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惱的天使 （一九一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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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走上一條上坡的幽暗小路。
小路兩旁大樹濃密，灌木叢生。
&ldquo他們的方法很不錯，&rdquo過了好一會兒，她終于再次開口說話，&ldquo在古時候懂得在不同地方敬拜不同神明。
&rdquo &ldquo對！&rdquo他附和說，&ldquo那你拜的想必是潘神和狩獵女神？&rdquo &ldquo為什麼我應該拜阿提密絲[21]？&rdquo &ldquo這個嘛&mdash&mdash&rdquo他慢吞吞地說。
&ldquo我向她祈禱是不管用。
&rdquo她回答，用的是一種低沉、有點難為情的語氣，同時又别過臉去。
又是一陣沉默，他在沉思默想。
小路上幾乎沒有花朵，也很昏暗。
走在小路邊緣時，他的鞋跟陷進路邊的軟泥裡。
&ldquo不&mdash&mdash&rdquo她說得很慢，&ldquo我在你結婚那天晚上也結婚了。
&rdquo 他滿是疑惑地看着她。
&ldquo不是法律意義上的。
你的婚姻當然是。
&rdquo她回答，态度依舊嚴肅、從容，&ldquo而是&mdash&mdash事實上的。
&rdquo &ldquo坦塔拉代[22]。
&rdquo他嘲諷她說。
她轉身面向他，眼睛閃亮。
&ldquo哈，戀詩歌手[23]！我以前還沒想到過這種關聯性。
&rdquo她說。
雖然樣子很鎮定，但她的臉和脖子卻是通紅。
他仍然沉默。
&ldquo你看！&rdquo她像是努力為自己解釋似的，&ldquo我總得設身處地替對方想，而且我想要同步。
&rdquo 同步，她是指，跟賽森同步，這個她内心深處最愛的人。
&ldquo這個設身處地對你來說有很大意義嗎？&rdquo他冷嘲熱諷地問。
這話讓她震驚。
&ldquo有很大很大意義&mdash&mdash難道對你來說不是這樣嗎？&rdquo她回答說。
&ldquo那你沒有失望嗎？&rdquo &ldquo當然沒有！&rdquo她說，語調低沉而真誠。
&ldquo你愛他？&rdquo &ldquo對，我愛他。
&rdquo她說，一想到護林員便滿是柔情蜜意。
&ldquo那就好！&rdquo他說。
這句話讓她沉默了一會兒。
&ldquo在這裡，有潘神可以為證，我真的愛他。
&rdquo她說。
他的自負不允許他沉默。
&ldquo那我呢？&rdquo他尖銳地問。
&ldquo伊阿科斯！伊阿科斯！[24]&rdquo她叫道，眼神裡燃燒着某種狂喜的幽暗光芒。
他短促地笑了笑。
&ldquo你還真有修養。
&rdquo他譏笑說。
&ldquo是你調教出來的。
&rdquo她回應。
這時，他們來到一片草木不生的空地。
腳下是一片裸裎的褐色泥土，一些磚紅色和微紫色的松樹聳立。
空地邊緣是一些深綠色老樹，樹枝上間綴着黯淡的花芽，山蕨舒展明亮的三角形綠葉。
護林員的小木屋就坐落在這塊光秃空地的中央。
周圍都是野雞籠子，有些裡面隻住着一隻咯咯叫的母雞，有些是空的。
希爾妲踩踏過地上棕色松針來到小屋，從屋檐縫拿出一把鑰匙，打開門。
裡面是一個沒有任何裝潢的木頭空間，擺着一張木匠用的長凳、一些木匠模具和工具，此外還有一把斧頭、一些捕獸夾子和一些用木釘釘在地闆上的毛皮。
所有東西都有條不紊。
希爾妲關上門。
