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婦人的日記
關燈
小
中
大
，又不怕傷食。
&rdquo &ldquo别人那麼遠遠的來拜節的，有希望咧。
&rdquo母親說了就好笑。
&ldquo母親對于這些小孩子都疼得太過分了。
我若是一個小孩子，恐怕還要得老人家疼！&rdquo 母親笑。
說，&ldquo小孩子是可愛的。
&rdquo 人越老，對于小孩子越愛，是真事。
&ldquo八弟，你不能拿錢全買李子枇杷吃，明天我回去見娘是要告的。
&rdquo &ldquo是的是的，我買紙抄字。
&rdquo 八弟去了不久文鑒來。
仍然是二十枚銅子的打發。
問母親，怎不給小錢，說是小錢留到過年用。
母親說：&ldquo文鑒，要你媽晚上來吃飯，吃皮蛋，吃白片豬肉。
&rdquo &ldquo好，好，&rdquo就走了。
&ldquo記到要你娘來，我們等她哩。
&rdquo我追出去告。
&ldquo好，好，&rdquo這小孩，跑得象一匹脫了籠頭的小馬，想必又拿錢到老瑞那裡買蛐蛐籠去了。
文鑒媽來了，母親想打牌，要向嫂去接幾個客。
接大嫂，接劉幹媽，接宋嬸，接伍家嬸子。
我猜詳，除了餓牌的劉幹媽，其他的人都怕不能來。
告母親，&ldquo怕不能來吧。
&rdquo 母親說，&ldquo妹你為我想一想。
&rdquo &ldquo我想在過節還能出來打牌的，恐隻有劉幹媽一人。
&rdquo &ldquo那邀大姨的大妹來，說你要她來。
&rdquo大妹是大姨的大女兒。
&ldquo好，要她來，周姊也要來，若你打一個，就夠了。
文鑒媽，是能打三天三夜不下桌子的，麻将到老鼠搬家，全都來，全都會。
到家裡時，同松弟柏弟打一銅子一墩也不辭。
&rdquo 人來了，就擺常特意要大妹坐母親上手，好放老人的張子。
牌是打&ldquo一百二百疊疊翻&rdquo，我又坐大妹上手，當母親作莊時，我&ldquo守醒&rdquo。
就站到母親同大妹身背後牽線，好讓母親盡得好牌吃。
劉幹媽知道隻盡笑。
因為客多了，晚飯菜上加了臘肉同闆鴨。
大家吃雄黃酒，用雄黃末子放到酒裡去。
母親很高興，吃酒到四杯。
文鑒娘扯文鑒的耳朵用雄黃在額上畫了個&ldquo王&rdquo字，母親笑，說是記到前幾年還為大妹畫王字，如今大妹就是大姑娘家了。
大妹就笑請母親再為畫一次，我也要母親為畫一個小王字，大家笑得喘不過氣來。
母親高興得很，自己也在額上搽了三點子。
劉幹媽也搽，向嫂也搽。
晚上因為留大妹在家裡莫回去，又打牌，一直到二炮，文鑒母子同到劉幹媽等才轉家。
打牌母親赢我輸，把母親赢的全輸去，還不夠數的。
今天是應當我輸點錢，好讓這些老人高興點。
同到大妹一起睡。
當睡時，母親告我們明天可以晏起一點的，她已囑咐向嫂買菜了。
大妹還是三月到過我們家中的。
我們預備照料母親上床以後才去睡，母親不答應，說大妹是客。
其實大妹到這裡，比到自己家裡還随便，客還要跑到廚房去自己炒菜，這客也真太不象客了。
五月初六日，晴。
天氣特别好。
老早我們就醒了，不即起，同在床上說話。
大妹說，&ldquo蔨TM嫂子，我想把我頭上的這些毛剪了。
我真讨厭它！&rdquo 我是不贊成。
聽說别處有好多人都剪了的，剪得很短，同男人一樣。
但我想，剪得很短總不大好看。
&ldquo大妹，你這頭發多長多好，剪掉也可惜。
&rdquo &ldquo我就嫌它長。
一天梳，要一點兩點鐘。
睡時也讨厭。
&rdquo &ldquo我看頭發是很美的東西，你瞧我母親，她的頭發多好！ 我是願意頭發多點長點也辦不到的。
&rdquo 我又想起大姨頭發也很好，三姨頭發也很好，隻四姨不成。
&ldquo我媽不願意我剪，四姨說剪了很好看。
&rdquo &ldquo哈，四姨，四姨的頭發不好，她就歡喜你剪頭發！我還正想起這幾個老人家，為什麼四姨頭發就特别壞的緣故！&rdquo &ldquo她是因為病。
&rdquo 當真我是不願大妹把一頭青幽幽的好發剪去的。
作興剪去以後又來悔。
不過剪了方便得多也是真。
早上母親昨夜教向嫂預備好了的小羊角粽子，還未起床向嫂就
