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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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年輕的女士随即又覺得,那是這個文明國度特有的長處,不過,她認為這是可以想當然的事,隻是在私底下閃過一小陣情感的火花,她所想到的能為他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向他表明她不會給他增加負擔。

    如果這個機會不能讓她解脫,既疲憊又緊張的她必定會六神無主,不知道怎麼辦。

    這恰恰就是讓她得以解脫的最大力量,初始的幾秒鐘過後,這就讓她可以很勇敢地面對凱特,就像凱特那麼勇敢地面對她,所以,她隻是在問自己她的朋友可能希望她怎樣做。

    過了三分鐘之後,不用任何複雜的介紹,他自然而然地成為她們倆共同的朋友,這極可能是她們的高尚與文明使然。

    為他照明的那道閃光,對于米莉而言,也相當能啟發靈感,此時,她渴望成為天下最高尚的人。

    她居然認識這位先生,而凱特居然陪了他整整一個早上;對于這種怪事,要她們倆都不覺得滑稽,至少不覺得不開心,高尚的精神是必不可少的解藥,不過,當她服用了這一劑解藥之後,所有一切依然如故。

    接着,她一直在反思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既然他們沒說出來的話都産生了這麼多的成就;此時,那一劑解藥的甜味,讓她感覺取得這些成就是必然的。

    她不太清楚這對丹什先生意味着什麼,她隻是想象,他的需要就是化解尴尬的捷徑。

    不管事實如何,他們三個人完美的舉止和禮節,幫他們渡過了難關。

    也許還應該指出,在米莉自己的靈感中,最美好的部分在于她迅速發現,對她幫助最大的可能還是她家鄉的森林氣息。

    長久以來,她一直感到十分羞愧,她覺得自己的血緣太單薄,經濟概念太幼稚,作為美國女孩,她根本就沒有得到開發,像一本書一樣有那麼多空白——要是在英格蘭,她的每一頁都會寫得密密麻麻。

    但是,她有自然率真的天性,如果這不是喜劇天性的話,因此,她手裡的“鈔票”還是都可以發揮應有的作用的。

    于是,她表現得非常自然,非常率真,很有美國人的特色。

    到美國走了一圈之後,丹什先生肯定感觸良多。

    她說了一些這種風格的話,但她很高興地覺得,他并沒有覺得有不耐煩的情緒,而是很符合紐約人常用的語氣。

    紐約人是不是不耐煩,說話的語氣并沒有太多變化,此時,這種風格能給她提供多少幫助,她看得十分清晰。

     在他們離開這個地方之前,這個幫助兌現得相當充分;她的朋友們毫不猶豫地接受了她的邀請去她的旅館共進午餐,不過,他們感覺這頓午餐好像是安排在紐約的第五大道。

    凱特沒有這麼直接地去過那裡,不過,米莉會給她帶路;而如果說丹什先生去過,但他也沒那麼快就到。

    她表現得理所當然,因為她是美國女孩,後來,看看他們跟在她背後的步伐,她的決定就顯得那麼正确。

    整件事情最漂亮的地方在于,她其實隻是接受了凱特的暗示,然後這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

    她的暗示就是她的第一次微笑。

    她好像是在說:“哦,是的,我們都挺别扭的,但請你給我時間。

    ”那位美國女孩最樂于也最善于給人時間。

    因此,米莉給予他們的,他們都欣然接受了,甚至已經超出他們的需要,他們可能會這麼猜測。

    在博物館的門廊,她表達了對四輪馬車的偏好;而他們也樂于在遮蓋之下完成這段行程,這樣正好可以多得到一些時間。

    她這個決定也是無比正确的,因為她甚至賦予了這種交通方式積極的精神含義;當她将她的兩位同伴帶到蘇西面前的時候,她的合理性達到了頂點,這肯定是她自己的感覺。

    蘇西正準備吃午餐,當然也正在等她回家;此時,米莉最大的感受是,這個好朋友的表情杯子裡居然沒有焦慮和悲傷。

    事實上,她留給了這位好朋友很刺激的材料,包含很多很奇怪的成分。

    她發現蘇西一直在看着她,似乎想知道她帶她的朋友們來旅館,是不是想要聽她轉達盧克·斯特雷特爵士的結論。

    當然,她這個同伴的好奇太多比太少更好。

    如他們在家裡所說的,她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找樂趣,而樂趣都在她們的雙眼裡面。

    不過,米莉依然為她感到有點難過,因為相比之下,對于眼前這古怪的場面,她幾乎不能找到任何必要的秘密。

    她看見丹什先生突然出現,但她對其他任何事情都不了解。

    她同樣看到,她的這個年輕朋友對自己的命運好像無動于衷,但找不到應有的解釋。

    唯一能讓她保持耐心的,就是在吃完午餐之後凱特給予她的補償,應該可以這樣說。

    事實上,這也是最能讓米莉保持耐心的。

    實際上,我們年輕的女士從中感受到實實在在的美感,這顯然已經偏離了那位漂亮的女孩習慣的道路。

    在那女孩的眼中,蘇西一直是讓人讨厭的人,今天的變化可能讓人浮想聯翩。

    離開餐桌之後,她們倆一起坐在她們吃午餐的那個房間裡,把隔壁的房間讓給另一位客人和請他來的女主人。

    這可能是後者期望的場面,而對于凱特,這更像是祈求解脫的祈禱。

    如果說她真的更喜歡被人扔在蘇珊·謝潑德的身邊,而不是留在另一位朋友的身邊,這實際上就說明了一切。

    也許,這并不能說明她那天早上為何跟他在一起,但人們會認為,在他面前,她能說的也就這麼多。

     事實上,通過凱特的言行,各種可能性就一點點掀掉了面紗,露出了真容。

    莫頓·丹什愛上了她,凱特是無可奈何的,隻能表示遺憾,然後隻能用善心對待:這樣的說法還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