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 易钗而弁蕩婦迷人 浪哭淫啼昏君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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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默默無言。

    停了半晌,搭讪着向化兒說道:“你從哪裡想起來的?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改扮男妝呢?要不是你将腳露出來的快,被我一劍将你砍死,那才冤枉呢!” 化兒笑道:“罷呀!還問什麼,我今天到娘娘這裡來請安,見萬歲的衣裳擺在箱子上,我就順手拿起來往身上一穿,本來是玩的,後來朝着鏡子裡一望,不禁自己也覺好笑,爽性戴起冠來。

    因為娘娘喊我着棋,我就忘記卸下,不想被萬歲碰見了,起了疑心。

    奴婢萬死,還求萬歲恕罪!” 章帝道:“事已過了,就算了。

    ”化兒連忙謝恩。

    大窦便朝她偷偷地丢去一個眼色,化兒會意,起身走了。

     章帝見化兒走了,忙不疊地走到她的身邊并肩坐下,正要開口賠罪。

    她将宮袖一拂,走到榻前坐下。

    章帝跟着又走到榻前。

    她卻粉龐兒背着他,隻是嗎咽不祝章帝到了這時,真是肝腸欲斷,伸出手來,将她往懷中一摟,悄悄地說道:“娘娘,今天隻怪孤王一着之錯,得罪了你,孤家自知不是,千萬要請娘娘恕我一朝才好呢。

    ”她哭道:“萬歲請你就将我殺了罷! 我本是個賤人,做這些不端的事情,理該萬死。

    “ 章帝慰道:“好娘娘!隻怪孤王一時粗魯,不看今天,還看往日的情分呢。

    ”她仰着粉頰,問道:“你和誰有情?這些話隻好去騙那些三歲的小孩子。

    今天不要多講廢話,請你趕緊将我結果了罷,省得丢了你的臉面。

    ”她說罷,故意伸手到章帝的腰中拔劍要自刎。

    章帝慌忙死力扯住,央求道:“好娘娘!請暫且息怒,千不是,萬不是,隻怪孤家的不是。

    你實在要尋死,孤王也不活了。

    ”她聽罷,不禁冷笑一聲說道:“你死歸你死,與我有什麼相幹呢?橫豎我這個人,已經成了人家的擯棄的人了。

    便是死了,誰還肯來可憐我一聲呢?”章帝忙道:“娘娘,我這樣的招賠你,你還是與我十分決裂。

    誰沒有一時之錯呢?我看你從來待我是再恩愛沒有的,為何今天說出這樣的話來呢?”她道:“你這話問我做什麼呢?你自己去層層次次的細細地想想吧,也用不着我細說了。

    ” 章帝聽她這話,沉吟了一會子,說道:“娘娘莫非是怪孤家削去窦氏弟兄的權麼?”她道:“萬歲這是什麼話?自古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難道因為我的情面,就不去究辦内戚了麼?自古也沒有這個道理的。

    ”他道:“除卻這一層,孤家自己料想也沒有什麼去處得罪娘娘的了。

    ” 大窦冷笑一聲道:“萬歲說哪裡的說來,隻有我得罪萬歲,萬歲哪裡有得罪我的地方呢?即使得罪我,我還有什麼怨恨呢?”章帝忙道:“娘娘,你向來是爽直人,從未像今天這樣的牽絲扳藤地纏不清,究竟為了一回什麼事情,這樣的生氣? 就是今天,孤王粗魯得罪了你,孤王在這裡連連地招賠不是,也該就算了,為什麼盡是與孤王為難呢?“ 她冷笑道:“誰與你為難?你在這裡自己纏不清,倒說我不是,這不是笑話麼?老實問你一句,你為着什麼緣故,這幾天陡然的要搜宮?這不是顯系看不起我麼?漢家從來沒有過這樣的舉動,倒是萬歲爺别出心裁的,想必宮中一定是發生什麼嗳昧了,不然,萬歲何能有此舉動呢?”她這一番話,說得章帝閉口無言,半天答不出一句話來。

    停了片刻,才吞吞吐吐地對她說道:“此事娘娘休要見疑,我聽他們說的,不過我的心中絕不會有這種用意的。

    ” 她道:“萬歲,你究竟是聽誰說的?說的是些什麼話呢?” 章帝忙道:“那個倒不要去追求,隻要我不搜,有什麼大不了呢。

    ”她道:“那是不可以的,無論如何,倒要萬歲搜搜,究竟宮中出些什麼嗳昧的事情呢?”章帝又道:“這話不要提了。

     自古以來,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舉動呢。

    不要說我,無論是誰,也不會做出這自糟面子的事來的。

    “她道:”萬歲既然這樣的說,想是一定不搜了。

    “他道:”自然不搜啊!“她道:”他不搜,我倒有些不放心。

    我明天就去大大地搜查一下子,但看宮中出了什麼花樣兒了。

    “章帝道:”那可動不得,搜宮是個蹭蹬的事,不是預兆别人進宮搜查麼?“她道:”管他許多呢,我既然做了一個六宮之主,有不好的去處,當然究辦,以維國法,而整坤綱,省得有什麼不端的事情發生,天下人皆不能知道内幕情形,誰不說是我主使和疏失之罪呢?“章帝笑道:”這又奇了,宮中出了什麼事情,要你去搜查麼?“她道:”萬歲爺,你這話又來欺騙我了,如果宮中沒有花樣翻了出來,難道你好端端的無緣無故的要搜宮了麼?“章帝道:”娘娘,你千萬不要聽外人的誘惑才好呢!“她冷笑道:”這是什麼話呢?不是從萬歲爺的口中說出來麼?“ 他二人一直辯論了多時,中膳也不用了。

    她和衣倒在床上,一聲不作。

    章帝百般地溫慰她,她正眼也不去看他一下子。

    到了晚間,章帝更不敢走開。

    她見章帝像生了根似坐着不動,便故意三番兩次地催他動身,章帝再也不走,憑她怎樣的攆他走。

     兩個人一直熬到三更以後,大窦也疲倦極了,不知不覺地沉沉睡去。

    章帝才替她寬衣解帶同入鴦衾,幹了一回老調兒。

    她明知故意的隻裝着不曉得。

    這正是:春風一度情無限,除卻燈花訴與誰。

     要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