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千裡追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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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而去。

    ” 葉君虎問明去興安堡路徑,正要辭别秃丐,倏見前面紫影乍閃,獨鳳女已然俏生生地站在面前,對葉君虎一笑道:“虎哥哥,興安堡已将太上神君劫走。

    ” 葉君虎萬分焦急地道:“鳳妹妹!你跟着的那矮鬼向何處去了?” 獨鳳女道:“他們翻山越嶺,馬不停蹄地走了一天,到了晚上我趁機掀開棺木,并未發現太上神君的屍體,隻是些黃金白銀,所以我又趕了回來。

    ” 三人正說話之間,倏由黑虎寨方向,傳來人吼馬嘶,未幾但見骷髅叟一馬當先,其餘幫衆緊跟在後,轉瞬已至裡外。

     秃丐急道:“趕快将馬車藏起。

    ” 三人立即将馬車往側邊林中趕去,藏在隐秘之處,隻待群賊過去,便将這棺中金銀送回飛雲莊,作為濟貧之用。

     刹時,骷髅叟一行如飛趕至,他乃老江湖,一看車痕深陷,立即勒馬而上,揚手一指道:“林中有異,快搜。

    ” 群賊一聲呐喊,便向林中搜去。

     葉君虎眼看事已至此,再也無法隐瞞,連忙翻身上車,帶着獨鳳女和秃丐,抖動缰索,鞭一抖,便如飛而去。

     他這車子一動,群賊随後緊迫,約莫半裡路程,骷髅叟已領先追至,喝道:“少堡主,若不把太上神君留下,休怪老夫施出殺手。

    ” 葉君虎在車上揚聲一笑道:“你追錯啦,這車上不過是些黃金白銀而已。

    ” 骷髅叟顯然吃驚不小,一見車上竟是葉君虎,忙問道:“前面可有兩車?” 葉君虎揚手一指,笑道:“你看!” 骷髅叟揚目一觀,果見數裡之外,雪花飛濺,十幾匹快馬及二輛馬車,正飛馳電掣般,沿黑龍江疾下。

     這時,他心頭大怒,一抖長鞭,對葉君虎道:“老夫暫且放你一條生路,送你一車黃金,爾後若在跟我黑虎幫為難,老夫可就不饒你了。

    ” 說罷,便率衆如飛追去。

     葉君虎幾聲長笑,便密蹑于後,過飛雲莊之時,将棺木藏于莊中,便偕獨鳳女疾追而去。

     葉君虎偕獨鳳女追蹤太上神君下落,沿黑龍江兼程東下。

     轉眼間,旬日已過,竟然找不出一點蛛絲馬迹,也未遇着武當一子及道清子。

     此時,正值春暖花開,積雪漸溶,大地露出一片新綠,怡人至極。

     一路之上,兩人相偕而行,互相鑽研武學,彼此都有了長足地進步。

    葉君虎一路揣摸着師父所授的“菩提玄功”,暗吟着少林祖師“達摩真經”上的武學秘笈,武功之進展,大有一日千裡之概。

     這日傍晚,他倆來至江邊一座名叫湖通鎮的小集,獨鳳女悄對葉君虎道:“虎哥哥,我們找個地方歇歇,再行趕路吧!” 葉君虎聞言,點頭應好,于是便偕獨鳳女向各胡同内找去,轉了一個彎,便見一塊布幌上書“黑新鬼棧”。

     葉君虎甚覺怪誕,便與她走了過去,但見木門緊閉,靜悄無人。

     葉君虎手指輕扣,“叮當”之聲傳人深宅大院,半晌未見有任何動靜,不由暗自詫道:“奇怪,難道店中無人麼?” 正待離去之際,倏聞木門呀然而開,一個蓬頭散發的老婆婆,滿臉油膩地雙目怪閃,瘋言瘋語地怪笑道:“你們找死麼?” 葉君虎與獨鳳女愕然而退,星目向那瘋婆婆一瞥,隻見她那雙怪目中閃爍着厲芒,不由冷笑道:“我們倒要看看如何死法?” 瘋婆子聞言尖聲一笑道:“那麼就請進來吧!” 葉君虎正欲跨進時,被獨鳳女素手一帶,那瘋婆子看得十分清楚,不由又怪聲尖笑道:“怕死就别進來。

    ” 葉君虎朗聲一笑,握住獨鳳女一隻柔荑,便向大門閃進,往裡一瞧,一塊百餘坪寬的空場,雜草叢生,枯木死樹,遍地皆是。

     瘋婆子格格一聲怪笑,雙肩聳動之際,便不見了蹤影。

    她突然地失蹤,使葉君虎及獨鳳女同聲驚哦。

     這當口,大廳之前,又伸出一個黑漆漆的人頭,露齒一笑道:“貴客!請!” 這種怪異的客棧,使他倆心中發毛,好在兩人都是藝高膽大,決心要将這黑新鬼棧弄個明白,于是一徒神,閃過草坪,向大廳中走去。