賽森仔細打量那些古怪的野生動物毛皮：它們平攤着釘在那裡，等着加工處理。
接着，希爾妲推動側牆上的一些木頭節瘤，一個入口出現在裸露的原木之間，露出另一間小房間。
&ldquo他是個浪漫的人，對不對？&rdquo賽森深思熟慮地說。
&ldquo不是&mdash&mdash出自本能。
他有一定程度的好奇心&mdash&mdash僅止于對某些東西精明&mdash&mdash從好的意義上來說，有巧思和有創意，也愛動腦筋，但不超過某種程度。
&rdquo 她拉開深綠色的窗簾。
小房間的空間幾乎全被一張裝飾着石南和羊齒的大床占滿。
上面鋪着一張寬大的兔毛毛毯。
地闆上鋪着幾塊貓皮和紅色小牛皮做的小地毯，牆上還挂着各種毛皮。
希爾妲取下一塊披在身上。
這是一件用兔皮制成的白毛鬥篷，兜帽顯然是用鼬皮做的。
她披着這件粗制鬥篷，對着賽森直笑，問他： &ldquo好不好看？&rdquo &ldquo唔！恭喜你有這麼能幹的情人。
&rdquo他答道。
&ldquo瞧！&rdquo她說。
擱闆上的小瓶子裡幾片飛絮，纖嫩、潔白，是初開的忍冬花。
&ldquo晚上它們會讓這地方香氣四溢。
&rdquo她說。
他好奇地四下打量。
&ldquo那麼，有什麼是你的護林員不會的？&rdquo他問。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
&ldquo他無法讓星星眨眼睛，&rdquo她屏息斂神地說，&ldquo也無法妝點勿忘我花。
我不在乎這是不是誇大其詞。
但那是真的，有好些年是真的。
&rdquo 他笑了起來，說道： &ldquo我跟星星和勿忘我花已經久未聯絡。
&rdquo &ldquo是啊，&rdquo她憂傷地附和說，&ldquo多麼可惜。
&rdquo 他再次短促地笑了一聲。
&ldquo為什麼可惜？&rdquo他問，語帶挖苦。
她迅速轉過身望向他。
小小的房間一片昏暗，他正倚着房間的小窗戶看着她。
她此時站在門口，仍舊穿着鬥篷。
他摘下帽子，好讓她可以在幽暗中清楚地看見他的臉和頭。
他的頭發烏黑而有光澤，整整齊齊地從額前梳往腦後。
他的黑眼睛正在跟她玩一個有禮貌的遊戲。
他那張潔淨、如奶油般光滑且紅潤的臉，不時閃過有禮的諷刺神情。
&ldquo你變得非常不一樣。
&rdquo她苦澀地說。
他又笑了。
&ldquo我知道你對我不以為然。
&rdquo他說。
&ldquo我是對你現在的樣子不以為然。
&rdquo她說。
&ldquo但你仍然對我充滿期望！那麼，我又要做些什麼才能&mdash&mdash&rdquo他克制住自己，&ldquo才能避免這場災難？&rdquo &ldquo如果你自己的靈魂無法告訴你，那我也無法告訴你。
&rdquo &ldquo我說，&rdquo他提高聲調，半是嘲諷半是認真，&ldquo這話我好像在哪聽過？再說&mdash&mdash&rdquo他繼續大聲地說，&ldquo一個住在羅馬的人無法不羅馬化[25]&mdash&mdash除非他是個狂熱的愛國主義者&mdash&mdash而你知道，我是個沒有故鄉的人。
&rdquo &ldquo沒有。
&rdquo她苦澀地說。
&ldquo除非我曾經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就被收養。
&rdquo他說，然後又馬上覺得這話有羞辱意味，不禁羞愧起來。
&ldquo你比羅馬人還要羅馬人。
&rdquo她挖苦地說。
&ldquo我是去勢時代的羅馬人[26]，&rdquo他笑着說，&ldquo而這是你期望我成為的。
&rdquo &ldquo老天爺！&rdquo她驚聲呼喊。
