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 辦軍裝太守開顔 送首飾商人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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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子翁,嘗嘗我這雲南土好不好?&rdquo子肅真個躺下,吸了兩口,道:&ldquo好是很好,就隻淡些。

    卑職有藏下的雲土陳膏,那是好極的。

    還是那年中國合日本打仗時買來的,有十多年了,那面子上結了一層綠油。

    卑職問過他們吸煙内行的人,都說,這煙吸了連痨病都醫得好,不要說什麼肝氣、痰喘、胃脘疼痛等症,那是煙到病除。

    &rdquo襄生聽了大喜。

    原來襄生本有胃脘痛病,所以吸上這煙,也就隻早起八口,是緊要的,以後吸不吸聽便。

    他候補時倒不妨事,盡管獨自一個吸,沒人來問罪;偏偏進了營盤,又是簇新常備軍營務處,自己知道要使出些文明的勁兒來,不好意思公然擺出煙具吸煙。

    沒法兒,早起關着房門,躲在帳子裡面吸,無奈煙氣是關不住的,一絲絲的透到外面,門外的人都聞着有些香味,大家暗中知道,陸大人是有煙瘾的。

    因他是總統的親信人,誰敢在虎頭上捉虱。

    自此襄生的煙吸得根牢蒂固,再沒有後患了。

    隻是向來躺着吸不敢昭彰,也無心講究這煙膏煙具,覺得不甚爽快。

    此時聽得子肅說有那樣好煙,不覺饞涎欲滴,暗道:&ldquo據他說那煙,吸一口足抵八口,不知道他肯送我不肯?&rdquo想罷,趁勢問道:&ldquo子翁,這煙有多少呢?好借幾錢嘗嘗麼?&rdquo子肅道:&ldquo大人要吸,待卑職去取來,這原是為着大人們預備下的。

    &rdquo襄生喜道:&ldquo那如何當得起呢?&rdquo子肅忙寫一個字兒,叫家人去把小皮箱裡兩隻白磁缸取來。

    二人入榻閑談,襄生道:&ldquo我們要算一見如故,不拘形迹的了。

    你再休大人卑職的鬧起來,我們還是結了異姓兄弟吧。

    &rdquo子肅道:&ldquo卑職那敢仰攀?既承大人如此錯愛,卑職就拜大人做老師,明天備禮過來。

    本來卑職仰慕大人,也不止一天了,好容易會面,一面跟着大人學些乖,再求大人栽培栽培,也好出去幹點兒事業哩。

    &rdquo襄生道:&ldquo子翁太謙了。

    &rdquo不料子肅從此改口,不鬧什麼卑職大人,口口聲聲叫襄生老師,自己稱門生。

    襄生居之不疑,十分暢快。

     一會兒雲膏來了。

    襄生看時,原來兩個大白磁缸,約莫有六寸圍圓,八寸來高,兩缸足有五六十兩。

    不覺大喜,連連稱謝。

    子肅把缸打開,就在煙盤裡取一個小銀盒子,把那根象牙煙捎挑出,挑滿了一盒,便去替他卷了一口,上了鬥,雙手捧槍送給襄生。

    襄生吸過一筒,覺得異常舒服,贊道:&ldquo好極了!我自從吸了這幾年煙,也沒吸過這般好煙。

    但是這麼兩大缸,我受了也覺不安,收了一缸吧。

    那一缸你留着自己吸。

    &rdquo子肅道:&ldquo門生吸煙本是沒瘾的,家裡還有,老師盡管留下。

    &rdquo襄生笑逐顔開,隻得收了。

    當下又額外多吸了兩口,子肅也陪着吸。

    襄生叫家人又挑滿了一盒,帶到艇子上去。

    子肅身邊掏出一個金表,看時已是一下多鐘了。

    子肅道:&ldquo我們去吧。

    &rdquo襄生道:&ldquo我想吃過飯去。

    今天炖了一隻鴨子,還有廣州府送來的幾樣菜哩。

    我又叫他們買下了蠔,不吃卻糟蹋了。

    &rdquo子肅道:&ldquo艇子上的菜,也還下得去,門生特地叫他們備了兩桌,還約了兩個朋友,在那裡伺候老師。

    這兩個敝友,彈唱都内行的。

    門生覺得廣東調不好聽,還是串幾出二簧西皮有趣些。

    隻怕他們都在那裡候久了。

    &rdquo襄生道:&ldquo你太費心,也罷,我們就去。

    &rdquo二人又躺了一回,這才叫家人取出衣服換好。

    原來是件湖色熟羅夾衫,藍甯綢大襟夾馬褂,襯着一張黃中帶青的臉皮,十分出色。

    轎子搭到樓下院子裡,二人同上珠江,直鬧到晚間十一下多鐘,這才散局。

    子肅果然拜了襄生做老師,送了襄生一副煙家夥,據說是八百兩銀子買的。

    襄生是久在兩廣,知道上副煙家夥要值千把兩銀子哩。

     混了幾天,同上輪船,買的是鯉門大餐間票子,都是子肅惠鈔。

    那兩個會唱戲的朋友,也跟着同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