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堪歎世途多勢利 卻傷巨室少親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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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諒他不敢與官府作對,包庇劉芒。

    無須興師動衆,隻由尉遲俊帶領四個得力的手下同來,便已足夠。

     穆安老于世故,對尉遲俊的來意自是心照不宜。

    尉遲俊幾次旁敲側擊的向他打聽劉芒的消息,都給他巧妙的避過去了。

     尉遲俊探聽不到劉芒的消息,卻意外的給發覺展伯承正在穆家。

    因為展褚二人剛才在那大門一鬧,已經有人給他通風報訊。

     尉遲俊礙于穆安的情面,先不點破,佯裝退席,便帶了手下闖到内院搜查,果然碰上了他們。

     且說展伯承給他攔住了去路,又驚又怒,喝道:“這裡可不是魏博,你在穆老爹的府上,也敢仗勢欺人麼?” 尉遲俊哈哈笑道:“你們冒充賀客,偷入穆府,我正要替穆老爹于拿你們這兩個小賊!”尉遲俊将他們說成與穆家毫無關系,撇清穆家的千連,這番話乃是說給穆康與龍成香聽的。

     穆康夫婦面面相觑,龍成香一咬銀牙,說道:“大哥,咱們不能……”底下一不能讓他們在咱們家裡搜人。

    ”的話還未曾說出,尉遲俊已又接着說道:“說是小賊也是大賊!嘿,嘿,論年紀你們是小賊,論關系你們是大賊,你們一個是綠林大盜褚遂的孫女,一個是綠林盟主鐵摩勒的世侄,誰敢庇護你們?你們也休想意圖徽幸,借助于江湖規矩,連累穆家的人!”這番話仍然是說給穆康夫婦聽的。

     若照江湖規矩,在有威望的武林前輩家中,莫說捕人,即使是私人間的鬥毆,那也是對主人的貌視。

    故而尉遲俊要雙管齊下,一方面給穆家擺脫關系:一方面又對他的家人施以恫吓。

     “褚葆齡滿肚子悶氣正是無處發洩,她向展伯承瞪了一眼,言即冷笑說道:“誰要仰仗穆家的庇護?哼,諒你這幾個倚仗官勢的奴才也未必就能為所欲為!好吧!你們要提人就來捉吧!” 尉遲俊磔磔笑道:“好,到底是褚姑娘爽脆。

    但你卻未免太小觑我們了,我且叫你知道我的厲害!” 褚葆齡一劍刺去,尉遲俊的水磨鋼鞭“呼”的打出,鞭稍抖得筆直。

    武學有雲:“槍怕圓,鞭怕直!能把鋼鞭抖得筆直當作大槍來使,這份内力,已是非同小可。

     隻聽得“當”的一聲褚鞭齡的青鋼劍給他的鋼鞭蕩開,虎口隐隐發熱,尉遲俊是唐朝開國元勳尉遲恭的子孫,他們家傳的“尉遲鞭法”乃是武學一絕。

    尉遲俊得理不饒人,一招蕩開了褚葆齡的青剛劍,緊接着又是一招神鞭絕技,“回風掃柳”向褚葆齡的下三路霍霍掃來。

     展伯承道:“齡姐,讓我來!”劍光一閃,身形疾起,勢如鷹隼,一招“俊鹘摩雲”,向着尉遲俊淩空刺下。

    尉遲俊攻褚葆齡的下三路。

    他就攻尉遲俊的上三路。

     這是“五禽掌法”中的一招殺手,尉遲俊認得厲害,鞭梢“刷”的似蛇頭昂起,解了展伯承這招。

    展伯承不待他長鞭卷到,半空中一個“鹞子翻身”,腳尖已經着地。

    一個“摟膝拗步”,反圈到尉遲俊背後,又是一招“李廣射石”的殺手劍招。

     尉遲俊鞭法也端的神奇,就似背後長着眼睛似的,後手一鞭,恰恰又把他這一招解了。

    但褚葆齡可沒有袖手旁觀,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她也接邊刺出了三劍。

    尉遲俊背腹受敵,手忙腳亂,喝道:“蠢材,你們還等什麼?” 其實他這樣罵他的手下,可是冤枉了他們了。

    他這四名随從武士,素來知道長官的脾氣。

    尉遲俊自傳武藝高強,向來是十分自負的,他一出手,除非是有他的命令,否則他手下決不敢與他争功。

     這四名武士本領略次于尉遲俊,但在官軍之中,也差不多算得是一流好手了,四名武士一齊上來,登時就把展褚二人圍在核心,展開了一場激烈的混戰。

     龍成香頗有相助之意,但她是穆家莊少夫人的身份,此事關系太大,她不敢作主,心慌意亂的忙與丈夫咬耳朵道:“你,你還是快點去把老爹子請出來。

    ” 院子裡厮殺之聲,早已驚動了大廳的貴客。

    穆家莊的主人穆安無須待他兒子來請,已經出來。

     穆安不認得展伯承與褚葆齡,他早已從家人的口中,知道他們的身份。

    此時見是尉遲俊和他們的動手,自是不必再問原由,心中叫苦不疊。

    尉遲俊穩操勝券,好整以暇,哈哈笑道:“對不住,驚動穆老爺子了。

    這兩個小賊一個是褚遂的孫女兒,一個是展元修的兒于,和金雞嶺鐵摩勒是一夥的,他們也都是我們的大帥所要緝捕的賊人。

    不知怎的。

    這兩個小賊偷人貴府,我到來拜壽,理當為主人效勞,請恕我來不及向穆莊主禀報了。

    穆老爺子,你是意欲親自捉拿私人貴府的賊人呢?還是讓我仍然給你效勞呢?” 尉遲俊口口聲聲說這兩個“小賊”是“私入”穆府,開脫穆安的關系。

    穆安當然不能攪到自己身上,可是他若置之不理,他以後在武林之中,還有何威望可言? 穆安一生不知經過多少大風大浪,但卻從沒碰過像今日這樣的一件為難之事。

     穆安心裡想道:“尉遲俊與這兩個小輩算不了什麼,但他們背後的靠山,我可是那一邊都得罪不起的。

    鐵摩勒是綠林盟主,他的世交子侄在我家中被捕,他若得知,前來問罪,叫我如何應付?可是我若庇護他們,就要擔上‘賊黨’的罪名了。

    魏搏的節度使上加上本州的節度使,這壓力我更是不能抵擋!俗語說:‘破家縣令’一個小小的縣令已經可以令得老百姓家破人亡,何況是兩州的節度使?” 龍成芳慣常行走江湖,在穆家的身份是“寄居”。

    不比她的姐姐有許多顧忌。

    她雖然對褚葆齡殊無好感,但卻是一個直性子的人,見此不平,不由得激起一股義憤之氣。

    她姐姐不敢上前說話,她不顧一切,卻跑去和穆安說了。

     穆安後一皺,說道:“你這小丫頭多管什麼閑事?” 龍成芳眉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