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異想天開将人作彘 奇談海外奠妹為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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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有奇效。

    隻隔一宵,齊王正在旅評梳洗,忽見許多宮娥彩女,嘻嘻哈哈,各攜酒肴,走了進來,口稱太後、皇上,魯元公主随後就到,前來替大王餞行。

     齊王大喜,趕忙厚饋宮女。

    稍頃,即聞銮駕已經到門,齊王跪接入内。

    呂太後上坐,惠帝姊弟二人,左右分坐。

    齊王先與呂太後行禮之後,再去向魯元公主行了母子禮節,引得呂太後呵呵大笑,乃戲謂魯元公主道:“吾女得此佳兒,我又獲一外孫兒了。

    ”其實魯元公主與齊王年齡相若,以姊弟作母子,真是亘古未有之奇聞!魯元公主一喜之下,倒也破費不少。

    當下便給齊王見面禮黃金十斤。

    齊王拜謝,也孝敬這位新王太後明珠百粒,玉盞一雙。

    魯元公主真也無恥,自命為母,口呼:“王兒少禮!為娘生受你了!”惠帝雖然不甚贊可,但能因此保全齊王,免步趙王後塵,倒也假言湊趣。

    呂太後一見兒子今天不比往常,時有笑容,更是大悅,忙命擺上酒肴,自己上坐,惠帝居右,魯元公主居左,齊王下坐侍宴。

    這一席酒,吃得非常有趣,卻與前日那桌接風酒,險些兒害了齊王性命,便大大不相同了。

    一直吃到日落西山,方始散席。

    齊王跪送外祖母、王太後。

    惠帝等人出門之後,漏夜收拾行裝。

    不待天明,已離鹹陽回國去了。

     是年春正月,蘭陵井中,忽傳有雙龍現影,呂太後認為祥兆,大賞廷臣。

    不久,卻聞隴西地震數日,到了夏天,各地大旱。

    呂太後并不在意,仍是污亂宮帏,窮奢極欲,過她的安閑日子。

    到了秋天,丞想蕭何忽罹重病,醫藥無效,似已難治。

     惠帝親至相府視疾,見他骨瘦如柴,僅屬呼吸,料知不起,便問他道:“君百歲後,何人可繼君位?”蕭何頓首道:“先帝臨終,曾有遺囑,知臣莫若君,陛下可用曹參為相便了。

    ”惠帝返報太後,太後也為欷歔.過了數日,蕭何竟殁府中,蒙溢為文終侯,使其子蕭祿襲封侯。

    蕭何一生勤慎節儉,每置私産,皆在窮鄉僻壤,牆屋毀壞,不準修治,嘗語家人道:“後世有賢子孫,應學我儉約;如或不賢,亦免為豪家所奪。

    ”後來子孫繼起,世受侯封;有時縱有犯罪緻譴,尚不至身家絕滅。

    這也是蕭何勤儉的積德。

     齊相曹參一聞蕭何病殁,即命舍人治裝。

    舍人問:“将何往?”曹參道:“我不日要入都為相了。

    ”舍人不信,姑為治裝。

    不數日,果奉朝命,召曹參入都為相,幸已行裝早備,不緻匆促,舍人方服曹參果有先見,驚歎不休。

    曹參本是一員戰将,未娴吏治。

    及出任齊相,乃召入齊儒百數十人,遍詢治國大道。

    準知言人人殊,無所适從。

    後又訪得膠西地方,有一位蓋公,望重山林,不事王侯,倒是飽學之士,特備厚禮,專人聘請。

    蓋公也聞曹參是位名将,既是降尊求賢,當然是想把齊國治得太平,居然應命而至。

    曹參見是一位鬚眉皓白的老者,更是敬其年高有德,殷勤相詢。

    蓋公答道:“老朽素治黃帝老子之學,應以他們二位的遺言為标準,治道毋煩,出以清靜。

     大臣之心既定,民心自然随之而定,如此,未有國之不治者。

    “ 曹參甚為敬服,當下以師禮相待。

    自己避居側屋,正堂讓與蓋公居住,一切舉措,無不遵教施行。

    果然民心龛服,齊地大治。

     曹參因得賢相之名。

     曹參做了九年齊相,那天奉到召入都中為相的诏書,别了齊王,來至鹹陽,見過呂太後、惠帝之後,接印任事。

    當時朝中大小官吏,私相議論,都以為蕭何、曹參同是沛吏出身,後來曹參積有戰功,反而不及蕭何,防他定與蕭何有隙。

    舊令尹之政,必被新令尹翻案。

    誰知曹參視事已久,毫無更變,甚至揭出文告,索性書明凡是用人行政,概照前相舊有章程辦理。

     有些自命有才的官吏,想去上上條陳,倘蒙相國采擇,便好露出頭角。

    不料曹參早知來意,并不拒絕。

    但是一見面後,即設宴入座,隻命喝酒不使開言。

    後來那些人始知曹相國請他們吃酒,乃是借酒阻言,免談政事的意思,隻得各将一團興緻,付諸東流去了。

    那曹相國府中,上上下下,無不飲酒作樂。

    所有政事,隻要照章辦理,毋作操心。

     一日,曹參偶至花園之中,觀玩景緻,忽聞嬉笑聚飲之聲,送至耳中,便踱了過去。

    那班屬吏,一見相國到來,大家因在席地飲酒,自然有些惆促不安,慌忙站了起來,垂手侍立。

    曹參正色問他們道:“青天白日,諸君不辦公事,反在此地聚飲,未免荒疏職務!”大家同聲答道:“無事可辦,備此消磨長晝,還要相國原諒!”曹參假意失驚道:“諸君隻要不誤公事,飲酒取樂,我本不禁。

    但是何至無事可辦呢?”大家又答道:“相國視事以來,一切公務,悉由舊章,照例而行,皆無掣肘,因此故有暇晷。

    ”曹參聽了,方始微笑道:“如此說來,諸君已知不必改弦易轍為便當了。

    朝臣尚在疑我,似乎未肯勵精圖治,不知振作。

    殊不知蕭相國早已斟酌盡善,何必多事!”說完,即令衆人仍自縱飲,自己也去加入,吃得盡歡而散。

    正是:前人已植成蔭樹,後世方多避暑常不知曹參悉照蕭何的計劃行事,究竟是好是歹,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