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話版《資治通鑒》電子書·後白話版《資治通鑒》txt·漢紀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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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戊辰,加永興節度使郭從義同平章事,徙鎮國節度使扈從珂為護國節度使,以河中行營馬步都虞候劉詞為鎮國節度使。

     >[17]>戊辰(二十七日),永興節度使>郭從義加任同平章事>,調鎮國節度使>扈從珂為護國節度使>,命河中行營馬步都虞候劉詞為鎮國節度使>。

     [18]唐主複進用魏岑;吏部郎中會稽鐘谟、尚書員外郎李德明始以辯慧得幸,參預國政;二人皆恃恩輕躁,雖不與岑為一黨一,而國人皆惡之。

    戶部員外郎範沖敏,一性一狷介,乃教天威都虞候王建封上書,曆诋用事者,請進用正人;唐主謂建封武臣典兵,不當幹預國政,大怒,流建封于池州,未至,殺之,沖敏棄市。

     >[18]南唐>主再度起用魏岑;吏部>郎中會稽>人鐘谟、尚書員外郎>李德明憑着能說善辯、聰明機警得到一寵一幸,參預國政。

    兩人都自恃恩一寵一而輕浮驕躁,雖然不與魏岑結一黨一,國人也都憎惡他們。

    戶部員外郎>範沖敏,為人廉正耿直,于是讓天威都虞候王建>封上書,一一指責當權人的錯誤,要求任用正人君子。

    南唐>主認為王建>封是武将,隻掌管軍隊,不應幹預國家政治,勃然大怒,把王建>封流放到池州,沒有到達,在途中便被殺死;範沖敏在街頭被斬首示衆。

     唐主聞河中破,以朱元為駕部員外郎,待诏文理院李平為尚書員外郎。

     南唐>主聽說河中城被攻破,就任命朱元為駕部員外郎>,待诏文理院李平為尚書員外郎>。

     [19]吳越王弘以丞相弘億判明州。

     >[19]吳越>王錢弘命丞相>錢弘億出任明州>地方官。

     [20]西京留守、同平章事王守恩,一性一貪鄙,專事聚斂。

    喪車非輸錢不得出城,下至抒廁、行乞之人,不免課率,或縱麾下令盜人财。

    有富室娶婦,守恩與俳優數人往為賓客,得銀數铤而返。

     >[20]>西京留守、同平章事>王守恩為人貪婪卑鄙,專門聚斂錢财。

    喪車不交錢不準出城,下至清掃廁所、作乞丐的,也不免交稅;有時還讓他手下的人去偷人家的錢财。

    有富人家娶媳婦,王守恩和幾個藝人前去作賓客>,撈取幾錠銀子才回去。

     八月,甲申,郭威自河中還,過洛陽;守恩自恃位兼将相,肩輿出迎。

    威怒,以為慢己,辭以浴,不見,即以頭子命保義節度使、同平章事白文珂代守恩為留守,文珂不敢違。

    守恩猶坐客次,吏白:“新留守已視事于府矣。

    ”守恩大驚,狼狽而歸,見家屬數百已逐出府,在通衢矣。

    朝廷不之問,以文珂兼侍中,充西京留守。

     >八月,甲申(十三日),郭威>從河中返回,途經洛陽;王守恩倚仗自己位兼将相,坐在轎裡出來迎接。

    郭威>大怒,認為有意侮慢自己,用沐浴休假推辭,不見他,旋即拟堂帖任命保義節度使>、同平章事>白文珂取代王守恩作留守,白文珂不敢違背他的意思。

    王守恩還在客座上,官吏告訴他:“新留守現已在西京府裡辦公了。

    ”王守恩大吃一驚,狼狽而歸,見幾百名家屬已經被趕出府外,站在大街上了,朝廷不過問此事,任命白文珂兼侍中>,充任西京留守。

     歐陽修論曰:“自古亂亡之國,必先壞其法制而後亂從之,此勢之然也,五代之際是已。

    文珂、守恩皆漢大臣,而周太祖以一樞密使頭子而易置之,如更戍卒。

    是時太祖未有無君之志,而所為如此者,蓋習為常事,故文珂不敢違,守恩不敢拒。

    太祖既處之不疑,而漢廷君臣亦置而不問,豈非綱紀壞亂之極而至于此欤!是以善為天下慮者,不敢忽于微而常杜其漸也,可不戒? >歐陽修論曰:自古動亂、滅亡的國家,一定是先破壞了它的法制,然後動亂才跟随而起,這是勢所必然的,五代的時候正是這樣。

