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黃金吹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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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多艘船隻絡繹不絕地運來泥土，以便将濕地填平。
待填土工作告一段落之後，築屋工程也正式展開。
身為執政的大久保石見守，當然也在現場指揮工事。
由于政宗是微服來訪，因此當他眯着眼睛觀賞巨宅前的人造水池及規劃完整的水路時，&ldquo請問你找哪位？&rdquo 一名工人模樣的男子來到政宗面前，狐疑地打量着政宗身旁的随從，然後毫不客氣地問道。
&ldquo大久保石見守在嗎？我是伊達，伊達政宗。
&rdquo &ldquo什麼？你是伊達大人！真是失禮之至。
我這就為你通報，請随我來。
&rdquo 男子帶領政宗一行三人來到一棟類似武家住宅的屋前。
政宗放眼看去，除了種滿庭院的樹木之外，從大門延伸到玄關的砂石道也予人一種樸實、幽靜之美。
此外，道路兩側還有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
當政宗來到玄關口時，石見守長安也接到了通知而匆匆趕來，彬彬有禮地平伏在地迎接政宗。
此時的長安和先前到伊達家時完全判若兩人，變得非常謙和有禮。
&ldquo勞您駕來此看我，真是愧不敢當。
這裏是我臨時搭建的屋子，請你暫且委曲一下。
失禮之處，還請伊達大人多多包涵。
&rdquo &ldquo這是什麼話&hellip&hellip我隻是想來看看，但願沒有打擾到你。
&rdquo &ldquo哪裏、哪裏！這真是意想不到的光榮。
&rdquo &ldquo你有客人嗎？&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他們都是自己人，請放心吧！&rdquo 長安很快地拍拍手，然後請政宗換鞋。
政宗轉身背對長安，慢慢地脫下草鞋。
但是等他脫下草鞋回身一看，卻忍不住低呼一聲。
七 長安拍手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原本空無一人的通道兩旁，卻在瞬間變得花團錦簇，熱鬧非凡。
待政宗定睛一看，原來正有十二名穿着各色桂衣的年輕女子垂手站在通道兩旁，十分恭敬地迎接自己。
&ldquo這&hellip&hellip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石見守，難不成你會變魔術嗎？&rdquo &ldquo真是惶恐之至！不瞞你說，這些都是當初陪我到佐渡去的女子，現在我特地帶她們來見你。
&rdquo &ldquo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她們都在你的帶領下聞過黃金的味道喽！&rdquo &ldquo那當然！這些女子多半來自加賀、能登等地。
你也知道江戶的女性人數較少，而若狹、加賀之間卻有衆多的女子，所以我特地調她們過來。
&rdquo &ldquo是嗎？坦白說，我也經常從葭原找些女人過來。
不過，你的作法還是教我大吃一驚。
看來黃金對你而言，隻不過是垂手可得的芋皮罷了。
&rdquo &ldquo不，不是的&hellip&hellip&rdquo 來到廳内之後，更是叫政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來廳内到處都擺放着舒适的靠椅，能夠盡情地流覽湖面的風光。
而在屋内迎接政宗的，則是身着夷人衣帽、肌膚光滑柔潤、白皙勝雪的美女。
&ldquo歡迎光臨！&rdquo 待那名女子擡起頭來時，政宗才赫然發現她擁有一雙綠色的眼眸。
在那一瞬間，政宗幾乎無法将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
（這名女子看起來有如一尊雕刻完美的藝術精品，她是&hellip&hellip） &ldquo伊達大人，這是任職于索提洛神父所主持之淺草醫院的護士。