     正廳中黑漆漆地陰森可怖,四盞琉璃古燈,布滿了蛛絲塵垢,但古燈仍是亮着,放射出微綠慘淡的弱光,更顯得恐怖吓人。

     一股冷風吹來,琉璃魔燈倏地一轉,塵灰簌簌而下,灑了他倆一頭。

     葉君虎正自揩去頭上塵垢之際,倏然獨鳳女一聲驚叫,嬌軀便向葉君虎貼來。

     葉君虎心中一愕,伸手護住她的細腰,問道:“什麼事?” 獨鳳女顫聲道:“有鬼!” 葉君虎朗聲一笑道:“世上哪裡有鬼,定是你眼看花了。

    ” 但那習習的冷風,不住由外面吹來,二人不自主地打了幾個寒戰,渾身起了一片雞皮疙瘩,接着廳角陰影之處,一陣“叮當”奇音,獨鳳女直瞪着那發聲之處,嬌聲道:“你看!” 葉君虎舉目望去,隻見一塊黑布後面,露出一根用麻繩系着的白骨,随風搖動,發出“吱呀”之聲。

     他立即單手一揚,猛然推出一掌。

     轟然一聲巨響,那白骨應聲而下,竟是一具骷髅,濺起滿天白煙。

     刹時、白煙四散,竟有一股融鼻之氣。

     葉君虎連忙将獨鳳女一帶,向後院閃去,甫出門檻,便聞一聲嗥嗥怪笑,那瘋婆子提着一根木拐,歪歪斜斜地走了出來。

     葉君虎見她眼冒綠火,口嗆黑水,一拐一拐地來到二人跟前,大喝道:“站住!” 這跨院中仍是雜亂無章,門窗破爛,斷垣頹牆,此情此景與面前的瘋婆子一對視,便顯得這定是家兇宅黑店。

     葉君虎舉目向瘋婆子一瞥,冷冷地道:“你到底是人是鬼?” 瘋婆子露齒怪笑道:“你把我兒子劈碎,納命來吧!” 瘋婆子一抖木拐,兜頭就是一下,震起了一道白煙。

     葉君虎詫疑道:“誰是你的兒子?” 葉君虎一飄身,閃過瘋婆子擊來的木拐,抖手就是一掌,一股極其雄渾的掌力,直向瘋婆子擊去。

     瘋婆子怪叫一聲,木拐橫裡一掃,竟然将葉君虎推出的掌風推開,接着木拐一溯,直向葉君虎心口點來。

     葉君虎隻覺眼前白光彌漫,看不清瘋婆子的位置,不由心下大驚,立時撤出屠龍刀,抖手劃起一道紅芒,便與瘋婆子拚鬥起來。

     瘋婆子一看紅芒耀眼,心中亦是一凜,不由尖聲叫道:“屠龍刀!屠龍刀!” 葉君虎揚聲一笑道:“不錯,你倒有點見識!” 瘋婆子張嘴吐出一口黑水,恰似噴泉一般,直向葉君虎面門射來。

     葉君虎屠龍刀一漾,反腕一扣,施出他近日始領會的少林“菩提刀法”,将瘋婆子吐出的黑水,震開三尺。

     瘋婆子一看這藍衣書生施出少林“菩提刀法”,心中暗自一凜,接着大喝一聲道:“你是慧通長老什麼人?” 葉君虎冷聲道:“你管不着。

    ” 瘋婆子直氣得渾身發抖,嗥嗥怪笑道:“你既然拿的是老秃驢的兵刃,而使的又是少林‘菩提刀法’,那我這一刀之恨,就要向你報了。

    ” 葉君虎愕然不解地道:“你說什麼?” 瘋婆子略一側身,喝道:“你看!” 葉君虎舉目望去,隻見瘋婆子左耳似被人用刀削去,想必定是師父所為,不由大笑道:“這是你自作自受,怪得了誰?” 瘋婆子抖動手中木拐,身若飄風地向葉君虎擊來,顯然她的武功不弱。