    白文珂、王守恩都是後漢>的大臣,而周太祖郭威>當時僅用一個樞密使的堂帖而更換,就像更換衛兵一樣。

    當時周太祖并沒有無視君主的異志,但所以能這樣幹,是因為習為常事,所以白文珂不敢違背,王守恩不敢抗拒。

    太祖既然不懷疑這種幹法,後漢>朝廷的君臣也置之不問,這難道不是因朝納法紀敗壞混亂到了極點,而導緻這種局面嗎!所以說,善于為國家着想的,不敢在小事上馬虎,而且經常杜微防漸,能不警惕嗎? [21]守恩至大梁,恐獲罪,廣為貢獻,重賂權貴。

    朝廷亦以守恩首舉潞州歸漢,故宥之,但誅其用事數人而已。

     >[21]>王守恩來到大梁,害怕獲罪,所以各處打點,用重禮賄賂權貴。

    朝廷也因為王守恩最先率潞州歸降後漢>,所以寬恕了他,隻懲罰了他手下當權的幾個人罷了。

     [22]馬希萼悉調朗州丁壯為鄉兵,造号靜江軍,作戰艦七百艘,将攻潭州,其妻苑氏谏曰:“兄弟相攻,勝負皆為人笑。

    ”不聽,引兵趣長沙。

     >[22]>馬希萼征調朗州所有的壯丁組成鄉兵,創立軍号為靜江軍;制造了七百艘戰船,準備攻打潭州。

    他的妻子苑氏勸谏道:“兄弟互相攻打,無論勝敗都将被外人嗤笑。

    ”馬希萼不聽,率兵趕赴長沙。

     馬希廣聞之曰:“朗州,吾兄也,不可與争,當以國讓之而已。

    ”劉彥、李弘固争以為不可,乃以嶽州刺史王為都部署戰棹指揮使,以彥監其軍。

    己醜,大破希萼于仆射洲,獲其戰艦三百艘。

    追希萼,将及之,希廣遣使召之曰:“勿傷吾兄!”引兵還。

    ,環之子也。

     >馬希廣聽到朗州軍情後說:“朗州,那是我的哥哥,不能和他争鬥,隻應當把國家讓給他罷了。

    ”劉彥、李弘極力抗争認為不能這樣做,于是派嶽州刺史>王為都部署戰棹指揮使,派劉彥為監軍。

    己醜(十八日),在仆射>洲把馬希萼的水軍打得落花流水,俘獲三百隻戰船。

    王追擊馬希萼,快追上時,馬希廣派使臣向他關照道:“不國傷害我哥哥!”王于是率兵返回。

    王是王環的兒子。

     希萼自赤沙湖乘輕舟遁歸,苑氏泣曰:“禍将至矣,餘不忍見也。

    ”赴井而死。

     > 馬希萼本人從赤沙湖乘小船逃回朗州。

    苑氏哭泣道:“大禍就要臨頭了,我不忍看見。

    ”投井而死。

     [23]戊戌,郭威至大梁,入見,帝勞之,賜金帛、衣服、玉帶、鞍馬,辭曰:“臣受命期年,僅克一城,何功之有!且臣将兵在外,凡鎮安京師、供億所須、使兵食不乏,皆諸大臣居中者之力也,臣安敢獨膺此賜!請遍賞之。

    ”又議加方鎮,辭曰:“楊位在臣上,未有茅土;且帷幄之臣,不可以弘肇為比。

    ”九月,壬寅,遍賜宰相、樞密、宣微、三司、侍衛使九人,與威如一。

    帝欲特賞威,辭曰:“運籌建畫,出于廟堂;發兵饋糧,資于藩鎮;暴露戰鬥,在于将士;而功獨歸臣,臣何以堪之!” >[23]>戊戌(二十七日),郭威>回到大梁,入朝拜見後漢>隐帝,後漢>隐帝慰勞他,賜給他金帛、衣服、玉帶、鞍馬。

    郭威>推辭道:“臣接受命令一年,隻攻克一座城,有什麼功勞!而且我率領兵馬在外,保衛、治理京城,供一應軍需物品、使軍糧不缺,都是朝中衆位大臣的力量,我怎麼敢獨自接受這些賞賜!請分賞給大家吧!”又建議加授他藩鎮>,他推辭道:“楊位置在我之上,尚且沒有兼領藩鎮>之地;況且帷幄近臣不可以與史弘肇相比。