&rdquo &ldquo哦？&rdquo &ldquo家中的女子都叫她瑪麗亞小姐，她的名字和聖母瑪麗亞一樣。
&rdquo &ldquo哦！&rdquo &ldquo我一向有氣喘的毛病，所以經常請索提洛神父為我診治。
&rdquo &ldquo嗯！&rdquo 政宗的回答十分輕率，但是長安卻不認為其中含有輕蔑的意味。
&ldquo來，請坐！瑪麗亞小姐，請你帶領伊達大人入座吧！&rdquo &ldquo好的，請跟我來！&rdquo 政宗的腦中一片空白。
（長安這家夥到底在想些什麼？） 當這名女子拉着政宗走向長椅時，由其手上傳來的冰涼感覺，令政宗回味不已。
在坐下的同時，政宗開口說道： &ldquo真是不可思議，我對異邦女子居然也會産生欲望。
&rdquo &ldquo那當然！&rdquo 長安露出奇妙的表情回答道： &ldquo畢竟地也是女人&hellip&hellip我猜你應該會這麼想吧？&rdquo &ldquo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rdquo &ldquo不，我的看法和你略有不同&hellip&hellip&rdquo &ldquo也許我政宗比你更喜歡女人&hellip&hellip這是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rdquo &ldquo是啊，我也是這麼想&hellip&hellip&rdquo 接着長安用外語和這名女子一陣低語，然後她就站起身來在政宗面前行了個禮，随即施施然走了出去。
不久之後，跟随長安由佐渡回來的女子們捧着葡萄酒及清酒魚貫而入。
&ldquo這裡不但可以看到白帆和都鳥，甚至連對岸的景色也可一覽無遺。
現在我們就一邊享受美酒，一邊欣賞風景吧！來，我敬你！&rdquo 聽長安這麼一說，政宗不禁臉色微紅。
在此之前，政宗的腦中一直萦繞着那名外國女子的倩影。
&ldquo哦，謝謝你，我正想喝一杯呢！這裏的景色的确美不勝收，令人有置身仙境的錯覺。
你看，甚至還可以從庭院裏眺望江上呢！對了，這些景緻都是你一手創造出來的嗎？&rdquo &ldquo是的。
不過，還有一點你沒有注意到&hellip&hellip那就是船隻可以自在地進入宅邸之内。
換言之，不論來者是誰，都可以直接把船開進屋内，這也可以算是它的優點之一。
&rdquo &ldquo嗯，由此可見你為這棟宅邸确實花了不少心思。
&rdquo &ldquo這是我份内該作的事啊！等公主嫁過來之後，就讓他們夫婦倆住在這裏，屆時大人你就可以經常坐船來此觀賞水上風光了。
&rdquo &ldquo你覺得水路勝過陸路嗎？&rdquo &ldquo是的。
就使用角度而言，水路的運送能力遠超過陸路。
&rdquo 說到這裏，長安似乎想起什麼似地笑着改變話題。
&ldquo伊達大人之所以将仙台建得如此富麗堂皇，不也是為了一新領民們的耳目嗎？因此，當我接掌執政之職後，随即在松平家的領地内頒布了十項施政要點。
&rdquo &ldquo哦？内容都包括些什麼呢？&rdquo &ldquo第一，如果百姓對年貢的比例、項目有疑問，可以将自己的意見寫出來，然後投進意見箱裏。
第二，如果代官有非份的要求，對升立、立物的計量過重或要求百姓繳納禮錢、草鞋錢，百姓可以提出告訴。
此外，對于強盜、夜盜、下毒、縱火者的密告及谷物、借貸等方面的問題，每個人都可以自由地表示意見。
&rdquo 政宗一面屈指計算，一面細心聆聽。
&ldquo你确實相當用心。
我相信在你的輔佐之下，即使是平庸的忠輝，也一定可以成為名君。
&rdquo &ldquo你知道嗎？伊達大人！不久之後将軍就要隐居了。
&rdquo &ldquo什麼？将軍要隐居？&rdquo &ldquo是的，也許是在明年春天吧？&hellip&hellip等秀忠上京時，德川大人就要把将軍之職讓給他了。
&rdquo &ldquo哦，這個消息可靠嗎？&rdquo &ldquo絕對可靠。
畢竟将軍今年已經六十三歲了&hellip&hellip這也正是豐太閣死時的年紀&hellip&hellip因此他有意在此時宣布隐居，趁着還能動時到處遊曆一番&hellip&hellip總之，他希望在死亡之前把政治大權交給第二代的将軍，而自己則從旁監督。
&rdquo 由于不知長安真正的計劃，因此政宗噤口不語。