&rdquo &ldquo别人那麼遠遠的來拜節的，有希望咧。
&rdquo母親說了就好笑。
&ldquo母親對于這些小孩子都疼得太過分了。
我若是一個小孩子，恐怕還要得老人家疼！&rdquo 母親笑。
說，&ldquo小孩子是可愛的。
&rdquo 人越老，對于小孩子越愛，是真事。
&ldquo八弟，你不能拿錢全買李子枇杷吃，明天我回去見娘是要告的。
&rdquo &ldquo是的是的，我買紙抄字。
&rdquo 八弟去了不久文鑒來。
仍然是二十枚銅子的打發。
問母親，怎不給小錢，說是小錢留到過年用。
母親說：&ldquo文鑒，要你媽晚上來吃飯，吃皮蛋，吃白片豬肉。
&rdquo &ldquo好，好，&rdquo就走了。
&ldquo記到要你娘來，我們等她哩。
&rdquo我追出去告。
&ldquo好，好，&rdquo這小孩，跑得象一匹脫了籠頭的小馬，想必又拿錢到老瑞那裡買蛐蛐籠去了。
文鑒媽來了，母親想打牌，要向嫂去接幾個客。
接大嫂，接劉幹媽，接宋嬸，接伍家嬸子。
我猜詳，除了餓牌的劉幹媽，其他的人都怕不能來。
告母親，&ldquo怕不能來吧。
&rdquo 母親說，&ldquo妹你為我想一想。
&rdquo &ldquo我想在過節還能出來打牌的，恐隻有劉幹媽一人。
&rdquo &ldquo那邀大姨的大妹來，說你要她來。
&rdquo大妹是大姨的大女兒。
&ldquo好，要她來，周姊也要來，若你打一個，就夠了。
文鑒媽，是能打三天三夜不下桌子的，麻将到老鼠搬家，全都來，全都會。
到家裡時，同松弟柏弟打一銅子一墩也不辭。
&rdquo 人來了，就擺常特意要大妹坐母親上手，好放老人的張子。
牌是打&ldquo一百二百疊疊翻&rdquo，我又坐大妹上手，當母親作莊時，我&ldquo守醒&rdquo。
就站到母親同大妹身背後牽線，好讓母親盡得好牌吃。
劉幹媽知道隻盡笑。
因為客多了，晚飯菜上加了臘肉同闆鴨。
大家吃雄黃酒，用雄黃末子放到酒裡去。
母親很高興，吃酒到四杯。
文鑒娘扯文鑒的耳朵用雄黃在額上畫了個&ldquo王&rdquo字，母親笑，說是記到前幾年還為大妹畫王字，如今大妹就是大姑娘家了。
大妹就笑請母親再為畫一次，我也要母親為畫一個小王字，大家笑得喘不過氣來。
母親高興得很，自己也在額上搽了三點子。
劉幹媽也搽，向嫂也搽。
晚上因為留大妹在家裡莫回去，又打牌，一直到二炮，文鑒母子同到劉幹媽等才轉家。
打牌母親赢我輸，把母親赢的全輸去，還不夠數的。
今天是應當我輸點錢，好讓這些老人高興點。
同到大妹一起睡。
當睡時，母親告我們明天可以晏起一點的，她已囑咐向嫂買菜了。
大妹還是三月到過我們家中的。
我們預備照料母親上床以後才去睡，母親不答應，說大妹是客。
其實大妹到這裡，比到自己家裡還随便，客還要跑到廚房去自己炒菜，這客也真太不象客了。
五月初六日，晴。
天氣特别好。
老早我們就醒了，不即起，同在床上說話。
大妹說，&ldquo蔨TM嫂子，我想把我頭上的這些毛剪了。
我真讨厭它！&rdquo 我是不贊成。
聽說别處有好多人都剪了的，剪得很短，同男人一樣。
但我想，剪得很短總不大好看。
&ldquo大妹，你這頭發多長多好，剪掉也可惜。
&rdquo &ldquo我就嫌它長。
一天梳，要一點兩點鐘。
睡時也讨厭。
&rdquo &ldquo我看頭發是很美的東西，你瞧我母親，她的頭發多好！ 我是願意頭發多點長點也辦不到的。
&rdquo 我又想起大姨頭發也很好，三姨頭發也很好，隻四姨不成。
&ldquo我媽不願意我剪，四姨說剪了很好看。
&rdquo &ldquo哈，四姨，四姨的頭發不好，她就歡喜你剪頭發！我還正想起這幾個老人家，為什麼四姨頭發就特别壞的緣故！&rdquo &ldquo她是因為病。
&rdquo 當真我是不願大妹把一頭青幽幽的好發剪去的。
作興剪去以後又來悔。
不過剪了方便得多也是真。
早上母親昨夜教向嫂預備好了的小羊角粽子，還未起床向嫂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