    ”九月,壬寅(初二),通賞宰相>、樞密使、宣徽使、三司使>、侍衛使九個人,與郭威>一樣。

    後漢>隐帝想特别賞賜郭威>,郭威>推辭道:“作戰的運籌策劃,出于朝廷;發兵運糧,依靠藩鎮>;野外戰鬥,在于将士,而把功勞隻歸我,為臣的怎能受得了!” 乙巳,加威兼侍中,史弘肇兼中書令。

    辛亥,加窦貞固司徒,蘇逢吉司空,蘇禹左仆射,楊右仆射。

    諸大臣議,以朝廷執政溥加恩,恐藩鎮觖望。

    乙卯,加天雄節度使高行周守太師,山南東道節度使安審琦守太傅,泰甯節度使符彥卿守太保,河東節度使劉崇兼中書令;己未,加忠武節度使劉信、天平節度使慕容彥超、平盧節度使劉铢并兼侍中;辛酉,加朔方節度使馮晖、定難節度使李彜殷兼中書令;冬,十月,壬申,加義武節度使孫方簡、武甯節度使劉同平章事;壬午,加吳越王弘尚書令,楚王希廣太尉;丙戌,加荊南節度使高保融兼侍中。

    議者以為:“郭威不專有其功,推以分人,信為美矣;而國家爵位,以一人立功而覃及天下,不亦濫乎!” >乙巳(初五),郭威>加任兼侍中>,史弘肇加任兼中書令。

    辛亥(十一日)加任窦貞固為司徒>、蘇逢吉為司空、蘇禹為左仆射>、楊為右仆射>。

    衆大臣議論,因為朝廷中執掌政權的大臣普遍加受恩遇,恐怕各地藩鎮>埋怨失望。

    乙卯(十五日),加任天雄節度使>高行周為守太師、山南東道節度使>安審琦為守太傅、泰甯節度使>符彥卿為守太保,河東節度使>劉崇兼中書令。

    己未(十九日),加任忠武節度使>劉信、天平節度使>慕容彥超、平盧節度使>劉铢都兼侍中>。

    辛酉(二十一日),加任朔方節度使>馮晖、定難節度使>李彜殷都兼中書令。

    冬季,十月,壬申(初三),加任義武節度使>孫方簡、武甯節度使>劉為同平章事>。

    壬午(十三日),加任吳越>王錢弘為尚書令>、楚王馬希廣為太尉>。

    丙戌(十七日),加任荊南節度使>高保融兼侍中>。

    議論的人認為:“郭威>不獨占功勞,而是把功勞推讓分給别人,确實是高尚的行為;但是國家的爵位,因一個人立功而普及天下,不也太濫了嗎!” [24]吳越王弘募民能墾荒田者,勿收其稅,由是境内無棄田。

    或請糾民遺丁以增賦,仍自掌其事;弘杖之國門。

    國人皆悅。

     >[24]吳越>王招募農民能夠開墾荒地的人,不收賦稅,因此吳越>境内沒有閑棄的田。

    有官員請求查糾百姓戶籍上遺漏的男丁來增加賦役,并申請自己掌管此事;錢弘命人在都城大門用杖打他。

    國人都很高興。

     [25]楚靜江節度使馬希瞻以兄希萼、希文交争,屢遣使谏止,不從;知終覆族,疽發于背,丁亥,卒。

     >[25]>楚國的靜江節度使>馬希瞻因為哥哥馬希萼、馬希廣二人交相争鬥,屢次派使者向二人勸谏阻止,二人都沒有聽從;他知道最終會造成家族覆亡,因背上毒瘡暴發,丁亥(十八日),去世。

