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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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執行例行調查的時候，發現你并未住在那裡。
&ldquo哈默盲目地摸索着他的樂譜，頭擡也不擡一下。
&ldquo那晚你住在哪裡，哈默先生？&rdquo 哈默擡起頭，帶着淺淺的笑意。
&ldquo你知道嗎？&rdquo他說道：&ldquo說來實在可笑！一位迷人的紳士用一種全然友善的态度，在早餐時間突然來訪，為打擾了你滿口道歉，希望不會給你帶來不便，但他身為警察局的探長，百般無奈下，問你可否好心幫幫忙透露一點消息，因為上次你給的消息不如想像中正确。
太美妙了，案子就該這麼辦。
而且你總是問得到答案。
也許他們會就此崩潰，淚流滿面，因為你的友善令他們承受不起。
就像媽媽做的餡餅一樣。
我想知道的是，這種方法是否在平民區行得通，還是你隻把它用在高級區？&rdquo &ldquo我想知道的是上星期三晚上你住在什麼地方，哈默先生。
&rdquo &ldquo先生兩個字，我猜也是對高級區的作風。
老實說，如果你這是在跟十年前的傑森說話，你就得把我帶回警局，想辦法把我吓得屁滾尿流才行，就像其他國家的條子一樣。
他們都是一個樣，隻知道貪污錢。
&rdquo &ldquo恐怕我不像你一樣親身體驗過全世界的警察，哈默先生。
&rdquo 哈默露齒一笑。
&ldquo尖嘴利舌！英國佬會到如此無禮的地步，一定是被逼急了。
不過别誤會了，探長。
我身上沒沾過警察的晦氣。
至于上星期三晚上，我是待在自己的車裡。
&ldquo&ldquo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沒上床睡覺？&rdquo &ldquo那正是我的意思。
&rdquo &ldquo車子停在哪裡？&rdquo &ldquo在一條兩旁樹籬和房子一樣高的道路旁，就停在草地邊上。
這種草地真是浪費英國的土地。
那條路邊的草地大概有四十英尺寬。
&rdquo &ldquo你是說你睡在車裡？有沒有目擊者可以證明你的說法？&rdquo &ldquo沒有。
我不是刻意待在那裡的。
我是又困又迷路，懶得再往前開了。
&rdquo &ldquo迷路！在肯特郡東部！&rdquo &ldquo對，肯特郡哪裡都一樣，如果要提這一點的話。
你有沒有試過天黑之後在英國找路？在夜晚的沙漠上還好得多。
你看到一個路标說&lsquo某某地方兩英裡半&rsquo，于是你心想：某某地方就快到了！英國萬歲，路标柱萬歲！然後你往前走了半英裡，來到一個三叉路口，中間綠地上有一根漂漂亮亮的路标柱，上邊每一個該死的标志至少都寫着三個地名，但是你猜其中有沒有任何一個是某某地方？沒有！這一來事情可簡單了！所以你從頭到尾看了好幾遍，期待在你決定之前有人會經過給你指點迷津，但是沒有人經過。
上一次有人路過此地是前一個禮拜的星期四。
也沒有房子，除了空地，和一塊去年四月馬戲團公演的廣告招牌以外，什麼都沒有。
所以你隻好三條路選一條，又經過兩根壓根兒沒提到某某地方的路标柱之後，你看到一塊标牌上面寫着：某某地方，六又四分之三英裡。
于是這一套又重來一遍，而且還是從比上回遠了四英裡的地方開始。
然後再來一遍！等到某某地方這樣對待你六七次以後，隻要能随便找個角落停下來睡個覺，你什麼都不在乎了。
因此我就在當時所在的地方停下來睡覺。
反正到了那個時間，要到克莉絲家去借住也已經太晚了。
&rdquo &ldquo但是到旅店去找張床還不算太晚。
&rdquo &ldquo如果我知道旅店在哪裡的話。
更何況見識過這裡的幾家旅店之後，我甯可在車上睡。
&rdquo &ldquo我注意到你胡子長得很快。
&rdquo格蘭特點着頭看着哈默尚未刮過的下巴。
