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水口關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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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日,關卡指揮官名曰吉田大藏,此人谙熟各國情況。

    他一見到十市與町這兩人,就命哨兵: “截住那兩個人!” 二人化裝成平民百姓,卻怎樣也掩飾不住武士的神情。

    加之土佐人有一股獨特氣息,吉田大藏感到非常可疑。

     将二人拉到了關卡旁的屋檐下。

     “去何處?去做甚?原本是哪國哪地方人氏?” 如此不斷逼問,二人不敢開口。

    一慌神終于口吐方言。

     “是土佐人嗎?” 吉田大藏大喝一聲。

    但沒有将之拘留。

    他派一隊士兵将兩人送到大津一帶,攆回大坂方向。

     二人徒勞無功折回來了。

     盛親未加責備。

     “說來這就像擲骰子一樣,點數表示必須跟随西軍。

    既然如此,就不必東張西望猶豫不決了,隻有迅猛地揚我武名了。

    ” 盛親好不容易下定決心,不再暗中從事政治活動了。

     此處為冗筆。

    事态發展帶有諷刺意味。

     盛親的家臣闖關失敗了;大坂的山内對馬守一豐夫妻卻順利完成了這件難事。

     山内一豐是遠州挂川六萬石的小大名,跟随家康去了關東。

     妻子留在大坂宅邸。

     一豐有事要和妻子聯系,便從關東軍營差密使前往大坂。

     選派的密使是名曰市川山城的老臣。

     此人是若狹(今福井縣西部)人,會說大坂話,他決定化裝成神官。

     來到了令人頭疼的關卡時,意外地立即露了餡。

     市川山城駐在大坂時,哨兵中有人見過,記住了他。

     “毫無疑問,此人是山内家的市川山城!拿下!” 關卡鬧得沸反盈天。

    不言而喻,市川山城拚命搖頭否認。

     “那麼,你念一下祝詞讓我們聽聽!” 哨兵命令道。

     市川山城一身神官打扮,卻不曉得祝詞,但他熟悉老家若狹流傳的山野僧的鳴弦文,内容有别,節拍相似。

    市川山城誦讀鳴弦文,衆人漸漸平靜下來。

     然而又來了一件難事。

    長束家有若狹人,名曰大庭彌兵衛,從前在若狹武田家與市川山城是同僚。

    哨兵們想起了此人。

     “是的,有彌兵衛,讓他來辨認一下,事情就簡單了。

    快去把他叫來!” 經這麼一說,雖是市川山城,卻也不得不有所覺悟了。

     大庭彌兵衛來了。

     他的神色有些吃驚,旋即目不轉睛地凝視市川山城的臉,俄頃他錯開眼神。

     “相似。

    ” 他說道。

     “不過,相貌酷似也是有的啊。

    如果此人是市川山城,他的右腋窩有火槍傷痕,檢查一下。

    ” (啊!) 市川山城低下了頭。

     這是老友的好意。

    市川山城全身可是毫發無傷。

     哨兵跑上前來,讓市川山城脫光上半身。

    不言而喻,怎可能有傷痕。

     “沒有。

    ” “看來此人不是市川山城。

    說起來,我記得山城的眼眉比這位神官要粗一些。

    ” 于是放行了。

    市川山城順利通過關卡,成功潛入大坂。

     同一個水口關卡,亂世命運因意外而結果迥異。

     當時沒通過關卡的長曾我部家,後來滅亡了;通過關卡的山内家,由挂川六萬石受到令人驚異的拔擢,成了長曾我部家舊領地土佐的國主。

     此處為冗筆。

    山内家直到明治維新,一直是土佐二十四萬石的國主。

    長曾我部家的遺臣淪為鄉士,被藩國貶為身分比步卒略高的“下士”。

    這種屈辱與背運的境遇延續至子孫後代,直到幕末時期,發動了反抗藩國與幕府的“讨幕運動”。

    可以說關原大戰在土佐延續了三百年。

     且住。

    卻說長曾我部盛親駐軍大坂,自己住在城内居室,每天參加軍事會議。

     當時與盛親一同進駐大坂的諸大名中,有個意外之人,通稱“金吾中納言”。

     其領地在築前、築後,年祿五十二萬餘石,名曰小早川秀秋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