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福島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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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後跟踢到那人腦袋。

    對方跳起來一把抓住市松,舉手就要飽以老拳。

     市松手伸入自己懷中,裡面有精雕用的鑿子。

    他一把握住,猛地刺進對方腹部。

     “看見沒?我是桶匠市松!” 盡管對方高喊着痛苦不堪,市松依舊狠狠轉動鑿柄,直到确認已經斷氣,他才拔出兇器。

     雖說是戰國時代,但殺人就是殺人。

    市松當即潛逃了。

    這種殺人犯出身的武将實屬罕見。

     市松逃離尾張,走山陽路進入姬路。

    當時,織田家一将、羽柴築前守秀吉常駐姬路城,将此地作為進攻毛利的戰略據點。

     (投靠羽柴大人當武士。

    ) 市松這樣尋思。

    秀吉的發迹過程異乎尋常,成了尾張百姓憧憬的偶像,加之秀吉是市松的親戚。

    市松的養父新左衛門,與秀吉之父彌右衛門是異父同母兄弟。

     盡管如此,市松也不便直接拜托秀吉。

    他先依靠秀吉的部将、尾張山賊出身的蜂須賀彥右衛門,申明意旨。

    彥右衛門再向秀吉轉達。

     “是某某新左衛門的兒子來了嗎?已經大到能獨自外出旅行了呀。

    ” 親戚很少的秀吉,聞之大喜。

     “要是他,用不着見外試用了。

    先帶進城裡廚房,讓他吃飯!” 開初,市松不是兒小姓,無具體任務也無俸祿,隻幹些跑腿送信的差事。

    元服之後,秀吉提拔為小姓。

    與市松情況相同、由羽柴家撫養成人的還有加藤清正。

     剛來到二十歲上頭,青年們在賤嶽之戰的追擊戰時,遵照秀吉命令,神速猛烈襲擊敵人,都取得了敵将首級,世人美稱“賤嶽七本槍”,威名大震。

    秀吉以此為契機,将七人提拔為頭領,分别封為三千石的身分,唯封正則五千石。

     (血濃于水。

    市松這小子是同族,我想讓他成為我家将來發展的柱石。

    ) 秀吉心裡大概如此打算。

    此時年祿和别人一樣,隻有三千石的清正甚至頂撞秀吉: “偏心!” 清正的不滿是:“市松是同族的話,我也是呀。

    而且戰功彼此難分高下,為何這般不公平?”清正是秀吉母親堂兄的兒子,說來與秀吉相當于從堂兄弟關系。

    從血緣濃淡來看,秀吉認為還是市松較近。

     其後,豐臣政權建立,賜予清正肥後半國二十五萬石,賜予正則領地尾張清洲二十四萬石,身分大緻相同。

    不過,官位上正則稍高。

    正則受賜姓羽柴,事實上已獲得了同族待遇;清正則不然。

     正則受到如此優厚的待遇,源于秀吉對他發自心底的關懷。

     與信長、家康不同,秀吉幾乎沒有可成為家業屏障的親戚。

    這是豐臣政權的緻命弱點。

    秀吉健在時還好,到了下一代秀賴, ——可憑依的唯有一門同族。

     秀吉受這種心情影響,他接連拔擢正則,到超出他實力的程度,終于高升到如今的大名地位。

     當然,正則可謂一員猛将。

    戰場上的勇猛無與倫比。

     但是,僅靠勇猛不足以擔任大名。

    還須有智謀,敏于政治,具備行政管理能力。

    正則沒有這些才能。

    若無秀吉這層關系,正則大概終其一生就隻是個騎馬馳騁的武士吧。

     秀吉這樣提拔正則,正則卻沒有體會,他是個自信很強的人。

     (當然,這全靠我的武功和才能。

    ) 正則如此認為。

    他缺乏客觀思考自己立場的能力。

     對于當上尾張清洲城主一事,他也是這麼認定的。

    關東家康若興兵西進,秀吉看重的最大防衛據點就是清洲城。

     總之,清洲城是阻擊家康的要塞。

    正因如此,秀吉才将少年時代就獲得提拔的正則放到該城城主位置上。

    對秀吉而言,一切都是考慮到秀賴時代而刻意安排的。

     ——自己為何當上城主? 對此,正則的頭腦似乎有點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