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殺戮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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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以背影面對衆人,除了冰兒外,無人能見到他的真面目,隻除了在他身旁有着聚而不散的淡淡紫氣。

     他雙手抱着一人,赫然是“虎衛”雷去夏。

     向邪真首先打破死寂般的沉默,澀聲道:“應……” “應……帝……王……” 無視于衆人的反應,紫氣像是被吸入應帝王體内似的,遂漸稀薄,他的身影也清楚的呈現在衆人面前。

    ” 隻是背影,已讓人有“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感。

     烏黑的長發,衫托着紫色披風,直垂而下,體型像大樹般挺直,屹然雄偉如山,自他身上散發出的是一股不可一世。

    脾睨天下的霸氣。

     還不止于此。

     那是至高至狂的傲氣。

     也是至孤至冷的殺氣。

     更是無對無敵的神氣。

     便是這個人,甫一移位,便帶動蕭浪喬喬雷去夏三人身不由已的随他由“凄涼林” 直奔“大慘寺”。

     甫一刹止,由極動轉為極靜的力量便已把“大慘寺”正殿震得塌碎;甫一現身,至霸至的氣勢便已把場中一半以上天魔門的弟子掃成重傷。

     他,便是武神——應——帝一…王——! 自應帝王現身後,冰兒的芳容使一直低垂着,無人能見到她此時臉上的表情,也無人能知道她此刻的心境。

     同樣,以背對衆人的應帝王,其真實面目也無人能見。

     兩個沒有人的人,相對着。

     被應帝王抱着的雷去夏,雙肩赫然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直劃至腰際,如此重傷,便是大羅金仙也難救治! 應帝王終于有所動作,冷冷一哼,潛運功力,送至雷去夏體内,雷去夏竟低嘶一聲,蘇醒過來。

     蕭浪與喬喬看得頭皮發麻,隻有他倆最明白雷去夏的傷勢嚴重到何種地步,應帝王能手足不擡的便把雷去夏從鬼門關中硬拉回來,縱使在場中人都看得出雷去夏隻是回光返照,但這份功力也委實足以驚世駭俗了。

     雷去夏眼簾緩緩打開,第一眼所見,便是他一生中最尊敬也是最畏懼的人,虎軀一震。

     應帝王輕輕一歎道:“這是何苦來由……” 他雖是在歎息,但語調中卻似不帶有半點人類應有的感情,冷硬主漠,聽來怪異無比。

     雷去夏吃力的道:“帝王……屬下……恐怕不能再……侍奉帝王了……請帝王恕罪……。

     應帝王微一點頭道:“本座知道了,你有何遺言?。

     雷去夏雙目射出熱切盼望,像是殘燭最後的光采道:“請……帝王能……原諒屬下……擅自行動之罪……。

    ” 好一個忠心耿耿的雷去夏,到了這種地步仍隻希望應帝王對他的寬恕。

     應帝王的聲音卻仍是沒有半點動搖,淡淡道:可以,你安心的去吧!” 雷去夏忍住的淚水終于奪眶而出,哽咽道:“多謝……帝王……同時脖子一側,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虎衛”雷去夏死了。

     雖是去了一個強敵,但蕭浪心中卻無半分欣喜之情。

     雷去夏的壯烈成仁,已在他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

     為求自保,蕭浪不得不與喬喬聯手殺了雷去夏,那份感覺并不好受。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霧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誦經聲起。

     ——誦經人竟是應帝王! ——應帝王竟為雷去夏誦經? ——這個自诩為神目空一切的人,竟也會力屬下的死,而誦起佛經來嗎? 衆人耳中聽到應帝王生硬冷漠的經聲,心中卻泛起一種怪異無倫的感覺。

     理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随着誦經聲不斷,雷去夏的身軀竟然冒出了陣陣輕煙,先是眼。

