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穿過匈牙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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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九月十一日的岑塔戰役，一八○五年十月三十一日的加爾笛拉戰役，一八○九年五月二十二日的阿斯波恩戰役，一八一三年的萊比錫戰役，一八四八年五月的聖·路西亞戰役，一八六六年六月二十七日的特勞特諾戰役，以至一八七八年八月十九日塞拉耶弗的攻占。
所有這些戰役的圖解畫得都一模一樣。
每場戰役候補軍官比格勒爾都在一邊用實線畫一些長方形表示奧匈軍隊，然後又用虛線畫一些長方形表示敵軍。
雙方都各分左右和中間三翼，後面都有後備軍。
圖解上來回畫着箭頭。
諾爾陵金戰役跟塞拉耶弗的攻占一樣，就像一場足球比賽開始以前比賽員的部署，箭頭表示雙方該朝哪邊踢球。
撒格那爾上尉帶着笑容繼續翻看着筆記本，看到他評論普魯士跟奧地利打的特勞特諾戰役的一段話時，就停了一下。
候補軍官比格勒爾寫道： 特勞特諾戰役根本不應該打，因為地勢多山，強大的普魯士縱隊居高臨下，威脅我方，對我師左翼采取包圍形勢，從而使馬阻切裡将軍無法展開軍力。
&ldquo那麼照你說來，&rdquo撒格那爾上尉帶着笑容說，一面把筆記本還給候補軍官比格勒爾，&ldquo隻有特勞特諾是個平原，特勞特諾戰役才打得。
嗬，真不錯，你這麼快就把自己升作&lsquo帝國皇家陸軍軍官阿多爾夫·比格勒爾&rsquo啦。
照你這晉升的速度，咱們到不了布達佩斯你就會成為一位陸軍大元帥了。
可是，天哪，你連個軍官還沒當上哪。
你是個候補軍官。
正像一個下士沒資格自稱作上士一樣，你也沒資格自稱作軍官。
&rdquo 候補軍官比格勒爾看到話已經說完了，就敬了禮，紅着臉穿過車廂，走到車廂那端的走廊。
他進了廁所，就輕聲地嗚咽起來。
後來他擦幹了眼淚，闊步走到走廊，自言自語着：一定要堅強，十分堅強。
但是他頭痛起來，感到非常不舒服。
他走到自己那個角落，躺了下來。
後來，旗手普裡施奈爾來讓他就瓶子呷了口白蘭地酒，他大吃一驚，發現候補軍官比格勒爾正在埋頭看着烏爾都·克拉弗特的着作：《自修教程：如何為德皇而死！》 軍隊到達布達佩斯之前，候補軍官比格勒爾醉得把身子從車窗探出去，不斷地朝着荒涼的野景嚷道： &ldquo往前挪動呀；看在上帝的面上，往前挪動挪動吧！&rdquo 後來奉撒格那爾上尉的命令，傳令兵馬吐士支和巴茲爾把候補軍官比格勒爾放到一張座位上。
候補軍官比格勒爾躺在那裡，夢見自己得到了鐵十字章⑼和勳級線⑽；夢見捷報裡提到他的戰績；又夢見自己是個少校，正出發去檢閱一旅人。
他奇怪怎麼帶領一旅人，卻依然隻是個少校。
他疑心自己本應當是個少将，可是在郵遞中間，把個&ldquo将⑾字換掉了。
後來他又坐上了一輛汽車，汽車爆炸了，因而他到了天堂的大門。
進門的口号是&ldquo上帝和德皇&rdquo。
他被引到上帝跟前，結果上帝不是别人，正是撒格那爾上尉。
上尉責備他冒充少将，然後他又陷進一個新的夢境。
在奧地利繼位戰争⑿中他正在林茲⒀防守。
戰場上是一片碉堡和木栅，盧卡施中尉奄奄一息地倒在他腳前。
盧卡施中尉正跟他說着些很感傷又很恭維的話。
這時，他覺得自己中了一顆子彈，于是身子就不在馬背上了。
穿過太空，他跌倒在車廂的地闆上。
巴茲爾和馬吐士支把他擡起來，又放回座位上。
然後，馬吐士支到撒格那爾上尉那裡報告說，候補軍官比格勒爾出了怪事兒啦。
&ldquo我不認為是白蘭地酒搞的，&rdquo他說。
&ldquo更可能是得了霍亂。
他在所有的火車站上都喝了水。
我看見他在馬左尼&hellip&hellip&rdquo &ldquo霍亂不會這麼快就鬧起來。
去請大夫來給他瞧瞧吧。
&rdquo 屬這一營的大夫叫維爾弗爾。
維爾弗爾大夫檢查完了候補軍官比格勒爾，回來以後，他噗哧一聲笑了。
&ldquo候補軍官比格勒爾，你對勳級的想望使你身體小小出了點岔子。
你得的不是霍亂，也不是痢疾。
吃了三十塊奶油雞蛋卷，白蘭地又喝得過了量&mdash&mdash唉，正像我說的，身體小小出了點岔子。
&rdquo &ldquo這麼一說沒什麼要緊吧？&rdquo撒格那爾上尉問道。
&ldquo可還是一樣。
萬一消息傳了出去&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給他治了一治，&rdquo維爾弗爾大夫接着說。
&ldquo剩下的交給營長去辦吧。
我要送他到醫療所去。
我給他寫個診斷書，證明他得了痢疾。
惡性*痢疾。
必須隔離。
必須把候補軍官比格勒爾送到消毒間去。