&ldquo是你要我接受文法學校的獎學金，是你要我刻意培養可憐的膽小鬼波泰爾對我的忠誠，直到他離不開我為止，隻因為波泰爾家裡有錢有勢。
後來，又是你堅持要我接受酒商的資助去劍橋，陪伴和保護他唯一的孩子。
然後你又驅策我進入商界，直到我發财為止，然後，然後，好吧！現在一切都實現了。
我的人生可說是成功得不得了。
就一個鄉村校長的遺孤來說&mdash&mdash&rdquo &ldquo所以我就得負責？&rdquo她譏諷地說。
&ldquo我那時是最具可塑性的年輕人。
&rdquo他笑着說。
&ldquo唉！&rdquo她大叫，&ldquo我不該在你還那麼年輕便讓你離開。
&rdquo &ldquo但我卻獲得巨大成功&mdash&mdash而且說真的，我樂在其中。
你反複教導我應該聆聽樹木談話，讀流水所寫的好文章，領悟小石頭所包含的真理[27]&mdash&mdash因為凡事皆有教益，除了倫敦外。
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倫敦也給了我許多好東西，所以&lsquo我不願改變這種生活&rsquo[28]。
&rdquo &ldquo你真是能言善道。
&rdquo她說，語氣非常尖銳。
&ldquo那是我身上的一個瑕疵。
&rdquo他說，并向她鞠躬。
這時，外面的門闩格格作響，接着護林員走了進來。
女子朝他看了一眼，但仍舊站在小房間的門口，身上披着毛皮鬥篷。
賽森也沒有動，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護林員走進來，看了看，随即别過臉，沒有說話。
其他兩個人也是沉默不語。
護林員動手打理他的毛皮。
&ldquo我們的決鬥結束了嗎？&rdquo賽森用德語問希爾妲[29]。
&ldquo我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rdquo她用同一種語言回答。
&ldquo那麼，我想對你說：&lsquo讓我們各奔前程。
&rsquo&rdquo &ldquo讓我們各奔前程。
&rdquo她說，凝重地鞠躬，口氣冷淡。
小路兩旁大樹濃密，灌木叢生。
&ldquo他們的方法很不錯，&rdquo過了好一會兒，她終于再次開口說話，&ldquo在古時候懂得在不同地方敬拜不同神明。
&rdquo &ldquo對！&rdquo他附和說，&ldquo那你拜的想必是潘神和狩獵女神？&rdquo &ldquo為什麼我應該拜阿提密絲[21]？&rdquo &ldquo這個嘛&mdash&mdash&rdquo他慢吞吞地說。
&ldquo我向她祈禱是不管用。
&rdquo她回答，用的是一種低沉、有點難為情的語氣，同時又别過臉去。
又是一陣沉默，他在沉思默想。
小路上幾乎沒有花朵，也很昏暗。
走在小路邊緣時，他的鞋跟陷進路邊的軟泥裡。
&ldquo不&mdash&mdash&rdquo她說得很慢，&ldquo我在你結婚那天晚上也結婚了。
&rdquo 他滿是疑惑地看着她。
&ldquo不是法律意義上的。
你的婚姻當然是。
&rdquo她回答，态度依舊嚴肅、從容，&ldquo而是&mdash&mdash事實上的。
&rdquo &ldquo坦塔拉代[22]。
&rdquo他嘲諷她說。
她轉身面向他，眼睛閃亮。
&ldquo哈，戀詩歌手[23]！我以前還沒想到過這種關聯性。
&rdquo她說。
雖然樣子很鎮定，但她的臉和脖子卻是通紅。
他仍然沉默。
&ldquo你看！&rdquo她像是努力為自己解釋似的，&ldquo我總得設身處地替對方想，而且我想要同步。
&rdquo 同步，她是指，跟賽森同步，這個她内心深處最愛的人。