     獨鳳女唯恐虎哥哥有失,一撤玉泉劍,連展武當麒麟劍法便向前撲去。

     瘋婆子一聲大叫道:“小姑娘,你走開,我不願傷你。

    ” 葉君虎揚聲一笑道:“鳳妹先讓開,看來她是恩師對頭,我得替恩師了卻這一椿舊債。

    ” 瘋婆子聞言,怪聲大叫道:“啊,果真是老秃驢的徒弟,看招吧!” 她木拐奇招一起,頓時拐影萬千。

     一陣猛攻之後,并未将葉君虎毀在拐招之下,不由心中暴怒異常。

     這當口,倏然黑影一閃,适才露臉的黑炭頭,手中擎着一柄大鋼叉,快如閃電般向獨鳳女搠到。

     獨鳳女嬌叱一聲,玉泉劍一起,便與他鬥在一起。

     葉君虎一聲清嘯,屠龍刀卷起萬道紅芒,把瘋婆子招式封住。

    陡然間,那瘋婆子一招“鐵塔垂地”,木拐由上壓下。

     這招,她施出了全身功力,一心想把葉君虎毀在手下! 葉君虎猛一暴喝,屠龍刀往上一擡,紅光閃耀之中,“咔嚓”一聲,那瘋婆子手中木拐應聲而斷。

     瘋婆子身形往後疾仰,張口噴出一口黑水,直向葉君虎面門射去。

     口十君虎疾忙飄身而退,伸手掏出一把天星銀針,一運菩提罡氣反腕打出。

     正當瘋婆子張口吐水之際,銀芒倏閃,恰巧有幾枚刺入她的口中,哇的一聲慘叫,身形向前一跄。

     葉君虎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一個箭步,手起一刀直向她心窩紮去。

     紅光一閃,一股血泉掠空而起,瘋婆子就這樣地一命嗚呼了。

     那與獨鳳女苦戰的黑炭頭,一看祖母慘死在屠龍刀之下,心中一驚,知道不是他二人的敵手,拔腿就奔。

     讵料,獨鳳女左手早扣了一枚飛雲鋼菱,振手一揚,便向小黑炭背後打去。

     芒光一閃,黑炭頭“哎喲”一聲慘叫,便仆倒于地,被葉君虎趕上一刀,結束了他的生命。

     不過盞茶時分,這黑新鬼棧中的兩個兇人,便被他倆給解決掉,頓時,院中便靜了下來。

     獨鳳女一收玉泉劍,倏然瓊鼻一皺,愕然道:“好香呀,難道這店中還有其他蹊跷不成?” 葉君虎也覺有點詫疑,用手一招,便率先向後院奔去,一連闖了幾重院宅,并未發現其他端倪,下見一堵高牆,橫于眼前,他身形一點,躍上高牆,向外望去。

     外面是一片荒野,幾條野狗正圍着一具屍體,狺狺狂吠。

     裡許之外,叢林密布,在這荒僻凄涼的環境裡,更襯托出這黑新鬼棧的可怖。

     葉君虎頗覺那屍體可疑,一騰身淩空飛渡,向那屍身之處掠去,單手一拂,幾聲狺吠傍,那些野狗狼狽而逃。

     葉君虎低頭一看,這死屍遍體鱗傷,頭上烙了個火疤,分明是被人用過火刑,适才那股焦糊香味,可能就因此而起。

     想罷,連忙騰身而回,落下牆頭,便同獨鳳女又向院中搜去。

     未幾,倏見一間套房中,有一極靜的雅室,四壁懸着八大山水,宋時遺墨,極為富麗,獨鳳女不覺訝然道:“看不出這瘋婆子還是個雅人咧!” 話聲甫落,隻聞前院一陣呼喚之聲,隐隐傳來,那聲音直嚷道:“大媽,大媽,爹爹快來了。

    ” 這聲音似曾聽過,但一時又記不起是誰?他倆連忙往外閃去,跟着上了房頭。

    這時天色大暗,星目四顧,看不出一點端倪,正自愕然間,獨鳳女用手一指道:“虎哥哥,你瞧那幾盞天燈,布成八卦六爻之數,這小鎮确有點古怪咧!” 二人凝神望去,一盞天燈之下,人影憧憧,有一座古廟正在那座天燈之後,廟内碧火慘淡,好似香火鼎盛的樣子。

     他倆正自詫疑之際,倏覺背後風響,立時身形一閃,左右斜飄,掌拍手指,頓時震落三般暗器。

     紅影倏閃,一條人影疾快若飛地向那天燈之下奔去。

     葉君虎目光雖然銳利,亦未看清那人面目,是以連忙展開身形,跟蹤而去。

     甫出小鎮,便見一株大樹橫在眼前,巨樹濃葉之中,倏傳來呵呵狂笑! 他二人連忙刹住身形,向巨樹上瞧去,隻聽樹上一聲大劣直:“朱老,你師弟的一支鈎臂,就是被這小子削斷,你自己去找他吧!” 葉君虎一聽聲音,并見紅影一閃,便認出是興安堡的紅發老怪,不由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