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好朋友騙人談義氣 假廳長見客露排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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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跑了來，笑着向宋陽泉拱手道：&ldquo好極了，好極了，張廳長答應了見你一見，我們這就去吧。
&rdquo宋陽泉聽說，又驚又喜，心裡重複亂跳起來。
急忙穿上馬褂戴了呢帽和眼鏡，又要拿手杖。
張子誠終于是忍不住了，便道：&ldquo見上司手杖不帶也罷。
&rdquo宋陽泉在行頭上少了一樣東西，兩手很有些不自然，于是打開箱子拿了一條毛手巾，捏在手裡，宋忠恕也很諒解他的苦衷，也穿上衣服，高着聲音叫道：&ldquo和我們叫上三部幹淨洋車，到财政廳張廳長公館裡。
&rdquo茶房把車子叫好了，三人大步走了出來，登上車子。
到了張公館門口，宋陽泉一看，果然是八字門樓，朱漆大門，裡面有一座綠漆點金的屏風，而且門口站着一個荷槍的警士，局面很大。
到了這時，一點兒主意沒有，隻将毛手巾揩額角上的汗。
張子誠付了車錢，先進去了。
然後宋忠恕帶着他站在大門外，自己單獨進去和号房說話，走了進去和号房連作兩個揖，号房對他望了一望，問道：&ldquo好久不見了，來幹什麼？&rdquo宋忠恕笑道：&ldquo我新由梅城縣來的，找你們這裡廚房裡劉司務。
&rdquo号房笑道：&ldquo老劉這一程很掙錢，同鄉來找他的也就多了。
到廚房裡去，你走後門多省事。
&rdquo宋忠恕拱拱手笑道：&ldquo我帶了一位鄉下朋友來，他想看看大房子，陳二爺你引一引，好不好？我吩咐他不作聲。
哪天你到天仙去看戲，我請你坐包廂。
戲園子裡茶房，全是熟人。
&rdquo陳二爺笑道：&ldquo廳長不在家，帶去看看可以，但是叫你同鄉大方一點子，有人問，隻說瓦木匠來看房子的好了，因為正要修理呢。
&rdquo宋忠恕大笑，連忙走出來，将宋陽泉拉到一邊，說道：&ldquo你少作聲，你照着我的口風轉就是了。
&rdquo宋陽泉答應了是，跟他走進去。
門房迎出來，問宋忠恕道：&ldquo就是他？&rdquo宋忠恕道：&ldquo是的，人家預備好久了，隻要見一見。
&rdquo号房對宋陽泉身上一看，見他果然是個鄉下人，也就不多說，将大客廳小客廳小花園都引着看了，便向廚房裡路上引，因對宋忠恕道：&ldquo穿過這廊子，就是&hellip&hellip&rdquo宋忠恕連忙插嘴道：&ldquo我知道我知道，請便吧。
&rdquo号房去了，宋忠恕道：&ldquo我們站在這裡候着吧，張廳長就要出來的，若是等他到客廳裡再傳見，怕遇到人，彼此不便。
&rdquo宋陽泉哪裡知道官場規矩，隻答應是。
轉過穿廊，院中有一座假山，假山後有些油腥味吹過來。
宋忠恕道：&ldquo山後是内客廳，廳長正在請客呢。
&rdquo說時，張子誠由山後轉出來，大聲道：&ldquo我們大哥來了。
&rdquo宋陽泉聽了心中一跳，一定是張廳長了。
接着一個大胖子，身上穿了一件灰呢袍，手上拿了呢帽，光着一顆肉頭，一搖一擺地出來。
宋忠恕向宋陽泉丢個眼色，低聲道：&ldquo隻行禮，莫作聲。
&rdquo他于是誠誠懇懇地鞠了一個躬，低頭不敢作聲。
那胖子道：&ldquo就是他？子誠都對我說了，那很行。
但是我等着用，今晚上不送來明天得送來。
&rdquo宋忠恕道：&ldquo一定一定，決不誤事。
&rdquo胖子臉色一沉道：&ldquo你雖說得這樣決斷，到了交貨，又是慢慢吞吞的，上次你介紹的那一家，不就差點誤事嗎？&rdquo張子誠在一邊笑道：&ldquo大哥，你怎麼向介紹人發官威呢？這裡來，我和你說話。
&rdquo說着拉了胖子就走。
胖子走到門口，号房問道：&ldquo老劉，有人找你，見着了嗎？&rdquo老劉道：&ldquo是城外菜園子裡包送新鮮菜的，其實我不認得他，是宋忠恕介紹來的。
&rdquo号房笑道：&ldquo穿得這樣幹淨，哪裡去打茶圍嗎？人家不認得你，是張公館的廚子了。
&rdquo老劉不作聲，和張子誠笑着去了。
裡面的宋忠恕，說是前門不便再走，引着宋陽泉由後門回旅舍，一直把他送進房。
宋陽泉笑道：&ldquo哎呀！忠恕，這廳長家裡，你很熟呀。
&rdquo宋忠恕道：&ldquo自然很熟，我從前常由他後門裡進去打小牌呢。
因為你是初去，比不得我們，總得由大門口進。
