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 同命鴛鴦營中充質品 銷魂蝴蝶帳下擅專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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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年,項羽豈有不将她污辱,以報前仇之理?如此一來,我異日縱得天下,一位皇後,已蒙醜名,我拿什麼臉去見臣下呢?他雖這般想,然又無可如何。

    原來太公攜了家眷,避楚逃難,子婦孫兒孫女之外,還有舍人審食其相從。

     大家扮作難民模樣,雜在難民之中,隻向前奔。

    頭一兩天,尚算平安。

    至第三日,正在行走的時候,忽遇一股楚兵。

    偏偏楚兵之中,有認識太公的,一哄上來,竟把他們翁媳捉祝審食其因為難舍呂氏,情願一同被拘。

    幸而漢王的子女,在楚兵沖來的當口,已經岔散。

    所以在半路上為夏侯嬰看見,通知漢王。

     其時兩孩,尚不知他們祖父母被擄,見父親隻說沖散。

    楚軍得了太公翁媳,如獲至寶,忙連同審食其這人,送至項王帳下。

     項王一聽是漢王的父親妻子,便想殺害太公,奸污呂氏,以洩漢王曾經住宿他的後宮之憤。

    呂氏畏死,早拟不惜此身,一任項王如何的了。

    誰知忽然遇着救星,項王非但不污呂氏,且給她好的一所房子,讓她們居祝不過門外有兵防守,不準她與太公逃走罷了。

    那麼這個救星,究竟是誰呢?仍是那位項伯。

     項伯一見太公、呂氏都被捉住,恐怕項王殺害太公,污辱呂氏,慌忙進見項王道:“太公、呂氏,不妨将他們嚴行看守,以作抵押之品。

    漢王知他的父親妻子,在我們軍中,投鼠忌器,自然要顧前顧後起來。

    這是以逸待勞之計。

    大王若将太公、呂氏,或殺或污,漢王那時無所顧忌,放膽也與大王作對,實于大王大大有害。

    ”項王聽了,方命将太公、呂氏,交與項伯監守。

    項伯聽了,始把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

    及至出去,正要去安慰太公、呂氏,誰知僅見太公、審食其二人,呂氏卻不知去向。

    細細一查,始知呂氏已入項羽的後宮,忙又去問項羽道:“大王既然允不犯呂氏,何以又将她送入後宮?”項羽聽了,愕然道:“我何曾将呂氏取入後宮,不知誰人所為;叔父且在此等候,讓我回家看來。

    ” 項王說完,匆匆地就向後宮而去。

    及至進去一看,内見他的一班妃嫔,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以為敵人的妻女,照例要作戰勝的口頭之肉,因想讨好于他,早将呂氏索入後宮。

     有的勸呂氏既已羊落虎口,隻有順從,否則難保性命;有的忙來替她塗脂抹粉,改換衣衫,把她打扮得像一個新娘一般。

    此時呂氏早拼不能全貞的了。

    正在含羞默默,一語都無的時候,忽見項王匆匆進來,顧那班妃嫔道:“誰是呂氏?”衆妃聽了,即将呂氏擁至,命她叩見項王。

    呂氏此時身不由己作主,隻得口稱:“大王在上,受犯婦呂雉一拜。

    ”邊說,邊已盈盈地拜了下去。

    項王因已答應項伯,倒也不肯食言,便命左右将呂氏送與項伯收管。

    項伯一見呂氏,忙一面安慰一番,一面将她送入已經收拾好的屋子。

    此時審食其忽見呂氏到來,自然大喜。

     項伯這樣一辦,反而成全了審食其與呂氏兩個。

    雖在監守之中,身為抵押之品,仍不拆散他們兩個恩愛。

    可憐漢王,還在那裡愁他妻子一到項羽之手,便即喪廉失節,何嘗防到早與審食其兩個,做了一對的同命鴛鴦。

    雖然同是一頂綠頭巾,究竟一明一暗,保全顔面多了。

     現在不提他們在楚軍之事,再說漢王已把大将韓信,由河南調至。

    還有丞相蕭何,也遣發關中守卒,無論老弱,悉詣荥陽,于是人數較前益衆。

    漢王大喜,遂使韓信統兵留守,擋住楚軍,自引子女等人,徑還栎陽。

    韓信究屬知兵,出與楚軍鏖兵,一連大勝三次。

    一次是在荥陽附近;二次是在南京地方,這個地京,即春秋時的鄭京,并非現在的江甯;三次是在索城境内。

    楚兵既是節節敗退,不能越過荥陽。

    韓信複令兵卒沿着河濱,築起甬道,運取殲倉儲粟,接濟軍糧,漸漸地兵精饷足,屹成重鎮。

    漢王自到栎陽,連接韓信捷報,心裡一喜,遂立呂氏所生之子盈為太子,大赦罪犯,命充兵戍。

    那時太子盈尚隻五歲,漢王便使丞相蕭何為輔,監守關中,并立宗廟,置社稷,所有大事,俱準蕭何便宜行事。

    漢王複至荥陽,指揮軍事。

     一日,魏王豹入白漢王,乞假歸視母疾,漢王許可。

    魏王豹一到平陽,遂将河口截斷設兵扼守,叛漢聯楚起來。

    漢王得信,尚冀魏豹悔悟,便命郦食其前去曉谕。

    郦食其領命,星夜弛至平陽,進見魏豹,說明來意。

    魏豹微笑道:“大丈夫誰不願南面稱王。

    漢王專喜侮人,待遇諸侯不啻奴隸,孤不願再與他見面的了。

    ”郦食其返報漢王,漢王大怒,立命韓信為左丞相,率同曹參、灌嬰二将,統兵讨魏。

    漢王等得韓信出發,又召問郦食其道:“汝知魏豹命何人為大将?”郦食其道:“聞他的大将,名叫柏直。

    ”漢王欣髯大笑道:“柏直乳臭未幹,怎能當我韓信?”又問:“騎将為誰?”郦食其又答道:“聞是馮敬。

    ”漢王道:“馮敬即秦将馮無擇之子,頗負賢聲,惜少戰略,也未足當我灌嬰。

    還有步将為誰呢?”郦食其接口道:“叫做項它。

    ”漢王大喜道:“他也不是我曹參的對手。

    如此說來,我可無憂了,隻候韓信捷報到來,汝等方知寡人料事不錯呢。

    ”誰知果然被其料着。

    韓信等一到臨晉津,望見對岸全是魏兵,不敢徑渡,紮下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