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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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了,吸口氣飛登屋脊。

     後面的瓦溝中,出現玉樹公于與四嬌的身影。

     “沒想到你居然能逃上來。

    ”玉樹公于獰笑,拔劍、揮手令四嬌退:“假以時日,你很可能有資格與本公于争奪武林第一劍的榮銜。

    來吧!我給你公平決鬥的機會。

    不過,你的勝算很大,因為我憐香惜玉,不打算殺你,而你卻可以用兩敗俱傷的打法搶制機先。

    ” “你這無信無義的畜生!”她咬牙切齒厲叫,育虹劍幻化一道談談青紅,身劍合一搶攻。

     含光劍向前一伸,蓦地風吼雷鳴,青虹天矯如龍,玉樹公于掏出了威震武林的天育劍術,絕招迅雷驚蟄硬接射來的快速青虹。

     兩大名劍第二次相逢,這次比上次激烈數倍。

     三招,五招……一聲冷比,含光劍招發殺着暴雨終期,劍吞吐驟雨,排山倒海似的強攻猛壓,玉樹公子掏出了壓箱子的絕招,他已看出不傷人的謹言沒有實踐的必要,必須一舉擊潰青虹劍布下的綿密防衛網,不能久拖。

     “铮铮铮……”暴響似連珠。

     又是七劍,皆被青虹劍封住。

     “铮铮!”又是兩劍,青虹流光似的長驅直入。

     幻雲向左側暴退,腳下大亂,碎瓦聲驟起。

     玉樹公子如影附形跟到,铮一聲磕飛了青虹劍,左手疾伸,扣向幻雲的右肘。

     “噗噗噗!”幻雲三記劈掌,全落在玉樹公子的手掌與小臂上,但像是臂中金鐘銅鼓,展得掌痛如裂。

     “咳!”她的外襖被抓裂了。

     “唉!”小腹挨了一劍靶。

    含光劍的靶尖雲頭像栗子,尖端雖純,但一擊之下,勁道仍然從一點及體,小腹怎受得了? “嗯……”她含糊地前俯,下栽。

     “噗!”脊心又挨了一掌,她終于失去知覺。

     昏迷的前一刹那,她在内心狂叫:“我好愚蠢,卻自以為絕頂聰明。

    ” 打擊魔鬼的計劃如期發開。

     天下各地的城,天一黑城門便關閉,斷絕交通,天不亮不開城。

     門禁緊肯負責的府州縣太爺,恐怕除了皇帝老爺禦駕親臨之外,城門是不會開的,皇親國戚也一樣擋駕。

     夜間擅自開城門,保證會甩掉烏紗帽,可不是開玩笑,那可是玩命。

     偷越城關,也是要砍腦袋的。

     但膽敢偷越城關的人,就不怕砍腦袋。

     九江的城牆高有兩丈四尺,三面繞濠,臨江一面築栅,防止人民偷越。

    可是,能偷越的人仍然為數不少。

     打擊計劃公為兩部分:城内與廬山。

     四個黑影偷越城關,地城上巡邏的丁勇毫不所覺。

     他們是二更初便進城的,膽大包天,二更夜市方張,夜禁還沒開始。

     玉樹公子說全城已經戒嚴,那是騙人的鬼話,這家夥的話,誰信誰倒楣。

     其實,天下間每一座城,三更一起就實施夜禁,街上斷絕往來,由民壯負責巡夜,碰上醉貓忘了家在何處,在街上到處亂闖,抓住了立即囚禁,第二天打闆子甚至枷号三天示衆。

     當然,碰上抓人的民壯或巡捕是鄉親,那就難免有開隻眼閉隻眼,私自縱放的情形發生。

     這是夜禁,與戒嚴其實差不多,不同的是,戒嚴有官兵出動而已。

     八旗兵不會出動,九江沒有暴動造反的事故發生。

     出動的人是狂龍的人,與及地頭蛇五爪蚊的流氓痞棍,他們另佩有号帶,執行夜禁的民壯已得到通知,不許幹涉這些人的活動。

     四個黑影潛人不久,便發現暗椿所佩帶的噸帶,上在左臂纏了一條白巾。

     這玩意兒極易僞造,找一家布店便可解決問題。

