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 談交易洋行愛國 托知音公館留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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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送茶。

    仲魚道:&ldquo久仰襄翁的大名,幸會,幸會!&rdquo襄生問起來由,才知這仲魚是二品銜直隸候補道,也因辦軍裝到上海來的。

    隻因人地生疏,無從請教,打聽得襄生也是辦軍裝來的,因此特來拜候。

    二人寒暄一會,談到軍裝的事。

    襄生不願把實在情形告知他,敷衍一番。

    仲魚探聽不出個道理,隻得别去。

     誰知上海市場上的信息,通靈得極,早有人知道魯仲魚是直隸委來辦軍裝的,就中有一個掮客姓黃名時,表字贊臣,趕到仲魚寓處拜訪,仲魚請見。

    贊臣分外謙恭,口口聲聲稱他觀察,自稱晚生。

    再三獻勤道:&ldquo上海采辦軍裝,弊病說不盡,除非我們體己的人,才肯說實話。

    那軍裝在外國卻不很值錢,到了中國,就長出幾倍價目,其實都是他們洋行經理人賺錢,以緻我們吃虧。

    晚生倒認得和瑞洋行裡一位買辦,他也是吳縣人,合晚生同鄉。

    這人姓餘,表字伯道,生來鲠直,從不知道掉槍花的。

    觀察要合他談談,晚生去領他來。

    &rdquo仲魚喜道:&ldquo好極,費贊翁的心!但是客寓裡不便說話,兄弟請他在番菜館吃飯再談吧,就煩贊翁陪客。

    &rdquo贊臣道:&ldquo晚生的意思,番菜館也不便久坐,晚生倒有一個極清靜的地方,不曉得觀察肯去不肯去?&rdquo仲魚道:&ldquo既如此極好,為什麼不肯去呢。

    &rdquo贊臣道:&ldquo晚生放肆說,有個倌人謝湘娥,住在三馬路。

    晚生向來做她的,今晚就在她家擺酒,請觀察和敝同鄉談話吧。

    &rdquo仲魚臉上登時呆了半晌,道:&ldquo這些地方,兄弟是不去的。

    &rdquo原來仲魚久慣官場,深戒嫖賭。

    贊臣道:&ldquo本來堂子裡如何好亵渎大人,隻是上海和别處不同,外省官府來到此地,總不免要走動走動,也沒人來挑剔的。

    再者,此地的大注買賣,都要在堂子裡成交,别處總覺得散而不聚哩。

    &rdquo仲魚轉過念頭,答道:&ldquo既如此,為着公事倒不能不破例的了。

    &rdquo贊臣大喜,合仲魚約定晚上送請片來,辭别自去。

    仲魚心下躊躇,不知這黃贊臣究系何人,他的話靠得住靠不住,委決不下,等到七下多鐘,果然有人送來請片,是三馬路謝寓。

    黃贊臣請的。

    仲魚便叫套車,車夫本來認識,到了謝寓,仲魚上樓,果見贊臣出房迎接。

    湘娥淡妝素服,妖豔絕倫。

    那房間裡陳設,雖也平常,好在雅潔可愛,心裡倒覺舒服。

    贊臣引見那兩位客,通知姓名,一是常熟翁六軒;一是元和蕭杭覺。

    那二人深知仲魚是采辦軍裝的道台,十分恭維。

    仲魚自覺光彩,便問贊臣道:&ldquo貴同鄉約過沒有?&rdquo贊臣道:&ldquo請過兩次了,怎麼還不來到?&rdquo回頭對娘姨道:&ldquo快叫相幫再去找餘老爺。

    &rdquo相幫去了半天,才來回道:&ldquo餘老爺回蘇州去了,蘭橋别墅說的。

    &rdquo贊臣道:&ldquo他說幾時回來?&rdquo相幫道:&ldquo他沒說,隻說餘老爺家裡老太太病重,隻怕一時不得回來。

    &rdquo仲魚插口道:&ldquo要算兄弟無緣。

    &rdquo贊臣道:&ldquo不妨,待晚生寫信去催他來吧。

    &rdquo當下客齊,擺上席面。

    贊臣雖然滿肚皮的心事,臉上卻不放出,勉強打起精神應酬。

    不料仲魚一意隻在公事上面,絕沒心情合他們頑耍,見買辦不來,便欲告辭,礙着面子,不好意思,勉力奉陪罷了。

    贊臣請仲魚叫局,仲魚隻是搖頭不允。

    這個當幾,卻被同席的蕭杭覺看出他是曲辮子來了。

    隻為是贊臣口裡的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