（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居然将如此重大的秘密告訴我？） &ldquo因此我想，我們家的殿下，也就是第二代将軍的弟弟&hellip&hellip可望增加五、六十萬石的領地。
&rdquo &ldquo哦？&rdquo &ldquo在這種情況下，身為嶽父大人的你，當然也會對女婿鼎力襄助，不是嗎？而且&hellip&hellip&rdquo &ldquo而且？&rdquo &ldquo不久之後，我就要奉命到各地去開發金山了。
據我所知，除了佐渡之外，石見銀山、伊豆金山及奧州南部也都蘊藏着豐富的金鑛。
當然，相模的土肥也是一個重要的金鑛産地。
由于金鑛遍布地下，因此我必須走遍日本國土，找出所有的金鑛來。
&rdquo &ldquo哦？那麼這裏&hellip&hellip&rdquo 話未說完，政宗突然恍然大悟。
原來長安是想利用此地來往便利的水路，來運送金銀。
&ldquo根據葡萄牙及西班牙人的慣例，金銀出土以後，通常是采三七分帳或四六分帳。
&rdquo &ldquo你所謂的三七分帳，是指将全部出土金銀中的七分交給将軍，而挖掘者本身保留其餘的三分？&rdquo &ldquo不，正好相反，是挖掘者得到七分，而其餘的三分納入公家&hellip&hellip不過我總覺得這麼一來，我們似乎拿得太多了，因此決定采四六分帳。
總之，不久之後忠輝殿下所擁有的金銀，必然遠超過将軍家&hellip&hellip這麼一來，将軍家又會作何感想呢？這實在是非常微妙的事情。
&rdquo &ldquo哦，不久以後我的女婿就會變得比将軍家更有錢？&rdquo &ldquo是的。
截至目前為止，我并未向将軍提出四六分帳的建議。
事實上，其中的六分主要是用來支付挖掘金鑛的費用。
而屆時這棟房屋&hellip&hellip将會成為貯藏金銀的寶庫&hellip&hellip&rdquo 長安若無其事地說完之後，随即在杯中倒滿了葡萄酒。
八 對政宗而言，大久保石見守長安的這一番話，令他覺得頗不是味道。
不論是四六分帳或五五分帳，總之現在的家康一定會急着想要挖出所有的金銀。
不過，以目前的開采方式來說，的确需要耗費六分的費用。
更何況，并不是所有的開采行動都能順利地挖掘出金銀來。
但是，如果擁有一個能夠嗅出脈鑛正确所在的天才，那麼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即使是連在工地也少不了美人陪伴的長安，也不可能将分得的六分全部用完。
那麼，剩餘的金銀該如何處理呢&hellip&h
待填土工作告一段落之後，築屋工程也正式展開。
身為執政的大久保石見守，當然也在現場指揮工事。
由于政宗是微服來訪，因此當他眯着眼睛觀賞巨宅前的人造水池及規劃完整的水路時，&ldquo請問你找哪位？&rdquo 一名工人模樣的男子來到政宗面前，狐疑地打量着政宗身旁的随從，然後毫不客氣地問道。
&ldquo大久保石見守在嗎？我是伊達，伊達政宗。
&rdquo &ldquo什麼？你是伊達大人！真是失禮之至。
我這就為你通報，請随我來。
&rdquo 男子帶領政宗一行三人來到一棟類似武家住宅的屋前。
政宗放眼看去，除了種滿庭院的樹木之外，從大門延伸到玄關的砂石道也予人一種樸實、幽靜之美。
此外，道路兩側還有一大片綠油油的草地。
當政宗來到玄關口時，石見守長安也接到了通知而匆匆趕來，彬彬有禮地平伏在地迎接政宗。
此時的長安和先前到伊達家時完全判若兩人，變得非常謙和有禮。
&ldquo勞您駕來此看我，真是愧不敢當。
這裏是我臨時搭建的屋子，請你暫且委曲一下。
失禮之處，還請伊達大人多多包涵。
&rdquo &ldquo這是什麼話&hellip&hellip我隻是想來看看，但願沒有打擾到你。
&rdquo &ldquo哪裏、哪裏！這真是意想不到的光榮。
&rdquo &ldquo你有客人嗎？&hellip&hellip&rdquo &ldquo不，他們都是自己人，請放心吧！&rdquo 長安很快地拍拍手，然後請政宗換鞋。
政宗轉身背對長安，慢慢地脫下草鞋。
但是等他脫下草鞋回身一看，卻忍不住低呼一聲。
七 長安拍手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原本空無一人的通道兩旁，卻在瞬間變得花團錦簇，熱鬧非凡。
