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白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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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具相似之處,這在以往正宗藝妓打扮的力次及刻闆沉悶、有時顯得老氣橫秋得令人生厭的村咲女老闆身上是看不到的,帶給人一種新鮮、特别的心情。

    當時吉岡腦際忽然閃現出一個念頭,今後就讓這個女人一直這樣打扮。

    果然之後每次叫駒代作陪、同枕共衾時,這種願望越發變得難以遏制起來。

     &ldquo喂,好沉啊!&rdquo吉岡從下面搖晃騎在自己膝蓋上的駒代,可駒代卻總是把頭埋在男人胸口,像個撒嬌的孩子:&ldquo得了,人家太困了。

    昨夜一點兒也沒睡着。

    &rdquo說着,還翻眼瞪了吉岡一眼。

     &ldquo都是你不好!&rdquo &ldquo真叫人窩心呀!&rdquo不知發生了什麼,女人嬌嗔道,她的手伸進男人的懷裡,狠狠抓了一把。

     隻有妓女才裝得出這種憨态,也可以說這才是妓女的特技。

    不光是駒代,此類女人被男人追問得發急,難以作答時,也不管在何處受教于何人,都會不約而同地裝傻充愣,平時男人欲強行非禮而女人又不願就範的時候,女人就會故意王顧左右而言他,乘機巧渡難關。

    吉岡對此并非一無所知,他清楚地記得當年在花街冶遊之時各種各樣的女人的形形色色的嬌姿媚态,有的女人痛切啜泣之餘極其無助地依偎過來;有的女人一副生氣惱怒、冷若冰霜的态度,一旦折服立馬投懷送抱;還有的女人會戲谑喧鬧、胡攪蠻纏。

    總之,各有各的伎倆,因人而異。

    在那種場合下,女人會亢奮緊張,如同醉酒一般自然而然地給男人以強烈的感覺刺激,男人明知對方女人是個&ldquo騷貨&rdquo,但很快會被瞬間的眩惑而埋葬,吉岡時時對這種滋味難以忘懷,甚至會為此故意去刁難和捉弄女人。

     兩人起勁地調情,又是抓又是撓的,宛如兩頭耍鬧糾纏的野獸。

    由此,駒代總算把當時提出的贖身問題岔到了一邊。

     然而,原本就是混過一關而已。

    駒代就是不說心裡也明白,這件事遲早得給個明确的答複。

    若是磨磨蹭蹭地久拖着不予答複的話,那就等于說不願意。

    如若那樣,說不定就會失去寶貴的客人,對現在的駒代而言,實在是慘重的損失。

    但是換個角度說,要是不做藝妓而去當姨太太,一旦被老公抛棄,自己就要再第三次重操藝妓的舊業,這未免太讓人難堪。

    駒代希望這樣既不贖身,又能照樣得到吉岡的種種關照,為此,昨天夜裡她與吉岡好說歹說了一個通宵。

    如果吉岡能資助她自立門戶,她就除了飯館的生意外,其他任何酒樓都不去,飯館的應酬也一到十點就回家。

    但是對吉岡來說,這些年經曆了當力次的相好,已向藝妓館扔了不少錢,對此已不覺得新奇和有趣。

    若還是讓駒代續當藝妓,那就完全沒有必要替她掏腰包讓其自立門戶。

     &ldquo你還是好好想想吧,在這裡住的兩三天裡不妨考慮考慮。

    &rdquo 吉岡整個夏季天天去公司上班,因而一入秋便請了一個禮拜的長假,他急着在這段時間裡千方百計地說服駒代。

    吉岡一眼就看出這三春園的好處,兩人可以近距離面對面交談,完全不受外界的幹擾,不會分心,真是個遠勝箱根和修善寺溫泉的好地方。

    第三天早晨,東京的江田打來電話,稱是有關于股票買賣方面的事兒,于是吉岡不得不回市裡去走一趟。

    他估計最晚能在傍晚前趕回來,讓駒代等着他,其間可去叫個朋友來做伴,離開前還給十吉家的花助和另一家藝妓館的千代松打了招呼,讓她們出來一趟。

     駒代獨自一人返回客房,跌倒似的一屁股坐下,就勢趴在榻榻米上哭了起來。

    她自己也鬧不明白,隻覺得心裡毫無着落。

    這兩天兩夜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被吉岡無休止地逼問,沒完沒了的糾纏,直搞得昏天黑地,心情極壞,人已精疲力竭,腦門跳疼。

    一想到要是再待兩三天的話,自己不知會被折騰成何等模樣,就覺得一開始建議居住的三春園簡直就是一座監獄。

     不知何處傳來的雞鳴聲,在駒代聽來,這兒極具鄉村氛圍。

    忽然間,在遙遠的秋田時的辛酸、憂愁的往事曆曆浮現在腦海。

    雞鳴之後傳來了烏鴉的叫聲,廊邊又不停地響着微弱的蟲鳴聲。

    駒代再也受不了了,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