&rdquo 撒格那爾上尉朝他的朋友盧卡施中尉轉過來，打着十足的官腔說： &ldquo你們連裡的候補軍官比格勒爾得了痢疾，叫他留在布達佩斯治療吧。
&rdquo 于是，勇往直前的候補軍官比格勒爾就這樣被送到新布達的軍人傳染病醫院去了。
在大戰的漩渦裡，他把褲子丢掉了。
⒁
所有這些戰役的圖解畫得都一模一樣。
每場戰役候補軍官比格勒爾都在一邊用實線畫一些長方形表示奧匈軍隊，然後又用虛線畫一些長方形表示敵軍。
雙方都各分左右和中間三翼，後面都有後備軍。
圖解上來回畫着箭頭。
諾爾陵金戰役跟塞拉耶弗的攻占一樣，就像一場足球比賽開始以前比賽員的部署，箭頭表示雙方該朝哪邊踢球。
撒格那爾上尉帶着笑容繼續翻看着筆記本，看到他評論普魯士跟奧地利打的特勞特諾戰役的一段話時，就停了一下。
候補軍官比格勒爾寫道： 特勞特諾戰役根本不應該打，因為地勢多山，強大的普魯士縱隊居高臨下，威脅我方，對我師左翼采取包圍形勢，從而使馬阻切裡将軍無法展開軍力。
&ldquo那麼照你說來，&rdquo撒格那爾上尉帶着笑容說，一面把筆記本還給候補軍官比格勒爾，&ldquo隻有特勞特諾是個平原，特勞特諾戰役才打得。
嗬，真不錯，你這麼快就把自己升作&lsquo帝國皇家陸軍軍官阿多爾夫·比格勒爾&rsquo啦。
照你這晉升的速度，咱們到不了布達佩斯你就會成為一位陸軍大元帥了。
可是，天哪，你連個軍官還沒當上哪。
你是個候補軍官。
正像一個下士沒資格自稱作上士一樣，你也沒資格自稱作軍官。
&rdquo 候補軍官比格勒爾看到話已經說完了，就敬了禮，紅着臉穿過車廂，走到車廂那端的走廊。
他進了廁所，就輕聲地嗚咽起來。
後來他擦幹了眼淚，闊步走到走廊，自言自語着：一定要堅強，十分堅強。
但是他頭痛起來，感到非常不舒服。
他走到自己那個角落，躺了下來。
後來，旗手普裡施奈爾來讓他就瓶子呷了口白蘭地酒，他大吃一驚，發現候補軍官比格勒爾正在埋頭看着烏爾都·克拉弗特的着作：《自修教程：如何為德皇而死！》 軍隊到達布達佩斯之前，候補軍官比格勒爾醉得把身子從車窗探出去，不斷地朝着荒涼的野景嚷道： &ldquo往前挪動呀；看在上帝的面上，往前挪動挪動吧！&rdquo 後來奉撒格那爾上尉的命令，傳令兵馬吐士支和巴茲爾把候補軍官比格勒爾放到一張座位上。
候補軍官比格勒爾躺在那裡，夢見自己得到了鐵十字章⑼和勳級線⑽；夢見捷報裡提到他的戰績；又夢見自己是個少校，正出發去檢閱一旅人。
他奇怪怎麼帶領一旅人，卻依然隻是個少校。
他疑心自己本應當是個少将，可是在郵遞中間，把個&ldquo将⑾字換掉了。
後來他又坐上了一輛汽車，汽車爆炸了，因而他到了天堂的大門。
進門的口号是&ldquo上帝和德皇&rdquo。
他被引到上帝跟前，結果上帝不是别人，正是撒格那爾上尉。
上尉責備他冒充少将，然後他又陷進一個新的夢境。
在奧地利繼位戰争⑿中他正在林茲⒀防守。
戰場上是一片碉堡和木栅，盧卡施中尉奄奄一息地倒在他腳前。
盧卡施中尉正跟他說着些很感傷又很恭維的話。
這時，他覺得自己中了一顆子彈，于是身子就不在馬背上了。
穿過太空，他跌倒在車廂的地闆上。
巴茲爾和馬吐士支把他擡起來，又放回座位上。
然後，馬吐士支到撒格那爾上尉那裡報告說，候補軍官比格勒爾出了怪事兒啦。
&ldquo我不認為是白蘭地酒搞的，&rdquo他說。
&ldquo更可能是得了霍亂。
他在所有的火車站上都喝了水。
我看見他在馬左尼&hellip&hellip&rdquo &ldquo霍亂不會這麼快就鬧起來。
去請大夫來給他瞧瞧吧。
&rdquo 屬這一營的大夫叫維爾弗爾。
維爾弗爾大夫檢查完了候補軍官比格勒爾，回來以後，他噗哧一聲笑了。
&ldquo候補軍官比格勒爾，你對勳級的想望使你身體小小出了點岔子。
你得的不是霍亂，也不是痢疾。
吃了三十塊奶油雞蛋卷，白蘭地又喝得過了量&mdash&mdash唉，正像我說的，身體小小出了點岔子。
&rdquo &ldquo這麼一說沒什麼要緊吧？&rdquo撒格那爾上尉問道。
&ldquo可還是一樣。
萬一消息傳了出去&hellip&hellip&rdquo &ldquo我給他治了一治，&rdquo維爾弗爾大夫接着說。
&ldquo剩下的交給營長去辦吧。
我要送他到醫療所去。
我給他寫個診斷書，證明他得了痢疾。
惡性*痢疾。
必須隔離。
必須把候補軍官比格勒爾送到消毒間去。
&rdquo 撒格那爾上尉朝他的朋友盧卡施中尉轉過來，打着十足的官腔說： &ldquo你們連裡的候補軍官比格勒爾得了痢疾，叫他留在布達佩斯治療吧。
&rdquo 于是，勇往直前的候補軍官比格勒爾就這樣被送到新布達的軍人傳染病醫院去了。
在大戰的漩渦裡，他把褲子丢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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