     [26]契丹寇河北,所過殺掠;節度使、刺史各嬰城自守。

    遊騎至貝州及邺都之北境,帝憂之。

    己醜,遣樞密使郭威督諸将禦之,以宣徽使王峻監其軍。

     >[26]>契丹侵犯河北,所過之處殺人、搶掠。

    各節度使>、刺史>都隻是自己繞城固守。

    契丹流動騎兵來到貝州及邺都>的北部邊境,後漢>隐帝深感憂慮。

    已醜(二十日),派樞密使郭威>督率衆将領抵禦來犯之敵,并派宣徽使王峻監督軍>隊。

     十一月,契丹聞漢兵渡河,乃引去。

    辛亥,郭威軍至邺都,令王峻分軍趣鎮、定。

    戊午,威至邢州。

     >十一月,契丹兵聽說後漢>軍隊渡過黃河,就後退離去。

    辛亥(十二日),郭威>率軍隊來到邺都>,命令王峻分兵開赴鎮、定二州。

    戊午(十九日),郭威>到達邢州。

     [27]唐兵渡淮,攻正陽。

    十二月,颍州将白福進擊敗之。

     >[27]南唐>軍隊渡過淮河,進攻正陽。

    十二月,颍州将領白福進出擊,打敗了南唐>軍隊。

     [28]楊為政苛細。

    初,邢州人周璨為諸衛将軍,罷秩無依,從王景崇西征,景崇叛,遂為之謀主;奏:“諸前資官,喜搖動藩臣,宜悉遣詣京師。

    ”既而四方雲集,日遮宰相馬求官;辛卯,複奏:“前資官宜分居兩京,以俟有阙而補之。

    ”漂泊失所者甚衆;又奏:“行道往來者,皆給過所。

    ”既而官司填咽,民情大擾,乃止。

     >[28]>楊主持政務苛刻瑣碎。

    當初,邢州人周璨為諸衛将軍,被罷黜官階而沒有依靠,就跟随王景>崇西征,王景>崇叛變,于是他就成為謀主。

    楊上奏道:“各前朝所任命的官員,都喜歡煽動藩鎮>大臣反叛,應該全部把他們送到京城。

    ”不久,前朝官員從四方雲集到都城,每天擋攔宰相>的馬請求封官;辛卯(二十二日),楊又上奏道:“前朝所授的官員應分住兩京>,以便等有空缺而補官。

    ”漂泊流離失去住所的官員很多;楊又上奏道:“在路上往來的前朝所授官員,都發給能通行證。

    ”不久負責簽發證一件的官司衙門擁擠不堪,民情大為騷動,于是作罷。

     [29]趙晖急攻鳳翔,周璨謂王景崇曰:“公向與蒲、雍相表裡;今二鎮已平,蜀兒不足恃,不如降也。

    ”景崇曰:“善,吾更思之。

    ” >[29]>趙晖加緊進攻鳳翔>,周璨對王景>崇說:“你過去與李守貞、趙思绾二藩鎮>互為表裡,而現在兩個藩鎮>已被平定,後蜀>小兒也不可依仗,如投降。

    ”王景>崇說:“好,容我再想想。

    ” 後數日,外攻轉急。

    景崇謂其一黨一曰:“事窮矣,吾欲為急計。

    ”乃謂其将公孫辇、張思練曰:“趙晖一精一兵,多在城北,來日五鼓前,爾二人燒城東門詐降,勿令寇入,吾與周璨以牙兵出北門突晖軍。

    縱無成而死,猶勝束手。

    ”皆曰:“善。

    ” >過了九天,城外圍攻得更加緊急,王景>崇對他的一黨一羽們說:“事情已經山窮水盡了,我想采取應急計策。

    ”于是對他的将領公孫辇、張思練說:“趙晖的一精一銳部隊,大多布置在城北,明天五鼓以前,你二人燒城東門詐降,但不要讓敵軍進城;我和周璨率領衛隊親兵出北門沖擊趙晖的軍隊,縱然不成而死,也勝過束手就擒。

    ”衆将領都說:“好!” 癸巳,未明,辇、思練燒東門請降,府牙火亦發;二将遣人之,景崇已與家人自一焚矣。

    璨亦降。

     >癸巳(二十四日),天還沒明,公孫辇、張思練二人放火燒東城門,請求投降,府衙内也火光沖天而起;二位将領派人去偵察,原來王景>崇已和家裡人自一焚。

    周璨也投降了。

     [30]丁酉,密州刺史王萬敢擊唐海州荻水鎮,殘之。

     >[30]>丁酉(二十八日),密州刺史>王萬敢進攻南唐>海州的荻水鎮,消滅守軍。

     [31]是月,南漢主如英州。

     >[31]>這個月,南漢>主前往英州。

     [32]是歲,唐泉州刺史留從效兄南州副使從願,鸩刺史董思安而代之;唐主不能制,置清源軍于泉州,以從效為節度使。

     >[32]>這一年,南唐泉州刺史>留從效的哥哥南州副使留從願,毒死南州刺史>董思安取代他;南唐>主不能控制,在泉州>設置清源軍,任命留從效為節度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