&ldquo對，有時候一天要刮兩次。
如果要在外面待到很晚的話。
怎麼樣？&rdquo &ldquo你到達克雷小姐的農舍的時候，胡子已經刮幹淨了。
怎麼會這樣？&rdquo &ldquo我車子裡有刮胡刀。
沒辦法，當你有像我這種胡子的時候。
&rdquo &ldquo這麼說那天早上你沒有吃早餐了？&rdquo &ldquo沒有，我本來打算在克莉絲家吃。
其實我是不吃早餐的。
喝個咖啡，或是柳橙汁就行了。
在英國是喝柳橙汁。
我的天，你們的咖啡&mdash&mdash你想那些人到底是怎麼煮咖啡的？我是說女人。
那真是&hellip&hellip&ldquo&ldquo先不要談咖啡，我們言歸正傳好嗎？你為什麼告訴警方你在桑威治過夜？&rdquo 哈默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轉變。
在此之前他一直應答得很從容，很配合；他那張寬闊、平常顯得很善良的臉部線條松弛而和藹。
現在那種放松的神态消失了，逐漸變得機警，而且&mdash&mdash好像&mdash&mdash帶着敵意。
&ldquo因為我覺得事情不大對勁，我不想被卷入其中。
&rdquo &ldquo這未免太不尋常了吧？我是說，你居然能夠在大家知道犯罪存在以前，就意識到有犯罪。
&rdquo &ldquo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我聽說克莉絲是溺死的。
我知道克莉絲遊泳的技術好得像條魚。
我也知道我整個晚上都在外面。
而且那個警察用一種&lsquo你是誰，你來這裡做什麼&rsquo的表情看着我。
&rdquo &ldquo但是那個警察當時還不知道這件溺斃案除了意外還另有文章。
他沒有理由用那種表情看你。
&rdquo 接着他決定還是先把哈默向警方撒謊的事擱在一邊。
&ldquo還有，你怎麼知道該去哪裡找克雷小姐？我知道她的隐居處是保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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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哈默盲目地摸索着他的樂譜，頭擡也不擡一下。
&ldquo那晚你住在哪裡，哈默先生？&rdquo 哈默擡起頭，帶着淺淺的笑意。
&ldquo你知道嗎？&rdquo他說道：&ldquo說來實在可笑！一位迷人的紳士用一種全然友善的态度，在早餐時間突然來訪，為打擾了你滿口道歉，希望不會給你帶來不便，但他身為警察局的探長，百般無奈下，問你可否好心幫幫忙透露一點消息，因為上次你給的消息不如想像中正确。
太美妙了，案子就該這麼辦。
而且你總是問得到答案。
也許他們會就此崩潰，淚流滿面，因為你的友善令他們承受不起。
就像媽媽做的餡餅一樣。
我想知道的是，這種方法是否在平民區行得通，還是你隻把它用在高級區？&rdquo &ldquo我想知道的是上星期三晚上你住在什麼地方，哈默先生。
&rdquo &ldquo先生兩個字，我猜也是對高級區的作風。
老實說，如果你這是在跟十年前的傑森說話，你就得把我帶回警局，想辦法把我吓得屁滾尿流才行，就像其他國家的條子一樣。
他們都是一個樣，隻知道貪污錢。
&rdquo &ldquo恐怕我不像你一樣親身體驗過全世界的警察，哈默先生。
&rdquo 哈默露齒一笑。
&ldquo尖嘴利舌！英國佬會到如此無禮的地步，一定是被逼急了。
不過别誤會了，探長。
我身上沒沾過警察的晦氣。
至于上星期三晚上，我是待在自己的車裡。
&ldquo&ldquo你的意思是你根本沒上床睡覺？&rdquo &ldquo那正是我的意思。
&rdquo &ldquo車子停在哪裡？&rdquo &ldquo在一條兩旁樹籬和房子一樣高的道路旁，就停在草地邊上。
這種草地真是浪費英國的土地。