待政宗定睛一看，原來正有十二名穿着各色桂衣的年輕女子垂手站在通道兩旁，十分恭敬地迎接自己。
&ldquo這&hellip&hellip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石見守，難不成你會變魔術嗎？&rdquo &ldquo真是惶恐之至！不瞞你說，這些都是當初陪我到佐渡去的女子，現在我特地帶她們來見你。
&rdquo &ldquo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她們都在你的帶領下聞過黃金的味道喽！&rdquo &ldquo那當然！這些女子多半來自加賀、能登等地。
你也知道江戶的女性人數較少，而若狹、加賀之間卻有衆多的女子，所以我特地調她們過來。
&rdquo &ldquo是嗎？坦白說，我也經常從葭原找些女人過來。
不過，你的作法還是教我大吃一驚。
看來黃金對你而言，隻不過是垂手可得的芋皮罷了。
&rdquo &ldquo不，不是的&hellip&hellip&rdquo 來到廳内之後，更是叫政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來廳内到處都擺放着舒适的靠椅，能夠盡情地流覽湖面的風光。
而在屋内迎接政宗的，則是身着夷人衣帽、肌膚光滑柔潤、白皙勝雪的美女。
&ldquo歡迎光臨！&rdquo 待那名女子擡起頭來時，政宗才赫然發現她擁有一雙綠色的眼眸。
在那一瞬間，政宗幾乎無法将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
（這名女子看起來有如一尊雕刻完美的藝術精品，她是&hellip&hellip） &ldquo伊達大人，這是任職于索提洛神父所主持之淺草醫院的護士。
&rdquo &ldquo哦？&rdquo &ldquo家中的女子都叫她瑪麗亞小姐，她的名字和聖母瑪麗亞一樣。
&rdquo &ldquo哦！&rdquo &ldquo我一向有氣喘的毛病，所以經常請索提洛神父為我診治。
&rdquo &ldquo嗯！&rdquo 政宗的回答十分輕率，但是長安卻不認為其中含有輕蔑的意味。
&ldquo來，請坐！瑪麗亞小姐，請你帶領伊達大人入座吧！&rdquo &ldquo好的，請跟我來！&rdquo 政宗的腦中一片空白。
（長安這家夥到底在想些什麼？） 當這名女子拉着政宗走向長椅時，由其手上傳來的冰涼感覺，令政宗回味不已。
在坐下的同時，政宗開口說道： &ldquo真是不可思議，我對異邦女子居然也會産生欲望。
&rdquo &ldquo那當然！&rdquo 長安露出奇妙的表情回答道： &ldquo畢竟地也是女人&hellip&hellip我猜你應該會這麼想吧？&rdquo &ldquo難道你不這麼認為嗎？&rdquo &ldquo不，我的看法和你略有不同&hellip&hellip&rdquo &ldquo也許我政宗比你更喜歡女人&hellip&hellip這是我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rdquo &ldquo是啊，我也是這麼想&hellip&hellip&rdquo 接着長安用外語和這名女子一陣低語，然後她就站起身來在政宗面前行了個禮，随即施施然走了出去。
不久之後，跟随長安由佐渡回來的女子們捧着葡萄酒及清酒魚貫而入。
&ldquo這裡不但可以看到白帆和都鳥，甚至連對岸的景色也可一覽無遺。
現在我們就一邊享受美酒，一邊欣賞風景吧！來，我敬你！&rdquo 聽長安這麼一說，政宗不禁臉色微紅。
在此之前，政宗的腦中一直萦繞着那名外國女子的倩影。
&ldquo哦，謝謝你，我正想喝一杯呢！這裏的景色的确美不勝收，令人有置身仙境的錯覺。
你看，甚至還可以從庭院裏眺望江上呢！對了，這些景緻都是你一手創造出來的嗎？&rdquo &ldquo是的。
不過，還有一點你沒有注意到&hellip&hellip那就是船隻可以自在地進入宅邸之内。
換言之，不論來者是誰，都可以直接把船開進屋内，這也可以算是它的優點之一。
&rdquo &ldquo嗯，由此可見你為這棟宅邸确實花了不少心思。
&rdquo &ldquo這是我份内該作的事啊！等公主嫁過來之後，就讓他們夫婦倆住在這裏，屆時大人你就可以經常坐船來此觀賞水上風光了。