    耳、鼻等五官,接下來就是頭發、指甲、鞋子等,他整個人竟慢慢“氣化”于無盡虛空。

     一段“大悲經”文念完,雷去夏的整個身子同時化盡,再也沒剩下半點存在過的痕迹。

     如此徹底的,“埋葬”方式,場中人還是首次得見。

     向邪真更是面如土色,隻有他知道應帝王将雷會夏“氣化”的功力,便是傳說中的“三味真火勁”。

     這種隻存在于神話之中的武功,應帝王竟然練成了! 忽然之間,向邪真對自己原抱持着萬無一失的殺神魔局”計劃,再沒剩下多少把握。

     自應帝王現身場中後,他便一直找尋下手的機會,但應帝王雖是背對自己,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場中其他人的存在,但他的氣勢卻已達到了傳說中的,“大圓滿,大無暇,無邊無盡”的境界,門戶防守上沒有一絲破綻,問邪真根本無隙可尋。

     連向邪真都如此,其他人如蕭浪。

    喬喬之輩,使隻有更糟,便隻有更糟,全部懾服于應帝王的逼人氣勢之下,連站着都很勉強了。

     “送走”雷去夏後,應帝王終于有了下一個動作。

     應帝王冷酷無情的志調忽然生出變化,以罕有的一絲關懷語調向冰幾道:“冰姬别來無恙?” 冰兒嬌軀一顫,卻仍是未曾擡起頭來。

     隻聽應帝王續道:“為了替本座完成這場遊戲,冰姬不惜以身犯險,犧牲色相,終于能聚集夠資格成為本座對手的人于一堂,功不可沒,回去之後本座自會好好的獎賞你。

    ” 喬喬一震道:“什麼?” 蕭浪臉色一變,同時喝問道:“帝王此話何意?” 應帝王沒有正面回答蕭浪的問題,反倒是仰天一歎;聲音裡充滿不知是痛苦還是狂喜的複雜感情道:“無敵最寂寞,你們可以了解這句話的意義嗎?” 不待衆人有所回應,又道:“本座自神功大成以後,多年來欲尋一可抗之敵亦不可得,這些年來,甚至連敢向本座出手的也已逐漸絕迹,如今在場的你們,都是本座精心挑選,潛力鬥志足以與本座一戰,有足夠希望能為本座排解這二十多年來苦悶的對手,待會戰鬥時定要全力以赴,不要讓本座失望啊!” 應帝王的說話就像一道雷,劈得蕭浪喬喬和向邪真三人動彈不得。

     向邪真背脊冷汗涔涔而下,心道:“原來自己精心安排殺神魔局,竟一早便落人應帝玉的計算之中了嗎” ——關鍵便是冰姬! 當所有人都以為抓住冰姬便可以要脅住應帝王的時候,卻沒想到應帝王竟是利用冰姬為釣餌,反過來将他們全誘至大慘寺這個籠内,再由他親自出手擊殺。

     這麼狂妄大膽的計劃,也隻有像應帝王這類的人才想得出來。

     蕭浪與喬喬和向邪真同時想通其中的關鍵,亦都面如死灰。

     他倆除了落入應帝王的算計之兒更痛心的是被冰兒欺騙了感情。

     這才是他們最不能接受的事實! 喬喬嘴唇發育,疾首的道:“冰兒…”這是事實嗎?” 應帝王忽喝道:“住嘴,冰姬的名諱,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之輩可以叫的?” “哈……” 蕭浪忽然仰天大笑。

     笑聲中有着說不出的無盡悲怆。

     蕭浪以手掩臉,狂笑道:“冰兒.我要親口聽你講一句話,你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 衆人駭然色變。

     這些話在應帝王的面前,豈不是加速自己的死亡? 隻有喬喬能了解蕭浪的心情,他對冰兒的痛心與愛情,已壓倒了對應帝王的恐懼。

     這才是至情至性的表現,生死亦不足惜。

     忽然之間,喬喬徹底了解到在與應帝王及蕭浪這場四角戀愛中,自己已成了首先出局的輸家。

     果然冰兒在聽到蕭浪的狂笑(叫)聲後,忍不住嬌軀一震,擡起頭來。

     透過應帝王魁梧的身軀,兩人四目相交。

     透過這無聲的傳遞,兩人都望見了彼此心底最深的感情。

     ——浪子! ——冰兒! 千萬情債欲語還休; 此時無聲更勝有聲。

     兩人一時之間都被無數複雜的感情填塞滿胸,也不知是喜,是悲,是歡、是苦。

    是離、還是合。

     應帝王很不高興。

     當然了,自己的未婚妻若是在自己面前還和另别男人眉來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