你還算沾我們的光呢，一直到上房假山外見着他，再要進一步，就是上房了。
他的話，你已聽見了，你今天要拿出款子來了。
&rdquo宋陽泉到此，已是死心塌地地相信宋忠恕，便滿口答應。
忽然有個人道：&ldquo交款嗎？且慢。
&rdquo要知此人是誰，下回交代。
&rdquo宋陽泉聽說，又驚又喜，心裡重複亂跳起來。
急忙穿上馬褂戴了呢帽和眼鏡，又要拿手杖。
張子誠終于是忍不住了，便道：&ldquo見上司手杖不帶也罷。
&rdquo宋陽泉在行頭上少了一樣東西，兩手很有些不自然，于是打開箱子拿了一條毛手巾，捏在手裡，宋忠恕也很諒解他的苦衷，也穿上衣服，高着聲音叫道：&ldquo和我們叫上三部幹淨洋車，到财政廳張廳長公館裡。
&rdquo茶房把車子叫好了，三人大步走了出來，登上車子。
到了張公館門口，宋陽泉一看，果然是八字門樓，朱漆大門，裡面有一座綠漆點金的屏風，而且門口站着一個荷槍的警士，局面很大。
到了這時，一點兒主意沒有，隻将毛手巾揩額角上的汗。
張子誠付了車錢，先進去了。
然後宋忠恕帶着他站在大門外，自己單獨進去和号房說話，走了進去和号房連作兩個揖，号房對他望了一望，問道：&ldquo好久不見了，來幹什麼？&rdquo宋忠恕笑道：&ldquo我新由梅城縣來的，找你們這裡廚房裡劉司務。
&rdquo号房笑道：&ldquo老劉這一程很掙錢，同鄉來找他的也就多了。
到廚房裡去，你走後門多省事。
&rdquo宋忠恕拱拱手笑道：&ldquo我帶了一位鄉下朋友來，他想看看大房子，陳二爺你引一引，好不好？我吩咐他不作聲。
哪天你到天仙去看戲，我請你坐包廂。
戲園子裡茶房，全是熟人。
&rdquo陳二爺笑道：&ldquo廳長不在家，帶去看看可以，但是叫你同鄉大方一點子，有人問，隻說瓦木匠來看房子的好了，因為正要修理呢。
&rdquo宋忠恕大笑，連忙走出來，将宋陽泉拉到一邊，說道：&ldquo你少作聲，你照着我的口風轉就是了。
&rdquo宋陽泉答應了是，跟他走進去。
門房迎出來，問宋忠恕道：&ldquo就是他？&rdquo宋忠恕道：&ldquo是的，人家預備好久了，隻要見一見。
&rdquo号房對宋陽泉身上一看，見他果然是個鄉下人，也就不多說，将大客廳小客廳小花園都引着看了，便向廚房裡路上引，因對宋忠恕道：&ldquo穿過這廊子，就是&hellip&hellip&rdquo宋忠恕連忙插嘴道：&ldquo我知道我知道，請便吧。
&rdquo号房去了，宋忠恕道：&ldquo我們站在這裡候着吧，張廳長就要出來的，若是等他到客廳裡再傳見，怕遇到人，彼此不便。
&rdquo宋陽泉哪裡知道官場規矩，隻答應是。
轉過穿廊，院中有一座假山，假山後有些油腥味吹過來。
宋忠恕道：&ldquo山後是内客廳，廳長正在請客呢。
&rdquo說時，張子誠由山後轉出來，大聲道：&ldquo我們大哥來了。
&rdquo宋陽泉聽了心中一跳，一定是張廳長了。
接着一個大胖子，身上穿了一件灰呢袍，手上拿了呢帽，光着一顆肉頭，一搖一擺地出來。
宋忠恕向宋陽泉丢個眼色，低聲道：&ldquo隻行禮，莫作聲。
&rdquo他于是誠誠懇懇地鞠了一個躬，低頭不敢作聲。
那胖子道：&ldquo就是他？子誠都對我說了，那很行。
但是我等着用，今晚上不送來明天得送來。
&rdquo宋忠恕道：&ldquo一定一定，決不誤事。
&rdquo胖子臉色一沉道：&ldquo你雖說得這樣決斷，到了交貨，又是慢慢吞吞的，上次你介紹的那一家，不就差點誤事嗎？&rdquo張子誠在一邊笑道：&ldquo大哥，你怎麼向介紹人發官威呢？這裡來，我和你說話。
&rdquo說着拉了胖子就走。
胖子走到門口，号房問道：&ldquo老劉，有人找你，見着了嗎？&rdquo老劉道：&ldquo是城外菜園子裡包送新鮮菜的，其實我不認得他，是宋忠恕介紹來的。
&rdquo号房笑道：&ldquo穿得這樣幹淨，哪裡去打茶圍嗎？人家不認得你，是張公館的廚子了。
&rdquo老劉不作聲，和張子誠笑着去了。
裡面的宋忠恕，說是前門不便再走，引着宋陽泉由後門回旅舍，一直把他送進房。
宋陽泉笑道：&ldquo哎呀！忠恕，這廳長家裡，你很熟呀。
&rdquo宋忠恕道：&ldquo自然很熟，我從前常由他後門裡進去打小牌呢。
因為你是初去，比不得我們，總得由大門口進。
你還算沾我們的光呢，一直到上房假山外見着他，再要進一步，就是上房了。
他的話，你已聽見了，你今天要拿出款子來了。
&rdquo宋陽泉到此，已是死心塌地地相信宋忠恕，便滿口答應。
忽然有個人道：&ldquo交款嗎？且慢。
&rdquo要知此人是誰，下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