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公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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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quo你既然已經完全知道了這件事,将我騙到這裡來做什麼?莫非要把我送到官廳裡去抵罪?&rdquo &ldquo不,吳夫人,我是不受官律的自由人。

    抵罪不抵罪,用不到我來執行。

    不過你如果要找答複這句話,那本有兩點必須請你先說明白。

    &rdquo &ldquo哪兩點?&rdquo &ldquo第一,那手槍的來由,我還不曾确實知道。

    那是一支三十二口徑,是不是?&rdquo 靜默代替了答複。

    伊顯然是默認了。

    霍桑又接續發問。

     &ldquo這論是你自己的嗎?&mdash&mdash是本來有的,還是特地購買的?或者你是從令兄&mdash&mdash&rdquo &ldquo是!我從我哥哥家裡拿的。

    &rdquo &ldquo你公然向令兄要的?&rdquo &ldquo不,我自己取的。

    剛才我已經把槍放在原處,他至今還沒有知道。

    &rdquo &ldquo嗯,那很好。

    第二個問題,我剛才已經說過了。

    我要請你把你們倆和死者間的關系說一個明白。

    我想沈瑞卿和尊夫的仇恨,對于你大概也是有些關系的吧?&rdquo 一度順流而下的問答,到這裡又像遇到了暗礁,一時又阻滞不通。

    停頓約有一兩分鐘,娟英仍沒有表示。

    酒桌又不得不繼續努力。

     他說:&ldquo吳夫人,你放心。

    我明明知道你們間的關系是有秘密性質的。

    我告訴你,我生平經曆的秘密事情已經不知有多少。

    真有關得的事情,我自然可以盡守秘的責任。

    所以無論你有怎樣的事,盡不妨實說。

    &rdquo 又是一度靜默。

    我不再聽得秋蜇和哀蟬,原因是我的神經太緊張,不容我的心思再窮骛。

    靜寂中進出一聲歎息,接着是一段動人的故事。

     譚娟英緩緩地說:&ldquo唉!這件事我實在不願意提起,可是現在已不得不說了!是的,你說得對,這惡漢所以和小帆結姻,主因也許就為着我。

    四年前,小帆和他同時從大同醫學校裡畢業。

    那時候我和他們兩個人都已相識,不過我和小帆的感情比較密切些。

    小帆動身往美國去留學的時候,我們倆雖沒有正式的婚約,可是彼此早已心許。

    沈瑞卿畢業以後,就挂牌行醫。

    最初一年,他的醫務并不發達;到第二年上。

    他忽然忙起來。

    等到小帆留學了三年回來,沈瑞卿已經造了洋房,出入汽車,非常闊綽。

    我原以為他的業務的發達,由于他的醫術高明,所以能夠在短時間内受人們的信仰。

    誰知道他秘密地幹着那犯法的殺人勾當!&rdquo 那少婦歎一口氣,頓一頓,又自動揭發死者的罪行。

     &ldquo醫士是一種神聖的職業,唯一的目标在救人。

    可是沈瑞卿是個挂羊頭賣狗肉的假醫上。

    他的行醫的目的是打算個人的發财。

    他對待病人的态度是圍着貧富階級而不同的&mdash&mdash對付有錢的人,趨奉,獻媚,詐騙,隻要可以弄錢,什麼都做得出。

    對于貧窮的病人,他就敷衍了事,甚至拒絕不理。

    他隻想發财,就完全忘掉了醫士的天職,所謂醫德更談不到。

    所以他後來發現了一條發财的捷徑,秘密地幹着傷天害理的不人道的勾當!他在給婦女們秘密地打路!&rdquo 空氣又靜一靜。

    凄涼的蟬聲又一縷縷地刺激我的耳官。

    像沈瑞卿這樣的醫士,我國大都市中未嘗沒有。

    這種敗類實在是新醫界的障礙,也是新醫界全體的恥辱。

    要是這少婦的話不是虛構,沈瑞卿不但死有應得,而且是死有餘辜。

    我的憤慨當時并不曾發表。

    因為震桑既保守沉默,我當然也隻有讓這概念悶在肚子裡。

     譚娟英又說:&ldquo瑞卿對于我本來也是有意思的,但是我覺得他是個拜金主義者,行為卑鄙,所以慢慢地疏遠他。

    他知道我和小帆的感情比較密切,使捏造種種的應話向我申訴,又施用種種離間挑撥的手段,希望達到他的目的,後來他又借重了金錢的勢力來引誘我。

    我越覺得他的可增可厭,反而越發和他遠離。

    本後我又發覺了他的不合理的業務和他的堕胎生涯的秘密,便覺這個人不但卑鄙浮滑,還是法律道德上的罪人,因此就決意和他斷絕往來。

    他還不甘心,改變了手段,曾一再恐吓脅迫我。

    我都不理睬他。

    有一次在一條小街上他和我狹路相逢。

    他竟施用暴力,攔住了我,強班我一次。

    我自然更加痛恨他。

     &ldquo我受了這一次恥辱,本想告訴我的父親。

    但是我知道我的哥哥&mdash&mdash紀新&mdash&mdash的性情是很急躁的,又在軍