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夜話偵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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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是開着的,她隻管聽。

    在此之前,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還有一個人是她的威脅。

     欣奇克利夫小姐鼓勵她朋友回想看見的情形,但此前夏洛特認為根本不可能有任何人看見當時的實情。

    她以為每個人都會不由自主地望着魯迪?謝爾茲。

    她一定是在窗外屏息傾聽。

    會出問題嗎?突然,就在欣奇克利夫小姐沖出門去警察局的那一瞬間,默加特洛伊德小姐磕磕碰碰地撞到了實情。

    她在欣奇克利夫小姐的身後喊:‘她沒有在場,’……“我問過欣奇克利夫小姐,默加特洛伊德小姐說這句話的方式……因為如果她說的是‘她沒有在場’,那意思就不一樣了。

    ” “對我來說,這一點簡直太微妙了。

    ”克拉多克說。

     馬普爾小姐白皙的臉上泛起了紅暈,急切地轉向他。

     “隻要設想一下默加特洛伊德小姐腦子想些什麼……人們往往視而不見,見而不知。

    有一次發生了一起鐵路交通事故,可我隻記得車廂邊的一灘油漆,事後我還可以把它畫下來。

    還有一次是在倫敦,一顆炸彈從天上掉下來,炸碎的玻璃飛得到處都是,還有當時那種驚慌的場面,可我記得最清楚的卻是站在我前面的一個婦女,她大腿的長統襪的半腰處有個洞,而且兩隻襪子不相配。

    所以隻要默加特洛伊德小姐不去胡思亂想,而去極力回想當時看見的情形,她确實回憶起很多情況。

     “我想她是從壁爐開始回憶的,手電光肯定首先就射向這裡,然後順着照射兩道窗戶,窗戶與她之間有人。

    比如哈蒙太太雙手蒙住眼睛。

    她的腦子跟着手電光走:邦納小姐目瞪口呆,一堵空牆,一張擺着台燈和煙盒的桌子,跟着是槍聲——那麼突如奇來,是她記憶中最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兒。

     她看到那壁牆,後來上面有了兩個彈子孔,就是布萊克洛克小姐被槍打時靠着的那壁牆,槍聲一響,利蒂中彈,利蒂,利蒂沒有在那兒……“明白我的意思嗎?欣奇克利夫小姐叫她回想一下三個女人當時在哪兒,她就往這上面回憶。

