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書扇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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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戟哼了一哼道:“不見得!” 媚娘随手一指道:“你雖能守着橋的兩端,卻難防對方躍下水去,斯時他鬥不過你,他可以跳下水去逃走!” 阮戟聞言哈哈大笑道:“這個你盡可放心,我已在那河中放下無數專吸人血的苗疆大水蛭,隻要一下水裡,不出盞茶功夫,他便全身潰爛而死,最後隻剩下一堆白骨……” 媚娘心弦一震,忖道:“果然狠毒!” 但她面上決不露出絲毫痕迹,淡淡地道:“那橋下河流湍急,你雖然放下苗疆毒水蛭,也難免不被河水沖失,恐怕你的一番苦心白費了!” 阮戟搖頭道:“這你便不懂了,苗疆毒水蛭不管在任何急流中,它都是浮在水的裡面,逆流而行,水流一丈,它便遊上一丈,始終保持原位……” 媚娘輕聲道:“果然厲害!” 阮戟道:“現在咱們先歇歇,晚上那“書扇公子”便要來了!” 媚娘下車,由車把式陪着進了屋内,道:“阮戟,我在哪裡歇息?” 阮戟道:“我已給你安排在頭等房間,你請!” 媚娘道:“這是我雇來趕車的,另一個是馴馬師!” 阮戟道:“沒問題吧?” 媚娘冷冷地道:“有什麼問題!” 阮戟道:“我是怕……” 媚娘道:“我的人你都懷疑,那還談什麼合作,阮戟,既然大家這麼不信任,我看咱們的合作便至此為止!” 阮戟苦笑道:“哪裡,不要誤會,不要誤會,告罪,告罪!” 說着便欲轉身而去。

     媚娘不悅地道:“你連我的仆人都不信任,我不知你存的是什麼心?” 阮戟搖頭道:“媚娘你千萬不要誤會,我是奉命行事而已,你知道那書扇公子在我毒門說來,實在是無比重要,此人如果不除,我們……” 媚娘冷冷地道:“毒門為什麼要置他于死地呢?” 阮戟一震,道:“這——” 媚娘晃身而去輕笑道:“你不說我亦知道,隻是——” 阮戟急聲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什麼?” 刹那間,媚娘已去遠了,僅留下許多疑團存在阮戟心中,也因此使他萌下了無限殺機…… 夜深得像是罩上一襲黑色的大氅。

     黑的使人伸手不見五指,潑墨般漆黑…… 那沉寂的小鎮似乎已沉睡了,像是熟睡的少婦,罩着黑裳,靜靜躺卧在那裡,偶爾,她舒展一下柔臂,使這平靜的夜顯得更不平凡了。

     一縷燈光自那遠遠的黑暗中透傳了過來。

     一個打更的更夫持着風燈,草鞋輕脆地踏在黃土路上,發出沙沙之聲,然後隔着一定的時間,敲着更鑼。

     “當!當!” 這是二更時分,還有一個更次,便是三更天了。

     此刻,自那鎮甸的“綠地老店”巷道裡,倏忽間躍閃着數十道人影,直朝寶橋附近的黑暗中奔去。

     刹那間,他們俱消逝在黑暗中。

     寶橋,像個孤獨的老人,躺卧在河面上,屹立不動。

     突然,“綠地老店”樓頭上一扇窗戶輕輕地被推開了。

     兩道恍如紫色冷電般的明眸朝着黑暗中透視着,仿佛在尋覓着什麼東西似的,不停的溜轉着…… 那眸珠是圓潤的,卻帶着一股勁兒冷煞…… 隻聽一個冷漠的聲音,道:“他們已開始行動了……” 另一個女子聲音道:“不錯,隻等那“書扇公子”一到,毒門便會動員所有的高手,把他逼死在寶橋上……” 雙方又沉默了,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那女的低聲道:“金兄和胡兄如何通知“書扇公子”?” 隻聽金雷道:“通知是來不及了,我們隻有伺機下手。

    ” 胡中玉道:“咱們得設法先毀了毒門那裡埋伏高手,使他們的人無法集中,然後,再和阮戟動硬的……” 媚娘嗯了一聲道:“主意的确不錯,乘阮戟還沒發現咱們的身分前,先将那埋伏的毒門弩劍手毀去……” 她瞥了胡中玉一眼,道:“這個任務交給胡兄了……” 胡中玉淡淡地道:“好,我來辦。

    ” 媚娘道:“還有一個重要的地方……” 金雷道:“你是指山坳裡的伏兵……” 媚娘點頭道:“不錯,這山坳裡的人雖然不多,卻都是施毒高手,如果不先毀掉那些毒物,對我們行動……” 金雷道:“這個由我去解決掉……” 媚娘道:“好,咱們分頭辦事,我負責對付阮戟那頭兇狼,這個人表面上雖然怕我,心裡卻沒将我放在眼裡,好在雙方還沒真正鬧翻,我自信尚能應付的了……” 金雷道:“還有一個更次,我們得先展開行動了……” 刹那間,這三個武林高手互相揮揮手,各自展開自己的行動,消逝在沉沉的黑夜中了。

     遠處響着一連串蹄聲,得得地傳了過來。

     一縷騎影有若飛揚的風梢,迅快地奔過寶橋。

     黑暗中,一個沉重的喝聲道:“是老李!” 那個跨騎而行的騎士低聲道:“不錯,是我,通知阮師叔,那活兒來啦……” “啦”字的尾音拖在空中許久沒有消逝,當那字音隐滅在黑空之中,那個騎士已迅快的奔過長橋,隐逝在看不見的黑暗之中。

     四處閃晃的人影急忙都隐起了身子。

     “朋友,今夜相當黑——” 山坳裡蓦然間飄過來這幾個人,使幾個守候在黑影裡的毒門弟子一愣,俱同時回過頭去。

     黑暗中,隻見一個青年冷峻的朝他們走來,他們的身子同時一震,目光同時驟落在這青年人的身上。

     其中一個毒門弟子問道:“你是……” 那青年淡淡地道:“阮戟沒告訴你們,我是誰嗎?” 口氣不善,敵意頗深。

     這幾個毒門弟子心中發寒,不自覺的将手輕輕按搭在自己的刀柄上。

     “噢!”先前那個毒門弟子,低笑道:“原來是車把式!” 那青年嗯了一聲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