&ldquo這個設身處地對你來說有很大意義嗎？&rdquo他冷嘲熱諷地問。
這話讓她震驚。
&ldquo有很大很大意義&mdash&mdash難道對你來說不是這樣嗎？&rdquo她回答說。
&ldquo那你沒有失望嗎？&rdquo &ldquo當然沒有！&rdquo她說，語調低沉而真誠。
&ldquo你愛他？&rdquo &ldquo對，我愛他。
&rdquo她說，一想到護林員便滿是柔情蜜意。
&ldquo那就好！&rdquo他說。
這句話讓她沉默了一會兒。
&ldquo在這裡，有潘神可以為證，我真的愛他。
&rdquo她說。
他的自負不允許他沉默。
&ldquo那我呢？&rdquo他尖銳地問。
&ldquo伊阿科斯！伊阿科斯！[24]&rdquo她叫道，眼神裡燃燒着某種狂喜的幽暗光芒。
他短促地笑了笑。
&ldquo你還真有修養。
&rdquo他譏笑說。
&ldquo是你調教出來的。
&rdquo她回應。
這時，他們來到一片草木不生的空地。
腳下是一片裸裎的褐色泥土，一些磚紅色和微紫色的松樹聳立。
空地邊緣是一些深綠色老樹，樹枝上間綴着黯淡的花芽，山蕨舒展明亮的三角形綠葉。
護林員的小木屋就坐落在這塊光秃空地的中央。
周圍都是野雞籠子，有些裡面隻住着一隻咯咯叫的母雞，有些是空的。
希爾妲踩踏過地上棕色松針來到小屋，從屋檐縫拿出一把鑰匙，打開門。
裡面是一個沒有任何裝潢的木頭空間，擺着一張木匠用的長凳、一些木匠模具和工具，此外還有一把斧頭、一些捕獸夾子和一些用木釘釘在地闆上的毛皮。
所有東西都有條不紊。
希爾妲關上門。
賽森仔細打量那些古怪的野生動物毛皮：它們平攤着釘在那裡，等着加工處理。
接着，希爾妲推動側牆上的一些木頭節瘤，一個入口出現在裸露的原木之間，露出另一間小房間。
&ldquo他是個浪漫的人，對不對？&rdquo賽森深思熟慮地說。
&ldquo不是&mdash&mdash出自本能。
他有一定程度的好奇心&mdash&mdash僅止于對某些東西精明&mdash&mdash從好的意義上來說，有巧思和有創意，也愛動腦筋，但不超過某種程度。
&rdquo 她拉開深綠色的窗簾。
小房間的空間幾乎全被一張裝飾着石南和羊齒的大床占滿。
上面鋪着一張寬大的兔毛毛毯。
地闆上鋪着幾塊貓皮和紅色小牛皮做的小地毯，牆上還挂着各種毛皮。
希爾妲取下一塊披在身上。
這是一件用兔皮制成的白毛鬥篷，兜帽顯然是用鼬皮做的。
她披着這件粗制鬥篷，對着賽森直笑，問他： &ldquo好不好看？&rdquo &ldquo唔！恭喜你有這麼能幹的情人。
&rdquo他答道。
&ldquo瞧！&rdquo她說。
擱闆上的小瓶子裡幾片飛絮，纖嫩、潔白，是初開的忍冬花。
&ldquo晚上它們會讓這地方香氣四溢。
&rdquo她說。
他好奇地四下打量。
&ldquo那麼，有什麼是你的護林員不會的？&rdquo他問。
她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
&ldquo他無法讓星星眨眼睛，&rdquo她屏息斂神地說，&ldquo也無法妝點勿忘我花。
我不在乎這是不是誇大其詞。
但那是真的，有好些年是真的。
&rdquo 他笑了起來，說道： &ldquo我跟星星和勿忘我花已經久未聯絡。
&rdquo &ldquo是啊，&rdquo她憂傷地附和說，&ldquo多麼可惜。
&rdquo 他再次短促地笑了一聲。
&ldquo為什麼可惜？&rdquo他問，語帶挖苦。
她迅速轉過身望向他。
小小的房間一片昏暗，他正倚着房間的小窗戶看着她。
她此時站在門口，仍舊穿着鬥篷。
他摘下帽子，好讓她可以在幽暗中清楚地看見他的臉和頭。
