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回 矢橛有情帳中偎寡鹄 風雲變色塞外失良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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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駕回洛陽故宮,夏侯惇輩領兵屯在城外。

    次日曹操進城見駕。

    獻帝便加封為司隸校尉,假節钺,錄尚書事。

    因此曹操大權在握,威勢日盛,行為雖不及董卓荒暴,但是居心叵測,居然隐隐有窺竊神器的念頭。

    他見洛陽的宮殿破壞,而且地勢又平坦,不及許昌峻險,便私下與衆人商議遷都。

    這時有個謀士名叫許良,他卻極力贊成他的話,便道:“明公這個主意,實在是好極了,兩面俱到。

    ”曹操會意,便入奏獻帝,請駕遷都。

    獻帝怎敢不依,隻得遷都到許昌。

     曹操便造宮室,建宗廟、司台、司院、衙門,修理城廊街道。

    又迫獻帝大封群臣,一班文臣如荀彧、荀攸、郭嘉、劉晔、程昱等,最高的位置至三輔,最低的位置也在祭酒之上。

    武将如夏侯惇、夏侯淵、曹洪、曹仁、李典、樂進之輩,俱封為将軍、都尉。

    看官,以上的一班人,誰不是操的心腹呢?由此向後,獻帝隻做一個傀儡皇帝了。

     光陰易逝,略眨眨眼又到丁醜二年的春間了。

    曹操正想領兵聯合劉備去滅呂布,忽然探馬來報:“張濟南攻穰城,中劍身死,他的侄兒張繡屯兵宛城,勾結劉表,意欲犯厥。

    ” 曹操得報,勃然大怒,便點齊五萬精兵,帶着大将典韋,親自領兵到宛城下寨。

    早有細作飛報張繡。

     張繡聽說曹操親自帶兵前來,吃驚不小,忙與部下商議。

     誰知大家聽說曹操親自帶兵前來,一個個吓得魂飛膽破,同聲勸張繡投降為妙。

    張繡明知不是曹操的對手,隻得開城投降。

     曹操見他投降,不費一兵一甲就攻下宛城,自是歡喜,便統大兵進城住下。

     過了幾天,曹操在城内一點事兒沒有,悶得心慌,便與他的侄兒曹安仁騎馬到各處去閑逛。

    剛剛出了太宣門,迎面突然有一輛钿殼香車慢慢地近來,他在馬上瞥見那車内端坐着一個婦人,年紀差不多在二十左右罷,生得柳眉杏眼,貝齒桃腮,十分妖娆出色。

    把個曹操看得眼花缭亂,口幹難言,魂靈兒飛上了半天,勒着絲缰,瞪着兩眼,不住地向車内發呆。

    那婦人也脈脈含情,秋波流電地向他瞟了一眼。

    曹操被她這星眸一瞟,不禁神魂飄飄,身子早酥了半截,險一些兒撞下馬來。

    霎時香風過處,钿車去遠,那張嬌而且俏的面龐兒卻不能再看見了。

     曹操在馬上好像發狂似地叫了一聲好。

    他本來是個好色之徒,在二十左右的時候,已經娶妻丁氏,納妾劉氏,又在娼家買得一個卞氏。

    這卞氏的姿色倒也不差,曹操大加寵愛。

    今天看見這婦人和卞氏一比較,的确有天淵之别,他怎能不神魂颠倒呢。

    他失魂落魄的,哪裡還有心去閑逛,沒精打采地和安仁兜馬回營,悶悶不樂地坐在帳中,一言不發,安仁早巳窺透他的心病了,忙問道:“叔父,今天為什麼這樣的悶悶不快,莫非有什麼不好解決的事情麼?”曹操歎了一口氣道:“便是有心事,對你們說了有什麼用處呢?”曹安仁笑道:“或者可以有些用處呢!” 曹操先用手向左右一擺,一班侍立的将佐,一個個都退出帳去。

    他對安仁笑道:“方才你看見麼?那婦人的模樣兒究竟好不好?我行軍十數年,年輕貌美的女子,我不知道看見過多少了,像這樣水蔥似的一個玉人兒,我實在沒有看見過。

    誰能替我将這個婦人謀到手,我立刻賞他十萬。

    ” 安仁聽他這話,将胸口拍得震天價響地說道:“你放心罷,這事包在侄兒的身上就是了。

    ”曹操聽得十分歡喜,忙道:“我的兒,要辦這事,千萬不要魯莽,萬一走漏了風聲,那可不是耍的。

    我現在是名高德重的人了,與其敗壞聲名,不若不做的為佳。

    ” 安仁笑道:“你老人家既羨慕着美色,又何必藏頭露尾的怕誰呢?”曹操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些事情,都是那些沒有資格的人做的,像我們這些人,就能幹出這不端的事來麼?不獨失掉自己的身分,便是被人家知道,也要瞧我們不起的。

    這事成與不成,都要替我嚴守秘密為要。

    ” 安仁滿口答應,出營去刺探那婦人的去處了。

    曹操在營中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天晚,還未見安仁到來,好不心焦,像煞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團團轉得一頭無着處。

     不多一刻,安仁由外邊進來。

    曹操等不及地忙問道:“那件事兒怎樣了?”曹安仁笑道:“訪是訪着根底了,不過是朵玫瑰花兒,有針有刺很不容易采取呢。

    ”曹操忙道:“怎見得的?”曹安仁道:“那婦人原來就是張濟的繼妻,張繡的嬸娘鄒氏,你道可以去勾搭麼?” 曹操聽說是張繡的嬸娘,不禁将那團孽火,早就消滅到無何有之鄉了,忙道:“怪不得她淡掃素抹的。

    ”這時曹操嘴裡雖然說動不得,心裡卻越發傾慕得厲害,兀地叽咕着道:“好個美人兒!我竟沒福去消受,豈不可惜麼?”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