    要是其中一個不在場,那麼就可以定位到這個人身上。

    實際上她說的是:‘這個才是!她沒有在場!’但她腦海裡浮現的是地方——什麼人應該呆的地方——可那個地方是空的——那裡沒有人。

    地方還在,可人不見了。

    她一時不敢相信。

    ‘真是出人意料,欣奇,’她說道,‘她沒有在那兒……’”“可您在這之前就知道了,不是嗎?” 本奇說,“台燈燒了的時候,您在紙上寫下那些玩意兒的時候。

    ” “是的,我親愛的。

    一切都湊齊了,你瞧,所有支離破碎、毫無聯系的事兒構成了前後連貫的模式。

    ” 本奇輕聲引用道:“‘台燈?是的。

    紫羅蘭?是的。

    裝阿斯匹林的瓶子。

    ’您是說那天邦尼新買了一瓶,所以她沒有必要拿利蒂希亞的?” “除非她自己的那一瓶被别人拿走或藏起來。

    得像是有人要殺害利蒂希亞?布萊克洛克的樣子。

    ” “對,我明白了。

    ‘可口之死’。

    是蛋糕,又不隻是蛋糕。

     晚宴的陷阱。

    讓邦尼高高興興度過一天,然後再死。

    把她當作準備處死的狗一樣對待。

    我發現最可怕的就是這一點——一種假裝慈悲。

    ” “她本來是個很善良的女人。

    她最後在廚房說的是實話:‘我不想殺害任何人。

    ’她渴求并不屬于自己的巨款:這種欲望——它變成了一種迷戀——想用這筆錢來補償生活給她帶來的一切痛苦——還沒有得到滿足,一切便化為泡影。

    怨恨人世的人往往是危險的,他們似乎覺得生活欠他們太多。

    我知道有很多殘疾人比夏洛特?布萊克洛克的遭遇悲慘得多,而且被生活剝奪的東西更多。

    一個人的幸福與不幸概由自己使然。

    但是,喚,親愛的,恐怕我偏離正題了,我們剛才講到哪兒了?” “重複您那個清單,”本奇說,“您寫的‘咨詢’指的是什麼?” 馬普爾小姐向克拉多克警督頑皮地搖搖頭。

     “這您一定看過,克拉多克警督。

    您給我看了利蒂希亞?布萊克洛克寫給她妹妹的那封信。

    那上面兩次出現了‘咨詢’的字樣,而且每次拼寫都加用的是e。

    但在我讓本奇交給您的紙條上,布萊克洛克小姐寫‘咨詢’這個詞兒用的是。

    人上了年紀以後不容易改變自己的拼寫習慣。

    在我看來這一點意義重大。

    ” “是的,”克拉多克同意道,“我本該注意到這個。

    ” 本奇繼續說道:“勇敢地承受起痛苦的折磨。

    ’這是邦尼在咖啡屋對你說的,利蒂希亞當然沒有經受過什麼痛苦。

     還有‘碘’,這個把您領上了甲狀腺腫大的道上?” “對,親愛的。

    你知道,瑞士,另外布萊克洛克小姐給人這樣一個印象,即她‘妹妹’死于肺癌。

    可我記得當時在甲狀腺腫大方面最偉大的權威以及這方面手術最娴熟的外科大夫是瑞土人。

    這就與利蒂希亞?布萊克洛克小姐從不離身的古怪的珍珠項鍊聯系起來了。

    這不是她應有的風格——但用來遮蓋傷疤卻正合适。

    ” “我現在才明白項鍊斷的那天晚上她為什麼那麼激動不安,”克拉多克說道,“這在當時看來是極不适宜的。

    ” ‘‘後來,您寫的是洛蒂,而不是我們想的利蒂。

    ”本奇道。

     “不錯,我記得妹妹的名字是夏洛特,而多拉?邦納有一次還是兩次又把布萊克洛克小姐叫成洛蒂,而且每次這樣叫了以後她都忐忑不安。

    ” “那麼伯爾尼和養老金又是怎麼回事兒呢?” “魯迪在伯爾尼的一家醫院做過勤雜工。

    ” “養老金呢?’,“噢,我親愛的本奇,我在‘藍鳥’跟你提到過這個,盡管當時隻是随便說說,并沒有想到在這兒用上。

    沃瑟斯龐太太除了領取自己那份,又取走了巴特勒太太的養老金,但巴特勒太大已死了多年。

    因為老太大的樣子看起來大都差不多,是的,這一切都構成了一個模式。

    當時我感到那麼激動,所以出去讓腦子冷靜一會兒,考慮怎麼來證明這一切。

    後來欣奇克利夫小姐在半道捎上了我,結果我們發現默加特洛伊德小姐……” 馬普爾小姐的聲音消失了。

    這不再令人激動,令人愉快。

    這是無情的寂靜。

     “我知道必須做點兒什麼,而且要快:可仍然沒有真憑實據。

    于是我想出了一個可行的計劃,并跟弗萊徹警佐說了。

    ” “可我卻把弗萊徹狠狠訓了一頓!”克拉多克說,“他沒有權利事先不向我報告就同意您的計劃。

    ” “他并不喜歡這樣,可我說服了他。

    ”馬普爾小姐說道,“我們去了小圍場,掌握了米琪。

    ” 朱莉娅抽了一口冷氣,說道:“我無法想象您是如何說動地幹的。

    ” “我研究過她,我親愛的,”馬普爾小姐道,“她畢竟自視過高,因此讓她為别人做點兒事對她有好處。

    當然啦,我恭維她,說我相信如果她留在自己的祖國肯定參加了抵抗運動,她說‘那是肯定的’。

    我又說看得出她有幹那種工作的氣質,她很勇敢,不怕危險,可以扮演一個角色。

    一些是真的,而另一些恐怕是我發明的。

    她簡直興奮極了!” “妙極了。

    ”帕特裡克說。

     “于是我說服她同意扮演她的角色。

    我教她排練,直到說得分毫不差。

    然後我讓地上樓回自己的房間,等克拉多克警督來之後再下來。

    最怕的是,好激動的人容易沒等到恰當的時機便倉促行事。

    ” “她幹得挺棒。

    ”朱莉娅說。

     “我不是很明白其中的道理,”本奇說,“當然,我不在場——”她帶着歉意補充道。

     “道理有點兒複雜——而且相當驚險。

    思路是這樣的:米琪好像漫不經心地承認曾經動過訛詐的念頭,現在卻因為擔驚受伯願意說出真相。

     她從餐廳門的鎖眼裡看見布萊克洛克小姐手裡握着一把左輪槍來到魯迪?謝爾茲的背後。

     就是說,她目睹了真實發生的情況。

    現在惟一的危險是夏洛特?布萊克洛克可能識破這個計劃,因為鎖眼裡當時插着鑰匙,米琪根本什麼也不可能看見。

    不過我堅信這一點,即突然受到驚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