他的頭發烏黑而有光澤，整整齊齊地從額前梳往腦後。
他的黑眼睛正在跟她玩一個有禮貌的遊戲。
他那張潔淨、如奶油般光滑且紅潤的臉，不時閃過有禮的諷刺神情。
&ldquo你變得非常不一樣。
&rdquo她苦澀地說。
他又笑了。
&ldquo我知道你對我不以為然。
&rdquo他說。
&ldquo我是對你現在的樣子不以為然。
&rdquo她說。
&ldquo但你仍然對我充滿期望！那麼，我又要做些什麼才能&mdash&mdash&rdquo他克制住自己，&ldquo才能避免這場災難？&rdquo &ldquo如果你自己的靈魂無法告訴你，那我也無法告訴你。
&rdquo &ldquo我說，&rdquo他提高聲調，半是嘲諷半是認真，&ldquo這話我好像在哪聽過？再說&mdash&mdash&rdquo他繼續大聲地說，&ldquo一個住在羅馬的人無法不羅馬化[25]&mdash&mdash除非他是個狂熱的愛國主義者&mdash&mdash而你知道，我是個沒有故鄉的人。
&rdquo &ldquo沒有。
&rdquo她苦澀地說。
&ldquo除非我曾經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就被收養。
&rdquo他說，然後又馬上覺得這話有羞辱意味，不禁羞愧起來。
&ldquo你比羅馬人還要羅馬人。
&rdquo她挖苦地說。
&ldquo我是去勢時代的羅馬人[26]，&rdquo他笑着說，&ldquo而這是你期望我成為的。
&rdquo &ldquo老天爺！&rdquo她驚聲呼喊。
&ldquo是你要我接受文法學校的獎學金，是你要我刻意培養可憐的膽小鬼波泰爾對我的忠誠，直到他離不開我為止，隻因為波泰爾家裡有錢有勢。
後來，又是你堅持要我接受酒商的資助去劍橋，陪伴和保護他唯一的孩子。
然後你又驅策我進入商界，直到我發财為止，然後，然後，好吧！現在一切都實現了。
我的人生可說是成功得不得了。
就一個鄉村校長的遺孤來說&mdash&mdash&rdquo &ldquo所以我就得負責？&rdquo她譏諷地說。
&ldquo我那時是最具可塑性的年輕人。
&rdquo他笑着說。
&ldquo唉！&rdquo她大叫，&ldquo我不該在你還那麼年輕便讓你離開。
&rdquo &ldquo但我卻獲得巨大成功&mdash&mdash而且說真的，我樂在其中。
你反複教導我應該聆聽樹木談話，讀流水所寫的好文章，領悟小石頭所包含的真理[27]&mdash&mdash因為凡事皆有教益，除了倫敦外。
但我可以向你保證，倫敦也給了我許多好東西，所以&lsquo我不願改變這種生活&rsquo[28]。
&rdquo &ldquo你真是能言善道。
&rdquo她說，語氣非常尖銳。
&ldquo那是我身上的一個瑕疵。
&rdquo他說，并向她鞠躬。
這時，外面的門闩格格作響，接着護林員走了進來。
女子朝他看了一眼，但仍舊站在小房間的門口，身上披着毛皮鬥篷。
賽森也沒有動，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護林員走進來，看了看，随即别過臉，沒有說話。
其他兩個人也是沉默不語。
護林員動手打理他的毛皮。
&ldquo我們的決鬥結束了嗎？&rdquo賽森用德語問希爾妲[29]。
&ldquo我沒有什麼要說的了。
&rdquo她用同一種語言回答。
&ldquo那麼，我想對你說：&lsquo讓我們各奔前程。
&rsquo&rdquo &ldquo讓我們各奔前程。
&rdquo她說，凝重地鞠躬，口氣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