&rdquo &ldquo你覺得水路勝過陸路嗎？&rdquo &ldquo是的。
就使用角度而言，水路的運送能力遠超過陸路。
&rdquo 說到這裏，長安似乎想起什麼似地笑着改變話題。
&ldquo伊達大人之所以将仙台建得如此富麗堂皇，不也是為了一新領民們的耳目嗎？因此，當我接掌執政之職後，随即在松平家的領地内頒布了十項施政要點。
&rdquo &ldquo哦？内容都包括些什麼呢？&rdquo &ldquo第一，如果百姓對年貢的比例、項目有疑問，可以将自己的意見寫出來，然後投進意見箱裏。
第二，如果代官有非份的要求，對升立、立物的計量過重或要求百姓繳納禮錢、草鞋錢，百姓可以提出告訴。
此外，對于強盜、夜盜、下毒、縱火者的密告及谷物、借貸等方面的問題，每個人都可以自由地表示意見。
&rdquo 政宗一面屈指計算，一面細心聆聽。
&ldquo你确實相當用心。
我相信在你的輔佐之下，即使是平庸的忠輝，也一定可以成為名君。
&rdquo &ldquo你知道嗎？伊達大人！不久之後将軍就要隐居了。
&rdquo &ldquo什麼？将軍要隐居？&rdquo &ldquo是的，也許是在明年春天吧？&hellip&hellip等秀忠上京時，德川大人就要把将軍之職讓給他了。
&rdquo &ldquo哦，這個消息可靠嗎？&rdquo &ldquo絕對可靠。
畢竟将軍今年已經六十三歲了&hellip&hellip這也正是豐太閣死時的年紀&hellip&hellip因此他有意在此時宣布隐居，趁着還能動時到處遊曆一番&hellip&hellip總之，他希望在死亡之前把政治大權交給第二代的将軍，而自己則從旁監督。
&rdquo 由于不知長安真正的計劃，因此政宗噤口不語。
（這個人到底在想些什麼？居然将如此重大的秘密告訴我？） &ldquo因此我想，我們家的殿下，也就是第二代将軍的弟弟&hellip&hellip可望增加五、六十萬石的領地。
&rdquo &ldquo哦？&rdquo &ldquo在這種情況下，身為嶽父大人的你，當然也會對女婿鼎力襄助，不是嗎？而且&hellip&hellip&rdquo &ldquo而且？&rdquo &ldquo不久之後，我就要奉命到各地去開發金山了。
據我所知，除了佐渡之外，石見銀山、伊豆金山及奧州南部也都蘊藏着豐富的金鑛。
當然，相模的土肥也是一個重要的金鑛産地。
由于金鑛遍布地下，因此我必須走遍日本國土，找出所有的金鑛來。
&rdquo &ldquo哦？那麼這裏&hellip&hellip&rdquo 話未說完，政宗突然恍然大悟。
原來長安是想利用此地來往便利的水路，來運送金銀。
&ldquo根據葡萄牙及西班牙人的慣例，金銀出土以後，通常是采三七分帳或四六分帳。
&rdquo &ldquo你所謂的三七分帳，是指将全部出土金銀中的七分交給将軍，而挖掘者本身保留其餘的三分？&rdquo &ldquo不，正好相反，是挖掘者得到七分，而其餘的三分納入公家&hellip&hellip不過我總覺得這麼一來，我們似乎拿得太多了，因此決定采四六分帳。
總之，不久之後忠輝殿下所擁有的金銀，必然遠超過将軍家&hellip&hellip這麼一來，将軍家又會作何感想呢？這實在是非常微妙的事情。
&rdquo &ldquo哦，不久以後我的女婿就會變得比将軍家更有錢？&rdquo &ldquo是的。
截至目前為止，我并未向将軍提出四六分帳的建議。
事實上，其中的六分主要是用來支付挖掘金鑛的費用。
而屆時這棟房屋&hellip&hellip将會成為貯藏金銀的寶庫&hellip&hellip&rdquo 長安若無其事地說完之後，随即在杯中倒滿了葡萄酒。
八 對政宗而言，大久保石見守長安的這一番話，令他覺得頗不是味道。
不論是四六分帳或五五分帳，總之現在的家康一定會急着想要挖出所有的金銀。
不過，以目前的開采方式來說，的确需要耗費六分的費用。
更何況，并不是所有的開采行動都能順利地挖掘出金銀來。
但是，如果擁有一個能夠嗅出脈鑛正确所在的天才，那麼情形就完全不同了。
即使是連在工地也少不了美人陪伴的長安，也不可能将分得的六分全部用完。
那麼，剩餘的金銀該如何處理呢&hellip&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