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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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的屏障,受到相當器重。

    正則二十來歲就被拔擢為大名,目前領地在故鄉尾張清洲,年祿二十四萬石,并特意賜姓羽柴,官至侍從,享受世間尊稱: ——羽柴清洲侍從。

     “此人意向如何?” 正信老人問道。

    他的擔憂不無道理。

    福島正則性格單純剛烈,野戰攻城舍生忘死,打沖鋒勇往直前,是典型的軍人性格。

    正因如此,他對豐臣家懷抱強烈的忠義心。

    家康的謀略若稍有差池,正則會為了幼君秀賴率全家将士跳入火海的。

     而且這次的讨伐上杉軍,正則率領的部隊在家康統率的客将中人數最多,有兵馬六千。

     (他要是鬧脾氣的話,那可難辦了。

    ) 年輕的直政有同樣的憂懼。

     這一點家康也很擔心。

     在某種意義上,正則的向背或許會成為改變曆史的分歧點。

     “叫你倆來,就是為了左衛門大夫(正則)的事。

    ” 家康說道。

     此對已經九點多了。

    雖然夜幕已降,也必須立即派人去私下運作。

     “現在已經針對左衛門大夫做了甚麼嗎?” “還沒有。

    ” 正信老人指尖抹着額頭上的汗。

    現在說正信無能怠慢已無濟于事。

    要說運作,早在大坂時,黑田長政就從各方面對正則使過懷柔手段了。

     正信說明之後,家康神色緊繃說道: “這事我也知道。

    很早以前就聽說左衛門大夫憎恨治部少輔,對我懷好意。

    但現在要說的是另一件事。

    ” 家康的表情平靜下來。

     “我說的是明天的軍事會議。

    ” “此話怎講?” 這樣一來,正信也好,直政也罷,說到底,擁有的不過是一介參謀之才。

    在家康強大的思考能力面前,二人僅是聽衆。

     “明天在諸位客将面前,一開議我就詢問衆人是要跟随敵方或我方。

    會問得明确。

    我打算說:若跟随敵方,現在就讓你們回領國備戰。

    我絕不阻攔。

    ” 家康咽下一口唾沫。

    這位曾指揮千軍萬馬的老練之人,一想像明天的會場氣氛,神經也緊繃起來了。

     “按照想像,列位客将會是這樣的,” 家康說道: “垂首吞沫,提心吊膽,一言不發。

    整個會場靜得連掉根針都可聽見。

    這是人之常情。

    誰都怕首先發言,無論答案是‘可’或‘否’,誰都沒有勇氣率先開腔。

    ” 家康繼續說道: “加之,他們對豐臣家多少是有報恩觀念的,會害怕高聲說出‘可’的答案。

    ” 家康對于人的本性深有研究。

    家康和秀吉一樣,青年時代就時常以這種能力作為思考軍事與外交事務的基礎。

    甚至可以說,正是得益于此,才能坐上今日之位。

    這一點是正信和直政無法相比的。

     “會場上人人左顧右盼,窺伺旁人神色,相互猜測,自無定見。

    此刻若有人出聲說‘紅’,定是滿場異口同聲說‘紅’;有人稱‘白’,則就都傾向‘白’的一側。

    這是明天議決的關鍵。

    故此,必須事先決定頭一個表态的人。

    ” (有道理。

    ) 本多正信頻頻撫膝,多次颔首。

    家康停頓片刻,說道: “由左衛門大夫福島正則擔任這個角色。

    ” “啊?” 正信大驚失色。

     “沒、沒想到這一點。

    ” “為何福島左衛門大夫是最佳人選,知否?” “不知曉。

    ” 因為他不蠢吧,正信回答。

    福島正則是故太合的親人,而且是自幼即受撫養提拔,沒有比他蒙受太合恩澤更深的人了。

    現在他還和清正同受太合遺孀北政所厚愛。

     如果正則開口表态,列席諸将必會瞠目結舌。

     (連福島左衛門大夫大人都這樣!) 他們會受到這樣的沖擊。

    正則蒙受了其他大名無法相比的厚恩,而且是決意替豐臣家赴湯蹈火的;如果這個正則表态: ——我站到德川大人一方。

     那麼其他諸将肯定會以滿堂雷鳴般的氣勢,投入家康一側,成為支持者。

     “但困難的是由誰、以及如何勸說正則。

    ” 家康說道。

    這時,家康和正信、直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