     五爪龍是個貪生怕死的膽小鬼,但在某一方面來說,他是個忠心耿耿的人,也是一個很負責任的人。

     忠心耿耿很負責是一回事,累慘了擔驚受怕,亟需偷偷懶休息又是一回事。

     他帶了五個徒子徒孫,已經查了五條聲名狼藉的小巷子,跑遍了賭館、娼寮、小客店,想找到雷霆劍的舊日弟兄樊樊交情,腿都跑酸了,鬼都沒碰上半個。

     已經三天三夜沒睡好,白天查往眯的船隻找線索,晚間查各處藏污納垢的角落。

    雷霆劍朋友多,三教九流龍蛇混雜,可是自從雷霆劍在武昌失風而又失蹤之後,這些人都像快要沉船的等級鼠,突然跑得精光大吉,現在想找,真不容易,可把他累慘了。

     終于,他在清泉巷一家老相好的小宅子内,找到了一張床,一張可供他睡片刻,而且暖洋洋的床。

     四個徒子徒孫,就在堂屋裡的火盆旁,各架了兩張長凳,比他先一步人共同梁。

     “他真的需要休息,和衣躺在床上就睡着了,他那位老相好是個半老徐娘,總算知情知趣,沒在床上找他的麻煩,并裸着身子便着他入睡。

     “小堂屋中一燈如豆,火盆的炭頭已有火無煙,怪暖和的,四個大漢鼾聲如雷,恐怕天坍下來,也休想把他們驚醒了。

     二更将盡,小巷子裡鬼影俱無,巷底有兩個老狗,發出令人毛骨依然的叫号。

    天殺的! 不知那一家将有人去見閻王了,老狗夜号是有人要死的兇兆。

     兩道門口,被人技巧地撬開了。

     冷風送入四個黑影,左臂纏着白巾。

     掩上門,斷絕了冷風,燈光和火光下,四個人口中直呵霧,好冷的天。

     他們是國華、無影刀、殷直如、殷直陽。

    國華兩手空空,無影刀的刀是看不見的,殷真如姐弟攜有劍,劍系在背上。

     他們都不怕冷,但也走近了火盆。

     “解興隆一定在裡面。

    ”無影刀說:“這四位仁兄,正是他的得力臂膀四土地…… “讓他們一覺睡到大天亮。

    ”小家夥殷真陽笑嘻嘻地說,分别點了四土地的睡穴。

     這半天,小家夥孺子可教,處處模仿國華的言行舉止,玩世不恭的怪笑得最神似。

     “當然他并不真的小,十五歲的少年壯得像頭小牛犢,所以挨了走狗們一頓好揍,他夠得上挨揍的資格啦! “我進去把姓解的揪出來。

    ”姑娘冒冒失失往内闖,似乎手癢要找事幹。

    五爪蛟在她眼中,并不比一條泥鳅難纏。

     “去不得,小丫頭。

    ”無影刀一把拉住她。

    ”“沈伯伯,怕我捉不住這頭蛟?”她問。

     “不是的。

    ” “那又為什麼?” “這……” “我要去。

    ” “你敢去?那頭蛟與他的老相好,赤條條地像……像沒長毛的小乳鼠……” “啐!”姑娘本來紅彤彤的臉蛋,紅到脖子啦! “那隻好我去羅。

    ”國華隻好往裡走。

     “砰”一聲大震,房門被踢開,總算不錯,那女人第一個驚醒,上身還有胸圍子,不是沒長毛的乳鼠。

     “一巴掌把女人打昏,五爪龍恰好睜開雙眼。

     “你是……”五爪龍睡眼惺松。

     “王一鳴。

    ” “哎呀!”五爪龍完全清醒了,一蹦而起。

     剛從床外撲,大拳頭已經着肉,第一拳中左頰,第二拳中小腹。

     “饒命……”五爪蛟倒在床上狂叫,口中血出。

     “起來穿好靴子。

    ” “饒命……” “要宰你,還用等你叫饒命?快!别裝吞種,到堂屋說去,在下要好好問你。

    ” “五爪蛟渾身發抖,連靴子都穿反了,被國華揪住小辮子,牽狗似的牽到堂屋來。

     “看到無影刀,五爪蛟像見到了鬼,哀号一聲,顧不了頭皮疼痛,雙膝—軟。

    爬伏如羊。

     “老太爺,老菩薩。

    饒命。

    ”五爪蚊保在哀号:“小的也是不得已,他是龍,我是蛟,天生低一級,我不敢不聽他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