那條路邊的草地大概有四十英尺寬。
&rdquo &ldquo你是說你睡在車裡？有沒有目擊者可以證明你的說法？&rdquo &ldquo沒有。
我不是刻意待在那裡的。
我是又困又迷路，懶得再往前開了。
&rdquo &ldquo迷路！在肯特郡東部！&rdquo &ldquo對，肯特郡哪裡都一樣，如果要提這一點的話。
你有沒有試過天黑之後在英國找路？在夜晚的沙漠上還好得多。
你看到一個路标說&lsquo某某地方兩英裡半&rsquo，于是你心想：某某地方就快到了！英國萬歲，路标柱萬歲！然後你往前走了半英裡，來到一個三叉路口，中間綠地上有一根漂漂亮亮的路标柱，上邊每一個該死的标志至少都寫着三個地名，但是你猜其中有沒有任何一個是某某地方？沒有！這一來事情可簡單了！所以你從頭到尾看了好幾遍，期待在你決定之前有人會經過給你指點迷津，但是沒有人經過。
上一次有人路過此地是前一個禮拜的星期四。
也沒有房子，除了空地，和一塊去年四月馬戲團公演的廣告招牌以外，什麼都沒有。
所以你隻好三條路選一條，又經過兩根壓根兒沒提到某某地方的路标柱之後，你看到一塊标牌上面寫着：某某地方，六又四分之三英裡。
于是這一套又重來一遍，而且還是從比上回遠了四英裡的地方開始。
然後再來一遍！等到某某地方這樣對待你六七次以後，隻要能随便找個角落停下來睡個覺，你什麼都不在乎了。
因此我就在當時所在的地方停下來睡覺。
反正到了那個時間，要到克莉絲家去借住也已經太晚了。
&rdquo &ldquo但是到旅店去找張床還不算太晚。
&rdquo &ldquo如果我知道旅店在哪裡的話。
更何況見識過這裡的幾家旅店之後，我甯可在車上睡。
&rdquo &ldquo我注意到你胡子長得很快。
&rdquo格蘭特點着頭看着哈默尚未刮過的下巴。
&ldquo對，有時候一天要刮兩次。
如果要在外面待到很晚的話。
怎麼樣？&rdquo &ldquo你到達克雷小姐的農舍的時候，胡子已經刮幹淨了。
怎麼會這樣？&rdquo &ldquo我車子裡有刮胡刀。
沒辦法，當你有像我這種胡子的時候。
&rdquo &ldquo這麼說那天早上你沒有吃早餐了？&rdquo &ldquo沒有，我本來打算在克莉絲家吃。
其實我是不吃早餐的。
喝個咖啡，或是柳橙汁就行了。
在英國是喝柳橙汁。
我的天，你們的咖啡&mdash&mdash你想那些人到底是怎麼煮咖啡的？我是說女人。
那真是&hellip&hellip&ldquo&ldquo先不要談咖啡，我們言歸正傳好嗎？你為什麼告訴警方你在桑威治過夜？&rdquo 哈默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轉變。
在此之前他一直應答得很從容，很配合；他那張寬闊、平常顯得很善良的臉部線條松弛而和藹。
現在那種放松的神态消失了，逐漸變得機警，而且&mdash&mdash好像&mdash&mdash帶着敵意。
&ldquo因為我覺得事情不大對勁，我不想被卷入其中。
&rdquo &ldquo這未免太不尋常了吧？我是說，你居然能夠在大家知道犯罪存在以前，就意識到有犯罪。
&rdquo &ldquo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我聽說克莉絲是溺死的。
我知道克莉絲遊泳的技術好得像條魚。
我也知道我整個晚上都在外面。
而且那個警察用一種&lsquo你是誰，你來這裡做什麼&rsquo的表情看着我。
&rdquo &ldquo但是那個警察當時還不知道這件溺斃案除了意外還另有文章。
他沒有理由用那種表情看你。
&rdquo 接着他決定還是先把哈默向警方撒謊的事擱在一邊。
&ldquo還有，你怎麼知道該去哪裡找克雷小姐？我知道她的隐居處是保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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