使、甯江節度使王殷将兵屯澶州以備契丹。

    殷,瀛州人也。

     >[43]後漢>隐帝下诏書命侍衛步軍都指揮使>、甯江節度使>王殷領兵駐紮在澶州>來防備契丹入侵。

    王殷是瀛州人。

     [44]朝廷議發兵,以安遠節度使王令溫為都部署,以救潭州,會内難作,不果。

     >[44]後漢>朝廷讨論出兵,任命安遠節度使>王令溫為都部署,以援救潭州,正好遇上内亂發生,沒有成行。

     [45]帝自即位以來,樞密使、右仆射、同平章事楊總機政,樞密使兼侍中郭威主征伐,歸德節度使、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兼中書令史弘肇典宿衛,三司使、同平章事王章掌财賦。

    頗公忠,退朝,門無私谒,雖不卻四方饋遺,有餘辄獻之,弘肇督察京城,道不拾遺。

    是時承契丹蕩覆之餘,公私困竭,章捃摭遺利,吝于出納,以實府庫。

    屬三叛連衡,宿兵累年而供饋不乏;及事平,賜予之外,尚有餘積,以是國家粗安。

     >[45]後漢>隐帝從即位以來,樞密使、右仆射>、同平章事>楊總理機要政務,樞密使兼侍中郭威>主持征戰,歸德節度使>、侍衛親軍都指揮使>兼中書令史>弘肇典領京城警衛,三司使>、同平章事>王章掌管财政賦稅。

    楊十分秉公忠心,退朝回家,門下沒有私人拜會,雖然不拒絕四方的饋贈,但有多餘的就進獻皇上。

    史弘肇負責京城治安,路上丢一了東西沒有人撿。

    這時正好緊承契丹大亂中原之後,官府、百姓的财力困難拮據。

    王章搜集點滴餘利,節約開支,以此充實國庫,雖然跟着就有李守貞、王景>崇、趙思绾的三鎮叛亂互相勾結,卻用兵多年而供一應沒有短缺;到了事态平息,除賞賜之外,還有積餘,因此國家基本安定。

     章聚斂刻急。

    舊制,田稅每斛更輸二升,謂之“雀鼠耗”,章始令更輸二鬥,謂之“省耗”;舊錢出入皆以八十為陌,章始令人者八十,出者七十七,謂之“省陌”;有犯鹽、礬、酒曲之禁者,锱铢涓滴,罪皆死;由是百姓愁怨。

    章尤不喜文臣,嘗曰:“此輩授之握算,不知縱橫,何益于用!”俸祿皆以不堪資軍者給之,吏已高其估,章更增之。

     > 王章征集賦稅苛刻嚴厲。

    以前規定,田稅每斛之外再交二升,叫做“雀鼠耗”,王章開始下令再交二鬥,稱做“省耗”;以前錢币的付出、收入都以八十文為“陌”,王章開始下令收入的以八十文為“陌”,付出的以七十七文為“陌”,稱做“省陌”“有違反鹽、礬、酒曲禁令的,即使隻有一兩一錢、一點一滴,也都定為死罪;百姓因此憂愁怨恨。

    王章特别不喜歡文官,曾經說:“這幫人交給他一把籌碼,也不知道如何擺一弄,有什麼用處!”文官的俸祿都以不能用于軍事的供給,有關官吏已對文官俸祿超值估算,王章又再增加。

     帝左右嬖幸浸用事,太後親戚亦幹預朝政,等屢裁抑之。

    太後有故人子求補軍職,弘肇怒而斬之。

    武德使李業,太後之弟也,高祖使掌内帑,帝即位,尤蒙一寵一任。

    會宣徽使阙,業意欲之,帝及太後亦諷執政;、弘肇以為内使遷補有次,不可以外戚超居,乃止。

    内客省使閻晉卿次當為宣徽使,久而不補;樞密承旨聶文進、飛龍使後匡贊、翰林茶酒使郭允明皆有一寵一于帝,久不遷官,共怨執政。

    文進,并州人也。

    劉铢罷青州歸,久奉朝請,未除官,常戟手于執政。

     後漢>隐帝的左右一寵一臣逐漸被任用,太後的親戚也幹預朝政,楊等屢次加以裁減抑制。

    太後有個舊友的兒子要求補個軍職,史弘肇發怒斬了他。

    武德>使李業,是太後的弟弟,後漢高祖>讓他掌管宮内财物,到了後漢>隐帝即位,他特别受到一寵一幸信任。

    适逢宣徽使空缺,李業心想補缺,後漢>隐帝和太後也給執政官打了招呼;楊、史弘肇認為内朝使職的升遷遞補有規定次序,不能因為外戚而越級擔任,于是作罷。

    内朝客省使閻晉卿按次序應當擔任宣徽使,但遲遲沒有遞補;樞密承旨聶文進、飛龍使後匡贊、翰林>茶酒使郭允明都>得到後漢>隐帝的一寵一愛一,卻長時間沒有升官,因此共同怨恨執政官。

    聶文進是并州人。

    劉铢免職從青州歸來,長期閑散無事,沒有委派職務,故此經常用手對執政官指指戳戳怨恨他。

     帝初除三年喪,聽樂,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